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嘯虎
(甘肅省歌舞劇院,甘肅 蘭州 730020)
在音樂演奏中,情感表達是塑造音樂形象的主要因素之一,情感表達作為音樂演奏的直觀目的,不僅要求演奏者要有嫻熟的演奏功底,也要在演奏中有恰到好處的情感處理。
“征途”部分由56小節構成,分為三個樂段。以鋼琴模擬的鐘聲開篇。
“征途”主要敘述的是二萬五千里長征的開端,長征是人類歷史上的奇跡,代表著英勇無畏、勇往直前、生生不息的革命精神。樂曲一開端,就要步入一個恢弘壯大的場面之中,所以“征途”這一部分,整體情感是磅礴而又悲壯的,從作曲者的樂曲中也可以看出,他利用同主音大小調的關系,從G小調進入E大調,最后又轉回g小調,這種音樂語言的處理,顯得這一部分鏗鏘有力,線條明亮,體現了紅軍長征時對勝利的自信和一往無前的無畏。
在二胡的演奏技法中,“征途”部分首先對長弓的技法要求十分高,在開頭的時候,就需要用到蒼勁飽滿、結實渾厚的長弓演奏來體現紅軍戰士在征途中矢志不渝的斗志和對勝利深信不疑的自信心。
其次,十六分音符音樂始終貫穿全曲,這就要求演奏者有著高超的快弓演奏技藝。在“征途”中,快弓的運用,加強了樂曲的緊迫感,體現了紅軍長征嚴謹的紀律和緊張的環境氣息,也表現了紅軍堅韌不拔的精神面貌。
“雪山”部分是主要敘述的是長征時戰士們之間深厚的革命友情和克服饑寒、翻越連綿起伏的雪山的細致描寫。這個部分,由情感敘述細膩的慢板過渡到猶如暴風雨席卷的快板節奏中,從而體現了惡劣環境的頻頻發生和長征的無比艱險,情感變化也由小及大,由點及面,漸入深處,將戰士們個人之間相互鼓勵安慰的個人情誼上升到革命情誼,從跨越千山萬水、荒原野地的一往無前上升到大無畏的革命精神。
在這一部分開端的演奏,演奏者巧妙地利用幾連串下行的抖弓樂句,將紅軍翻越雪山時艱難跋涉的場景惟妙惟肖的展現出來,通過這幾句抖弓樂句,重現紅軍挨過皚皚白雪、翻越茫茫高原時寸步難行、饑寒交迫的場景。
最后一段的時候,演奏者運用特殊的顫弓彈奏。顫弓彈奏是用右手的弓根將弓毛用力按壓在內弦上,配合弓桿反復在外弦上摩擦,內外雙弦發出噪音后,左手繼續上下有序地進行滑動,顫弓演奏技巧配合伴奏的半音,加上樂隊打擊樂器的特殊音效,模擬空靈山谷中突如其來的聲響,這一響聲的出現,暗示著長征路上敵人的十面埋伏,謳歌了革命先烈與敵人廝殺時的壯烈犧牲。
“雪山”部分,運用抖弓和顫弓等演奏技巧,將紅軍翻越雪山時一方面抵御大自然惡劣環境、一方面又與敵人拼死戰斗的艱苦環境重現眼前,將悲壯的革命形象活靈活現的映入聽眾的腦海。
在全曲中,“戰友”這一部分做了雅俗共賞的樂曲創新,劉文金先生在這部分的開端引入《十送紅軍》,獨奏的二胡中又引入江西音樂元素的曲調,這集中聲調的交織融合,著重刻畫了長征中紅軍對故土鄉情的思念之情。
在演奏技巧上,幾聲撥弦迎面而來,繼而《十送紅軍》的彈撥樂后繼而上,二胡再轉換情深意重的長弓演奏抒情,演奏者在此處將換弓、力度控制的得心應手,一氣呵成的轉換將主題歌曲配合得天衣無縫。那深入人心的旋律,暗昭著濃濃血淚,紅軍戰士魂牽夢縈的故土家鄉,在夢中飄渺,在空中回蕩,在心中動情。
樂曲的最后一個樂章“朝霞”,顧名思義,敘述的是旭日東升的朝霞里炫目奪彩的勝利曙光。這個莊嚴瞬間的到來,象征著長征精神的永不枯朽,中國革命的康莊大道,在節奏的表現手法上,劉文金先生匠心獨到,從單調峰回路轉,又回到開始的G小調,旋律變得明朗而生動,如同朝陽一般朝氣軒昂、生機盎然。
在演奏技巧上,用慣于抒情的長弓加上上行的三連音,陜北民歌《山丹丹花開紅艷艷》由此而入,一幅激情四溢,喜不勝收的歡快場景立馬呈現在眼前。自此,情感步入高潮,讓人不禁聯想起“征途”中的恢宏場景,好似一個由千萬人馬組成的浩蕩隊伍,在歷經嚴寒酷暑、槍林彈雨后仍然以堅強不屈的精神屹立在巍峨大地,最終在輝煌、鏗鏘的音樂中走向光輝燦爛。
在《雪山魂塑》中,每一個樂章都用華麗多變的變奏演奏出不同的情感體驗,劉文金先生的這首樂曲推動了二胡的演奏技法的發展,長弓、快弓、抖弓、顫弓等二胡技法的具體運用,在每一處演奏之處都達到了它的藝術價值,并不嘩眾取寵,而這些恰到好處的演奏方式都直觀的反映到了情感體驗上,直觀的塑造了紅軍長征精神永垂不朽的藝術形象。
劉文金先生用他資深的閱歷、多維的思想、深邃的智慧、豐富的想象、靈感的創新來創作這部謳歌長征精神的偉作《雪山魂塑》,《雪山魂塑》的誕生,不僅是二胡樂器里的經典,更是每個音樂家不可逾越的豐碑,全曲在結構的轉調、中西音樂的完美結合、民族音樂的貼切植入上三者交織融合,取長補短,天衣無縫的彌補了二胡這種傳統器樂在音域上的狹窄,創新了二胡樂器在作曲上的多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