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不愛你，鏡頭知道

蕭蕭依凡

01

前幾天，一個剛認識的小朋友跟我分享假期時的照片。

她是和一群朋友一起外出游玩的，一張張年輕的笑臉，在鏡頭中肆意張揚。

翻看了一會兒，我指著其中的幾張照片問她：“這幾張照片是你男朋友或者你心儀的男孩幫你拍的吧？”

當時，我尚不知她是否有男朋友，她睜大眼睛，無比地詫異，隨即，她狡猾反問：“我有那么多朋友可以幫忙拍照，為什么你會這么猜測呢？”

我篤定地回她：“不一樣的。”

她雖然不解，但是看到我如此胸有成竹，終于承認了，那個幫她拍照的男孩，她暗戀了很久。

她追問，我是如何透過照片，“看到”鏡頭背后拍照的人？

其實，這一點都不難，所謂旁觀者清，我只是從照片中，看到了她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眼角眉梢，全是羞澀、甜蜜和女性的嫵媚，若是鏡頭背后的人，于她而言不過是普通朋友，她的神情必然不是這般模樣。

我們所面對的拍照人，以及與我們同框的人，決定了我們會多大程度表露自己的情緒，會有怎樣的表情，面對不同的人，與不同的人為伍，我們往往會表達出不同的自己。

一個朋友曾經告訴我，自拍出來的照片才是最美的。

此言不無道理，自拍時，我們面對的人是自己，因此可以把最真實的自我毫無負擔地表達出來，那些內心潛藏的少女情懷、少年英姿，都會展露無遺。

02

表情所表達出來的內容，往往比我們所想像的要多。

正如宋代詩人周邦彥的一句詞所寫：“一段傷春，都在眉間。”眉目總是傳情，也達意，即使有時我們并不自知。

有時，我們自以為，對一個人的小心思可以瞞天過海，掩飾地滴水不漏，但是，在鏡頭面前，一切就好似被置于放大鏡下一般，清晰可見，一目了然。

因為，我們面對的永遠不是冰冷的鏡頭，而是對面那個替我們調鏡頭的人。

望著鏡頭時，我們的神情總是帶入了對周邊人的情感。若是與人同框，情緒更是顯而易見。

幾個月前，朋友若蘭離婚了，一個周末，我去她家做客，許久不見，若蘭憔悴了一些，但是與身處婚姻之時相比，她整個人看起來輕松了許多。

她熱情地招呼我喝茶，吃水果，我小心翼翼地組織著措辭，試圖安慰她，畢竟，離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當事人總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

她看穿了我的心思，反而安慰我似地說道：“不再相愛的兩個人，勉強在一起是一種負擔，彼此都累。”

我隨手拿起桌上的相冊，很快又意識到這個舉動不妥，翻看相冊，就是翻看過往，這等于在當事人傷口上撒鹽。

總有些曾經的美好，在失去之后難以跨過去，我試圖不被注意地放回相冊，若蘭卻毫不逃避地拿過相冊，一頁頁翻給我看。

翻著相冊時，她的臉上不斷有各種情緒掠過，微笑，思索，失落，她的情緒訴說著過往的喜怒哀樂。

翻到某處時，她指著與前夫的一張合影說：“你看，從那時起，他已經不愛我了，后面的合影中，他的表情都是僵硬的，敷衍的，笑得好勉強。”

03

我仔細一看，果然如此。

從前的合影，她的前夫眼里有柔情蜜意，可是，再往后，合影都像是例行公事。

是有多不愛了，才會把在一起的時光，變成死水一潭，就連和對方合影，都要把自己變成失敗的雕塑，不帶一點生動的感情。

那些離婚前的時光，若蘭依偎在前夫身邊，依舊笑得萬物燦爛，而對方卻一臉嫌惡，連身體都試圖遠離她。

人們都說女人敏感，鏡頭卻是比女人更敏感的分析師，它將一切情緒定格在瞬間，冷眼旁觀世事變遷。任何的心猿意馬，都躲不開它的眼睛。

后來，若蘭發現前夫出軌了，這一判斷并非證據在握，也并非源自流言蜚語，卻也是從照片中尋得的蛛絲馬跡。

在前夫與一位女同事的合照中，兩人刻意保持著距離，沒有勾肩搭背的親密舉動，但是神情還是出賣了他們。

前夫臉上的意氣風發，若蘭已經好久不曾見過，有些陌生，能讓一個人煥發“第二春”的，除了事業就是愛情。若蘭前夫的第二春，來源于后者。

若蘭拿著照片質問前夫時，他臉上有不易察覺的吃驚，掩飾性地呵斥她無理取鬧，然而，他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若蘭前夫自以為藏匿得很好，才敢把合照坦然于人前，卻不知，女人雖不是“福爾摩斯”，女人的“直覺”卻自帶理性。

女人的直覺，是潛意識對一個人微表情的解讀。微表情所暴露的信息，足以說明一切。

04

當然，鏡頭暴露的信息，永遠只是佐證。

愛情走了，誰會覺察不到呢？

這個朝夕相伴的人，變了心思，怎么會沒有察覺？

一粥一飯，哪里不是缺少了愛情的甜蜜？

一舉一動，哪里不是抽走了愛情的生動？

只是，人都是這樣，不到最后，總是不愿繳械投降，愛情來的時候，驚天動地，愛情走的時候，并非悄無聲息。

不過是當事人不愿心甘情愿地承認罷了，非得等到掩飾不下去，非得等到別人善意提醒，非得通過鏡頭看到對方的不耐煩，方才死了心，咬牙做決定。

最初，愛情變淡，并不一定是要離開，也許只是有些寡然，可是，等到被提醒時，愛情早已警鈴大作，無法挽回了，逼走愛情的不一定是愛情本身，也可能是彼此沒有溫柔呵護。

柴米油鹽，細屑瑣碎，凡俗生活中的點滴，哪一樣不是洞察愛情的“鏡頭”？

有愛情的生活，活色生香，生動跳躍，沒有愛情的生活，滋味全無。

威·康格里夫曾說過：“沒有愛情的人生叫受罪。”

在感情中，享受還是受罪，明擺著是兩種情緒和表情，你見過受罪的人，面露愉悅之情嗎？

我們都是普通人，沒有那么高超的掩飾和表演水平，所以，愛還是不愛，走近還是遠離，我們心里總有數，不要等著鏡頭告訴你，等著別人替自己做決定。

愛情來了，不主動出擊，總會讓人失了先機。

愛情走了，卻將自己強留其中，總是讓人被動狼狽。

愛與不愛，沒那么復雜，總是看得分明。

愛與不愛，也沒那么多糾結，總要盡快做出決定，快刀斬亂麻。

別等鏡頭暴露了內心，你才肯承認，自己早已了然一切。

唯有掌握主動權的愛情，才不會那么多難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