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茵
古人曾言:“言如其聲,文如其人。”人直文亦清,一個人的品性往往滲透于其筆下的文字,而我們不妨以辯證態(tài)度來看是否果真言如其聲,文如其人。”
海明威說:“最好的寫作一定來自于我最愛的時候。”楊絳歷經(jīng)磨難,仍對生活飽含熱愛。他們的純粹與堅韌都從他們的文字中強烈的傳播開來。透過作品,我們能看到作者內(nèi)心的情感,能體會到作者澎湃的心緒。
從“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憂國憂民的杜甫;從“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中我們又看到一個與命運抗爭的悲苦的杜甫;從浩瀚的杜甫之詩中,我們讀到了無數(shù)個杜甫,正如所謂一千個讀者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但其實我們看到的只是這個深沉博愛,胸懷寬廣的杜甫,其作品是品格的鏡子。
畢淑敏說:“我不相信手上的指紋,但我相信手掌加上手指的力量。”這樣讓人震撼的文字仿佛讓人看到了那個在美好年華就選擇參軍的柔弱女子在不斷的挑戰(zhàn)中變得深沉,卻仍然內(nèi)心清澈。我們仿佛看到那個對待病患耐心細心,不厭其煩的畢淑敏。他在懸崖峭壁上詮釋對生命的尊重。她的文字恰是她人格的最好表現(xiàn)。
林清玄說:“人應站在傳統(tǒng)上,內(nèi)心才會深刻,他也始終懷著敬畏傳統(tǒng)的心態(tài),進行創(chuàng)作,其作品闡釋佛道追求,飽含哲理。巴爾扎克在《貝姨》痛斥:“有錢人從來不肯錯過一個表現(xiàn)俗氣的機會。”讓讀者十分敬畏他堅定不移的精神。”
金代元好問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觀點:“心畫心聲總失真,文章寧負見為人。”有時作品顯示出的作者的格調也未必完全相同,《老人與海》作者海明威歷來被人們稱頌,然而他卻經(jīng)常酗酒,甚至毆打妻子。馬丁路德金在他所宣揚的自由精神下也仍舊在雇傭奴隸。陶淵明:“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背后卻仍飽含對官場的眷戀。
做人的關鍵是人品,思想道德在很大程度上也決定作品藝術水平的高度。一代文豪徐志摩,真可謂是紅遍大江南北的多情才子,但他對于感情的輕率也決定了他在文學這條路上未必能順風順水。他的詩文多情動人,但他的情感之路可謂艱難險阻不斷,遺棄自己的結發(fā)之妻張幼儀,盡管她溫柔賢惠,落落大方。后又見異思遷,追求清純美麗的的林徽因,最終也并未贏得美人心。俗語道:朋友妻不可欺。可這追求隨心生活的徐志摩卻將這一切都拋之腦后,戀上朋友的妻子陸小曼,一個隨性奔放的女人,開始了驚動全城的愛戀。他的結局是不幸的,但他的作品可謂令無數(shù)人為之傾醉,為之動容。由此作者作品與人品的關系可見一般。
作品未必與人品掛鉤。馬庸伯曾說他的微信中,大部分人都表現(xiàn)出對生活積極向上的態(tài)度和樂觀的心態(tài),然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中,卻常常渾噩度日。正如有些人在文中引經(jīng)據(jù)典,風趣幽默,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可能是反映木訥,缺乏情趣之人。由此可見讓作品的格調趣味成為“明鏡”,仍十分困難。馬爾克斯曾言:“詩歌與詩人有關的想法是反詩歌的”。北大教授孔慶東稱莫言所謂的家境沒落,常年饑寒全是他個人片面的謊話。
有位女作家評論說:“胡蘭成說張愛玲是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他自己卻是活在這污濁水中,他是亂世中的混世先生,是文人,是丈夫,是漢奸,是才子,是無賴,是情人也是負心者。”胡蘭成撰寫了大量的報論批判漢奸的罪行,充滿愛國主義所具有的一腔熱血,而事實證明他本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賣國賊,而他的作品《今生今世》《禪是一枝花》兩本書在大陸熱銷,其書中也有獨到的見解。“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顧城這一題為《一代人》的小詩,在發(fā)表后震撼詩壇,被人奉為天才,然而現(xiàn)實生活的顧城卻是一位殺人狂魔。他向上海女孩求愛,竟是以一把匕首作為禮物。私欲膨脹,甚至幻想到國外的孤島上過一妻一妾的生活,實是令人不齒。
唐伯虎一生風流瀟灑,樂觀奔放,是江南的四大才子之一,但觀其作品,你看到的竟都是牢騷愁苦。培根號召清正廉潔,書中寫滿對貪污腐敗的抵制與批判,但他最后卻因貪污入獄,實在是令人大跌眼鏡。
實際上,作品與文品之間的關系既緊密相連,又是兩個獨立的理論。我們讀者在欣賞閱讀作者的文字時,會在大腦中構造出這樣的一個形象,其實這只是我們認為。我們并不能說一位作者的作品與人品都完美無缺,也不能將一個作者的創(chuàng)作和他偶爾不雅的行為就把這個人的作品和人品全盤打入地獄。
曾子曾說:“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意思是說不能一味的以疑觀人。人是復雜且多面的,去過你高度追求自身作品于道德思想的高度統(tǒng)一,那么作品將不再具有藝術力與感染力,失去文學應有的味道,由此可見,面對作品時 且以作品論英雄,把文章和作品放在特定情況下審視。只有真正了解一位作者的生活背景,生活經(jīng)歷,才能理解他的作品中的內(nèi)涵。讀者們對于作者的關注,往往是他的文字所給人帶來的心靈共鳴,而不是深究作者的人格精神,行為習慣。故而曰:作品與其穿越時空的的永恒和光源承載著作者的追求與修養(yǎng),只有堅持文品與作品的真實性,文學才能素心方渡日月長。我們更應該做的,是采取客觀的態(tài)度辯證的看待文品與作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