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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全方位政黨理論:爭論與評價

2018-01-24 18:33:37
教學與研究 2018年8期
關鍵詞:政黨理論

自從奧托·基希海默爾(Otto Kirchheimer)提出全方位政黨以來,全方位政黨成為西方政治學界引用頻率較高的一個詞。西方政治學家對全方位政黨理論進行了爭論與批評,并對該理論進行了適應性檢驗,從而形成了豐富的全方位政黨理論。本文從全方位政黨理論的提出、爭論、檢驗與批評四個方面梳理全方位政黨理論的研究成果,同時對這一理論作出評價。

一、全方位政黨理論的提出

全方位政黨理論淵源于西格蒙德·紐曼的社會整合型政黨。通過對戰后西德政黨體制的考察,基希海默爾提出全方位政黨理論。

1. 全方位政黨理論提出的背景。

在基希海默爾以前,西格蒙德·紐曼(Sigmund Neumann)就提出現代政黨正經歷由個人代表型黨向社會整合黨轉變。紐曼認為社會整合黨是一種很少被學者所關注的政黨類型。它轉向被排擠的社會群體,通過政治動員,讓他們參加政治活動,代表這些特定群體的利益,較好地適應了選舉權普及的現實。其他政黨在與社會整合黨競爭中處于劣勢。

在紐曼觀察的基礎上,基希海默爾把群眾黨稱為群眾整合黨。他指出,在19世紀向20世紀轉變之際,各國社會黨黨員發揮了重要的社會動員功能。在一戰期間或一戰后,社會黨利用大多數歐洲國家已有的群眾組織,爭取群眾組織中的忠誠者。此外,一戰帶來的經濟蕭條是政黨對群眾進行政治動員的最好契機。不過,這種政治動員并不完全等同于政治整合,能否把群眾整合到階級群眾黨還取決于現有政治體制的其他力量。[1](P182-183)

基希海默爾發現,在西歐社會,群眾被整合到群眾黨,卻沒有整合到適當的政治體系中,因為資產階級政黨沒有從個人代表型政黨提升為整合黨。資產階級政黨盡管黨員人數較少,但是可以通過與官僚建立戰略關系而得到彌補。因此,不是所有資產階級政黨都向整合黨轉型。它們更愿意延遲建立群眾整合黨。它們通過國家機器阻止群眾整合黨,成為政治市場中最有效政黨。然而,二戰后,西歐主要資產階級政黨不得不接受政治市場規則,開始改變組織結構。

為此,基希海默爾認為二戰后個人代表型的資產階級政黨成為一種特別例外的政黨。這類政黨中的一些黨將會繼續存在下去,但是它們不再能夠決定政黨體制的性質。出于同樣原因,那些曾是階級分明的群眾整合黨正在發生轉型。

1954年,基希海默爾在分析當時西德政黨體制時,首次提出了全方位政黨(Catch-all Party)概念。他認為全方位政黨的出現是戰后西歐發生一系列變化的結果,如選舉制度發生變化,政黨法中排他性條款和媒體的廣泛應用等,群眾整合黨轉變為全方位政黨。

基希海默爾指出,由于戰后各利益集團的利益訴求可以通過集體談判來協調,西德政黨體制變得日益穩定和溫和。西德激進左翼和激進右翼也從政治舞臺上消失。工人階級大多數不再是社會底層,而成為中產階級。政治競爭成為保守全方位政黨:基督教民主聯盟(以下簡稱基民盟)和全方位群眾黨:社會民主黨之間的競爭。社會民主黨從工人階級政黨向全方位群眾黨轉型。[2](P306-321)

基希海默爾提出全方位政黨概念后,經過了多次修改,指出西方政黨已經降為純粹的利益表達工具。作為反對派的政黨滿足其利益集團的條件有限時,它擔當反對派角色的愿望減弱。全方位政黨被迫以利益和選票得失來考慮其政策。以意識形態為方向的群眾黨向以利益為訴求的全方位政黨轉型,顯示出傳統反對派的削弱。[3](P129-156)

經過多年醞釀,基希海默爾全面地論述了群眾整合黨向全方位政黨轉型,并分析了這種轉型的表現與原因。[1](P184)

2. 全方位政黨理論的內涵。

基希海默爾認為主流政黨追求選票最大化,為爭取更多選民以贏得選舉,調整自己的政策方向和選擇策略,放棄意識形態定位和原來的階級陣地,向所有選民開放。二戰后,人們日益忽視意識形態,民眾更多地關注消費,享受生活;傳統各階級、階層的分界線不再重要等,從而導致政黨發生變化。

這些政黨變化主要體現在:(1)政黨快速放下意識形態包袱;(2)加強黨內高層領導的權力;(3)個體黨員的作用下降。黨員的作用被認為是歷史遺風;(4)不再強調階級陣地、特定社會階級和階層的代表,以有利于選票最大化;(5)黨費與黨員的資助不再重要,政黨可以得到財政補貼。[1](P184)

基希海默爾把黨員作用的下降,作為政黨變化的一個方面。黨員人數規模停滯不前,黨員人數向社會各方面均衡轉變。黨員在黨的領導與選民之間的協調作用下降。黨員被選為領導人是基于他的管理能力,而不是基于他的意識形態和階級出身。

基希海默爾預測政黨組織變得越來越專業化和資本密集化,主要依靠政府補貼和利益集團的捐款來獲得資金,依賴大眾傳媒來實現與選民溝通。全方位政黨更適合選舉運作,同時代表多個社會群體。政黨采取全方位的策略會導致兩黨實力平衡,彼此都采取中間化立場,導致全方位政黨之外的小黨減少,出現權力分享與大聯合政府,有原則的反對派衰落。[4](P543-554)

基希海默爾認為以下因素導致全方位政黨出現:(1)經濟發展和大眾消費商品的普及;(2)福利國家的建立和政府對經濟的干預;(3)傳統社會結構(包括階級結構和派系結構)的逐漸崩潰;(4)社會和職業分層結構的變化;(5)選舉制度的變革。比例代表制催生政黨體制的碎片化等。[1](P185-189)

德國的政黨體制被基希海默爾描述為全方位政黨體制的典型,并且他認為全方位政黨體制不僅僅限于德國,而且適應整個西歐。在這種政黨體制中,政黨之間有廣泛的共識。[5](P23-40)

無疑,基希海默爾敏銳地觀察到戰后西方社會的變化和政黨轉型。但是,由于基希海默爾的突然病逝,使其理論來不及完善,引起后來學者不斷爭論、檢驗乃至對其理論提出批評。

二、對全方位政黨理論的爭論

基希海默爾對全方位政黨沒有嚴格定義,后來的學者圍繞全方位政黨理論產生爭論。爭論的焦點是:全方位政黨的定義、特征;全方位政黨在西歐政黨中的體現,面臨的挑戰與危機等。

1. 全方位政黨的定義與特征。

大多數西方學者使用“全方位政黨”的概念指現代政黨的廣泛吸引力以及它們廣泛的選民來源。全方位政黨吸引各個社會階層的大量選民,從而導致政黨的選民與全部選民在某種程度的相似性。但是,有些學者也認為全方位政黨不能毫不區別地吸引整個選民,因為政黨吸引那些游離選民必須依靠其傳統社會階層的支持和現代競選技術。

卡爾·迪特里希(Karl Dittrich)強調全方位政黨的意識形態特征。全方位政黨采取追求選票最大化的選舉策略,在議題選擇方面日益相似,降低傳統意識形態的作用,協調各個階層的利益,在政黨體制中采取中間立場等特征。[6](P259-260)此外,其他學者如理查德·卡茨(Richard S.Katz)和彼得·梅爾(Peter Mair)也認為意識形態的下降與議題的趨同實質是政策日益趨向一致。[7](P329-345)

安杰洛·帕內比安科(Angelo Panebiaco)更強調全方位政黨的組織特征。例如,基希海默爾所列出的數個政黨變化上,除首個變化即政黨快速放下意識形態包袱以外,其他變化都具有組織特征,涉及政黨與選民的溝通方法、政黨組織的專業化和政黨領導層中的相對權力地位等。[8](P262-267)

彼得·梅爾在對全方位政黨的研究中,發現以前的學者只強調政黨類型的變化,忽視了全方位政黨的組織特征。梅爾指出,基希海默爾比較了群眾整合黨與全方位政黨,并認為群眾整合黨為吸引更多的選民,放棄了自己的有效組織和固定選民。因此,從群眾整合黨演變而來的全方位政黨缺乏動員群眾所需的組織工具。選民比過去更加自由地流動,當全方位政黨與其他政黨處在同一意識形態方向時,它就會受到其他政黨的挑戰,從而顯得極為脆弱。[9](P169-187)為克服這種脆弱性,全方位政黨只有尋求國家的幫助,進一步轉變為卡特爾政黨。

因此,西方學者們在如何定義全方位政黨、如何判斷全方位政黨的主要特征上似乎還沒有取得一致。

2. 全方位政黨在西歐政黨中的體現。

德國基民盟和社會民主黨是基希海默爾得出全方位政黨的主要依據。那么,全方位政黨是否適合其他西歐政黨,以及現在的德國政黨呢?不同學者的研究得出了不同的結論。

威廉·沙夫蘭(William Safran)認為全方位政黨可以在法國和德國的政黨中觀察到,但是,它是不對稱的。當法國人民運動聯盟和基民盟分別在法國和德國采取全方位策略時,兩國社會黨的全方位發展方向由于遭到黨內左派的壓力而受阻。法國人民運動聯盟相比法國社會黨,更體現出全方位政黨的特征。全方位政黨在奧地利和英國也存在。政黨的政策越來越接近。[4](P543-554)

艾克-克里斯蒂安·霍爾尼希(Eike-Christian Hornig)認為德國基民盟追求選票的偏好,是其前身中央黨[注]中央黨(The Centre Party)是德國基督教民主黨的前身,全名為天主教中央黨(The Catholic Centre Party).發展的延續。中央黨作為教派政黨從沒有把追求政策作為其目標。該黨不基于階級考慮,將不同類別的社會階層團結起來。中央黨不分階級的社會動員,已經預示了全方位政黨的特征,但是,教派政黨的性質為這類政黨帶來的封閉性嚴重制約了它們的發展。基民盟從一開始就放棄這種封閉性,向選民開放,整合不同政治派別。基民盟的遺傳起源確立了向全方位政黨轉型的傾向。[10](P82-96)

丹尼爾·霍夫(Daniel Hough)也發現西歐各國政黨進入全方位時代并不是同步的。從1945年到1975年,西班牙還處在弗朗西斯科·佛朗哥的獨裁統治之下,而在同一時期的法國和意大利的政黨體制中也沒有出現全方位政黨。法國只有到密特朗時期,法國社會黨才采取全方位策略。意大利主流政黨直到20世紀90年代才轉向全方位政黨。只有德國兩大主流政黨:基民盟和社會民主黨成為基氏全方位政黨的范本。但是,隨著后物質主義價值觀的流行,全方位政黨的發展趨勢受阻。[11](P27-47)

托馬斯·波古特克(Thomas Poguntke)發現自2011年5月綠黨首次成為巴登—符騰堡州州長以來。德國的政黨體制從原來的兩個半黨制,即基民盟、社會民主黨和一個小黨:基督教社會聯盟,轉變為五黨制,在原三黨的基礎上增加了綠黨和自由民主黨。德國兩大全方位政黨喪失了在德國政黨體制中的主導地位。如果按照全方位政黨的標準,基民盟/基社盟[注]基民盟與基社盟結成聯盟黨。這一聯盟黨的表達方式為基民盟/基社盟。和社會民主黨都不再是過去所界定的全方位政黨。[12](P950-963)

3. 全方位政黨面臨的挑戰與危機。

全方位政黨在隨后的發展中面臨著新環境。一些學者從不同角度論述了西歐主流全方位政黨面臨的挑戰與危機。

戈登·史密斯(Gordon Smith)比較了全方位政黨與人民黨[注]基希海默爾提出的全方位政黨還有另一個名稱:人民黨(the People’s Party)。他使用了一個復合概念:全方位人民黨(the Catch-all People’s Party)。。史密斯認為人民黨的意識形態溫和而富有彈性,以及處在中間位置等方面與全方位政黨有相似之處。比較典型的人民黨有西歐社會民主黨、基督教民主黨。這些人民黨關注其傳統支持群體,同時也使用全方位策略去爭取更多選民。但是,人民黨是脆弱的,因為它必須不斷地更新、替代當初的選民群體。事實上,全方位人民黨面臨眾多的挑戰。[13](P157-168)

史密斯認為全方位政黨理論盡管遭到質疑,但是,仍有解釋力。人民黨的基本特征與西歐大多數主流政黨的特征相一致。人民黨盡管是全方位政黨的另一個版本,但是不是全方位政黨的翻版。在現實世界中,它是一種脆弱的政黨。

克里斯托夫·艾倫(Christopher S. Allen)選取典型全方位政黨:德國社會民主黨和瑞典社會民主黨,考察了兩黨在20世紀90年代的狀況。艾倫發現,德國社會民主黨和瑞典社會民主黨面臨新自由主義的挑戰。它們的理論與政策進一步向中間靠攏,如德國社會民主黨提出新中間道路。布萊爾領導的新工黨和施羅德領導的德國社會民主黨相繼贏得大選勝利。這似乎帶來這樣一種印象:社會民主黨的全方位策略獲得成功。但是好景不長,大多數社會黨的勝利并沒有維持多久。施羅德領導的聯合政府被迫在2005年提前舉行的大選中下臺。瑞典社會民主黨也在2006年的大選中下臺。西歐社會黨的中間政策完全失敗。與此同時,社會黨黨員人數在選民中的比重急劇下降。這一切表明曾在20世紀60年代給社會民主黨帶來大量中間選民的全方位策略自2000年以后全部失效。[14](P635-653)

漢斯·于爾根·普勒(Hans Jürgen Puhle)更是指出全方位政黨自20世紀70年代末以來開始出現危機的跡象。許多政黨在不滿和挫折感中偏離全方位政黨,尋找在民眾和政黨之間新的聯系方式,承擔過去群眾整合黨曾經發揮過的整合功能。政黨的影響力在下降,而政黨的碎片化和競爭性卻在增加。

漢斯認為全方位政黨出現危機有以下原因:第一,全方位政黨本身所固有的組織弱點。為此,它在困難時期維持核心黨員和選民支持的能力就弱。第二,全方位政黨執政的經濟在20世紀70年代面臨滯脹危機。在這種政治環境下,其社會福利國家和大政府日益失去合法性。全方位政黨的政策面臨新自由主義政策挑戰的同時,也面臨新社會運動的挑戰。第三,選民的政治心理與政治偏好發生轉變,導致全方位政黨的競選策略相對落后。

為此,全方位政黨盡管仍會以這種或那種方式存在,但是它多年來形成的惰性不再適應變化的新形勢,也許應把全方位政黨稱之為“全方位政黨+”,以示與過去全方位政黨的區別。[15](P64-66)

西方學者對全方位政黨的爭論還會隨著政黨與政黨體制的變化再爭論下去。這種爭論有利于加深我們對全方位政黨的理解。

三、對全方位政黨理論的檢驗

基希海默爾提出全方位政黨理論后,許多學者使用各國案例對該理論的假設及其適應性進行了檢驗,得出了不同的結論。

1. 全方位政黨理論假設的檢驗。

史蒂文·沃利內茨(Steven B. Wolinetz)認為全方位政黨理論由于其復雜性很少被檢驗。全方位政黨的產生因為發達工業社會中的選民忠誠的改變,從而導致政黨功能、政黨競爭方式、政黨聯盟乃至政黨類型的變化。這一理論實際上包含以下五個依次遞進的假設:(1)富裕消費社會中的選民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意識形態感興趣;(2)政黨承認了這種變化;(3)政黨不再強調意識形態,追求吸引整體選民而不是特定群體;(4)這些變化改變了政黨與其支持者的關系;(5)當某個全方位政黨取得成功時,其他政黨就會模仿它,從整體上改變了政黨體制。

沃利內茨斷定對以上假設進行檢驗非常難,因為以上假設之間的序列并不存在必然聯系,對其中某項假設檢驗并不能說明其他假設的有效性。對全方位政黨理論檢驗的困難還在于基希海默爾從他的觀察中排除了一些政黨,更多集中于西德、英國、法國的政黨。基希海默爾將小型民主國家的大多數政黨排擠出去,因為這些政黨競爭有限。它們不需要采取全方位策略。這種做法限制了全方位政黨理論的解釋力。

沃利內茨認為如果全方位政黨理論的觀點正確,就應該發現西歐政黨體制將減少碎片化。然而,他通過考察西歐政黨體制,并沒有發現以上現象。相反,西歐政黨體制越來越碎片化。在20世紀90年代,小黨們還是獲得了一些選民的支持,因為它們更好地動員了對政府不滿者,實現其利益表達功能。[16](P4-28)

卡爾·迪特里希(Karl Dittrich)在沃利內茨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新的檢驗思路。首先,如果選民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意識形態感興趣,那么選民在選擇政黨時,就不太關心意識形態。這就需要關注選民不投票和棄權的原因。當社會與經濟變革會對選民動機產生影響時,我們也必須關注政黨本身這個干擾項。

如果意識形態在衰落,那么,政黨與其支持者的聯系會松散,選民更愿意改變對政黨的選擇。在這種情況下,游離選民會增加。但是,現在的選民更少關注“舊的”意識形態,但并不排斥“新的”的意識形態,也不排擠重新復活的“舊的”意識形態。這表明思想仍在指導選民的政治行為,并導致新的政黨產生。

對于政黨不再強調意識形態的判斷,迪特里希引用烏爾夫·希默爾斯特蘭德(Ulf Himmelstrand)關于去政治化的四種可能情況:(1)意識形態共識的發展; (2)意識形態影響的下降; (3)意識形態的表述與實際政治的功能日益分開; (4)意識形態的重要性在減弱。[17](P64-92)因此,我們不能輕言意識形態在衰退。為了判斷一個政黨去意識形態的程度需要仔細考察其黨綱與章程,同時還得考察政黨的實際行為。[6](P259-260)

2. 全方位政黨理論對西歐政黨的適用性檢驗。

米歇爾·黑爾·威廉斯(Michelle Hale Williams)按照基希海默爾對全方位政黨的判斷,從社會、選民、政黨和政黨體制四個方面入手,再細分為次級指標來檢驗全方位政黨理論對法國政黨的適用性。

威廉斯發現法國的政黨、政黨體制的六項次級指標以及選民中對政黨不滿次級指標符合全方位政黨理論的判斷,但是社會層面中的社會分野消失與意識形態下降兩項次級指標,以及選民中政黨黨員下降、棄權投票增加和選民興趣下降三項次級指標不符合全方位政黨理論的預測,而游離選民和更少政黨兩項次級指標沒有統一規律。因此,法國政黨的案例總體上證實了全方位政黨理論的預測,但是并沒有按照基希海默爾的邏輯。法國政黨的意識形態、選民狀況、社會分野指標并不符合全方位政黨的特征。因此,法國政黨不是典型的全方位政黨。[18](P592-614)

珍妮弗·史密斯(Jennifer K. Smith)在對英國工黨和保守黨的檢驗中發現,全方位政黨的概念與特征總體上符合英國兩大主流政黨,但是她也觀察到兩黨的競選與基希海默爾的分析存在相反趨勢。基氏預測西歐主流政黨競選集中化的趨勢并不符合當代英國政黨的現實。黨員也沒有過時:黨員要么仍是政黨競選的工具或在政黨組織中仍有影響。在當前的選舉中,基層選區的競選仍對選民有重要影響。因此,傳統基層的競選方法仍然有效,例如傳統面對面拉票就影響了1997年英國大選的投票。因此,競選中的分散化與集中化并存。[19](P555-572)

悉尼·塔羅(Sidney Tarrow)選取意大利共產黨、社會黨和基督教民主黨在20世紀50—60年代的政黨策略、政黨結構和選舉實力來檢驗全方位政黨理論對意大利政黨的適應性。

塔羅發現經濟發展與政黨策略的去極化,即實行溫和策略不存在明顯的相關性;任何形式的經濟發展都不能用于預測政黨溫和策略的出現;基督教民主黨與社會黨策略的溫和化與經濟發展指標不對稱。同時,基督教民主黨與社會黨的基層組織減少與經濟社會變化的關系也不明顯。實行溫和中間政策的社會黨在經濟發展地區的選票確實增加,但是實行全方位策略的基督教民主黨則在相對落后地區獲得較多選票。意大利共產黨卻仍然是典型的群眾黨,黨員人數在經濟發展地區增長最多。在發達的意大利各省中,群眾黨與全方位政黨并存。因此,塔羅的研究只是部分地支持了全方位政黨理論。[20](P161-183)

有趣的是,卡羅琳·福雷斯蒂耶雷(Carolyn Forestiere)時隔40年后再次檢驗全方位政黨理論對意大利政黨的適應性,得出與塔羅不同的結論。

福雷斯蒂耶雷發現與某些歐洲國家不同,意大利的政黨在二戰后并沒有向全方位政黨轉型。在1948—1994年的第一共和時期,意大利的政黨仍然是群眾黨,仍然運用意識形態策略去贏得支持者。因此,全方位政黨理論不適應第一共和時期的意大利政黨。但是,到1994年后,意大利政黨與政黨體制發生了急劇變革,出現中左和中右兩大政黨集團。

為解釋這一新現象,福雷斯蒂耶雷指出應區分“全方位政黨”、“全方位集團”(catch-all bloc)和“全方位體制”(catch-all system)的概念,將全方位政黨的概念延伸。“全方位集團”指一組單個政黨事先同意合作,共同采取全方位策略,類似單個全方位政黨。在實踐中,全方位政黨和“全方位集團”表現相似,但是,它們之間至少存在一個重要區別:“全方位集團”中單個政黨集體行動不那么容易。當然,“全方位集團”在競選、組成下院多數和政府中存在諸多限制。“全方位集團”與其他政黨集團的主要區別是作為一個整體,有意使用全方位策略。

1994年,意大利開始使用混合選舉體制:75%的國會議員通過單一選區多數代表制選出,25%的國會議員通過比例代表制選出。意大利政黨體制出現中左與中右兩大政黨集團主導意大利政壇。意大利中左集團政黨有進步黨、民主左翼黨、綠黨、公民革命黨、社會主義再生黨等。中右集團政黨有自由聯盟(北方)、意大利力量黨、北方聯盟、中間聯盟、自由民主黨、基督教民主中心等。

隨著大眾電視節目的普及,競選主要圍繞某個人進行。例如,貝盧斯科尼主導了中右政黨集團,而羅馬諾·普洛迪(Romano Prodi)主導了中左政黨集團。兩大政黨集團選舉時都集中于中間選民,盡可能增加選票,而那些非全方位政黨或不參加兩大政黨集團之一的小黨難以生存。因此,1994年后意大利第二共和時期的全方位政黨體制明顯。[21](P573-591)所以,福雷斯蒂耶雷斷定全方位政黨理論仍能適應于意大利政黨。

學者們的檢驗證實全方位政黨理論基本上適應西歐國家的主要政黨,但是,檢驗也發現全方位政黨理論對一些國家的政黨或政黨體制中出現的新變化不相適應。

四、對全方位政黨理論的批評

全方位政黨理論自提出以來也遭到一些學者的批評。這些學者分別從全方位政黨存在的缺陷、概念混亂以及全方位政黨不再是政黨的發展方向等方面對全方位政黨理論提出批評。

1. 全方位政黨理論存在缺陷。

安杰洛·帕內比安科認為全方位政黨并不是基希海默爾所認為那樣的組織:其選民追隨者多種多樣,代表了整個社會階層,與原來階級基礎的聯系完全消失。基希海默爾本人也充分意識到沒有政黨能維持這種狀況,因為沒有政黨能夠付得起完全失去其身份帶來的代價。那些群眾黨所依靠的階級基礎對于黨的生存與發展仍是欠缺。所以,它們必須尋求盡可能多的選民追隨者,包括其他社會階層的選民。

政黨與過去的階級基礎的聯系松散,向不同社會階層開放。這意味著政黨追求的社會基礎發生變化,需要重新界定黨的身份,如德國社會民主黨在哥德斯堡大會上宣布的那樣[注]1959年11月,德國社會民主黨在哥德斯堡召開特別代表大會,通過了《德國社會民主黨基本原則綱領》,宣布德國社會民主黨已是人民黨,放棄階級黨的提法。。但是,政黨不能代表所有社會階層,會集中關注那些沒有利益沖突的領域。不過,其行為仍然受到政治傳統和社會分層體系的制約。[22](P263)

威廉·沙夫蘭對全方位政黨理論提出了批評,認為基希海默爾沒有看到西歐社會的進一步變化,對政黨體制、政黨行為和選民行為的影響,出現了與全方位政黨理論不相符合的許多地方:(1)人們對法西斯主義的代際遺忘,降低了人們對極端主義政黨的恐懼,從而導致極端主義政黨一定程度上的復活。(2)工會會員出現大幅度下降。工會是左翼政黨的支持力量,因而,左翼政黨受到沖擊。(3)出現了一些新的議題,如移民、生態等問題,掩蓋了傳統的階級沖突。

此外,沙夫蘭也認為基希海默爾沒有預見到新社會運動的出現。這種新社會運動成為政黨的補充或替代。同樣,基希海默爾也沒有預見到代表種族、語言和少數族裔政黨的出現,例如西班牙加泰羅人黨、比利時佛蘭芒語黨、蘇格蘭民族黨等。[4](P543-554)

2. 全方位政黨的概念混亂。

安德烈·克魯威爾(André Krouwel)認為,早在1954年基希海默爾就提出了全方位政黨概念,但是,在隨后12年里,他又隨意更改這一概念名稱,沒有準確定義,也沒有提出清晰連貫的關于形成全方位政黨的指標體系。相反,全方位政黨有時指“全方位人民黨”(Catch-all People’s Party),而在另一些時候又稱為“全方位群眾黨”(Catch-all Mass Party)、“保守全方位政黨”(Conservative Catch-all Party)或“基督教全方位人民黨”(Christian Catch-all People’s Party)、“個人忠誠型全方位政黨”(Personal Loyal Catch-all Party)。直到12年后,他才提出了群眾整合黨轉型為全方位政黨的若干指標,但是這些指標非常模糊,難以清楚地檢驗。[23](P256)

克魯威爾批評基希海默爾并沒有系統檢驗全方位政黨,因為實證跨國研究缺乏必要的數據和方法。基希海默爾所謂全方位政黨發展的“證據”最多只是描述性的和模棱兩可的。他觀察的政黨主要局限于德國社會民主黨、英國工黨、法國新共和聯盟和德國基督教民主聯盟等。他假定這些政黨的全方位發展跡象也有可能在西歐許多國家政黨中流行,但是事實上并非如此。[24](P43)

因此,基希海默爾似乎誤解了當時政黨的一些新發展。政黨黨員并沒有完全在政黨內部決策中被排除出來。他相信少數政黨將日益主導西歐國家政黨體制的觀點也是錯誤的。自20世紀60年代中期開始,激進政黨和新社會運動的出現,表明西歐政黨并未完全按照全方位政黨理論的路線演變。[24](P224)

3. 全方位政黨不再是未來政黨的發展方向。

基希海默爾曾認為西歐政黨存在群眾整合黨向全方位人民黨轉型的趨勢。全方位政黨成為未來政黨的發展方向。針對基氏的判斷,德國學者尤韋·尤恩(Uwe Jun)根據2005年和2009年德國聯邦議會大選中基民盟/基社盟和社會民主黨的糟糕表現,批評全方位政黨不再是未來政黨的發展方向。

尤恩發現在2009年聯邦議會大選中,基民盟/基社盟和社會民主黨兩大全方位政黨的得票率為1949年以來的最低得票率。全方位政黨的衰落在2005年大選中有明顯體現,基民盟/基社盟和社會民主黨得票率都低于40%。相比上一次大選,基民盟/基社盟失去了11.9%的選票,而社會民主黨損失38.3%的選票。在1998年至2009年期間,社會民主黨就失去了1 002萬選民的支持。基民盟/基社盟在聯邦議會的得票率自1983年以來就一直走下坡路。兩大政黨選民的下降預示全方位政黨的暗淡前景。

尤恩注意到,全方位政黨在公民社會的基礎受到侵蝕。它們的某些策略,如專業化、媒體化和國家資助都不能阻止其衰退。全方位政黨確實在某些環境下仍然贏得年老和更傳統的選民的支持,但是無法贏得年輕一代游離選民的認同。許多選民明顯不需要主流政黨來代表。相反,他們選擇它們的競爭者。因此,全方位政黨似乎不是一個反映未來方向的政黨類型。[25](P200-222)

斯特芬·帕吉特(Stephen Padgett)也根據德國基民盟/基社盟和社會民主黨的得票率急劇下滑的趨勢,批評基希海默爾對全方位政黨動員選民的能力過于樂觀。帕吉特發現新中間階層和非工會會員的藍領工人很少是全方位政黨的選民。全方位政黨得票率的下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社會變革的結果:新中間階層在整個選民中的相對規模增長過快。

帕吉特認為在德國,社會共識的弱化更因為社會市場經濟模式的崩潰而擴大,而社會市場經濟模式曾經是德國兩大全方位政黨的主要經濟模式。全方位政黨的策略始終是圍繞重塑社會市場經濟模式,做無謂的努力。全方位政黨在競選中始終強調“問題的能力”,但是德國的社會分化使全方位政黨很難掌控議題日程,從而為非主流的利基政黨(Niche Parties)占領這些政治空間提供了機會。[26](P51-73)

五、對全方位政黨理論的評價

西方學者從不同角度,使用不同案例分析全方位政黨理論,從而得出不同、乃至相反的結論。他們的研究總體上反映了目前西方對全方位政黨理論研究的全貌。

全方位政黨理論反映了二戰后歐美國家政黨與社會的變化,尤其是政黨競選策略的變化:從吸引特定階級與階層的選民,轉向一國所有選民,從而導致新政黨類型的出現。該理論對二戰后西方主流政黨的轉型有一定解釋力,至今仍得到一些學者的關注與引用。

全方位政黨理論主要借鑒了安東尼·唐斯(Anthony Downs)的中間投票定理、威廉·賴克(William Riker)政治聯盟理論以及在西方20世紀50—60年代出現的意識形態終結論等,反映了西方政黨的轉型。至今,全方位政黨理論仍然是西方政治學家分析政黨轉型的重要工具。全方位政黨也成為西方學術界引用頻率較高的一個詞。

基希海默爾敏銳地觀察到西歐主流政黨淡化意識形態,放棄階級基礎,向所有選民開放的趨勢以及主流政黨向中間選民靠攏,并主導選舉市場等現象。因此,全方位政黨理論的提出反映了西方一些主流政黨的現實。

但是,全方位政黨理論仍有許多缺陷,影響了全方位政黨理論的解釋力。首先,全方位政黨的選舉成績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表現不佳,尤其是歐洲一些社會民主黨自2008年以來處境不利。德國兩大主流政黨的得票率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出現下滑。基希海默爾對全方位政黨的預測在歐洲主流政黨中出現相反的趨勢;黨員的作用雖然在下降,但是黨員在基層選舉中仍發揮重要作用等。因此,一些學者認為基希海默爾對全方位政黨的發展過于樂觀。

其次,政黨體制碎片化在一些國家仍然存在,主要是因為宗教、種族、移民、語言等問題再次成為政黨討論的議題,并因此出現新的政黨。由生態環保運動而產生的綠黨進入西方國家的政黨體制。因此,西方的政黨體制由過去的溫和向心體制向碎片化發展。這與全方位政黨理論所預測的相去甚遠。

再次,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在西方國家的崛起,沖擊各國主流政黨的地位,原來的平衡被打破。這些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如英國獨立黨、法國國民陣線、丹麥人民黨等,有民族主義和排外傾向,主張建立族群、血統、文化意義上的“同質社會”。它們將矛頭指向少數族群、外來移民。右翼民粹主義政黨的崛起令全方位政黨理論處于尷尬的地位。

最后,全方位政黨理論只適用部分主流政黨。大量非主流政黨,如、綠黨、共產黨、民族地區主義政黨和激進右翼政黨并沒有向全方位政黨發展。它們在追求選票的同時,仍追求政策轉變。它們關注小范圍的非經濟議題,如生態、移民、地方自治、家族價值觀等。這些政黨并沒有向全方位黨發展。

值得注意的是,全方位黨與“全民黨”在放棄階級陣地,向所有選民開放,追求更廣泛的選民來源有相同之處,但是,全方位黨不能與“全民黨”完全等同,因為全方位黨突出追求選票最大化的選舉策略;全方位黨的選民有交叉,但是仍有各自固定選民;黨的選民不可能與全體國民重合;全方位黨在意識形態光譜上仍有各自的空間定位。而“全民黨”突出與階級政黨的區別,強調政黨的全民性質:它的選民與全體國民完全重合,代表全體人民,完全放棄意識形態定位。由于政黨總是代表一定階級、階層的利益,那種不代表一定階級、階層利益的“全民黨”是不可能存在的。

總之,全方位政黨理論反映了西方主流政黨競選策略與組織轉型的事實,有一定的解釋力。但是,全方位政黨理論不可能適應所有政黨,其解釋力受到眾多因素的制約。尤其是,在發展中國家,大多數政黨因為本國社會階級與階層的界線仍然分明,政黨在意識形態光譜上各有自己的空間,成為特定階級、階層的代表,重視發展黨員。這些政黨仍然停留在群眾黨、精英黨的發展水平。只有少數政黨具有全方位政黨的某些特征。所以,全方位政黨理論對發展中國家大多數政黨不具有適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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