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表與鑲玉其中

本刊編輯部

有人說中國人很愛講“面子”，當然這個所謂“面子”的含義是比較寬泛的。比如說兩人相處，一方明明對另一方的作風做派看不慣，但考慮到對方的“面子”，仍在違心地應聲附和。這是在維護別人的“面子”。再比如，有的人明明囊中羞澀，為了表示自己富有，硬要打腫臉充胖子。這叫在撐自己的“面子”。凡此種種倒也罷了，畢竟這屬個人自由，對社會、對大局并無大礙。

筆者這里所要說的“面子”，是指那些專愛“裝門面”、熱衷于做“面子工程”的人。在他們看來，“面子”似乎是鑒別一個人社會地位高低、衡量一個單位工作政績大小的唯一標志，因而總是想著法子要把“面子工程”做足，以愽得別人的夸耀，討得上級的歡心。至于工作是否做到位，基礎是否打牢固，成效是否經得起檢驗，那就不去考慮了。這種重“面子”輕“里子”的做法，說穿了就是搞歪門邪道、急功近利、務虛不務實、沽名釣譽。

有人愛講“面子”，熱衷于搞“面子工程”，而有人就偏偏不愛講“面子”，厭惡做“面子工程”，他們寧可丟掉“面子”，也要堅持實事求是；寧可坐冷板登，吃虧遭貶，也不搞虛的假的。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形成鮮明對比。

江蘇常泰建設集團公司就是一個不愿做“面子工程”的單位。為了謀求公司規模效應，有人主張吸納掛靠公司，認為這樣很快就能讓公司營業額直線上升，公司規模就能躋身全國同行業前例。但是，公司的高管領導卻堅持寧可發展速度慢一點、公司規模小一點，也不走用“掛靠”謀發展的路子。華而不實的業績，說起來名聲好聽，實際上圖有虛名。所以他們的發展步子一直很穩健，實現了基業長青，穩如泰山。

“面子”和“里子”，本身互為表里，相輔相成。“里子”是“面子”的內涵和底蘊，有時“里子”也的確需要靠“面子”來展現。但是說到底，“面子”不過是“里子”的外在表現，它是要靠“里子”來支撐的。沒有不斷積累的厚實“里子”，何談光鮮亮麗的“面子”。古人常說：“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只有這種不斷累積、厚積薄發出來的“面子”才是貨真價實、名副其實的“面子”。

輕“面子”，重“里子”，這是一個人的修養與品性所決定的，是人生觀、價值觀的追求，框定了他的成就和未來。徒有虛名的講“面子”者在喧囂浮躁的社會環境中只能討得一時的便宜，但終究是不能長久沾光的。而真有“里子”的人，他的“面子”是無法被時光的流逝所抹去的。所以，我們若想成為一個真正有“面子”的人，就應該潛下心來，滌去浮躁之氣，做一個耐得住寂莫的人，靜心打底，專注于一件事，以“十年磨一劍”的耐心、韌勁兒，勿惑于形，修煉于心，把內在的人格品質打磨成一塊光澤濕潤的玉石。

話說回來，“面子”掙得再足，不過是別人給你的贊揚而已，這種溢美之詞別人亦可以收回，撕破你華麗的“面子”。可是“里子”卻是自己的，誰也奪不走、毀不掉。“里子”是一種風骨、一股氣勢，哪怕世人冷落它，也是擁有者獨守青燈冷夜的精神慰藉。所以，我們不能光追求金玉其外，更要注重鑲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