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國富論》與18世紀的英國社會

時越

【摘 要】 亞當·斯密的巨著《國富論》奠定了古典經濟學的理論基礎，以英國為首的歐洲國家資產階級的興起以及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需求成為為該理論產生的現實基礎。不僅對于歐洲，乃至全世界這一時期的發展，《國富論》也做出了它的貢獻。《國富論》除了對市場經濟規律的深刻解釋外，斯密關于社會分工、資本積累以及人口的相關理論同樣具有重大的價值。

【關鍵詞】 亞當·斯密；英國；18世紀；經濟

亞當·斯密是英國著名的經濟學家，其巨著《國富論》開創了古典經濟學的紀元，其“看不見的手”的理論被后世資本主義國家奉為圭臬，為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起到了引領的作用。20世紀以后，隨著凱恩斯經濟學說的興起，亞當·斯密的學說與之一起成為新世紀資本主義發展的基本經濟理論，對世界的發展產生著重大的影響。

亞當·斯密的經濟學說一直以來是經濟學領域的奠基之作，古往今來的學者專家對其的研究可以說是汗牛充棟。筆者出入學門，無力就理論本身在前人的基礎上作更多的探討，僅就所學嘗試將《國富論》之成書與18世紀英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實際情況相結合，從而就亞當·斯密學說中的社會分工、人口發展等理論作一些探討，以期向先學請教。

一、亞當·斯密與《國富論》

亞當·斯密1723年出生在蘇格蘭法夫郡的寇克卡迪。1723～1740年間，亞當·斯密在家鄉蘇格蘭求學，在格拉斯哥大學時期，亞當·斯密完成拉丁語、希臘語、數學和倫理學等課程；1740～1746年間，赴牛津學院求學，但在牛津并未獲得良好的教育，唯一收獲是大量閱讀許多格拉斯哥大學缺乏的書籍。1750年后，亞當·斯密在格拉斯哥大學不僅擔任過邏輯學和道德哲學教授，還兼負責學校行政事務，一直到1764年離開為止。這時期，亞當·斯密于1759年出版的《道德情操論》獲得學術界極高評價。1768年，斯密開始著手著述《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簡稱《國富論》，本文亦使用此簡稱）。1773年，《國富論》已基本完成。1776年3月此書出版后引起大眾廣泛的討論，影響所及除了英國本地，連歐洲大陸和美洲也為之瘋狂，因此世人尊稱亞當·斯密為“現代經濟學之父”和“自由企業的守護神”。

《國富論》一書總結了近代初期各國資本主義發展的經驗，并在批判吸收了當時有關重要經濟理論的基礎上，就整個國民經濟運動過程作了較系統、較明白的描述。在這部著作中，斯密依據18世紀英國產業資本發展的需要，深刻探討了資本主義社會自由競爭階段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全面論證了經濟自由主義的必然性，建立了資產階級古典政治經濟學的完整體系。

《國富論》的出版，對英國資本主義的發展產生了重大的促進作用。而且，對整個資本主義世界來說，沒有過任何其他一部資產階級的經濟學著作，曾產生那么廣泛的影響。

二、18世紀的英國與《國富論》的成書

18世紀的英國是整個歐洲的代表和縮影。在經歷了漫長中世紀的教權統治和封建統治之后，歐洲應該何去何從，人類應該步入一個怎樣的全新的社會？率先出現在英國的資產階級革命孕育著社會變革的大爆發，資本主義經濟從萌芽走上了快速發展的道路。此時，經濟學理論的創新和科學管理的確立對于這一時期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是至關重要的。

18世紀的歐洲，是一個怎樣的狀態呢？首先，從英國來講，18世紀初，英國剛剛完成了資產階級革命，初步建立了君主立憲的政治制度。然而這種從封建社會到資產階級社會的轉變不是一蹴而就的，其過程漫長而艱辛。社會中仍存在著一些封建殘余勢力，新興資產階級在擁有財富的同時渴望進一步擁有權力，資本家和封建地主的博弈仍在繼續；其次，著眼于歐洲，整個西歐并沒有完全進入資本主義的軌道。法國仍是一個封建專制國家，經歷了啟蒙運動，社會內部矛盾重重；德國則是邦國林立，而俄國此時也只是一個落后的農業國家。相比之下，英國的社會發展水平絕對是領跑于當時歐洲的，但也正是因此，英國國內的資本主義發展會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來自的外國阻力；再次，著眼于世界，新航路早已開辟，西班牙和葡萄牙此時已擁有相對成熟的航路和海外殖民地，而荷蘭在海上貿易方面則處于霸主地位。世界日益連結成一個整體，這對于資本主義剛剛發展的英國來說，既是機遇，又是挑戰。

當時的英國，是一個經濟剛剛起步，但又面臨著急速發展的國家。經濟的發展導致了一些新的社會問題的出現。貧富差距不斷加大，社會分配不公，階級的不平等、資本主義經濟發展上的政治阻力……這些問題無不給英國的發展提出挑戰。面對著社會劇烈變革帶來的新的形勢，亞當·斯密認為，如何迅速增加社會財富，盡快增加社會的總產值，是當時英國面臨著的首要問題。只有財富增加了，才可能解決社會問題。因此，進一步提高社會生產力迫在眉睫。

通過對資本主義經濟要素的細致研究，特別是在深入研究了資本、市場、商品流動等各個資本主義經濟要素的關系之后，亞當·斯密提出了其著名的“看不見的手”理論，深刻揭示了自由競爭資本主義的基本規律。這一理論，奠定了“古典經濟學”的理論基礎，隨即成為資本主義發展初期的指導性原則。

三、《國富論》的經濟發展之道

除了著名的“看不見的手”理論外，針對18世紀英國的現實，在《國富論》一書中，亞當·斯密還指出，提高生產效率，需要從兩方面著手：進行科學的分工以及增加人口和資本積累。

從英國國內來講，分工能夠提高生產率。《國富論》開篇便談及論分工。其中有個十分生動的例子：一個熟練的制針工人，從頭到尾負責制作一根針，每天的產出不過20根；而一個經過分工的制針團隊，每人只負責制針過程中的一個環節，平均每人每天竟能產出4800枚針。“如果工人們不是分別專習于一種特殊的業務，而是各自獨立工作，那么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制造出二十枚針，甚至一枚也制造不出來。如果不是因為適當的分工合作，那么他們不但不能完成今日成針數量的二百四十分之一，恐怕連四千八百分之一都完成不了。”[1]分工必然細化工作，從而必然導致技術的專業化，以此提高效率。我認為這對于18世紀英國的工廠是有極大的引導性意義的。工廠主們雇傭原先是農民的工人，絞盡腦汁壓縮原料成本和工人工資以求得效益最大化，實則是不知不覺間激化了社會矛盾，阻礙了經濟發展。而亞當·斯密的分工理論，不但極大程度地提高了生產效率同時也緩和了社會矛盾。endprint

進一步來看分工，它不僅從微觀層面對于工廠生產有幫助，之于社會發展層面也有其極大的促進作用。這里亞當·斯密也舉了一個簡明有力的例子：試想一個原始部落，人們以狩獵采集為生。而其中有一個人，善為弓矢，于是便用自己做的弓矢去和其他人交換獸肉。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做弓矢換得的獸肉，全然比自己親自出獵所得之獸肉還要多。于是這個人則專心為弓矢，成為了一名武器匠人。與此人類似，鐵匠，紡織工，木匠等等職業也相繼出現。[2]分工能夠促進職業的形成，即促進產業的分化，在產業的分化過程中形成社會的特有產品，以此促進了交換，因而帶動經濟發展。隨著資本主義的發展，18世紀的英國也產生了許多前所未有的新職業。而亞當斯密的觀點促進了這些行業的經濟往來，打開了經濟交流的新渠道，使得英國社會這個大機器高速運轉了起來。這正是此時期英國發展所需要的。正是因為亞當斯密分工理論的影響，英國在強大的科技依托之下發揮出最大潛力和效能，市場被充分調動，終成為世界工廠，在歐洲諸國之中脫穎而出。

“增加人口和資本積累”是亞當·斯密提高生產效率的又一個方案。他認為，想要發展經濟，就必須有充足的人口作為依托。一者人口即為生產者，能夠作為勞動力投入生產；二者人口亦為消費者，能夠通過購買實現產品價值，從而刺激生產，形成一個良性循環。而資本積累則是將剩余價值轉化為資本的過程。資本所有者把從勞動者那里賺來的利潤的一部分用于個人消費，另一部分轉化為資本，用于購買擴大生產規模所需追加的資本要素和勞動要素。因此，剩余價值是資本積累的源泉，資本積累則是企業擴大再生產的前提條件。我認為，這個觀點直接刺激了英國的海外開拓活動。

自14、15世紀以來，隨著新航路的開辟，歐洲人的視野逐漸打開，從那時起就一直在做著探索世界的努力。時至17世紀，荷蘭獨占海上貿易鰲頭，擁有整個歐洲最多的貨船和最先進的航海技術，被譽為“海上馬車夫”。此時，荷蘭東印度公司已經擁有15000個分支機構，貿易額占到全世界總貿易額的一半。懸掛著荷蘭三色旗的10000多艘商船游弋在世界的五大洋之上：當時，全世界共有2萬艘船，荷蘭有1.5萬艘。比英，法，德諸國船只的總數還多。[3]英國為了同荷蘭爭奪海上貿易主導權，大力發展海軍和航海技術，于17至18世紀期間同荷蘭展開了四次交戰，此之謂著名的“英荷戰爭”。這場戰爭最終以英國擊敗荷蘭的結果告終，英國開始逐漸獲取世界金融霸權。英國不惜動用巨大的財力物力，耗費近一個世紀的時間同當時最強大的海上霸主爭權，海外市場和殖民地的利益可見一斑。在《國富論》的觀點的引導下，英國開始大力發展海外殖民地，向所屬地區瘋狂傾銷商品，斂取原材料，掠奪人口，在歐、美、非的“大三角貿易”中大發橫財。從全球史觀的角度來看，英國為廣大被殖民地區帶來了無盡的災難，犯下了種種罪行，但客觀上也極大地促進了英國乃至歐洲的經濟發展，使得歐洲相對先進的經濟、政治制度和文化體系得以在世界轉播。不可否認，從人口和資本積累的方面來說，《國富論》引導了一個新的時代。它指引英國以新的發展方向，讓英國的經濟發展不再僅限于國內而著眼于世界。

通過以上兩個方面，英國的生產力水平大幅提高，使其有了發展資本主義經濟最根本的動力。

四、《國富論》與18世紀的英國社會

亞當·斯密把市場經濟發展的內在規律隱喻作一只無形的大手，自發的調節著市場。這促使了“自由貿易理論”的提出，使英國乃至整個資本主義世界沐浴在“自由主義”的經濟思潮中長達幾個世紀。

除經濟發展外，《國富論》一書也對18世紀英國的政治、社會乃至文化層面都有著深遠的影響。

政治方面，英國資產階級革命中遺留下來的問題實則對經濟發展具有很大阻力。而亞當·斯密卻認為經濟和政治是全然的兩部分，政府不應制定政策去控制市場。同時《國富論》也為英國這個新興的資產階級國家指明了發展道路，起到了一定的建設性作用。

文化方面，亞當·斯密強調自由精神和自由主義，并且對追逐財富進行了極大的認可，這對人們的價值觀形成影響頗深。后來的經濟學家曼德維爾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蜜蜂寓言”的觀點，指出個人逐利行為對于整個社會的經濟發展具有貢獻，進一步肯定了自由精神和個人逐利行為。這也促使英國形成了一種良好的經濟發展氛圍。

可見，《國富論》為英國資本主義的發展奠定了理論基礎，并對18世紀的英國的社會各個層面產生了深遠影響。英國也終在歐洲諸國中脫穎而出，憑借強大的實力進行海外拓展，為資本主義的發展不斷擴大積累，終成為所謂“日不落帝國”。

五、余論

《國富論》的影響不僅僅停留在對于英國。對于歐洲，乃至全世界這一時期的發展，《國富論》也做出了它的貢獻。它使歐洲崛起較早的資本主義國家以及后起的美國有了發展資本主義經濟的理論基礎，使國家發展有據可尋；它也強調了財富對于世界和個人的重要意義，上帝賦予的不可剝奪的“生命、自由和幸福的追求”的理念在亞當·斯密的理論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也正是在此基礎上，托馬斯·杰弗遜在《獨立宣言》里提出了著名的“生命、自由和財產”的權利；它也使得世界市場日益聯系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使得全世界在商品市場中加強了彼此的聯系。

回歸主題，18世紀歐洲巨變的歷史背景誕生了如亞當·斯密此類的經濟學巨匠，也正是有了《國富論》此等巨著才能夠促進這一時期歷史的發展。反觀歷史，思想和實踐從來是密不可分的。二者相互促進，相互影響，在交融中共同發展。將18世紀的英國拿到現世進行比較，當時的經濟學思想仍然流傳至今，也仍然發揮著巨大的作用，這就是思想的魅力所在。

總而言之，《國富論》是思想促進實踐發展的一個典例。它提醒我們，任何時候，“思想的力量”都不可忽視。

【注 釋】

[1][2] [英]亞當·斯密著，郭大力、王亞南譯：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商務印書館，1972.2.

[3] http：//www.360doc.com/content/16/0918/15 /18841360_591753507.shtml；2017-6-24.

【作者簡介】

時 越（1998-）男，甘肅蘭州人，蘭州大學管理學院學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