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融融桃花聯

◎繆士毅

我國是桃的故鄉，不僅廣植桃樹，而且在聯苑中亦有不少對聯與桃有關。在這春天桃花盛開的時節，倘能品味一下與桃有關的對聯，則更添品賞桃花的情趣。

古時，一位名叫郭希賢的少年，才華出眾。一日，他隨父踏青賞春，其父見紫燕在桃花中飛舞，隨口吟出一上聯：“燕入桃花，猶如鐵剪裁紅錦。”郭希賢見黃鶯在柳條間飛行穿梭，觸景生情，于是續了下聯：“鶯穿柳葉，恰似金梭織翠衣。”上下聯巧用妙喻，精確生動，細細品讀，詩情畫意盡在聯中，給人以美的享受。

明代才子解縉曾撰有一聯：“蒲葉桃葉葡萄葉，草本木本；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上聯中的“蒲”“桃”恰與“葡萄”諧音；下聯的“梅”“桂”又與“玫瑰”諧音。同時，“蒲葉桃葉葡萄葉”，歸納于“草本木本”；“梅花桂花玫瑰花”，體現于“春香秋香”，足見其聯語之構思奇巧，排比精當，新穎有趣。

明代進士伍文定頗有才華，一次，他隨同知府出巡時，見路邊墻頭露出一美貌少女，知府見了頓起邪念，不禁吟道：“墻內桃花，露出一枝難入手。”伍文定聽罷，為了打消知府的邪念，便脫口續了下聯：“園中梅子，不消幾個便酸牙。”伍文定巧借下聯規勸知府，得體又自然，堪稱神來之筆。

清代進士張之洞少年讀書時，學館先生出句考他，吟道：“駝背桃樹倒開花，黃蜂仰采。”張之洞脫口而出：“瘦腳蓮蓬歪結子，白鷺斜視。”縱觀上下聯，構思巧妙，匠心獨運。尤其是上聯中的“倒”“仰”，下聯中的“歪”“斜”，融動感與美感于一體，自然貼切，字字都顯其妙，可見張氏才學之一斑。

清代貴州才子周起渭視愛情與才識同等重要，自撰上聯求偶，上聯云：“桃李花開，一樹胭脂一樹粉。”一日，一姑娘得知周的求偶上聯后，略加思索續了下聯：“柑桔果熟，滿枝翡翠滿枝金。”周起渭看罷下聯，對姑娘的才學贊賞不已，雖然見面時眼前的姑娘滿臉黑麻子，但周起渭視才為重，仍與姑娘結為伉儷，被后人傳為美談佳話。縱觀上下聯，上聯出得巧妙，下聯對得貼切，一呼一應，即景成聯，實為難得之作。

湖南桃源縣的桃花源因陶淵明所寫的《桃花源記》而得名，已成為聞名中外的游覽勝地。景區內亭閣眾多，其中不少亭閣聯嵌有“桃花”二字，如高舉閣聯寫道：“山鳥似欲啼往事；桃花依舊笑春風。”上聯中的鳥“啼”，下聯中的花“笑”，對比十分鮮明。而上下聯巧集古人詩句，更見其中之妙，讀來愈能感受景色之美。

某地一粥店撰有一聯：“薄煮紅桃千朵艷；芳傾絳雪一甌香。”上聯“紅桃”，對下聯“絳雪”，工整妥貼，給桃花粥平添幾分香艷，不禁招引顧客駐足品讀，吊人胃口，于是入店一嘗為快。此聯可謂是粥店絕妙的廣告。

一次，蘇州刺史韋應物興致所至，與友人對句助興。韋應物指著屏風吟出上聯：“一屏三色，鵝黃鴨綠雞冠紫。”那友人見壁上懸有一聯：冬祥夏泰春秋美；李白桃紅楊柳青。于是妙借他人半句，移花接木，隨即續了下聯：“半聯七字，李白桃紅楊柳青。”上下聯生動有趣，讀來情趣盎然。

有人撰就一聯：“柳絮隨風，數點散開千點白；桃花映水，一枝分作兩枝紅。”上聯描寫的是“柳絮”在風中的變化，下聯描繪的是“桃花”映在水中的畫面。聯語優美清新，情自景生，讀聯如賞畫，看去悅人眼目，給人以無限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