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華珍
浙江開嵐律師事務所,浙江 江山 324100
“互聯網+”時代的來臨,信息網絡與傳統產業的結合更加緊密,“互聯網+租車”的“網約車”的運輸方式方興未艾,這是互聯網發展下的“共享經濟”、“分享經濟”的技術呈現和生活運用,以“滴滴”、“優步”等為龍頭的打車軟件,迅速改變了打車服務的經濟業態。然而,“網約車”不僅是一種出行服務,也是一種法律責任與義務,一旦發生交通事故,如何厘清打車軟件平臺企業、車主和乘客之間的利益保護和責任承擔,是必須要解決的法律問題。本文正是基于此,以“網約車”交通事故賠償案為例,對其中相關法律問題進行闡述。
2017年9月10日,一輛在“某打車平臺”注冊的私家車車主李某搭載乘客張某在北京市大興區某路段由南向北行駛。因交通堵塞,車輛前行緩慢,乘客張某上班心切準備打開左側車門準備下車。不料,車門與正向行駛的自行車相撞,車主王某身體多處擦傷,手機等財產物品被損害。在交通事故處理過程中,交警部門作出《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認定該起交通事故由車主李某負全責。自行車主王某在傷愈之后,將網約車平臺企業、保險公司、車主李某、乘客張某告上法庭,要求被告共同承擔賠償責任。法院對此案進行了審理,一審判決保險公司在交強險范圍內承擔先行賠付責任之后,乘客張某與某網約車平臺企業對超出交強險部分各承擔50%的賠償責任。
從本案來看,自行車主王某作為弱勢的一方,且不存在過錯,理應得到賠償。但賠償責任應該由誰來負責呢?這是一個棘手的法律問題。從法理來看,必須先厘清法律關系,才能確定交通賠償責任。
本案中,網約車車主李某與網約車出行平臺存在客運服務合同關系,那么,這種合同是一種什么性質的合同呢?現存在以下幾種觀點:一是勞務合同;二是居間合同;三是勞動合同。勞務合同只要是就某一項勞務以及勞務成果所達成的協議。居間合同主要是指中介服務合同。勞動合同主要是指勞動者與用人單位之間確立勞動關系。因此,網約車車主李某與網約車出行平臺之間更像是“勞務合同關系”。在本案中,私家車車主李某系提供勞務的一方,利用私家車交通工具,提供的勞動成果為按照某網約車出行平臺企業的具體指派要求將乘客張某送至指定地點。而網約車出行平臺公司系接受勞務的一方。雙方之間不存在從屬關系,僅存在財產關系,即私家車提供服務之后,網約車出行平臺企業給付報酬,兩者是相互獨立“自然人”與“法律實體”,地位平等。因此,即不存在勞動關系,也不存在居間服務關系。那么,解決這一法律糾紛問題只能是以“勞務合同關系”的相應法律條款為依據。
根據勞務合同關系的相應條款,某網約車平臺企業應承擔侵權責任。究其原因,首先,網約車平臺企業負有將乘客張某安全送達指定地點的義務,在車輛未至指定地點時,私家車又沒有??吭诎踩奈恢茫丝蜕米蚤_啟車門又沒有履行有效制止和及時提示的義務,這是“注意義務”履行不力的結果。對此,私家車車主李某和乘客張某均存在一定的過錯,必須要對過錯負責。
對于私家車車主李某的過錯應承擔的賠償責任,根據侵權責任法和《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的相關規定,網約車出行平臺應當承擔承運人的責任,私家車車主李某系接受網約車出行平臺企業的指派,履行勞務合同關系。那么,自行車車主王某的損害事實,應由接受勞務的一方(某網約車出行平臺企業)承擔相應的侵權責任,做出相應的賠償。
在本案中,私家車車主李某購買的是私家車性質的保費而非營運車性質的保費,兩者之間的數額存在較大的差距。私家車車主李某從事網約車服務,已經改變了車輛的保險性質。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五十二條的規定:“在合同有效期內,保險標的危險程度顯著增加,被保險人應及時通知保險人,保險人可以按照合同約定增加保險費或者解除合同”。結合本案,私家車車主從事營運服務卻沒有履行向保險公司的告知義務,那么,保險公司有權拒絕賠償商業險部分,只承擔交強險部分的賠償責任。
俗話說:“沒有規則,不成方圓?!痹谖覈嫱七M依法治國的實踐中,必須要將各行各業納入法律的監管范圍之內,“網約車”做為一種新型打車模式,搭載了互聯網的“翅膀”,其引發的衍生訴訟亦會呈現逐漸遞增的趨勢,必須要從法律層面加以解決,否則將造成社會公平公正問題。對此,必須要不斷完善對“網約車”的法律監管,厘清“網約車”可能出現的各種法律問題,以期保護各方利益,以期回歸網約車平臺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