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宇
摘 要:目的:探討由“藍鯨”死亡游戲對社會的危害引發的對于當代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思考。方法:選取近期身邊發生和媒體披露的真實案例作為本次的研究對象,并對案例進行前因后果分析,來探討預防措施的有效性。結果:“藍鯨”死亡游戲對當代青少年具有很大的危害性,能迷惑誘導心理素質不是很好的參與者不斷感受到進步感、成就感和滿足感,最終沉迷下去,欲罷不能,直至死亡。對社會造成惡劣影響和后果。說明當代很多青少年的心理素質不健康,法律意識和知識淡薄,迫切需要國家、社會、家人的正確引導,從小培養好正確的人生價值觀。結論:社會問題是復雜多樣的,不同角度的思考往往能得出不同的解答。個人認為,我們的社會不僅需要法律,更需要包括道德、行業自律在內的其他各種手段共同發揮作用,防范風險。對于如何正確的培養和引導青少年的心理素質成長,還需要我繼續不斷學習思考,在探求真知的道路上不斷進取。
關鍵詞:青少年;“藍鯨”死亡游戲;心理健康
最近,我在網上看到一則消息:今年5月,湖南省衡陽市某一縣區中學一名高二學生私自離校后不幸身亡,尸體在湘江東洲島水域附近被找到。據媒體披露,該學生死因與“藍鯨”死亡游戲有直接關聯。我不禁自問,“藍鯨”死亡游戲到底是一款什么樣的游戲?到底是什么因素促使青少年參與游戲并一步步走向死亡?在死亡游戲騙局的背后,又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面對這款游戲,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呢?帶著這些問題,我開啟了找尋答案之旅。
一、“藍鯨”死亡游戲事件始末
帶著對“藍鯨”死亡游戲各種問題,我在網上搜索了大量資料后,大概了解了“藍鯨”死亡游戲事件的來龍去脈:該游戲2016年在俄羅斯興起,游戲的參與者多為10-14歲之間的青少年,他們從加入游戲的網絡群組開始,從易到難完成組織者發布的五十個任務,而第五十個任務就是讓他們結束自己的生命。很快,這個游戲通過互聯網擴散到英國、阿根廷、墨西哥等國家,并于今年五月份蔓延到我國四川東部、南部以及廣東等地區[1]。
二、游戲參與者從容赴死的背后
據相關報道,該游戲在全世界范圍內已經造成了至少100多人自殺的嚴重后果。一款游戲竟然能導致這么多人為其自殺,游戲設計的背后有著怎樣的玄機呢?對游戲設計者的分析似乎成了繞不開的追蹤路徑。通過查詢,發現“藍鯨”死亡游戲的始作俑者——俄羅斯人菲利普早在2011年就在謀劃這款游戲,直到2016年才完成游戲設計,他花5年設計一款死亡游戲的企圖又是什么呢?菲利普是一個被學校開除的心理學系大學生,具有典型的反社會人格,他離開學校后終日與網絡為伴。如果從這一背景入手,我們不難發現“心理學系”“網絡”這些關鍵詞在菲利普設計這款游戲的過程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所以,我首先試圖從游戲參與者的心理去探究該游戲引誘參與者自殺的秘密。從游戲內容和游戲規則上,我發現菲利普是做了嚴密設計的,游戲過程直指參與者的內心,通過心靈操控不斷逼促他們在通往死亡之路上一往無前。
是什么讓一個個體愛上這款游戲并持續跟進,最終選擇死亡?通過對整個游戲的流程分析,不難發現整個游戲環環相扣就是一個控制心理的體系。首先,一切心理防線的攻破開始于“凌晨4:20”。“在凌晨4:20醒來并觀看恐怖電影”是“藍鯨”死亡游戲五十個任務中的重要一環,為什么選擇在凌晨4:20?心理學研究發現,這個時間段是人一天中最脆弱的時候,人的心理防御能力也最低,精神狀態最萎靡,消極情緒在此時聚集且容易爆發。在人精神最脆弱的時候起床,加上夜深人靜的環境帶來的孤獨感和神秘感以及觀看恐怖片帶來的黑暗和消極因素。在這樣的時間和情景設置下,人的抑郁情緒極容易被加深,消極情緒再加上睡眠不足,會導致人精神渙散,判斷力喪失,進而聽從命令,被灌輸思想。接著是一連串臺階式的游戲闖關,如:在胳膊上切出三道淺口;在腿上刻幾個口子;一整天不和任何人說話;自己說出自己的死亡日期,并接受它……最后,結束自己的生命。不難發現,這些任務的設置是由易到難,像上臺階一樣緩緩升級的,每天進步一點點,參與者就這么“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一步步走向自我終結。在此過程中,讓參與者不斷感受到進步感、成就感和滿足感,最終沉迷下去,欲罷不能。
但問題是,每個人都不同,要控制一個人容易,要控制一群人又談何容易。這款游戲又是怎么做到控制青少年這一群體的呢?我注意到游戲中的兩個不同角色:管理者和參與者。據自由歐洲電臺報道:只需繳納60歐元,就可以成為“藍鯨”死亡游戲的管理員,享受一個個生命在自己引導下走向死亡的快感。重要的是,管理員是不需要自殺的,這是他們的特權。游戲管理員的設置與心理學上著名的“路西法效應[2]”如出一轍,他們就像是“路西法效應”中的獄警,在逐漸認同和適應被賦予的新的虛假身份之后,也接受了這一身份應當具有的行為方式和性格特征,到最后便完全拋棄自己的真實身份,享受新的虛假身份帶來的特權。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在菲利普被捕之后“藍鯨”死亡游戲仍在傳播:游戲管理員的特權具有吸引力,就會有更多人愿意來承擔這個角色,這就是游戲得以不斷擴散的內在動力。另一方面,參與游戲的青少年不斷接受來自管理者灌輸的消極話語,諸如“我是社會的垃圾”“沒有人愿意接受我”“我是個孤獨的失敗者”等等。消極的心理暗示易讓人自我貶損,而內心的不甘又使人產生激烈的心理矛盾沖突和自卑感,進而造成個人情緒失調,隨著消極心理暗示的不斷深入和固化,慢慢地主導了青少年的情緒、觀念、認知和行為,最終促使青少年做出一系列不理智的行為。
三、死亡游戲現象產生的外在因素
“藍鯨”死亡游戲對參與者而言或許可以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但作為在世界范圍內蔓延的一種現象,心理學的解釋難免顯得過于主觀和片面,作為一種社會現象,從社會學的角度分析或許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釋。游戲設計者菲利普被捕時講到:“那些人都是劣質人種,我是在清理社會垃圾,否則他們也會危害社會。他們死得很開心,我給了現實中他們沒有的東西:溫暖、認同和溝通。”雖然菲利普講的很極端,但是卻真實反映了現實社會存中在的問題。分析游戲參與的青少年群體,他們苦悶,孤獨,缺少真正的社會關注,“藍鯨”死亡游戲的出現,恰恰彌補了他們在現實中缺少的“溫暖、認同和溝通”,造成這一問題的原因在社會中都能找到回答:一方面,社會壓力從父母間接轉移到孩子。面對快節奏、強壓力的社會,很多父母常常忙于工作,與孩子缺少情感交流,這讓他們倍感孤獨和失落,找不到想要的家庭歸屬感,極易形成自閉、抑郁等消極心理。此時,藍鯨”死亡游戲所建立起的虛擬組織讓他們找到了一種歸屬感,并讓他們甘于接受組織安排,甚至是聽從組織的“死亡命令”。另一方面,陌生人社會造成青少年情感真空。在陌生人社會里,競爭壓力導致人與人之間不信任,“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阻隔了青少年與社會的交往,他們渴望通過交流來填補情感交流的空缺。而“藍鯨”死亡游戲所營造的無交流障礙的虛擬熟人世界又恰好滿足了他們的需要,讓他們可以自由交流,不會有現實社會帶給他們的孤獨感。endprint
四、控制危害行為的法律思考
在我看來,任何危害社會的行為都應當受到控制,任何危害社會的人都應當受到懲罰。對于菲利普的這個始作俑者,如何懲罰卻在俄羅斯引發了廣泛的探討。難道游戲參與者的自殺和他無關嗎?難道他的這種行為不能算是犯罪嗎[3]?難道他的這種行為不應得到控制嗎?我不禁陷入了疑惑與不解中。
首先,游戲參與者的自殺行為是犯罪嗎?那些參與“藍鯨”死亡游戲的青少年,我們在法律上應當給予怎樣的評價呢?他們之所以不顧后果地自殺,是因為他們并沒有意識到個人生命的社會意義。在他們看來,自己的生命由自己主宰,可以選擇放棄。但是作為一個社會人,我們真的就有選擇決定自己生死的自由嗎?對這個問題,從法律角度看似乎的確屬于個人自由,不能任意干涉。但是從道德角度看,我覺得答案是否定的。我們既是生理意義上的人,更是社會意義上的人,都承擔著道德層面的義務與責任,當一個社會人非正常死亡后,以他為中心的包括家庭關系、友情關系、愛情關系等在內的各種社會關系就會破裂,實際上是在逃避在這些社會關系中承載的義務。就“藍鯨”死亡游戲中自殺的青少年而言,他們的死亡帶來家庭的破裂、社會的恐慌,其實是一種不負責任,從這種意義上講可以說是一種應當受到道德譴責的“犯罪”[4]。在某種程度上,一個人不計后果地結束自己的生命,在道德評價上對社會家庭的“犯罪”遠比法律上的犯罪要更嚴重,必須予以否定與制止。
其次,游戲設計者的行為算不算犯罪呢?在“藍鯨”死亡游戲事件中,菲利普通過設計一個游戲誘使游戲參與者自殺,這種行為到底算不算故意殺人?據網上報道,俄羅斯國會在“藍鯨”死亡游戲事件之后開始討論“教唆他人自殺罪寫入法律”的問題,這意味著在這一事件之前,俄羅斯法律并沒有把教唆他人自殺規定為犯罪。也就是說雖然菲利普的這種行為令人發指,但是刑法中的故意殺人罪對他是無能為力的,如果菲利普最終被起訴到法院,那么法官無法判處他故意殺人罪。但問題是,這種行為的危害比較于直接殺人并沒有絲毫的減輕,甚至更嚴重,因為它危害的是更多潛在的青少年自殺者。我不禁要問,一個行為是不是犯罪的標準又是什么呢?是以法律有沒有規定為準,還是以行為的社會危害程度為準呢?如果對法律沒有規定是犯罪的行為我們無法懲罰,那么是不是在縱容這種行為呢,相反如果我們對法律沒有規定但是卻對社會有很大危害的行為加以處罰的話,那么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會更安全?其實不然,因為這樣的話我們在做每一件事情是都會擔心我們的行為會不會被法律追究責任,我們將會生活在一個充滿未知的恐懼的社會。所以,對一個行為是不是犯罪的判斷,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是與不是的問題,而是對判斷背后保護的利益的考慮。
最后,類似的死亡游戲又該如何預防呢?我認為法律的作用不僅僅在于懲罰犯罪,更在于預防犯罪。懲罰的對象是那些已經犯了罪的人,而預防的對象,我認為應該是那些有可能會犯罪的一般人。在“藍鯨”死亡游戲事件中,對菲利普是否犯罪有待法律的專業評判,但是死亡游戲現象卻給了我們一個警醒:那就是法律并不是萬能的,面對現實中存在的法律無法懲處的行為,我們又該如何去預防?游戲設計者菲利普之所以敢于創造這樣的游戲并且能夠得逞?我認為法律存在漏洞或者空白是一個重要的原因。這種空白和漏洞可以避免嗎?好像是不行的。因為社會的變化是現在的人難以預料的,就拿死亡游戲而言,這種情況在過去是不存在的,所以無論多么具有先見之明的法律制定者也不可能完全預測到未來會發生的種種情況,用過去或現在的思維來處理將來的新問題對法律制定者而言是一種過分苛求。在“藍鯨”死亡游戲中,這種通過虛擬網絡教唆他人自殺的方式就是法律制定者當初沒有也難以預料到的情況。所以我認為,我們的社會不僅需要法律,更需要包括道德、行業自律在內的其他各種手段共同發揮作用,防范風險。
對“藍鯨”死亡游戲的追蹤思考,雖然沒能讓我獲得最終的解決方案,但卻讓我意識到:社會問題是復雜多樣的,不同角度的思考往往能得出不同的解答,這都需要我繼續不斷學習思考,在探求真知的道路上不斷進取!
參考文獻:
[1]中國網新聞中心http://www.china.com.cn/news/2017-06/21/
content_41068780.htm。
[2]1971年,美國社會心理學家菲利普·津巴多主持了“斯坦福監獄實驗”。實驗中,他挑選了一些身心健康、情緒穩定的大學生作為受試者,并將他們隨機分為獄警和犯人兩組,給獄警配以警棍、哨子,為犯人剃去頭發,置于模擬的監獄環境中。實驗一開始,受試者便強烈感受到獄警和犯人角色規范的影響,努力去扮演既定的角色,“獄警”對“犯人”進行暴力管制,而“犯人”也仿佛真的犯了罪一樣,默默承受一切。到了第六天,情況演變得過度逼真,扮演獄警的大學生已經變得殘暴不仁,而扮演犯人的大學生們已心理瀕臨崩潰,原定兩周的實驗不得不宣告終止。
[3]需聲明的是:死者已矣,那些在“藍鯨”死亡游戲中自殺的青少年是需要社會關愛,需要同齡人關心和理解的受害者,我在這里說他們“犯罪”并無譴責之意,僅僅是針對一個事件作理論上一般化的討論。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