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一
上海海事大學,上海 201306
2006年5月22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對“ZY訴GJM抄襲案”作出終審判決。被告GJM依據判決內容按時交付了21萬元賠償金,但始終沒有實際履行賠禮道歉的判決。原告ZY在其訴訟主張中明確提出“首先要停止侵權,然后是道歉,最后才是賠償”。在一些其他的性質相同的案件中,當事人也常常聲稱:只要被告道歉,原告就撤訴。但是往往當判決做出以后,被告就是不愿意履行賠禮道歉這一判決。秋菊說:“我不為錢,我就是想討個說法”,反映的恰恰是在實踐中許多案件的救濟方式往往是多種多樣的,單單靠金錢很難彌補被害人受到的傷害。多年來,類似秋菊打官司的“一元訴訟”和公益訴訟等不斷涌現在這類案件中,當事人起訴的目的都不是獲得賠償金。在判決賠禮道歉的類似案件中,賠禮道歉對原告來說道理意味著什么?能否有效的執行賠禮道歉?對不執行賠禮道歉的判決,法院可不可以進行強制執行?本文將對這些問題進行一一闡述。
(一)必要性:所謂賠禮道歉,是指當公民或者法人的人格權受到他人的不法侵害的時候,受害人可以要求侵權人在特定的場合、特定的時間內,向自己進行的口頭或者書面的道歉,承認自己錯誤,表示內心歉意,從而起到保護人格尊嚴作用的責任形式。就侵權人來說,自己因做了丟臉的事情而備受社會的譴責和自身的譴責,但為了重新回到社會,就不得不向全體社會成員承諾遵守社會規則。還有一個就是強制本身的問題,法律作為一個使一切回歸正常的最后方式,不可避免的具有強制力。既然是作為一種侵權責任的承擔方式,賠禮道歉本身就是一種強制性規范,不管侵權人是不是主動的,但凡法院判了“向對方賠禮道歉”,那么侵權人就一定要履行自己的義務,否則將采取強制執行。
(二)可行性:雖然作為承擔責任方式的賠禮道歉具有彌補損害賠償不足的功能,但從司法層面上看強制侵權人道歉是否恰當,仍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受韓國、日本和我國的臺灣地區影響,在我國的大陸,也有部分學者就強制道歉的合憲性問題提出質疑。在我們解決強制侵權人道歉和侵權人的不表意自由或者說良心自由之間的沖突問題時,切不可把強制道歉及其原因相分割。如果全部都不允許采取強制道歉,那么對于受害者來說,特別是一些目的不在于獲得金錢的賠償和撫慰金,而只需要恢復名譽,表達歉意的受害者,就會出現要求其強制接受金錢損害賠償,而出現與其良心自由相違背的情況。這時候就會出現司法偏袒侵權人的良心自由,而忽視了受害人的痛苦,不顧受害人的良心自由。
(一)賠禮道歉強制執行方式和執行現狀:在法院作出賠禮道歉的判決后,要是被告并沒有自發進行賠禮道歉或者說被告的賠禮道歉方法和原告的要求不相符,原告是可以申請法院對被告采取強制執行。但在司法實踐中,一些被執行人明確表明:“錢可以賠,但歉絕對不道?!痹诮Y合我國現行的一些法律法規,雖然有法律明確規定了賠禮道歉的責任承擔方式,但法律用語過于籠統不明確,實際可操作性不強。在執行實踐中,原告要求道歉的形式多種多樣,賠禮道歉的適用標準、條件、范圍也具有多樣性,這些特征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也不利于賠禮道歉的強制執行。現今,我國賠禮道歉的強制執行方式主要有間接強制執行和替代強制執行兩大類。
(二)關于強制執行方式的幾點建議:首先,要激勵侵權人主動、真誠地賠禮道歉。賠禮道歉的主要意圖就是在于讓侵權人充分的意識到自己的所犯下的錯誤,并真心實意地向受害人表達自己的愧疚和良心的不安。法律應當喚醒這種負罪感和恥辱感,讓侵權人對受害人進行真誠的賠禮道歉,使受害人得到心理補償??梢酝ㄟ^完善立法,確立正確的司法理念,營造適宜賠禮道歉的環境。其次,以金錢代替賠禮道歉。依據民法的意思自治原則,如果受害人只請求精神損害賠償而沒有請求賠禮道歉,認為簡單的賠禮道歉不能彌補自己精神上遭受的損害,只有通過金錢補償傷害才能得到彌補,且認為通過金錢補償也能從一定程度上制裁侵權人,這樣的請求也存在一定的合理性。最后改良賠禮道歉的強制執行方式。第一,在間接執行時,引入比例原則謹慎適用限制侵權人人身自由的強制措施。第二,可以在公布判決書時附受害人譴責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