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聲樂套曲中如何增強音樂表現力
——柏遼茲聲樂套曲《夏夜》的藝術價值探究

文 /劉 穎

一、引 言

2008年初次接觸到柏遼茲聲樂套曲《夏夜》，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它，我的第一場法語獨唱音樂會就是因此而誕生。上半場《夏夜》套曲，下半場則是六首法語詠嘆調，并且用了鋼琴伴奏與室內樂伴奏不同的形式舉辦了兩場音樂會，這一切努力只是希望對套曲的演釋更為豐富和完善；更為準確地表達作曲家的創作特點和音樂風格；更好地展現法語作品獨特的魅力。因此在金鐘獎比賽的舞臺上、鋼琴重奏音樂會中、各種音樂會受邀嘉賓表演中,這部作品一直都是我的反復重點演唱的曲目。

二、柏遼茲與他的聲樂套曲《夏夜》

路易·?？硕唷ぐ剡|茲 Loius-Hector Berlioz (1803-1869) 是法國杰出的作曲家、指揮家、評論家。他不是生于音樂世家，周圍也極少音樂的環境，但自幼酷愛音樂。父親是位博學的名醫，望子承父業，可天性浪漫的柏遼茲對學醫根本不感興趣，他用更多的時間去聽交響樂，去看歌劇，瘋狂地迷戀音樂。最后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選擇音樂作為自己的終身職業，在追求音樂的道路上，艱苦的跋涉①。

19世紀的歐洲政治風云變幻頻繁，思想文化領域各種思潮流派、音樂藝術風格與之伴隨并呈現出不同的形態和意識在演變與興衰。音樂家紛紛掙脫約束，追求自由和崇尚個人主義成為這個時期的時代精神②，不斷掀起的爭取民族解放和獨立的運動，推動了音樂文化藝術領域的民族主義思潮。19世紀時歐洲各國藝術歌曲都是結構精致、完美的音樂會獨唱歌曲，但名稱、風格各異， “法國藝術歌曲的真正開端應該說始于柏遼茲，他首先用‘melodie’來稱呼他所作的歌曲，并以此來區分于德奧藝術歌曲和那種‘旋律就是一切’的歌曲。他的作品不同于法國早期句法方正而刻板的浪漫曲，結構也不再局限于對稱、分節式的規范；鋼琴伴奏更具有獨立性和表現力。這段時期他創作了很多代表性的歌曲，最重要的聲樂代表作就是這部用法國詩人泰奧菲爾．戈蒂埃的詩譜寫的聲樂套曲《夏夜》?！雹?/p>

在大的文化背景之下，《夏夜》的出現還有著作曲家個人愛情經歷的背景。柏遼茲是有著敏感而豐富的激情并帶著少年般純真的愛的男人，為了音樂可以瘋狂，為了愛情更加瘋狂。當他想盡一切辦法表達自己的愛情沒有得到回應，于是他在作品中盡情地宣泄自己的激情和苦悶，《夏夜》的創作就融入了柏遼茲對愛人最深切、細膩的眷戀之情。

三、《夏夜》的歌詞與音樂風格

（一）充滿意境的歌詞

《夏夜》的歌詞④選自十九世紀法國文壇相當引人注目的詩人泰奧菲爾·戈蒂耶(1811—1872)的詩集。戈蒂耶是才華橫溢的詩人，是法國唯美主義的“始作俑者”，法國浪漫主義向唯美主義過渡的轉折性人物，對十九世紀后半期的法國象征派詩歌乃至世紀之交的現代派文學都曾產生重要影響。他“為藝術而藝術”的主張，對藝術的瘋狂與執著正如同柏遼茲對音樂的追求和獨特個性，他們交情甚篤。作曲家對詩人最大的禮贊便是創作了這組聲樂套曲。

對于《夏夜》的中心主題，有人認為它是不斷地在訴說四季的變化和人生的變遷；又有人認為更多的是對愛情的歌頌⑤；其實我認為《夏夜》巧妙地把這兩個主題有機的聯系到一起，擬人化地暗喻著人生愛情的起起伏伏，正如同柏遼茲對亨麗達·史密遜復雜的情感一樣。

在第一首《田園歌》中，他從一個男性的角度回憶了一對情人漫步鄉間的情景。詩中描述：春天來了、寒冷消失，和親愛的人一起來到樹林中，愉快輕松的采擷著，小動物們紛紛的跑出來和他們一起歡歌笑喊……這種豐富的想象就像是在描繪人生的春天，也就此拉開了整個套曲的序幕。

第二首《玫瑰花魂》，一朵玫瑰花的幽靈為主人公詭秘地敘述死亡的意境與美麗。詩中寫到：我是玫瑰花的幽靈，你把我緊緊的握在手中；在星光燦爛的夜里，你帶領著我在你的枕邊留駐；淡淡的幽香是我的靈魂，我來自天堂，在你白玉般的胸前靜靜地安息……非常美麗的詞藻，擬人化地以一朵玫瑰花的口吻述說心中對愛情的渴望，這種渴望徐徐地在歌詞與旋律中傳遞、蔓延。

第三首《在海邊淺水灘》，主人公在陰霾的死亡氣息中哀嘆命運的不幸，懷念逝去的愛人：我親愛的朋友已逝去，我將永遠哭泣；她把我的靈魂和愛帶進了墳墓，啊！沒有愛情我怎能去海上航行！我只求上天聽見我的浪漫曲，我將永遠愛她……其中的歌詞“?。]有愛情我怎能去海上航行！”重復三遍，突出了主題，表達了對愛情、對愛人逝去的內心悲傷。

第四首《離別》，人去情未了，歌詞唱出了對愛人的聲聲呼喚和癡癡等待：歸來歸來，親愛的人兒！如同那花朵遠離太陽，這生命之花已不再開放。別讓這無情的距離隔開我們的心和吻，哦，我的希望永不息……主題不斷重復著，“歸來歸來，親愛的人兒”，讓人的思緒在愁情眷眷、深戀依依中不斷伸展。

第五首《在墓地》，蒼白憂郁的氣氛，詩中描繪著死亡本身：你可知道那白色的墳墓，那兒有水松樹影，那兒有白鴿在哀傷；它低吟輕唱，歌聲迷人而令人心酸，就像來自天堂熱戀中天使的嘆息；那驚醒的靈魂與地下的哭聲和著歌聲融合成諧音，一首憂傷的歌……詞曲塑造出白鴿、水松、樹影、墓碑、幽靈等形象，隱喻逝去的愛人，寄托無盡的追憶。

第六首《無名島》，一掃前幾首的陰郁，在童話般的幻想中，漁夫邀請美麗的姑娘遠行：年輕的美人，你愿向哪航行？帆船已鼓起滿帆，微風就要吹動；天使翅膀做船帆，六翼天使當水手；這是哪里？人們幾乎全不知道這充滿愛情的地方；美人說：請帶領我去那忠誠的地方，在那里永遠相愛……歌中形象地呈現出那島上的美麗，讓人的思緒如歌中所描述一樣揚帆出航，去追求那美好的愛情。

（二）獨特音樂及其風格

柏遼茲的《夏夜》六首歌曲中，就集中而典型明顯的感受到浪漫主義音樂風格的典型性和獨特魅力。音樂描繪出詩中人物、景物和某些情節的內容，抒寫著人的生活、情感和想象，作品中充滿了豐富多變的色彩、對比、激情和表現力⑥。

在第一首《田園歌》中，歌曲以生動的小快板(Allegretto)開始，聲樂部分標示著“輕柔”(dolce) ，伴奏部分則標示著“持續輕快活潑”(p sempre leggero），旋律線條簡單而精致。和弦的伴奏由F大調的主三和弦開始，但它不能純粹的在鋼琴上敲打出來，而需要精巧溫柔，在調性和節奏的保持上緩緩的伸展；三段體的歌曲形式在每段反復上略微有些變化，用和聲大調的色彩巧妙地穿插其中，給人以無盡的浪漫與遐想。就好像要喚起萬物復蘇的春天，絲絲入扣。

第二首《玫瑰花魂》是一個柔板(Adagio)，對聲樂部分的要求是平靜而柔美的(dolce assia e placido)，特別需要用聲音的音色來烘托音樂的氛圍，因為它一直在擬人化的用一個玫瑰花魂來訴說對愛的渴求、對死亡的禮贊。在伴奏中需要用上弱音踏板(una corda)，和弦分解的十六分音符起起伏伏穿行在旋律中，巧妙而生動地與歌詞形象結合在一起。中段部分稍活躍稍快(un poco animato)，柱式和弦十六分音符均等緊密的節奏變化，表現了后半部分玫瑰花魂的舞動；最后的尾聲在震音中慢慢的安靜下來，暗示了死亡的到來，靜靜地讓人回味無窮。

第三首《在海邊淺水灘》是一個行板(Andantino)；一開始伴奏非常少，低沉黯淡，特別突出一進入的低沉的聲音，在中低音的起音一起襯托出憂愁、哀怨般的情緒，慢慢訴說對愛人的思念。在呼喚中突轉高音，也正是此曲不斷重復的主題，這個固定樂思是用一個強音突出表現，然后音階下行慢慢回到中低音的延長保持中，讓人哀嘆不已，情緒緊緊被抓住。突然一個減七和弦出現并成為轉調的軸心，主旋律聲部在不斷出現的減三和弦中慢慢伸展，進而一個伴奏織體中的琶音引入到第二次的高潮部分，音樂情感有如歌詞般灑脫而奔放的再次進入到主題部分。高潮慢慢的落下，第二次轉調又出現，平靜的低音一直保持著三十二分音符的連續，低沉的伴奏和高亢的強音矛盾而沖突，要求情感火般熱情的強烈(f con fuoco)烘托出第三次重復的主題。三次主題之后突轉弱音，也預示著最后結束的到來。最后在尾音中用上很弱(pp)的音量，讓人徐徐回味。這首作品已完全超脫出藝術歌曲的一般結構與曲式，如詠嘆調般的宏大結構，使得其在此套曲中如龍之睛，引人深思。

第四首《離別》也是柔板(Adagio)，伴奏中一開始柱式和弦的自由延長和休止符的自由延長非常鮮明的襯托出歌詞中“歸來、歸來”的意境，歌曲就始于這兩聲嘆息，然后漸漸舒展并反復三次出現，突出的表現主題，給人印象深刻。中間穿插的兩個副旋律，節奏和簡單而平實的旋律幾乎對等，只構成三度音程大調關系，重在描述歌詞的意境，進而轉折進入主題。此曲寫法非常自然、流暢、清晰，對于歌者也是最易表達的一首歌曲。

第五首《在墓地》是不太慢的行板(Andantino non troppo lento)，伴奏織體在前半部分全用簡單的四分音符的柱式和弦，排列有序而緊湊，要求全用很弱(pp)來表現，營造了墓地的陰森、幽暗和詭秘的氣氛。歌曲中部節奏突變，更為緊密的單音織體連續保持音，猶如低音貝司般的低沉，中間穿插交叉性的和聲，音程與節奏不斷變化交錯，使得歌曲在隨意中意境更加深入，也漸入高潮。歌曲尾部調性在不斷變化，直到結尾最后一小節才回歸到主調性中；這種調性的平衡似乎像是憑感覺而沒有預先嚴密的布局，更能體現音樂中所需要渲染的情境與意境，很有說服力。

第六首《無名島》是生動的小快板(Allegretto spiritoso)，流暢明朗的節奏一下就把人帶入漁夫邀請姑娘的快樂意境中，一掃前面幾首的昏暗和幽靜。節奏一直在不斷的律動中延伸，打破了傳統觀念中的形式結構；旋律與伴奏之間不斷穿插，猶如形成幾個聲部，情節和音樂發展如同歌劇般具敘事性和富于變化，非常突出的表現了歌曲的內涵和意境。歌唱性非常強，抒情性非常強，也是此套曲中最歡快、最動人的一首，給予套曲一個完美的結束。

四、《夏夜》演唱技巧與音樂表現力

（一）呼吸與發聲

在19世紀上半葉法語藝術歌曲中，尤其是柏遼茲的藝術歌曲中，已充滿了浪漫主義的特點，甚至慢慢有了印象主義的滲入。柏遼茲的《夏夜》含蓄優雅而富于變化，但又不失純樸自然，所以歌者要有深厚的音樂修養，在演唱時在深深了解作品、演唱作品的同時必須具備聲音的底蘊和內涵，充分注意聲音的表現力，而不能炫耀聲音本身和技巧。要想把聲音完全的融入在音樂中，“呼吸就是歌唱最好的動力”⑦。呼吸與發聲緊密相關，相輔相成；聲音的起伏、高低、快慢，需要呼吸有條不紊的積極配合。要強調最自然的呼吸和發聲狀態，一切故作的聲音和音量還有過分的呼吸都會破壞音樂風格?！断囊埂费莩斨薪洺５眠\用半聲和弱音的演唱，這就需要更好的呼吸支撐更自如更連貫的聲音，更加完美的展現歌曲的音樂風格。吸入適當的氣息，“讓聲音控制和漂浮在深的、完美的氣柱上，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優雅與優美”⑧，也能給臺上和臺下的人都帶來美的感受、音樂的享受。

（二）法語歌詞的發音和語調

我們經常講述完美的聲音，但演釋一部好的作品，完美的聲音并不是唯一，而準確甚至精確的發音和語調在音樂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世界各國語言不同，有著不同的元音和不同的輔音，準確的發音和語調才能讓作品更為真實的再現。

要準確的再現《夏夜》，就必須先掌握法語歌詞的語音。法語有16個元音和20個輔音所構成，在反復演唱和練習時，我慢慢掌握到以下幾個方向：

第一：法語的元音中有非常重要的四個鼻化元音，而這鼻化元音是在其他語言中所沒有的。它的讀法與中國拼音的后鼻音有些相似，既要有鼻音，又要是元音，所以在演唱中會造成一定的難度；而正因為難，你更必須要清晰的去表達。所以在演唱時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反復的練習鼻化元音，準確掌握之后才能更為清晰的演唱。

第二：法語中必須嚴格注意元音的保持。在法語中，每一個詞只有一個固定的意思，很多詞音節都結束在元音上，而往往這樣的元音又會是時值較長的音符，所以元音的保持非常重要。如果沒有保持好，它也許就會過渡成另外一個詞語。

第三：法語的連誦。在同一節奏組中，前一詞以不發音的輔音字母結尾，后一詞以元音字母開端，前一詞的詞末輔音字母由不發音變為發音，與后面的元音組成一個音節，這種現象就是連誦。在法語中連誦非常重要，不能胡亂搭配，有絕對的規定，所以在反復練習中必須嚴格要求，在演唱中才能準確把握。

第四：法語的重音和語調。法語有重音，重音一般落在詞末最后一個音節上，但它并非強到弱化其他音節。法語語言美重在它的語調美，所以重音和語調互相配合，就形成了似乎高低和強弱的節奏，給人以豐富而細膩的音樂感受。要想更加準確的表達重音與語調，就必須在歌唱前保持非常熟練的朗讀練習，這樣會讓自己更能準確的把握語言的重音和語調⑨。

所以縱使六首歌曲有著怎樣的復雜多變的歌詞，只要準確的把握好它獨特的發音和語調，就會使得歌詞的表達更為準確，更有音樂表現力，更能夠感受到音樂的韻律和韻味。

(三)情感與意境

在做好音樂的根本——呼吸與發聲，又掌握好法語發音和語調的種種特征之后，最重要的一環就是要把握好歌曲的情感和意境，真正掌握歌曲的音樂風格。歌曲的演唱，要想惟妙惟肖、生動深刻地表達出作品的情感和意境，歌者需要有充分的想象力、深刻的理解力、深邃的音樂修養。

對于中國藝術歌曲的演唱我經常感覺猶如用歌聲在畫一張山水畫，身臨其境、意境深遠；而法國藝術歌曲的演唱則如同用歌聲在畫一張水彩畫，多姿多彩、豐富細膩；這關鍵取決于不同的文化底蘊及其所體現出來的不同音樂風格。柏遼茲《夏夜》就象一幅精美絕倫的印象派的水彩畫，他的情感強度以聲音色調的明暗強弱表現出來，還有許多富有啟示性的音節與主題，無不充分的展露出情感與意境的細膩唯美。

“法國的民族性格不愛過分夸張，而喜愛簡潔并豐富多樣性的音樂結構來表達情感；法國人也非常愛美，非常講究音樂的形式美，這一切給予法國作品一種特定的氣質與內涵，法國詩人和作曲家也正是在這樣一種情境中去創作作品。法國詩人非常講究詩詞的詞藻、語言的語氣和語境，善用一種明朗而又朦朧的情緒去抒寫內心難以捉摸、隱秘的情感。作曲家也經常在歌曲中往往表現多是一種心緒、意境、暗示、想象或象征性和略帶憂郁的傷感”⑩。相應于這種總體特征，柏遼茲的《夏夜》在描述內心的情感和營造歌曲的意境時，用了很多音樂上的強弱、轉調、精致的音程和清晰的和聲來豐富他的表現，以不同的聲色效果來突出音樂的意境。這種意境也來自于柏遼茲本身有種與其他作曲家所不同的氣質，造就了他在音樂中與眾不同的音樂風格與內涵。“他有著自古以來最不受束縛的精神，自由，對于他來說是極度必須的東西。心靈的自由，精神的自由，靈魂的自由。這種對自由的熱愛，使他形成了第一無二的獨創性和莊嚴偉大的音樂觀。所以他在音樂中有著自己的發明又有著自己的突破，使他的音樂有著完整的發展，柔和的輪廓和多層次的樂感”[11]。

所以在把握《夏夜》的歌曲情感和詩曲意境上，首先必須走進作曲家的內心世界，深刻理解作曲家想表述的是怎樣的內心情感，內在情緒，他的初衷與所有音樂的動機和主題；用上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去盡力刻畫音樂情境和音樂風格。其次在演唱中要嚴格控制自己的聲音，使之適度而連貫，絕不能讓聲音過于僵硬和不流暢，破壞掉音樂整個旋律線條。要使全部的聲音完全為情感、為音樂服務，不要過于直觀的表述、太直白的演唱，而要注重用聲音營造出一種音樂的意境、情感的意境。再次咬字、語調上不能太過于夸張，要親切、清晰并有分寸感的把握；情感上要含蓄、細膩，但不能過于縱情奔放，過于傷感；也不能過于纖弱和蒼白，一切不適度的表達都不符合法國音樂的高雅與精致。最后只有準確的了解法國人的民族性、音樂性，在準確把握風格、語言、詩曲主題內涵的基礎上，才能完美的詮釋音樂。

五、《夏夜》音樂的價值與意義

首先，《夏夜》突破了聲樂套曲中簡單而單一的音樂結構，讓藝術歌曲不僅僅停留在固有的傳統中，而是更加具有豐富的旋律和曲式、和聲。其詠嘆調般的風格給與藝術歌曲、聲樂套曲風格性的突破，也給予了歌者更多的演唱發揮的空間，為其之后的藝術歌曲創作留下了深遠的影響。

其次，《夏夜》的情感和意境表現細膩、豐富、酣暢，更多了一份隨心隨性，更為表現自由、自然、真實。主題和立意也非常鮮明，充分表現出浪漫主義音樂的風格和特點。

再次，《夏夜》是法國藝術歌曲作品中具有革新意義的作品。柏遼茲敢于打破傳統的基調，創造出浪漫主義音樂全新的風格。他追求音樂熾熱的表現力，強調個人情感的抒發，真實再現了浪漫主義詩歌的精髓?！断囊埂酚辛Φ耐苿恿朔▏囆g歌曲創作中的浪漫主義潮流。

《夏夜》中所創作出的優美的旋律線條，豐富的音樂情感，深遠的音樂意境，新穎的音樂主題，龐大的和聲織體和嚴密的曲式結構。更為突出的是在聲樂作品中他更為擴展了藝術歌曲傳統意義上的簡單結構，用了一種全新的方式去詮釋，讓它具有了如詠嘆調般的結構和氣勢、情感與意境。所以，作為一名歌者，能夠演唱一部完整的套曲并對之有更深的研究非常重要，《夏夜》的舞臺演釋和理性探討，從音樂力表現與演唱風格上，從情感意蘊的抒發和聲樂表演的技巧上，對于提升自己的音樂修養與內涵極有幫助，對歌者的成長具有深遠的意義！在此研究中我還存在著很多不足，借以此論文真誠希望更多專家給予我建議。

注 釋

① 趙小平．柏遼茲[M]．北京:東方出版社,1998:4～5．

② 蔡良玉．西方音樂文化[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9:225～227．

③ 俞宜萱．聲樂藝術[M]．北京:華樂出版社,2004:114～120 ．

④《夏夜》歌詞的中譯本見附錄。喻宜萱，陳瑜．柏遼茲、比才、迪帕克藝術歌曲選[G]．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6:45～85．

⑤ 路旦俊．夏日的情感——介紹柏遼茲的聲樂套曲“夏夜” [J]．視聽技術,1998:70

⑥ 蔡良玉．西方音樂文化[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9:340．．

⑦ 李晉緯,李晉瑗．沈湘聲樂教學藝術[M]．北京:華樂出版社,2003:16．

⑧ 韓德森．歌唱藝術[M]．程淑安,孫穎,譯．南京：南京出版社,2001:23．

⑨ 俞宜萱．聲樂藝術[M]．北京:華樂出版社,2004:125．

⑩ 俞宜萱．聲樂藝術[M]．北京:華樂出版社,2004:124～126．

[11]羅曼·羅蘭·柏遼茲:十九世紀的音樂“鬼才”[M]．陳原,譯．北京: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8: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