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新石器時代考古文獻概述

楊 劍，王曉陽

（寧夏文物考古研究所）

寧夏地區史前人類活動頻繁，在全區范圍內分布有較多的新石器時代遺址，從《中國文物地圖集——寧夏分冊》［1］中可知，寧夏地區的新石器時代遺址基本上呈南多北少的分布狀況，主要集中分布在寧夏南部地區。寧夏地區新石器時代考古文獻主要有考古調查簡報、考古發掘簡報、考古發掘報告、研究性論文及專著等，這些文獻資料大致可將寧夏新石器考古研究分為兩個階段，20世紀40年代至70年代基本是以考古調查資料為主，屬于寧夏新石器時代考古研究工作的起步階段：20世紀80年代至今主要以考古發掘簡報、考古發掘報告及相關研究性文獻資料為主，屬于寧夏新石器時代考古研究工作的初步發展階段。本文試從考古調查、考古發掘、考古研究三個方面對寧夏新石器時代考古文獻進行概述。

一、考古調查文獻

1949年之前，寧夏地區的新石器時代考古文獻資料基本上處于空白狀態。1923年，布勒等人調查發掘水洞溝遺址時，在長城外500米處發現了新石器時代遺存，并在隨后出版的《中國的舊石器時代》［2］一書中簡單地提及此次發現，但沒有公布所發現的材料。1949年后，寧夏考古工作人員進行了大量的考古調查工作，在黃河兩岸發現了許多史前遺址。《寧夏三十年文物考古工作概況》［3］中公布了一批調查發現的新石器時代遺址材料，其中，在賀蘭暖泉遺址發現了與仰韶文化相近似的地穴式房址，遺物中發現了一批打制和磨制的石器，另有少量陶器殘片。《寧夏回族自治區中衛縣古遺址及墓葬調查》［4］公布了中衛一碗泉遺址、長流水遺址、沙坡頭遺址調查所發現的材料，在每個遺址內，大都有磨制石器和打制小石片、細長石片（石葉）、敲砸器等，陶器殘片較少，以夾沙紅陶為主，夾沙灰陶次之，泥質紅陶發現的不多，彩陶占有較大比例，彩陶紋飾大致和馬家窯文化風格接近。《寧夏陶樂縣細石器遺址調查》［5］中對調查的高仁鎮遺址、程家灣遺址、察罕埂遺址進行了介紹。采集遺物有石器和陶片，可辨器型有罐、瓶、缽、翁、缸、陶環等。察罕埂遺址還發現有紅底黑彩和暗紅色底黑彩的碎陶片。

《寧夏西吉縣興隆鎮的齊家文化遺址》［6］公布了1960年在興隆鎮發現的兩座新石器時代墓葬的清理情況，出土器物有雙耳罐、單耳罐和鬲等，發掘者認為屬于齊家文化遺存。筆者認為，興隆鎮發現的墓葬不屬于齊家文化，應該與隆德頁河子龍山時期文化遺存時代接近。《寧夏海原龔灣新石器時代遺址》［7］公布了1964年在海原龔灣村的調查發現概況，其中發現了兩件復原器物，一件為灰陶籃紋罐，一件為彩陶罐，但未對發現的文化遺存的性質進行討論。根據出土遺物特征，筆者認為該遺址出土陶器屬于菜園文化遺存。《寧夏隆德李世選村發現新石器文化遺物》［8］對1962年在鳳嶺李世選村發現的新石器遺址作了簡要報道，該文化遺物應屬于馬家窯文化馬廠期。《寧夏固原海家灣齊家文化墓地》［9］公布了1964年在海家灣調查發掘的幾座墓葬的材料，出土遺物有單耳罐、雙耳罐、小口罐、盆等，發掘者認為屬于齊家文化遺存。通過對出土遺物的分析，筆者認為，該批墓葬出土的陶器與菜園林子梁遺址陶器較為接近，二者應屬于同一文化遺存。《寧夏固原店河齊家文化墓葬清理簡報》［10］公布了固原店河發現的幾座史前墓葬的相關材料，出土遺物有石器、陶器等，其中，陶器有單耳罐、雙耳罐、小口罐等，發掘者認為屬于齊家文化遺存。筆者認為店河墓地的陶器與齊家文化遺存有較大的區別，應該屬于菜園文化遺存。《寧夏固原縣紅圈子新石器時代墓地調查簡報》［11］簡述了1989年在紅圈子調查發現幾座墓葬概況，并對該墓地出土的陶器作了詳細的描述，認為該墓地出土的遺物主體接近馬家窯文化的半山和馬廠類型，同時，與海原菜園林子梁遺址第一期文化遺存關系緊密。筆者結合菜園遺址出土的文化遺存來看，其實紅圈子發現的文化遺存就是菜園文化遺存。

《寧夏考古文集》中收錄了多篇新石器時代遺址調查簡報。《固原縣河川河谷考古調查》中介紹了調查和復查的多處新石器遺址，并著重對茍堡村的兩座窯洞式房子進行介紹，認為其文化屬性屬于“非典型齊家文化”。《柴梁新石器時代墓地調查簡報》對柴梁墓地清理的一座墓葬及征集的部分遺物進行了介紹，并認為其年代接近或稍晚于菜園遺址的切刀把墓地，應該屬于菜園文化。《固原地區新石器時代遺址調查簡報》［12］中對固原、西吉、隆德、彭陽4縣的22處新石器遺址進行了復查，并將其分為早、中、晚三類遺址，分別對應馬家窯文化石嶺下類型、菜園遺存的林子梁一、二期以及齊家文化。

《寧夏史前文化考古調查紀實》［13］公布了相關單位聯合對寧夏典型的新石器遺址進行調查或復查的資料，調查的遺址有平羅高仁遺址、鹽池哈巴湖遺址、中衛長流水遺址、孟家灣遺址、同心紅城水遺址、隆德勝利遺址、海原山門遺址、固原中河遺址、彭陽墓梁頭遺址，并確定了這些遺址的文化歸屬。勝利遺址屬于仰韶文化晚期，孟家灣遺址屬于馬家窯文化早期，高仁遺址屬于龍山文化早期，大致與廟底溝二期、案板三期文化較為接近。中衛長流水、同心紅城水、海原山門遺址屬于菜園文化遺存。該調查紀實還對齊家文化進行了討論，并認為過去在寧夏只要發現紅陶雙耳罐和單耳罐、有白灰面鋪設的居住遺跡就斷定是齊家文化的認識是片面的。筆者贊同此觀點，在寧夏南部地區菜園文化和所謂的齊家文化交叉分布，并且菜園文化對齊家文化的影響較大，二者可能存在淵源關系。

寧夏新石器時代考古調查文獻資料主要是對相關遺址調查發現的情況進行簡單報道，是對調查發現的文化遺存的初步認識，缺少深入的研究。由于時代的局限性和相關考古資料的匱乏，一些調查文獻中對寧夏地區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存的認識不夠全面，進而對相關遺址的文化性質判斷有誤。筆者認為，根據以上調查文獻資料，寧夏地區調查發現的新石器時代遺存主要有仰韶晚文化、馬家窯文化、菜園文化和龍山文化，典型的齊家文化遺存在寧夏發現較少。

二、考古發掘文獻

20世紀80年代開始，寧夏的新石器時代考古工作有了一定的發展，主要是對寧南地區幾處新石器時代遺址進行了正式的考古發掘，發表了相關的考古發掘簡報、考古發掘報告等文獻資料，為寧夏新石器時代考古研究工作提供了較為豐富的材料。

《寧夏海原菜園遺址、墓地發掘簡報》［14］分別對菜園村林子梁遺址、馬櫻子梁遺址、瓦罐嘴墓地、切刀把墓地、寨子梁墓地作了報道，并舉例描述了發掘出土的相關遺跡和器物。該簡報將馬櫻子梁遺址歸入馬家窯文化石嶺下類型，并且認為林子梁遺址，瓦罐嘴墓地、切刀把墓地、寨子梁墓地出土文化遺存則晚于石嶺下類型而早于齊家文化，這類文化遺存可能是寧南及隴東地區齊家文化的來源；同時，根據地層關系將林子梁遺址分為一、二期，除馬櫻子墓地外，其他墓地出土的典型的小口罐、單耳罐等器物與林子梁一期同類器物相同，屬于同一時期。簡報中除馬櫻子梁遺址外，將其他的遺址、墓地出土的文化遺存歸為同一類文化遺存，并與石嶺下類型和齊家文化遺存區分開，說明該類文化遺存有其自身的鮮明特征。《寧夏海原縣菜園村切刀把墓地》［15］分別從墓葬的形制、葬式、隨葬品等方面對墓地發掘情況進行了報道，同時根據墓葬間的疊壓打破關系，將墓地出土的文化遺存分為早晚兩期，并認為該墓地的時代和馬家窯文化馬廠期相當。從該文中可以看出，切刀把墓地墓葬式獨特，沒有葬具，均為屈肢葬，根據下肢的踞屈程度分蹲踞式、跪踞式和屈膝式三種類型，這種葬式在周鄰地區同時期文化或其他文化的墓葬中較少見，地域特征較為明顯。《寧夏隆德頁河子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簡報》［16］對頁河子遺址1986年的發掘情況進行了報道，并將發掘的遺存分為仰韶晚期和龍山時期，其中，仰韶晚期遺存與大地灣第九發掘區的仰韶晚期遺存面貌基本相同，龍山時期遺存與秦魏家和皇娘娘臺為代表的齊家文化面貌接近。頁河子遺址的發掘為研究仰韶文化的分布和齊家文化的來源等提供了豐富的材料。《寧夏海原曹洼遺址發掘簡報》［17］對海原曹洼遺址出土的遺跡遺物進行了介紹，發掘者認為曹洼遺址出土的文化遺存屬于馬家窯文化，并有較強的地方色彩。筆者結合菜園馬櫻子梁遺址出土的馬家窯文化遺物來看，其與曹洼遺址的馬家窯文化遺存當屬同一時期，二者均有相當濃厚的地方特征，應為馬家窯文化在寧夏南部的一個地方類型。《寧夏固原柳溝遺址發掘簡報》［18］發表了柳溝新石器時代遺址的發掘情況，清理了房址1座，灰坑12座，出土遺物有罐、盆、斝等。發掘者認為，出土文化遺存與師趙七期［19］文化遺存接近，二者當屬同一種文化遺存。筆者認為，該遺址出土的文化遺存還與頁河子遺址龍山時期文化遺存及興隆遺址出土文化遺存較為接近，這類文化遺存在隴東和寧夏南部集中分布，應當為這一地區特有的地方文化類型。

《寧夏菜園——新石器時代遺址、墓葬發掘報告》［20］是寧夏第一部新石器時代考古發掘報告，報告中系統地對海原菜園發現的馬櫻子梁遺址、林子梁遺址、石溝遺址、切刀把墓地、瓦罐嘴墓地、寨子梁墓地、二嶺子灣墓地出土的文化遺存進行了詳細報道和描述，同時在最后章節中對有關問題進行了分析和討論。報告中認為，馬櫻子梁遺址屬于馬家窯文化遺存，并將林子梁遺址、石溝遺址、切刀把墓地、瓦罐嘴墓地、寨子梁墓地和二嶺子灣墓地出土的文化遺存命名為菜園文化，這是寧夏地區發現的第一個史前考古學文化。該報告最后從墓葬的形制和葬式、制陶工藝、房址的特征及各遺址、墓地的分期等方面進行了綜述。菜園文化的豎穴側龕、洞室側龕墓在新石器時代墓葬中較為少見。葬式多為屈膝式側身曲肢葬，還有蹲踞式、跪踞式等。墓葬多為單人葬，合葬墓少見。菜園文化的居住遺跡有半地穴式和窯洞式兩種，其中，窯洞式居住址有穹窿頂等，在其他地區較為少見。

《隆德頁河子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報告》［21］則詳細公布了頁河子遺址發掘材料，并對仰韶晚期遺存和龍山時期遺存進行了分期，分別將兩類遺存分為二期三段，其中龍山時期一段遺存年代稍早于秦魏家和皇娘娘臺遺址。頁河子仰韶文化遺存的發現，對研究仰韶文化的分布范圍、類型及傳播路線等問題提供了新材料。該報告認為常山下層文化和菜園文化是頁河子龍山時期的前身，是齊家文化的源頭之一，這一觀點比較新穎，對研究齊家文化的來源提供了思路。

通過以上文獻資料概述可知，寧夏發掘的新石器遺址主要有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菜園文化及以頁河子龍山時期遺存為代表的一類遺存。頁河子仰韶文化和龍山時期文化遺存的疊壓關系為我們研究寧夏新石器時代文化序列等問題提供了材料；菜園遺址群的發掘，發現了地域色彩濃厚的菜園文化，為研究齊家文化的來源等學術問題提供了材料；馬家窯文化遺址的發掘確立了馬家窯文化在寧夏南部的一個地方類型。

三、考古研究文獻

關于寧夏新石器時代考古研究的文獻資料相對較少，研究專著也不多，相關的研究文獻大多基于幾處遺址的考古發掘，以下將相關研究文獻進行簡要綜述。

《菜園遺存的多維剖析》［22］從時間、地域、典型器物、自然地理等方面對菜園遺存進行了分析，這是對菜園遺存分析較為深入的一篇文獻資料。該文中將固原店河墓地、海家灣墓地、隆德上齊、鎮遠常山［23］等出土的文化遺存歸為菜園遺存范疇內，但在文化面貌和時間上有差別，并認為店河墓地出土的陶器與菜園遺存晚期特征相當，海家灣墓地有可能稍晚于店河墓地，常山下層文化遺存年代上稍晚于菜園遺存。同時，將菜園遺存與馬家窯文化和齊家文化進行了對比，認為菜園遺存晚于馬家窯文化的半山類型，與馬廠類型大致并行發展，并認為齊家文化的主體是從菜園遺存中孕育出來的。在最后的結語中認為，菜園遺存是一支農牧并重，興盛籃紋素陶的土著文化。

《試析寧夏海原縣林子梁遺址的兩類遺存》［24］對海原菜園林子梁遺址出土的文化遺存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作者通過重新分析相關重要遺跡的開口層位、疊壓打破關系后，將林子梁遺址出土的文化遺存劃分為兩個年代有別、性質各異的考古學文化，即常山下層文化和“頁河子類型”。同時，對窯洞式房址內的堆積形成過程和年代早晚關系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判斷。林子梁遺址有不少窯洞式房址，窯洞一般直接建在生土上，考古發掘的這種房址頂部一般已坍塌，判斷這種遺跡的開口層位不能根據疊壓在坍塌堆積上的地層，而是要根據門道的開口層來判斷。并且，作者重新梳理相關遺存單位后，將林子梁遺址文化遺存分為四段，其中第一、二段與常山下層文化內涵接近，三、四段與隆德頁河子遺址的龍山文化遺存接近，是一種新的文化遺存，將其命名為“頁河子類型”。劃分“頁河子類型”主要是根據花邊罐及盛行的繩紋等要素，并認為頁河子類型是在常山下層文化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一支新的文化。《河西走廊及其鄰近地區早期青銅時代遺存研究——以齊家文化和四壩文化為中心》［25］第二部分的隴山山麓龍山晚期遺存研究中，同樣對菜園林子梁進行分析，認為林子梁遺址發現的遺存可分為兩類，第一類是以籃紋的雙耳罐和素面罐為代表，文化性質接近常山下層文化；第二類是以繩紋的夾砂罐和各類雙耳罐為代表，與頁河子遺址發現的齊家文化遺存性質相同，命名為“頁河子類型”，年代大約與客省莊二期文化相當，與隴山偏南“師趙”類型年代也相當。以上兩篇研究文獻均將林子梁遺址出土的文化遺存分為兩種不同的文化遺存。

《論菜園遺存與周邊文化的關系》［26］認為除了馬櫻子梁屬于馬家窯文化遺存外，其余的遺址和墓地的文化遺存均屬于同一種新的文化遺存，并與周鄰文化作了對比。《寧夏菜園窯洞式建筑遺跡初探》［27］對寧夏菜園林子梁遺址出土的窯洞式房址進行了較為深入的探討，主要是從窯洞的結構、內部設施、工程做法等方面將其與同期文化的窯洞進行對比、并以功能性質的推測及窯洞復原等方面作了分析。認為林子梁遺址的窯洞式房址發展由頂部的穹窿形變為近似筒拱形，居住面由不規則形變為馬蹄形，再變為扇面形。工程做法主要表現在居址的選擇、挖窯洞的工具、挖窯的方法以及室內的構筑四個方面。通過與甘肅、山西、內蒙等地出土的同時期的窯洞式房屋對比，總結了林子梁遺址窯洞式房址自身所具有的特征。菜園遺址中的林子梁F13窯洞建筑規模較大，被認為是一個集體活動的場所。窯洞周壁上殘存有楔形小洞，共50個。《燈具的鼻祖：四千年前窯洞的壁燈》中認為是這些楔形小洞是插“壁燈”用的。［28］

《寧夏南部山區新石器時代的制陶工藝》［29］對寧夏南部地區的新石器遺址進行了詳細的調查和觀察，對寧夏南部地區的制陶工藝有了一定的了解，發現有手工捏制和泥條盤筑兩種制作工藝。寧夏地區的制陶工藝較同時期其他地區較為簡單。文中詳細講述了菜園遺址中半罐形匜的制作方法。《黃河中游新石器時期的玉器——以館藏寧夏地區玉器為中心》對寧夏地區出土的新石器時代玉器進行了分析，主要對玉器的年代進行了判定，同時對各時期玉器制作工藝及鳳凰玉琮進行了深入探討。［30］

《齊家文化研究》［31］中對甘肅發現的幾處齊家文化墓地進行了詳細的分段分期，并對其源流和社會發展狀況進行了探討。文章將寧夏西吉興隆鎮和寧夏隆德上齊發現的墓葬出土的器物分別與甘肅發現的齊家文化遺存進行對比發現，興隆和上齊家遺存是齊家文化的較早源頭。此觀點的提出，說明寧夏南部發現的所謂的齊家文化遺存與甘肅發現的典型齊家文化存在著一定的區別，前者應該早于后者。通過近年來發掘的寧夏固原柳溝和隆德沙塘北塬遺址出土的文化遺存來看，寧夏南部發現的所謂齊家文化遺存確實早于河湟地區的齊家文化遺存，但二者關系緊密。《齊家文化的分期與源流——以齊家坪遺址為中心》［32］中認為寧夏境內的齊家文化多屬于齊家文化早期，這也印證了齊家文化東部比西部早的的觀點。寧夏境內的齊家文化，文化因素除了齊家文化典型的器物（雙大耳罐、陶杯、單雙耳罐）外，也受到客省莊二期文化的諸多影響，尤其表現在數量較多的三足器上。

《黃土高原仰韶晚期遺存的譜系》［33］對寧夏頁河子遺址和菜園諸遺址進行了考古分期，認為菜園諸遺址的文化遺存是一種新的文化遺存，應該命名為菜園文化。菜園文化的基本陶器組合為裝飾籃紋、附加堆紋或素面的無耳壺、雙耳壺、單耳壺，還有盆、碗、豆等。同時，認為天水師趙和西山坪第六期、秦安張塬、秦安張灣、張家川碉堡梁、張家川水灘［34］、固原紅圈子、固原店河等遺址都屬于菜園文化。《常山下層文化研究》［35］首先對常山下層文化進行了界定，認為常山下層文化遺存與所謂的菜園文化應屬同一考古學文化范疇。因常山遺址首次將這類文化遺存識別出來并正式提出了文化命名，贊同常山下層文化命名。同時，作者認為師趙六期遺存、西山坪六期遺存、大地灣五期遺存、隆德頁河子龍山時期遺存不屬于常山下層文化范疇。并且對常山下層文化各遺址的遺存進行了分組分段，最后將常山下層文化分為早、中、晚三期，認為常山下層文化的絕對年代為公元前2350-2290年左右，最后對常山下層文化典型的陶器進行了類型學分析。

《隴東地區史前文化研究》［36］中將寧夏南部地區歸入隴東地區，并對隴東及寧夏南部地區的新石器文化進行了分析，主要從文化分期、文化交流等方面進行了探討。作者對老官臺文化、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常山下層文化及齊家文化進行了分期，并將寧夏南部地區所謂的齊家文化遺存及菜園文化歸入了常山下層文化范疇。老官臺文化在寧夏地區暫未發現，其主要分布于關中和甘肅東部地區，文章主要對大地灣遺址、師趙遺址和西山坪遺址出土的老官臺文化遺存進行了分組分段，進而進行了分期。作者還對常山下層文化的來源及發展方向進行了討論，認為常山下層文化來源于馬家窯文化早期類型，大致與半山馬廠期相當，是齊家文化的源頭，同時與案板三期文化進行了交流，對客省莊二期文化的影響較大。

《20世紀寧夏考古的回顧與思考》［37］對寧夏地區發現的新石器文化遺存按時期進行了綜述，主要包括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菜園文化、齊家文化等遺存。其中，菜園文化是寧夏南部地區分布的一種地方色彩濃厚的文化遺存，而寧夏地區發現的所謂齊家文化遺存與甘青地區典型的齊家文化遺存有一定的區別。

《葫蘆河流域的古文化與古環境》［38］對葫蘆河流域的古文化和古環境作了全面的考察，研究范圍包括寧夏西吉縣和海原縣境內的新石器文化遺存。文中主要對葫蘆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常山下層文化、馬家窯文化遺存進行了分析，并對各考古學文化的空間、人類活動的規模、植被狀況及文化原因等進行了探索，是一篇綜合研究探索關于葫蘆河流域古文化及古環境的文獻。

關于寧夏地區新石器時代考古研究性的文獻主要圍繞菜園文化、常山下層文化、齊家文化等方面展開，同時也涉及仰韶文化和馬家窯文化。這些研究性文獻大多數基于考古調查和發掘文獻資料。

四、結語

綜上，寧夏新石器時代考古文獻資料主要以考古調查簡報、發掘簡報、考古報告和相關研究型論文為主，考古簡報或報告類的文獻資料是我們進行相關考古研究的基礎性材料，大多研究性論文都是以這些基礎性文獻資料展開的。因此，考古報告或簡報類文獻資料顯得十分重要。

從前述文獻中可知，寧夏地區的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存有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菜園文化和齊家文化。仰韶文化和馬家窯文化遺存在寧夏發現相對較少，認識相對較統一；關于菜園文化和齊家文化的討論較多，而且存在的爭議較大，主要是圍繞菜園文化的內涵、性質及與齊家文化的關系等方面展開討論。筆者認為，菜園文化在寧夏南部地區有廣泛的分布，而且與周鄰地區的其他文化遺存有明顯的區別，地域特征非常明顯，將菜園諸遺址發現的地域特征明顯的一類文化遺存命名為菜園文化是比較合理的。寧夏南部發現的所謂齊家文化遺存其實與河湟地區典型的齊家文化有一定的差別，大部分遺存的內涵與菜園文化接近，應該歸入菜園文化范疇比較合理。隆德頁河子發現的龍山時期文化遺存與典型的齊家文化遺存內涵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其年代應該早于河湟地區的齊家文化，與興隆遺址、柳溝遺址出土的文化遺物內涵較近，他們當屬同一種文化類型，可暫時將這類文化遺存命名為“師趙類型”。“師趙類型”文化遺存部分陶器與菜園文化較為接近，有些陶器直接繼承了菜園文化陶器的風格，鑒于此，筆者認為“師趙類型”是從菜園文化中發展而來，經過向西發展，最后發展成齊家文化。

關于常山下層文化的性質等相關問題目前爭議較大，有學者將寧夏南部的菜園文化遺存歸入常山下層文化范疇。筆者認為，常山下層文化與菜園文化從出土陶器的質地、顏色、紋飾、器型及裝飾風格等方面差別不大，二者文化內涵接近，將二者歸屬于同一種文化的認識是比較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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