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武裝在北伐戰爭中的歷史地位與作用

摘 要：北伐戰爭中，農民武裝通過參加平定商團叛亂、配合國民革命軍第一次東征、協助國民革命政府平息楊劉叛亂、援助省港工人大罷工、支援國民革命軍第二次東征以及南伐鄧本殷等，對廣東革命根據地的統一和鞏固發揮了重要作用。與此同時，通過偵察敵情和為國民革命軍帶路、救護傷病員以及參加討伐夏斗寅叛變和馬日事變等，為保證北伐軍的勝利進軍作出了積極貢獻。

關鍵詞：北伐戰爭；農民自衛軍；歷史貢獻

中圖分類號：K26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7）12-0127-05

自1926年7月北伐戰爭開始至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近10個月時間，國民革命軍基本上摧毀了北洋軍閥吳佩孚、孫傳芳的主力，重創了奉系軍閥張作霖的軍隊，革命勢力從珠江流域發展到了長江和黃河流域的大部分地區。目前學界一致認為，國民革命軍的北伐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主要是因為國共合作統一戰線的建立、正確作戰方針的制定、北伐軍將士的英勇善戰、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的先鋒模范作用、工農革命運動的大力支援等綜合作用的結果，而對于農民武裝在北伐戰爭中的歷史地位則關注不夠，只是在一些研究大革命時期農民運動與農會組織的成果中略有提及。①有鑒于此，本文試圖在既有成果的基礎上，對農民武裝在北伐戰爭中的地位與作用作些分析和探討，以期推動該專題研究的深入。

一、農民武裝在統一和鞏固北伐基地中的積極貢獻

1924年8月，廣東商團發動叛亂。為了保衛廣東革命政府，第二屆農民運動講習所200余名學員奉孫中山之命被改組為農民自衛軍（又稱廣東農團軍），移駐廣州省署擔任警戒任務，“是為農民自衛軍成立之始”②，這也是中國共產黨領導成立最早的農民武裝。其“對各地農民自衛軍的建立起了先導作用”③。隨后，西江地區的廣寧、高要、德慶、四會等縣也相繼成立農民自衛軍，并“遍布于全區已建立農會的各區鄉”④。10月19日，在阮嘯仙的主持下，北江地區花縣農民協會在九湖村王顯承堂宗祠廣場正式成立，并成立了農民自衛軍。當時“全縣鄉村農會有幾十個，參加農會者達一萬三千多戶，農民自衛軍擁有八百多人”⑤。

1925年1月，中共四大通過的《對于農民運動之議決案》明確提出，今后要積極“宣傳并擴大農民自衛軍的組織”⑥。據此，由中國共產黨直接領導的、農民協會組織建立的農民自衛軍等農民武裝，在全國各地廣泛建立起來。據武漢國民政府農民部1927年6月統計，農民協會的組織遍及廣東、湖南、湖北、江西、河南、陜西、安徽、四川、廣西、福建、浙江、江蘇、山西、山東、直隸、熱河、察哈爾、綏遠、云南等19個省份，農民協會會員達940多萬人。⑦與此同時，農民自衛軍也得以普遍建立，“凡農運發達的省份均廣泛建立并有較大發展”⑧。

早在北伐戰爭爆發之前，廣東省的農民武裝就積極參加了統一廣東根據地的各項斗爭。

一是積極參加平定商團叛亂。1924年10月，當商團軍發動叛亂時，廣州市郊及順德、中山、南海等地農民自衛軍在加強戒備的同時，切斷了廣州商團之外援。由于順德農軍的日夜監視，“各地商團及民團因而不敢異動”；“南海縣南浦鄉農團軍二十多人，加入由農講所學員組織的農民自衛軍行列，參加了戰斗”。⑨平叛前夜，廣州商團通知花縣民團總局局長江俠庵配合行動，占領花縣，破壞軍田至新街的粵漢鐵路，以阻止駐韶關的北伐軍回師廣州。花縣農民自衛軍獲悉這一陰謀后，在農民協會的組織下，立即飛報廣州革命政府，并通電揭發和聲討。農民自衛軍進駐軍田至新街一帶，確保了粵漢鐵路的正常通車，使韶關的北伐軍迅速南下廣州。⑩孫中山于10月14日下令收繳廣州商團槍械后，廣州市郊農民自衛軍和廣州工團軍、黃浦學生軍及政府的警衛軍等兵分五路立即向西關發動進攻，并于當晚平定了商團叛亂。

二是有力配合國民革命軍第一次東征。1925年2月，在革命政府討伐陳炯明的第一次東征中，東征軍得到了東江各地農民群眾的熱烈歡迎和大力支持。東莞、保安、五華、惠陽等縣農民協會組織農民給革命軍當向導、搞偵察，抬擔架、運糧食、送彈藥等，同時組織農民自衛軍襲擊叛軍后方、封鎖消息、截斷其糧食供應。B113月，當陳炯明殘部之林虎、楊坤如等軍從惠陽、老隆潰敗時，“海陸豐地區的農民自衛軍從四面八方包圍和截擊敵人。僅在陸豐、揭陽交界的山區，農民自衛軍就殲敵400余人，收繳了大批槍械”B12。

三是主動協助革命政府平息楊劉叛亂。1925年6月，正當東征戰事方酣之際，混在革命陣營里的楊希閔和劉震寰等人暗中勾結反動勢力乘機發動叛亂。成立不久的廣東省農民協會號召全省農民，“竭其力之所能至，誓為革命政府后盾”B13。各地農民協會及農民自衛軍，積極響應省農協的號召，協助革命政府鎮壓叛亂。

東江各地農民組成3000多人的運輸隊幫助東征軍迅速回師廣州。惠陽平山區農會于6月3日集合農民自衛軍700多人，列隊歡迎回師廣州的東征軍。農民“自愿充當挑夫者，達千余人以上，多數挑至石灘、東莞。當地暑口炎炎，跋涉三百余里，猶不覺其苦”B14。

番禺及廣州市郊的農民自衛軍，為革命軍偵察敵情，入城參加戰斗，并在廣九路一帶擾亂敵人的后方。西江廣寧農民自衛軍駐在江屯，切斷楊、劉西竄的道路。

順德、寶安、南海的農民自衛軍主動做好到廣州協同革命軍作戰的準備。B15“南海農民自衛軍向盤踞在廣三鐵路的滇軍胡思舜部收繳了槍械。”B16

“海陸豐一帶的農友，西江廣寧、佛山一帶的農友，北江清遠、花縣一帶的農友，南路東莞、寶安一帶的農友，統一在省農民協會的指揮底下，一致行動起來，或武裝來省預備參戰，或出農軍截斷滇桂軍逃竄之后路，或收繳廣三路滇軍槍械，或為黨軍偵探、運輸、向導，皆不惜犧牲生命，站在革命的聯合戰線上，一鼓而蕩平劉楊。這一次的犧牲，使我們最滿意的就是：國民政府的革命基礎多得了一些鞏固。”B17

四是熱情援助省港工人大罷工。1925年6月省港大罷工爆發后，廣東各級農民協會紛紛發表宣言，抗議帝國主義的暴行，聲援罷工斗爭。各地農民自衛軍與工人糾察隊并肩戰斗，在廣東沿海各港口檢查“仇貨”（指英貨），封鎖海口，斷絕對香港的大米、蔬菜供應，拒絕與英商貿易等。東江農民自衛軍幫助封鎖汕頭、汕尾、平山、淡水；南路農民自衛軍幫助封鎖虎門、容奇、澳門、深圳；廣州市郊農民自衛軍幫助封鎖白鵝潭；雷瓊農民自衛軍幫助封鎖海口，給帝國主義以沉重打擊。B18endprint

1926年3月18日晚，駐深圳皇崗的工人糾察隊，發現武裝偷運入境的仇貨一批，即與偷運者展開槍戰，糾察隊寡不敵眾。危急之際，“得到蔡屋圍鄉農民自衛軍增援，奸商武裝不敵潰逃，才將該批仇貨繳獲，并捉拿犯人三名”B19。省港罷工委員會為感謝農會農民自衛軍對省港罷工的有力支持，曾專程前往芳村慰勞廣州市郊第一區農會和農民自衛軍，贈送一幅“農工大聯合打倒帝國主義”的橫匾，一面“武力結合，嚴密封鎖”的錦旗送給農民自衛軍。B20

五是大力支援革命軍第二次東征以及南伐鄧本殷部。1925年10月，為反擊陳炯明對廣州的再次進犯，國民革命軍舉行第二次東征，廣東農民自衛軍給予了更大熱情的支援。廣寧縣農民自衛軍在東征軍出發之前就鎮壓了劣紳糾集土匪民團的叛亂，減少了革命軍隊的后顧之憂。海豐、陸豐、惠陽、五華、紫金等縣，數萬農民和農民自衛軍協助東征軍攻克了陳炯明的老巢惠州。陸豐縣農民和農民自衛軍在阿婆地區把陳炯明軍隊3000余人層層包圍起來，嚇得敵人龜縮在山窩里，為東征軍順利殲滅這股叛軍提供了有利條件。

當陳炯明的部隊退至海豐時，由農民協會組織起來的四五萬農民積極配合東征軍戰斗。譬如在一次作戰時，“有條公路從廣州軍駐地通往陳炯明的陣地，要從這條公路調動部隊需要三天時間，但另一條人們不知道的山路，沿這條山路到陳炯明陣地，只要一天工夫，農民領著廣州軍走了這條路。當廣州軍臨近陳炯明陣地時，陳的軍隊才發現敵人到來，他們除了立即潰退，別無他法”B21。

在革命軍南伐鄧本殷部之前，南路的雷州、海康、遂溪、瓊崖（海南島）的瓊州、澄邁等地的農民武裝就已秘密組織起來予以響應。當革命軍抵達該地時，他們充當向導，供給糧食，擔任運輸，有的更充當革命軍的前衛或后備隊，保證革命軍在短時期內肅清了鄧本殷的反革命勢力，使廣東全省得到了統一，鞏固了北伐的后方基地。

二、農民武裝在北伐戰爭中的歷史地位

1926年7月國民革命軍北伐出師后，廣東曲江、新會等縣數萬農民自衛軍和百姓組成運輸隊、衛生隊、宣傳隊等，隨軍出征。“士兵均無饑渴之患，忘其疲勞，對于作戰，益加奮發。故能一往直前，迅奏膚功。”B22

國民革命軍進入湖南之前，長沙、平江、醴陵、湘潭、衡山、衡陽、寶慶等縣就建立了“人民反吳（佩孚）戰爭委員會”的組織，他們發宣言，出畫報，到鄉村講演等，“使一般的民眾都希望反吳戰爭勝利而愿給以援助”B23。北伐軍入湘后，部隊不但在后勤方面得到農民的大力援助，在其戰斗中也深得農民協助之力。

1926年7月10日，在葉挺獨立團進攻醴陵泗汾橋的戰斗中，由于敵人扼江而守，并在橋上用機槍掃射，加上沿河船只都被其擄去，戰斗非常慘烈。農民自衛軍“以鳥槍、梭鏢等直接進攻敵人陣線，復以革命軍旗幟招搖四周以惶惑軍心”“北伐軍遂得乘機分兩處過河”B24。

1926年8月19日，北伐軍開始攻占平江，當地農民自衛軍戰士有的“用梭鏢鐮刀子打賊軍，去搶他們的槍”，有的手持鋤、鍬等農具“冒彈沖鋒”。B25

8月21日，北伐軍開始進攻岳陽，當地農民自衛軍首先偵知敵軍情況，“并自愿領導，由平江北鄉渡過微水黃茅山而撲岳州”B26，使北伐軍得以直抵岳陽城下，出敵不意，發起猛攻。

敗敵經過臨湘時，臨湘農民自衛軍手執原始武器和農具，在忠桃、白荊橋、聶家市等地，遍樹紅旗，為疑兵之計。“其時民眾與高縣長所帶之清鄉營乃協同迎擊”渡河之敵，“四處民眾更群起響應，敵軍不知虛實，無心戀戰，卒乃棄城而逃。計此役繳獲步槍五百余支，殺敵數十”。B27

《向導》周報在談到湖南農民群眾對北伐戰爭的貢獻時曾經指出：“湖南農民參加北伐則使北伐軍在極短時間內通過湖南，能養精蓄銳而克復武漢。要是說省港罷工創造了北伐，那末湖南農民運動即促成了北伐。”B28

北伐軍進入湖北后，8月26日開始攻打蒲圻縣境內的汀泗橋，農民引導北伐軍迂回繞道到汀泗橋東北的古瑭角，從后面給敵人以突然打擊，農民自衛軍也配合其襲擊，終于擊潰守敵，并于8月27日占領汀泗橋和咸寧縣城。B29

8月30日，北伐軍在攻打賀勝橋時，咸寧農民自衛軍在賀勝橋北襲擊敵人，周圍的農民還使用楠竹制成大炮，用隆隆炮聲威嚇敵人，起了很好的配合作用。當吳佩孚部反撲時，“農民和戰士都去搬來許多稻草，堆在鐵路上，敵人鐵甲車隊真不敢來了”B30。

正是在農民自衛軍的支援下，北伐軍一舉攻克了吳佩孚精心布防之要塞賀勝橋。在北伐軍攻打武昌期間，咸寧農民制造了許多竹梯供北伐軍攻城之用，并有五六百農民自衛軍自動報名要求把竹梯送到武昌城下，使北伐軍借助竹梯攀城攻進武昌城。B31

北伐軍進入江西后，“革命大軍到處，民眾相望于道。麻市等地更鳴鞭炮歡迎，備設茶水之處尤多，饋送飯食者亦復不少”；在攻打宜春的戰斗中，農民自衛軍“備土槍土炮助威，并截擊敵人”。B32

1926年9月24日的新余之戰，因為有農民自衛軍1000余人參加，其中有200人用土炮轟擊敵人，北伐軍才得以沖鋒陷陣，殲敵1000余人。B33

10月初，北伐軍攻打永修城失利，恰逢連日大雨，河水上漲，而船只被敵封鎖，在這緊急時刻，農民自衛軍協助渡河，并于深夜挖掘鐵軌以破壞道路、輸送給養并慰勞傷員等，使北伐軍于11月5日攻克永修縣城。B34

在11月南潯作戰中，奉新縣組織了前敵工作團，約百余農民自衛軍擔任了運送子彈、抬送傷兵等任務“很有功效”B35。

9月19日，在北伐軍第一次進攻南昌時，“由農民引導抄襲后路，遂將盧部擊潰”；當11月1日北伐軍集中力量再次攻取南昌時，農民自衛軍帶領部隊從城門旁邊的水溝里爬進城去，首次攻破德勝門。B36

攻克南昌后，《革命軍日報》刊登的一篇評論談到：革命軍之所以得到許多特殊利益，全靠了民眾的熱心幫助。所以我們這次的勝利，完全是軍隊與民眾合作所得來的。B37endprint

1926年9月，直系軍閥吳佩孚由兩湖敗退河南。翌年初，奉系軍閥張作霖以“援助”直軍反攻武漢為名，派10萬大軍強行入豫，先后占領開封、鄭州、洛陽、許昌等地，前鋒進抵遂平一帶。

1927年3月初，農民自衛軍“以堤河為障，堅持數小時”B38。豫西洛陽農民自衛軍“破壞敵人交通，并襲擊奉軍和劉鎮華的后方，使奉軍感到后方的威脅而加速北退”B39。

3月1日，豫南確山、信陽一帶農民為迎接北伐軍入豫舉行武裝暴動，“初則要求與縣官見面，繼則見軍隊即扣留。該處駐軍欲與開仗，無如愈集愈多，大有拼命一死之意”B40。與此同時，信陽、汝南、正陽等地農民“同時舉事，高揭大旗”B41。

為動員全省人民響應北伐，1927年3月16日至21日，在武昌雄楚樓中央農民運動講習所召開了河南省武裝農民代表大會。國民黨中央黨部代表鄧演達在開幕詞中“希望河南農民化除一切地方的宗法的見解，協同一致，贊助國民政府，打倒共同的敵人”B42。大會通過了《河南全省武裝農民代表大會宣言》《統一河南武裝農民組織案》《對于河南農民狀況報告議決案》《河南農民自衛軍組織大綱》等11件議案，并選舉產生了由共產黨員蕭人鵠任委員長的河南省農民自衛軍臨時執行委員會。B43

1927年4月下旬，北伐軍由武漢陸續開到豫南地區，確山、汝南、正陽、羅山、信陽、新蔡、上蔡、西平、遂平等縣農民武裝“亦與吳佩孚軍隊殘部大起沖突，驅逐縣知事”B44。

5月中旬，豫東杞縣、睢縣的農民自衛軍相繼攻占了該縣縣城，接著又配合通許、陳留兩縣農民武裝攻下這兩個縣城。“參加這次暴動的共一萬多人，繳了統治階級的公安武裝的槍支，抄了大劣紳土豪的家產。”B45

豫西5萬余農民武裝與敵人展開大搏斗，使馮玉祥的國民軍得以順利沿隴海路向東推進。

豫北的農民武裝先后攻占林縣、輝縣、武安、滑縣，使豫北的奉軍處于四面包圍之中。

由于河南數十萬農民武裝的大力配合，武漢政府北伐軍很快攻下了鄭州、許昌、陳留、杞縣等地，迅速打垮奉軍在河南的主力。

三、農民武裝在保證北伐勝利進軍中的重要作用

1927年5月17日，駐防宜昌擔任西北防務的武漢政府所轄獨立第十四師師長夏斗寅，聯絡四川軍閥楊森，乘北伐主力在河南前線、武漢防務空虛之機發動叛亂。當晚湖北省農民協會即召開臨時常務會議，決定“號召農民起來，幫助革命軍打倒夏賊斗寅。遂請省政府速發子彈，鎮壓反動派”B46。湖北省農民協會所舉辦的農民訓練班的全體學員“向省農協請愿，愿意上前殺敵”B47。

在平叛前線，咸寧各區鄉農協“均積極準備與匪軍作戰”，“六區農民自衛軍同匪激戰四小時，因槍支太少，卒被匪軍擊潰，死傷多人。現該縣常務委員將全縣自衛軍集中，武裝農民一律參戰”B48。正是由于葉挺所部的英勇善戰和農民自衛軍的大力支援，夏斗寅叛軍慘敗潰逃。

1927年5月21日長沙發生“馬日事變”后，面對許克祥等反動軍官的血腥暴行，長沙附近的湘潭、湘鄉、醴陵、岳陽、瀏陽、平江、攸縣、茶陵、寧鄉、萍鄉、益陽等縣農民自衛軍，會同安源工人武裝，準備圍攻長沙。

5月29日，湘潭農民自衛軍等一萬余人，在離湘潭30里的姜畬，迎頭痛擊了前來進犯的許克祥叛軍，揭開了農軍圍攻長沙的序幕。

30日清晨，瀏陽各路工農義勇軍數萬人在中共瀏陽縣委書記潘心元的率領下，瀏陽農民自衛軍分成兩路向長沙進發，一路由黃花市經東南渡過河，向長沙郊區小吳門一帶進攻；另一路從永安市經郎梨市河橋渡河，直攻長沙瀏陽門及南門。

31日中午，瀏陽農民自衛軍同敵接火，農軍敢死隊高舉紅旗一路撲攻小吳門，一路撲攻瀏陽門。“參戰農軍勇猛異常，用梭鏢、大刀同敵人搏斗，許多敵軍士兵在農軍的聲威下，脫下軍服，丟掉槍支，只顧逃命。”B49

此次“瀏陽農軍之圍攻長沙，雖然失敗，但其偉大意義決不因失敗而減少，確實是對許克祥屠殺湖南工農的答復，它確實是對可恥的機會主義反響的呼聲，它確實是成為湖南革命退兵時之英勇的一戰，洗去了不少的恥辱”B50。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出如下結論：在北伐戰爭中，由中國共產黨直接領導、農民協會組織建立的農民自衛軍等農民武裝，無論是在統一和鞏固北伐基地的斗爭中，還是在北伐出師后的整個進軍過程以及平息叛亂中，均做出了重要貢獻。農民武裝是北伐戰爭得以勝利進軍的重要因素之一，其歷史作用彪炳史冊。

注釋

①相關研究成果主要有曾憲林、譚克繩主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農民運動史》，山東人民出版社，1990年；李永芳：《近代中國農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年；李永芳：《中國現代農會組織與鄉村政治》，河南人民出版社，2016年；梁尚賢：《國民黨與廣東民團》，《近代史研究》2003年第6期；李慶剛：《彭湃武裝斗爭思想研究》，《軍事歷史研究》2010年第3期；李永芳：《扶助 疑慮 清算：大革命時期國民黨的農會政策》，《史學月刊》2012年第2期；李永芳：《中國共產黨的早期農民觀與新型農會組織的創建》，《中州學刊》2015年第8期；等等。

②羅綺園：《本部一年來工作報告概要》，《中國農民》第2期（1926年2月1日），第15頁。

③楊紹練、余炎光：《廣東農民運動（1922—1927）》，廣東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86頁。

④呂友峰：《試探大革命時期黨領導民眾武裝運動的基本方式》，《社科縱橫》2011年第3期。

⑤付偉云：《孫中山與廣東農民運動——以珠三角為中心》，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第39頁。

⑥中央檔案館編：《中國共產黨第二次至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匯編》，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111頁。

⑦人民出版社編輯：《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農民運動資料》，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66頁。endprint

⑧B11B15B33B36B39B40B43李永芳：《近代中國農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年，第304、273、274、280、280、282、193、233—234頁。

⑨B16陳志文：《大革命時期廣東人民反帝反封建斗爭》，《廣州文史資料》第19輯，第9、12頁。

⑩盧克文：《花縣農民運動紀實》，《廣東文史資料》第30輯，第245—246頁。

B12B18B31B32B35B37B49曾憲林、譚克繩主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農民運動史》，山東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43、45、85、86、87、88、218頁。

B13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舊址紀念館編：《廣東農民運動資料選編》，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241頁。

B14《惠陽平山農會之近況》，《廣州民國日報》1925年6月16日。

B17《廣東省第二次農民代表大會宣言》（1926年5月），《中國農民》（月刊）第6—7期合刊（1926年7月）。

B19楊紹練、余炎光：《廣東農民運動》，廣東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201頁。

B20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室編：《廣東黨史研究文集》，中共黨史出版社，1991年，第243頁。

B21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編譯室編譯：《共產國際有關中國革命的文獻資料（1919—1928）》第1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第250頁。

B22B23葛特：《北伐聲中之湖南》，《向導》第162期（1926年7月14日）。

B24B25B27協夫：《湖南工農直接參加北伐戰爭之一些事實》，《戰士》（周報）第19期（1926年9月19日）。

B26叔堅：《從廣州所聞北伐軍之勝利與民眾》，《向導》第177期（1929年11月4日）。

B28《湖南農民運動的真實情形》，《向導》第199期（湖南政變特號1927年6月22日）。

B29B30《周士第回憶錄》，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70、76頁。

B34李永芳：《中國現代農會組織與鄉村政治》，河南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190頁。

B38《豫省黃河兩岸鏖戰》，上海《申報》1927年3月6日。

B41《豫省民變》，北京《晨報》1927年3月13日。

B42《河南全省武裝農民代表大會開幕》，漢口《民國日報》1927年3月17日。

B44《豫南九縣為紅槍會占據》，天津《大公報》1927年5月14日。

B45中共河南省黨史工作委員會編：《一戰時期河南農民運動》，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359頁。

B46B48《咸寧農民準備響應討伐夏逆》，漢口《民國日報》1927年5月20日。

B47《農民訓練班學生請纓殺敵》，漢口《民國日報》1927年5月23日。

B50中共黨史人物傳研究會編：《中共黨史人物傳》第19卷，陜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73頁。

責任編輯：南 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