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校園欺凌的“法寶”

嵇振頡

一個優秀學生的悲劇

近期，在廣西北海的一所中學校長稱，該校初中女生琪琪（化名）跳樓自殺了。據悉，琪琪是從綜合教學樓一躍而下，當場身亡。三好學生、學習成績年級第一、學校合唱指揮、英語能力出眾……也許，她就是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然而就是這個優秀的孩子，轉學不到五個月，就因為備受同學凌辱，草草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琪琪跳樓墜亡后，身上的筆跡、所留遺書、夾在作業本的字條以及課本上留下的只言片語，都把死因指向了校園欺凌。琪琪的遺物中出現同學寫的小紙條，“下課后，六樓等你，不見不散。”她的課本上寫滿自己受到校園欺凌的遭遇。琪琪給父母、姐姐、同學等人留了5封遺書。給父母的遺書中，她說自己很早就死過一次，這次只是再死一次，遺書的最后，是一句讓人痛心的話：“爸媽，對不起，我不孝。”

校園，早就不是以前想象的一方凈土——只有歡聲笑語，只有純真無邪，只有那份后會無期的同學情誼。這里，同樣會有恃強凌弱，同樣會有被欺辱的傷心淚水。然而這些被人欺負的孩子，只能壓抑內心的痛苦，也許他們想過去尋找傾訴對象，比如朋友、父母，但是由于主觀或客觀原因，這種傾訴是不徹底的，讓心靈中的陰云越積越厚。三好學生琪琪就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垮，死在校園欺凌的“鐵蹄”下。

平靜的外在和絕望的內心

就在出事的這天中午，琪琪的姐姐還接到妹妹打來的電話。她對姐姐說自己的手機壞了，用的是學校的公用電話，還說暑假她想去廣東做志愿者，想買褲子和鞋。姐姐在電話里反復叮囑妹妹要和母親說修手機的事，“懂事”的琪琪，居然還讓姐姐別擔心。當時她極其鎮定，聽不出什么異常。難道琪琪只是一時沖動，想自殺？絕不是這樣，這個想法在她心中埋藏、醞釀了很久。只是在赴死前一刻，她不想讓親人傷心。琪琪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人心痛。

對自殺等自殘類行為背后的情緒，心理學上有一種專業性表述，叫作“轉向自身”的心理防御機制。在這種防御機制的作用下，當事人無法讓別人體會到憤怒，只好將這種負面情緒發泄在自己身上。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把攻擊性轉向自身，讓自己來承受別人犯下的錯誤。這種防御機制多半發生在弱者身上，他們無力掙脫傷害，無力讓作惡者付出代價，只好以毀滅自己的方式，傳遞著對外界的怨恨。自殺就是這種自我攻擊極端的表現形式。

多留意孩子是父母的責任

如果琪琪的父母能夠早一點發現女兒的異樣就好了。被欺凌的孩子，不可能在外表上沒有細微的變化，正如一個人生病，早發現總要好些。太多父母忙于掙錢，以為給孩子提供豐厚的物質生活，就算盡到做父母的責任，也往往忽略了子女的精神世界，也許琪琪的父母就是如此。父母應該多留一些時間和孩子交流，也只有在交流過程中，才能發現孩子情緒上的點滴變化。而這些變化背后，也許藏著深層次原因，比如被別人欺凌。

我很感激我的父母，他們在我成長過程中付出太多心力。尤其在初中時，我總是被同班一個搗蛋鬼摸頭，只要出現在他面前，他那雙臟兮兮的手就會立刻橫在我的頭頂。長輩摸晚輩的頭，是一種關愛的表現，而被同齡人摸頭，感覺總是不怎么好，我生性比較膽小，沒有做出反抗，結果這家伙越來越猖狂。他不光摸頭，還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讓我做這做那，好像我就是他隨意驅使的奴仆。這種狀況持續一段時間，我的情緒開始低落。每天晚上散步，都是我和父母交流的時間，就在我們散步過程中，父母發現我情緒上的異常。好在父母發現得早，我沒有淪落到像琪琪那樣慘烈的境地。

幫助孩子走出欺凌陰霾

發現問題只是第一步，解決問題才是關鍵。接下來，父母要逐步幫助孩子走出被人欺負后的情緒陰霾。

主動向老師求助。老師是學校里的權威，班上的學生很多，老師忙于授課，不可能及時照顧每一個學生的情緒，很多時候他們可能都不知情。所以如果能讓老師知曉并出手干預，及時制止某些不當的行為，能將傷害降到最低限度。

要及時表達出憤怒，不讓欺凌者得寸進尺。很多校園欺凌事件中，當事人只是選擇隱忍，以為忍耐就會讓作惡者收手。這個想法太天真了，那些欺負同齡人的孩子，大多數成長在有問題的家庭中，人格上存在缺陷。他們長期得不到父母的關愛，滋生出扭曲的心理。他們從欺凌中獲取人生的樂趣，忍耐只會讓他們步步緊逼。一開始只是言語上的挑逗，到后來就會發展到行為上的傷害。就比如上文中的琪琪，最初只是被某些同學在話語上奚落，到最后發展到身上傷痕累累。過分忍讓，尤其對于這種欺凌者，到頭來只會害了自己。及時表達出憤怒，讓對方明白你的底線是不容侵犯的，讓欺凌者意識到行為的后果，是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

進行心理上的疏導。欺凌帶來的心理傷害，遠比欺凌本身要嚴重。這些傷害不像生理上的傷口，比較直觀，很容易被忽視。那段時間里，父母和我每天都會聊天，他們會對我說，你今后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有好人、有壞人、有愛你的人、有傷害你的人。遇到壞人、傷害你的人，不要悲觀、沮喪。要相信，總有人會像爸爸媽媽一樣站在你身邊。人就是這樣，在絕望時發現身邊還有個人在意你，這種無力感就會減輕不少。除此之外，父母在學業上也不再施加過重的壓力，讓我平穩度過那段心理敏感期。

父母在培養孩子情商方面多花些力氣。校園欺凌往往針對兩類人群：一是過分優秀的人，這類人容易看不起人，說話很會傷人;另一類是性格孤僻的人，不會和其他人交流，被他人視作另類。如果是成績優秀的孩子，就要對身邊的小伙伴友善，讓大家覺得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學霸”。如果性格比較內向、不喜歡說話，也要盡量融入這個集體，多和別人交流，不要讓自己成為被邊緣化的人。總而言之，在同學中建立較好的人緣，在遇到欺凌時也能得到幫助和照應。

校園欺凌，似乎是一顆很難根治的毒瘤。不過在家長、學校和學生自己的共同努力下，一定會讓校園恢復到最純凈如初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