吳 明 宣金月
北京理工大學法學院,北京 100081
兒童是祖國的花朵,國家和社會有義務為他們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保證他們健康成長。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一個人兒童時期的成長狀態影響著他的人生走向。兒童福利權是保證兒童健康成長的一項重要權利,因此我們有必要對其進行一番探討。
我國一般將兒童界定為0至14歲以下的任何人。相對于成年人來說,兒童處于社會劣勢一端,因為社會的主要人口構成是成年人,社會基本是由成年人主導的。不過,兒童與其他的社會弱勢群體,例如:殘疾人,老年人等等還有所不同,他們的弱勢是先天性的,而殘疾人(不包括先天殘疾的人)、老年人等弱勢群體則是后天形成的。后者雖同處于弱勢,但其生活經驗豐富,表達個人訴求方面也比兒童強得多,他們會尋求合適的途徑來維護自身權益。兒童則沒有這方面的能力,他們可能在自己的權利遭受損害時仍不知。所以,兒童權利的保障和實現主要通過外界來實現。
鄭功成教授認為福利是“專指國家和社會通過社會化的福利設施和有關福利津貼,以滿足社會成員的生活服務需要并促使其生活質量不斷得到改善和提高的一種社會政策”。從這一定義來理解,福利權是促進個人發展的權利。由于兒童與其他社會群體之間存在很大的不同,對于兒童福利權的規定,就不應當與一般意義上的社會福利權相一致,結合兒童自身特點,應當具有生存發展、健康、受教育、享有適當生活條件和特殊兒童特殊保護幾方面的權利。
我國憲法中沒有“福利權”概念的明確規定,僅在第四十五條籠統地規定了公民在一定條件下享有社會保障的權利,這被認為是我國關于福利權的憲法依據。此外,憲法中關于兒童福利方面的規定也主要體現在第四十六條:“國家培養青年、少年、兒童在品德、智力、體質等方面全面發展”和第四十九條:“婚姻、家庭、母親和兒童受國家的保護…禁止虐待老人、婦女和兒童”中,但是這兩條規定也沒有明確提出“兒童福利權”的概念,并且在這兩條的規定中,兒童是和“青年”、“老人”、“婦女”并列在一起,這說明了國家立法對兒童的照顧還有所不足,另外從訴訟程序來說,兒童的權益受到傷害之后多是由其父母來進行追償,兒童權利的保障效果也大打折扣。
除去憲法,我國兒童福利權的法律規范主要體現在《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和《義務教育法》中,其他規范則散落于《母嬰保健法》《校車安全管理條例》《社會救助暫行辦法》《兒童社會福利機構基本規范》等法律文件之中,這樣看來,兒童福利權的保護并沒有一個統一的制度框架。立法方面的分散也可能會導致政令多出,或者相關部門之間相互推諉的情況,這些都不利于兒童福利權的保護。
我國一直奉承“養不教,父之過”的理念,這就為保護兒童福利權設置了一定的阻礙。當然可能家庭對于子女會付出更多,但是基于“家丑不可外揚”的價值觀念,家庭問題一般都愿意內部解決,這樣當兒童受到來自家庭侵害的時候就很難得到救濟。家庭保護的另一個突出問題體現在“留守兒童”這一特殊兒童群體身上,一些經濟欠發達地區的父母會留下子女外出打工,而照顧這些兒童的責任就落到了爺爺奶奶身上,而老人由于觀念上的保守以及法律意識的缺乏,對于兒童的保護并不能做到全面周到,因此,保護這些兒童的福利權益就更加困難。
之前發生的某幼兒園事件反映了兩方面的問題,一是社會對于兒童福利權意識的匱乏,二是政府對于兒童福利權的責任意識不到位。我國經濟在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引發了拜金主義和享樂主義思想的蔓延,在這種思想的驅使下,一些人可能形成“金錢至上”的價值觀,對于其他的價值觀念不太重視,這其中就包括對兒童福利權的保護;另外,我們看到,在類似的報道中,政府做的多是事后的處理工作。亞當·斯密主張“政府管得越少越好”,但筆者認為,在經濟領域,該理念尚有可取之處,但我國目前正處于社會轉型期,社會矛盾多發,政府的監督職責一旦減弱很容易引發社會問題。一個運行良好的社會需要良好的制度來保證,而良好制度運行的理想狀態是公民人人自覺遵守,但目前看來,則是需要政府的監管來保障,政府不應當單純地成為一個“守夜人”。
憲法被稱作母法,其他法律的制定都要遵循憲法的精神,在某種程度上,筆者認為可以把憲法的母法地位做這樣的解讀:其他法律規范都是為了實施憲法而制定的。列寧曾說過:“憲法是一張寫著權利的紙”,其對于人權保護的重要作用不言而喻。在我國,憲法一般并不具有直接效力,它的實施需要其他的法律規范來配合。所以,只需在憲法中對兒童福利權做原則性規定即可。這些原則性規定包括兒童最大利益原則、平等原則、普享原則。兒童最大利益原則認為對兒童的保護應該是全面的,要以最大限度保護兒童的最大利益和基本權利為出發點;平等原則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相對于其他社會群體,兒童也應受到重視,二是在兒童群體內部,不應出現區別對待的情況;普享原則是指所有兒童都應當享有兒童福利權所帶來的權益,且要有長期性。
在制定保護兒童福利權的法律體系時,我們可以參考國外的立法經驗,例如號稱福利之窗的瑞典專門制定了《兒童及少年福利法》,之后頒布了《家庭津貼》、《學前教育法》、《社會服務法》等作為補充。我國目前需要制定一部類似瑞典《兒童及少年福利法》的綱領性法律文件,這樣對于兒童福利權的保護才能協調周到。
憲法的內容主要包括兩方面,一是關于政府機構,二是關于公民的基本權利。一般認為這兩部分中,公民基本權利要更加重要一些,那么可以認為,政府機構就是為了保障公民基本權利而進行合理設置的。兒童福利權是人權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國家是人權義務的主要主體”,因為一方面,尊重與保障人權不僅是國家存在的價值所在,而且是國家行使權力的合法性基礎;另一方面,國家擁有更多的資源和充足的社會動員能力,能夠懲治侵犯兒童福利權的行為,保護兒童權益。
目前我國兒童福利權的保障主要是依靠家庭,政府的角色顯得較為被動,很多時候是在兒童的福利權受到侵犯后才介入,具有滯后性。“每一權利都有其相對應的國家義務”,兒童福利權也應以國家為主對其進行保護。
法國著名的兒童精神分析學家弗朗索瓦茲·多爾多曾說:“從成長視角來看待兒童。我們應該把兒童真正當作一個人、一個與自己平等的人來看待。我們對兒童沒有任何權力,只有愛心和責任。”兒童就像是一張白紙,而我們能做的就是要保護這張紙的干凈整潔,紙上的內容只是需要我們來引導,具體則是由他們來書寫。兒童福利權是兒童福利制度的基礎,推進對兒童福利權的法律探索對于兒童福利制度的建設具有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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