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領
(河南師范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先秦時期王夫之稱其為“古今一大變革之會”。連年戰爭使各國忙于富國強兵,忽視了對于文化的“把守”,各學派蜂擁而起,儒家正是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精神皈依的淵源。孔子“發現人”后又通過“宗法血緣”抹殺了“泛愛眾”中“人人平等”的思想;孔子注重道德的“心靈裁判”和“靈魂指引”忽視了法律對于國家權力的強制保障力與社會道德的作用等問題。
“仁”是儒家思想的理論核心,據統計“仁”在《論語》中出現一百零九次之多,但始終沒有對于“仁”作出過具體的闡釋。我們也可就孔子“仁”的內涵做一個具有共同性的概述,孔子所提出的“仁”,超出了西周宗法制下的“愛親”范圍和狹隘的制度體制的束縛,從而獲得“泛愛”的特征和進步的人文情懷,“仁”也就由周公的“愛親”推演至“泛愛眾”。
其一“德治”。孔子發揮周公“明德慎罰”“敬天保民”的政治核心思想,提出以德治國論。《論語·為政》載:“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①“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于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②。如果說“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是孔子對統治階級的“上援”,那么“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則是對底層人民的“下推”。
其二“仁禮”。孔子打通了由周公禮樂制度通往仁的通道。《八佾》載:“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③。孔子本意并非區分“仁先禮后”還是“禮先仁后”,而是著重強調“仁禮相互為用”的思想,即“仁本禮用”。這里的“禮”盡管包含著政治制度和道德規范兩個方面的內容,然而孔子所更為注意的是它的道德方面的意義。“孔子要求人們通過克制自己,嚴格遵守道德規范,逐步達到“仁”的境界”④。
其三“仁政”。《論語·子罕》說:“子罕言利,與命、與仁。”⑤這里牽涉到“利”、“命”、“仁”三個命題,而孔子一貫主張“天下歸仁”。該命題的集大成者應歸于孟子。孟子的思想是一個完整的治國系統,他在保證人民有“產”之后鼓勵行“庠序之教”,向百姓傳遞“仁義道德”層層誘導,進而達到“天下大治”。
第一,分配正義。我們以為儒家強調“重義輕利”反對“以利害義”實則不然,學者陳祖教授,一直強調現代人們忽視了儒家的關于現代假定——分配正義問題。西方在最早的亞里士多德那里指“保證那些配得到的人們得到與其功績相稱的報償,特別是就其政治地位而言”可以說是以分配問題承認政治地位的不對等的。羅爾斯則提倡某種效率優先的功利主義分配原則,諾齊克則提倡以一種結果平等的道義論分配原則。孔子一言以蔽之“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這樣看來,軸心時代的東西方大師在分配觀念上是有某種契合的。
第二,內圣外王。儒家追求的至圣人格即是“內圣外王”,其在“求仁”的道路上,更加注重“向內用功”或者說是更加偏向“道德自覺”也就引發了“應然與實然”向度的發問。正是這種“向內探求”最終達到儒家最高標準的“外王”。
第三,德法兩難。儒家的正義觀,不是建立在“社會契約”的理論上,他所提倡的不是理性、客觀的價值標準,卻依然具有普遍的實用價值。“正”在先秦儒家是與“直”相通的。而“直”與“義”是相連的“質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下人也。在邦必達,在家必達”。基于這樣的認知,孔子認為:“舉直錯枉,則民服;舉枉錯直,則民不服”接著說“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在這里“枉”就是“直”與“正”的對立面⑥。在這里孔子傳達出要求執政者秉公辦事、不徇私情。
第四,生命倫理困境。先秦儒家關于生與死的抉擇有“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⑦。我們要看到儒家提倡的“殺身成仁”的價值選擇,孕育了古代文人俠士的“家國情懷”并影響至今。這種道德兩難即指主體在特定矛盾情景中艱難選擇,使主體在動機與行為、判斷和決策、行為與結果中不平衡。
傳統就像一列飛馳的列車,慣性的力量仍足以使其在原有軌道上持續長距離地行進⑧。長期浸潤在禮法等級的封建社會,自然而然形成各種各樣傳統的默契行為。如何避免儒家困境,首先是找到理性共識的道路,在日益多元化的社會中兼顧利益與公平促進分配公正;其次是找尋傳統德育與現代德育相通的承接路徑,發揮內圣外王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遞推和互相促進的功效;再次深入探索“德法兼治”向“和諧社會”的現實路徑,讓“良法”與“好德”匯聚人心;最后促進現代科技與倫理的良性互動,盡量避免生命倫理中的兩難困題。
注釋:
①《論語·為政》.
②《論語·為政》.
③《論語·八佾》.
④羅國杰.《中國倫理思想史》上卷[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117.
⑤《論語·子罕》.
⑥尹長云.《孔子的正義觀》[J].湖南:邵陽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6,7(3):3-4.
⑦轉引自《論語》.
⑧胡起達.正義的“兩難困境”[J].浙江:浙江人大,2014,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