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論語》中的“孝悌”思想

郭百華

論文提要：

“孝悌”思想是中華民族文化遺產(chǎn)的重要組成部分，傳承孝道對于弘揚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chǎn)有著重要的理論和現(xiàn)實意義。在孔子所創(chuàng)立的儒家學說中，“孝悌”思想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它是儒家以“仁”為核心，以“禮”為形式的道德規(guī)范體系中最重要的內容之一，是儒家用以規(guī)范父母與子女關系的最重要、最基本的原則之一。

一、孔子其人

《史記·孔子世家》中記載：“孔子生魯昌平鄉(xiāng)陬邑。……魯哀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頂，字仲尼，姓孔氏，故因名曰丘云。” 孔子的父親為叔梁紇，但“丘生而叔梁紇死” 1，孔子的幼年喪父，家道中落對其“孝悌”思想有著很大的影響。尤其在孔子的思想學說的中心思想“仁愛”中可以有明顯的體現(xiàn)。

“仁”，《說文解字》中的解釋為：“親也從人從二”，最初便是指親人之間的關系，“仁者愛人”就是這種關系的體現(xiàn)。而孔子提出的“愛人”在當時諸侯爭霸戰(zhàn)爭頻發(fā)的春秋時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對人的重視，有利于緩和社會矛盾，實現(xiàn)社會穩(wěn)定，并從最初級的社會結構——“家”為出發(fā)點，給人以良好德行的最低要求——“孝悌”。

以下便從由孔子門人整理的記載孔子言行的《論語》為出發(fā)點，由此作為文獻依據(jù)來探究孔子所闡釋的“孝悌”思想。

二、“孝悌”釋義

《說文解字》中對“孝”的解釋為“善事父母者”。即是對父母好、尊敬。《尚書》中有：“孝乎，惟孝，友于兄弟”，這里把孝的含義擴大為友愛兄弟，也就是包含了“悌”的意義。

《論語·學而》中有：“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這里以君子為例，君子專心于基礎的工作，基礎確立了，“道”就會產(chǎn)生。而“孝悌”就是“仁”的基礎，由此可見孔子及其儒家學派是把“孝悌”放在了一個極具重要的位置，認為“孝悌”正是做人的一個重要基礎，它會影響到人的各個方面。對人品德優(yōu)劣的鑒定也是一個重要的標準。

《論語·學而》中有：“弟子，入則孝，出則悌”，意為后生小輩，在父母身邊就應該孝敬父母，離開家后就應做到敬愛兄長。這是對“孝悌”行為最基本的要求，也是最低標準，是為人處事的重要操行表現(xiàn)。對于“孝悌”思想的詮釋也都需要圍繞父母及兄長來具體的展開。

三、“孝悌”的初級內容——物質基礎

“倉廩實而知榮辱”，物質是基礎，所以盡孝道的首要條件是贍養(yǎng)父母。《論語·為政》中有：“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這是說子女在侍奉父母時能經(jīng)常做到和顏悅色是件難事，有事的時候子女去操勞，有美食的時候由父母去先享用。這無疑在物質條件上給予了父母以極大的享受。解決了由父母在年齡上過大而在生活中產(chǎn)生各種困難的問題。

尤其是在以農耕為主要經(jīng)濟生產(chǎn)方式的古代中國，上了年紀的人很難完成主要的耕作活動。這樣，自己的生活就很難有所保障，并將生活希望寄予自己的晚輩，這就產(chǎn)生了孝道的第一個要求，保障父母的物質基礎。

四、“孝悌”的精神內涵

《論語·為政》中有：“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yǎng)。至于犬馬，皆能有養(yǎng)；不敬，何以別乎？”2孔子在這段的闡釋是，現(xiàn)在所稱作的孝，是僅僅能贍養(yǎng)父母就夠了。然而就是狗、馬之類的牲畜也能得到人的飼養(yǎng)；如果沒有對父母的一片孝敬之情，那贍養(yǎng)父母和飼養(yǎng)牲畜又有何區(qū)別呢？

這是孔子所駁斥當時普遍存在對“孝”含義的誤解，同時也體現(xiàn)了“孝悌”思想的一種精神內涵。認為孝不只是做到贍養(yǎng)父母，要從情感上、從內在有一定的升華，因而孔子在此著重強調了“敬”。從動物的角度看羊羔跪乳、烏鴉反哺，那都是一般動物的本能，而人類如果只停留在這種初級階段，把安置父母的衣食住行等最基本的行為作為“孝悌”的最高境界，就未免做的程度太低了。

在“敬”的精神內涵之外，“孝悌”思想中同時包含了另一層的精神內涵。《論語·學而》中有：“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 這段話講當父親在世的時候，因為晚輩無權有獨立的行動，要觀察他的志向；待他父親過世了，要考察他的行為，如果他可以長期地遵照父親生前的道德規(guī)范而沒有改變的話，就可以稱之為是孝子了。孔子總結性的指出：“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他由此構架出一個生命的輪回的框架，晚輩不改變父母生前奉行的準則，繼續(xù)完成他們的行為準則或者說是遺愿，而其中“三年”是一種虛指的時間段，指的是很長的一段時間，甚至可以用一生來解釋。因此這樣的“孝悌”的行為是一個自覺性太強，時間又太長的過程，其中所要求的毅力是難以想象的。然而這也是“孝悌”思想中，以生命的長度來實現(xiàn)“孝”的可貴之處。

五、“忠”與“孝”的關系

自古便有“忠與孝不能兩全”的說法，尤其是在古代中國的封建社會下，“忠君”與“盡孝”都是君子所不可缺少的優(yōu)秀品德。而《論語》中又是如何從政治角度來看待“孝悌”這一問題的呢？

《論語·為政》中有：“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3這是有人問孔子為何不參與政治，孔子以《尚書》中的話解答，“孝”，就是孝敬父母，友愛兄弟，把這種風氣影響到政治上去，這也就是參與了政治，為何一定要做官才算參與政治呢？孔子認為把“孝”的這種優(yōu)良品德推及到做官的種種行為中，這也是一種參與政治的表現(xiàn)，同時就體現(xiàn)了他“以德治國”的政治思想主張。

這樣“忠”與“孝”的關系就通過如此簡單的道理而得到處理了。而盡孝延伸到政治范圍上就是“忠君愛國”。以血緣關系為基礎的宗法制在孝道的基礎上得到了最為廣闊的延伸，“父父子子”最終演變成了“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統(tǒng)治階級要求臣忠于君主的目的在倡導孝道的光鮮外表下達到了。這樣，“孝悌”思想在主觀意愿之外也逐漸發(fā)展起來。

六、總結

《論語》中體現(xiàn)的“孝悌”思想，在物質基礎上的贍養(yǎng)父母，在精神內涵中體現(xiàn)了“敬”，同時又有終身盡孝這一極高的境界，以及以巧妙地回答處理了“忠”與“孝”的關系。

這些都是對傳統(tǒng)文化“孝悌”思想的一個極高的概括，涉及了如何孝敬父母的方方面面，同時解決了盡孝過程中不可回避的各種矛盾。

總之，孔子《論語》中這一系列的思想財富始終需要我們去繼承、發(fā)展，而發(fā)揚這些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道德傳統(tǒng)，對于培育好我們的民族精神發(fā)揮著不可磨滅的作用。

參考文獻：

[1]司馬遷《史記》，中華書局，1982年版

[2]許慎《說文解字》，中華書局，196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