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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痛與蚤患書寫與張愛玲已出版書信探微

2018-02-02 12:35:11林幸謙
南方文壇 2018年1期

一、緒論:被蚤患咬噬的作家

張愛玲的書信隱含了女性主義的身體烏托邦與傷痛美學的深刻痕跡,在女性傳記寫作的表述與想象之間,表現較為復雜的異質性,特別難以界定。張愛玲所面臨的身體病痛與皮膚有如過度活躍的癌細胞穿透作者的人生與性靈,造成作者日常生活的無常反復以及病痛侵襲。這些問題可從張愛玲較早期書信中所流露出的、對于蚤子的恐懼與防治中加以考察。

近十余年來張愛玲書信的出版和研究成為張學中的一個亮點。近年來的多本張愛玲書信集的出版,被學界視為作家“最微觀的劇本”,也是含有創作性質的“后場觀察”文本:

終其一生張愛玲都在自夸與自鄙中擺蕩,換個角度看,那也是拒絕與放棄,在她后場演出的模式里,她的信件又是最微觀的劇本,尤其她過世后生前來往信件陸續面世,數量之多,不僅透露出她“后場觀察”興趣之廣角,也看出信件作為她主要“發聲”的,事實與“創作性”,更多少顛覆一般人以為她惜信如金的印象。①

事實上,自水晶發表《張愛玲病了》以后,張愛玲的皮膚病及其相關的蚤患問題,成為張愛玲現象的一個熱點,同時也是一個迷霧重重的疑點。吳小東在《被虱子吞噬的女人》一文所指斥的,把張愛玲視為人格分裂,被名利和富貴等貪欲的“虱子”糾纏一生,最終被“虱子”所吞噬,甚至淪落到作家自己筆下的白流蘇和曹七巧更“劇烈和悲慘”的境地。張愛玲以生花妙筆把人性的弱點和世間的荒誕展覽給世人看,“但她沒有足夠的光芒來穿透黑暗,驅散心靈中的虱子”,一生的不幸乃是張愛玲咎由自?、凇_@種貶抑的言論之外,亦有不少相反的觀點,如陳林群曾有專文指出了其中的謬誤③。

從蚤患與病痛記錄來看,在張愛玲已出版的書信集中最早于1955年10月25日她寫給宋淇夫婦的第一封信中,或可看出蚤患在張愛玲日后生活上的寓意式信息。在此次航程上,同船的菲律賓小孩頭上的蚤子讓張愛玲“看著實在有點怕蚤子跳上身來”④,作家的擔憂揭示了內心深處的隱匿心理秘密;似乎也預示了她日后漫長的、跳蚤身上跳的悲劇與哀痛。蚤子,對張愛玲而言,始終處于特殊而重要的地位,甚至帶有不潔的意味。

這蚤子意象,由張愛玲早期的散文創作《天才夢》一直延續至晚年的書信紀錄,成為張愛玲晚年僅有與外界溝通的途徑中,若隱若現的蟲患和她的生活同步,在她晚年的生活且日漸猖獗,無法逃脫而終死于蚤疾治療的過程中⑤,因此很值得加以更全面的探討。

在現今已出版的張愛玲書信資料中,主要有以下四種。2007年蘇偉貞:《魚往雁返:張愛玲的書信因緣》,臺北:允晨文化;2008年莊信正:《張愛玲來信箋注》,臺北:印刻;2013年夏志清編注:《張愛玲給我的信件》,臺北:聯合文學;以及2010年宋以朗編:《張愛玲私語錄》,臺北:皇冠(其他零散刊載的張愛玲書信資料從略)。以上的張愛玲書信內容大部分是有關出版、文學寫作、電影版權、金融投資以及她遭受的各種病痛(主要為非皮膚病)等類別。

整體而言,在眾多通信者中,宋淇夫婦、夏志清、莊信正等人與張愛玲保持了數十年的聯系——蘇偉貞的編輯身份與張愛玲的書信交往似乎較為一般。這些書信關系的親疏和溝通的緣由,使得通信頻率和書信內容,包括她書寫時的語氣和涉及主題都有很大的差異,然而,張愛玲給每一個人的書信都存在大量她對疾病的某些記錄。這些記錄集中在80年代之后的信件中。在此前的書信中,感冒和牙疼是經常出現的病癥,而在此時期以后的書信中,感冒、牙疼出現的頻率雖然也有所增加,但因為其他嚴重病癥的不斷出現,卻已經退居為次要病癥。在已出版的張愛玲書信集當中,張愛玲對病痛的記錄可大體分為蟲患/皮膚病及其他非蚤患的疾病;而愈近晚年,她對蟲患/皮膚病的書信記錄愈多,此可見于以下簡略統計。

在數字統計方面,夏志清編注的《張愛玲給我的信件》中曾八次提到感冒,其中六次出現在80年代之前的信件里;另有五次提到蟲患及皮膚病。這其中,只有在1988年4月6日的書信里的“蟲”是特指蚤子(fleas),在其余的四封書信中“蟲”均是泛指一個類別,即包括螞蟻、蟑螂等。此外,腳抽筋、眼睛出血、牙痛等各提及一次,均出現在80年代之前的書信中;而右肩骨裂則提及二次,出現在1989年的兩封書信中。

在莊信正《張愛玲來信箋注》一書中,張愛玲六次提到感冒,其中四次出現在80年代之前;六次提到牙痛,有五次出現在80年代之前的書信中。她對蟲患及皮膚病的提及則有九次之多,而且具有較為詳細的描述。其中,“蟲”大多是特指蚤子(fleas);只有在1983年10月26日及1984年8月29日的兩封信里的“蟲”是泛指不同昆蟲。此外,她還在1980年9月27日的書信中提及自己的失眠癥。

在宋淇夫婦的《張愛玲私語錄》中,張愛玲在80年代之前幾乎不提自己的病情,只在1961年5月17日及1972年5月13日的兩封信中提到牙痛,又在1972年5月13日的書信中提到感冒。然而幾乎在每一封信上,她都會關心宋淇夫婦多病的身體。80年代之后,她對疾病的記錄明顯增加;五次談及蚤患和皮膚病;兩次談及感冒;跌傷、手臂骨折、心臟病則各談及一次。

從上述次數比例可知,皮膚相關的疾病耗費張愛玲大多心神,且成為她晚年書信中的重心。而隨著病痛記錄的增加,張愛玲的書信也越來越少且越寫越短,疾病內容逐漸占據了最大份額,可見張愛玲對病痛深感憂慮。例如在1989年3月6日給宋淇夫婦的信中,她寫道:

我寫信非常吃力,大概寫信較近談話,不會說話就不會寫信。給Stephen(指宋淇)的信因為業務大都是有限期的,此外只跟志清等兩三個人通信——都怪我難得寫——已經覺得周而復始,是個負擔。⑥

可見,對于這時的張愛玲而言,除了宋淇夫婦,與他人的書信往來已經成為基于人情而勉力為之的任務。這種心理解釋了為何她的大多書信簡短扼要,也反映出疾病嚴重損害著她的體質,影響著她的創作和生活。

二、張愛玲的病痛、蚤患與生活的質變endprint

不論從傳記學視角或文學視角而言,這些信中細膩入微的疾病敘事,被蘇偉貞認為“不僅是史料,更是文學創作”⑦。而在文學、文化研究中,疾病亦不僅僅被視為一種生理現象或探索的終點,更是一個研究的起點,是探索作者乃至社會心理、時代文化特征的切入點。桑塔格(Susan Sontag)即將病患者的人格和心理與疾病聯系起來,認為“疾病是透過身體說出的話,是一種用來戲劇性地表達內心情狀的語言:是一種自我表達”⑧。這正好直指作家內心潛意識中的自我人格的隱秘形式的轉喻的表現。

正是透過此種身體病癥的狀態,多年間歇性的蚤患病癥或可視為是一種張愛玲深層意識中的自我意識的體現,乃至某種身體寓意的演繹。與此同時,當一個人身患病癥之時,桑塔格認為此人所身患的疾病王國則擁有了“一種更麻煩的公民身份”⑨,可任意侵擾病患者的內外在生活與心理。因此,疾病所附帶的種種隱喻,往往比疾病本身更有控制力與影響力,對病人的種種心理和行為產生決定性的影響。在文學敘事體中亦成為某種隱喻,表現某種較隱秘的內在世界。

書信的寫作被學界視為是一種創作,而從張愛玲的書信及其有關病痛的書寫,正可挖掘生活中的病痛對于作家心理和寫作的影響⑩;不論是顯性或隱性,都可從中尋找張愛玲對生活的感悟、對世界的看法、對文學主題的體悟,以及對人本身的核心看法。

于張愛玲而言,最具隱喻意味的病癥莫過于她的皮膚病與蚤患。當年尚在香港讀書之時,她便在散文《天才夢》中寫下那句為人熟知的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虱)子。”11因為晚年顛沛流離的避蚤生活,這句少女時期寫下的尖誚之語有了預言意味。將兩者相聯系,張愛玲曲折多舛的人生歷程得以貫通,她繁復細密的內心理路因此也有了深入探究的可能。本人于20世紀90年代即曾撰文指出,蚤子所導致的皮膚病痛乃和張愛玲的心理狀況有關,心理的紊亂異常加劇蚤子病痛的發作,而并非是真實的蚤子咬嚙所產生的皮膚病痛:

如何詮釋張愛玲常常被蚤子嚙噬的病癥(心理或生理的),相信在日后的張愛玲研究中有著重要的意義。12

此后,由于新書信資料的陸續出版,張愛玲皮膚病及蚤子咬嚙感受的研究出現以下幾種說法:一、真實的蚤子咬嚙13;二、皮膚濕疹病痛14;三、心理病的表現15;四、一些和皮膚或情緒有關的、較為罕見的病癥如“妄想性蟲爬”(delusional infestation)16—后詳。其他還有學者就張愛玲遭遇的是蚤子、跳蚤、虱子,或其他小蟲提出疑問。如今有了這些出版的信件,相信可以對張愛玲的蚤子/皮膚病進一步考證,作出系統性的研究17。

根據張愛玲已出版的書信集的考察,不難發現各種病痛和皮膚病患的發作日漸嚴重。其中從1984年起,蚤患與皮膚病逹到了作家一生中最危急的高峰期,甚至已成為折磨張愛玲的首要病痛。在這段時期,蚤子噬身的痛苦曾經迫使她不斷遷徙居所,在顛沛流離的跋涉中度過甚是勞累的避蚤歲月,因此她的晚年時期很多時間花費在尋找無蚤、無病痛的清凈之地。

此種追求無蚤的心理癥結,有如陳林群如指,張愛玲筆下的“蚤子”應從文學性的視角加以解讀,指涉了特別的所指,如作家自身所言的“待人接物”“與人相處”等她不能克服的“咬嚙性的小煩惱”。因此,張愛玲晚年這種躲跳蚤而頻頻搬家的行為,也可視為是她逃避各種各樣的“人”而四處藏匿如躲避狂熱追星族翻撿垃圾、窺探私生活的行為。18

而在有關蚤患細節方面,張愛玲于1984年1月22日給莊信正的信里,她對蚤患做了這樣較為詳細的記述,描述了冰箱里的蚤子之患到日后放棄定居生活的緣由經過,開始一段旅居旅館的生活——因較為重要,此處引文較為詳盡,以指出張愛玲由某一定居所轉變為不固定居所的主客觀轉變之背景與因素:

我搬到Serrano Av.(即塞拉諾大街,Av.為 Avenue簡寫)沒把fleas(蚤)帶過去,但是那里沒家具連冰箱都沒有,先是經理室的一只暫租給我,又值房屋易主,十天后新經理堅持收回,建議我買一個小舊貨店的一只。不料這冰箱底層insulation(隔離,應為隔熱層之大意)里帶來一種特別厲害的fleas——會有這樣的巧合??!這次叫殺蟲人來,又老遠到獸醫院一兩百元買了十只flea bombs(跳蚤炸彈,一種跳蚤殺蟲劑),與店里賣的不同,接連兩天用掉,都毫無效力。再次搬家,結果也白搬。只好把東西存倉庫,從圣誕節起,差不多一天換個汽車旅館,一路扔衣服鞋襪箱子,搜購最便宜的補上,累倒了感冒一星期,迄未痊愈?!绻懔耍偃フ曳孔?,一星期內會猖獗得需要時刻大量噴射,生活睡眠在毒霧中,也與健康有害。19

書信中可見蚤患的侵害對張愛玲生活的巨大影響。與此同時,張愛玲不再居住公寓,而是開始頻繁地更換汽車旅館,顯示她對蚤子的恐怖和憎惡已有所加劇。

行為的異常已經不僅體現在消滅蚤子的力度上,還反映于行為生活層面。同年4月20日,張愛玲在信中對自己的感受和扔衣物的行為做了進一步描述:

搬來搬去,同一motel(汽車旅館)也換房間,稍微suspect(懷疑)的衣物全扔掉,也還是住進去數小時后就有fleas。多住幾天才老辣起來,會叮。一般都是貓狗有fleas主人也不受影響。小旅館稱flea-bags,也沒聽說有帶著走的。我這大概是因為dry skin(干燥皮膚),都怪我一直不搽冷霜之類,認為“皮膚也需要呼吸”,透氣。20

在這封信中,不僅看到張愛玲扔掉了衣物,頻頻轉換房間,以及受到皮膚干燥(dry skin)的影響。此外,她還說出了自己住汽車旅館的原因:“百病俱發,住旅館有種種便利。”21但很顯然,真正迫使她這樣做的是蚤患,因為從她之后的書信中可以看出,她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穩定的住所居住。

1984年8月29日寫給莊信正的信中,她表示自己租了一個公寓,“簽了一年合同,又買了新冰箱”,但住進去便發現這里“蟑螂多之外還有一種小爬蟲”22。而在1984年10月14日的信中,她說這里還有蚤子。于是,她選擇違約離開,“準備月底搬,還是住旅館,等確定沒fleas了再離開LA?!?3這樣的避蚤生活持續了數年之后,張愛玲雖已沒有剛開始時的強烈焦慮,取而代之的是習以為常之后的無可奈何。直到1986年,一封9月25日給莊信正的信中,她寫到“抗蚤”已成為她“全天候”的工作:endprint

…抗fleas工作等于全天候帶加班的職業,上午忙搬家,下午出去買東西補給藥物與每天扔掉的衣履與“即棄行李”——大“購物袋”——市區住遍了住郊區,越搬越遠,上城費時更長。24

可見從1984年起到1987年間,她為此放棄定居生活,以六十余歲的高齡開始漂泊的避蚤歲月。從書信中可知,她極為頻繁地更換汽車旅館,在已經公開的書信中,她提到一個星期或三天換一間汽車旅館;而在這些未公開的書信中,她不止一次說起自己以一天一次更換汽車旅館的頻率輾轉在洛杉磯地區,過著流離的遷居生活(如1984年2月3日與1986年6月9日的信)。

這段深為人知的旅館漂泊生活,不但影響她的生活作息,也導致她的健康受到損害。如1984年11月28日的信中透露:

……每天忙得都睡眠不足,成天奔走買東西,補給扔掉的衣物。一天搬一次家,現在需要三小時的準備,經過Vista St.一個月的席地生活,fleas演變得更棘手了。又感冒病倒……。25

而在對抗“蚤患”數年之后,即使看不到蚤子,張愛玲仍然確信蚤子的存在:

大概是我這天天搬家史無前例,最善適應的昆蟲接受挑戰,每次快消滅了就縮小一次,終于小得幾乎看不見,接近細菌。26

此處可見出張愛玲對于蚤子的想象與塑構:她認為隨著她天天搬家的過程中,蚤子和昆蟲亦隨著搬家而一次次“進化”式地縮小了,直到“終于小得幾乎看不見,接近細菌”。

張愛玲皮膚遭受蚤子的咬嚙輾轉流浪于汽車旅館的生活,從1984年持續到1988年長達五至六年之久。此后因為體力不支,她開始試圖居住在公寓內。然而,一旦發現蟲子存在,她就馬上遷居。因此,張愛玲1988年之后的生活雖然不似此前那樣動蕩,但依舊處在流浪之中。在眾多已出版書信中提及的蟲患,其中有不少是指一般的“蟲”類(并非蚤子)。以下的例子可見這些非蚤害深刻影響了她的日常生活,并導致她不時搬遷新居。在1988年5月20日寄給莊信正的信中,她因為發現小花甲蟲、蟑螂而選擇遷居:

N.Y.Times Book Review啟封爬出一小花甲蟲(一種小蟑螂?住旅館見過),還有過一個壓扁了的。再講究的房子也有蟑螂,只有此地新房子沒有。一旦有了,于我價值就減半。嚇得連夜整大卷扔掉。不要寄給我了。27

在這些蟲患問題上,數年之后張愛玲仍然數次面對搬家的苦惱,在書信中有數次相關記述,每一次記錄都意味著一次遷徙:

·1991年2月14日信中提及:新屋兩年后生蟲;遷入林先生別的新屋。28

·1991年8月3日信中也提及:整天只夠忙著做無償殺蟲人,只好還是搬家。要找個沒蟲的一間房的小公寓實在難。29

·1991年10月12日信中又提及:最近從租信箱處取回的報上發現一只螞蟻,一有了又麻煩無窮,只好馬上換地方。30

·1991年12月13日:搬進來以前,哥大已把墻壁粉刷一新,地板也新上了油,kitchen地板都是新的tiles。所以剛搬進去,并無蟑螂,好開心。后來逐一發現幾只,想是舊家帶來的。不放心還是貼了不少Combat disks,真的蟑螂難得一見。31

以上可見張愛玲的皮膚病與蚤患問題,以及更廣大的蟲患課題緊密相連,這也使她深信是居所不時出現的各類小蟲咬噬她才產生的。這種念頭使得她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清理外部空間上,對自己的皮膚的關注相對較少。在已經出版的書信中,她對皮膚病的描述遠少于對蟲患的描述。

上述幾段關于蟲患的記錄存在著諸多共同特點:它們都十分簡短,且語氣隨意,與上述張愛玲對蚤患的詳盡描述構成鮮明對比,而且無論醫生給出的判斷是什么,她都會將皮膚病歸因于蚤子或蟲子32。在應對蟲蚤侵襲方法上,除了看醫生、采用清掃、噴藥的方法外,張愛玲還采取了扔東西的辦法,與此同時,她不再居住公寓,頻繁地更換汽車旅館,尋求她心目中的理想清潔無蚤之地。足見蚤患的恐怖不再是簡單的蟲害和健康生理問題,而隱含不為人知的心理隱喻,隱含有待解讀的多重敘述指向與內涵。除了承載心理課題外,亦富有創傷想象、甚至生活美學,指出了張愛玲書信中的病痛與蚤患書寫的力度呈現多重復雜的意義。

三、書信文獻中蚤子咬嚙/

皮膚病痛的綜合解讀

對張愛玲皮膚病痛中的蚤患的研究,多年來有各種各樣的探討與觀點,其中最大的爭議在于病癥的實質:皮膚病抑或非皮膚病/心理病。

關于皮膚病的論析大多簡單明了,相對于精神病或心理病,在學術界受到的爭議較少。主要有以下幾點病情分析:濕疹(eczema-ish condition)、皮膚過度敏感、干燥或其他皮膚病,吳佳璇甚至認為與氣喘等疾病同屬于典型的身心疾患(psychosomatic disorders)33。早期學術界比較接受這種說法,一方面,它比較符合人性預期,另一方面,讀者們不愿意接受心儀的作家患有非生理性的精神病痛問題。

在非皮膚病的論點中,水晶、夏志清和宋淇懷疑張愛玲其實沒有身患皮膚病,而是一種心理病。這在水晶最初發表的《張愛玲病了》一文中提出:

不過我也跟夏志清一樣,懷疑她這一恐蚤病,來自內心深處,也就是醫生給她的處方,是“女帽上的一條絲緞”,因為,“世上沒有人是一個孤島”,而張女士偏偏要打破這條至理名言,結果——恕我直言,被她堅拒于公寓墻外的那些人(不是無頭冤鬼),也不清楚包不包括唐文標,化成了千萬只跳蚤,咬她叮她。生命真的變成了“一襲華美的袍子,爬滿了蚤(虱)子”34。

以上水晶的資料來源于宋淇在寄給水晶的信中提到了他和夏志清的看法,認為張愛玲患的應是精神病而非皮膚病35。除皮膚病與心理病的分歧外,也有人從其他視角去理解,如陳子善將其歸納為作家敏感天性:“說有心理問題要有論證。但她肯定很敏感,不敏感很難成為大作家?!?6而王德威更進一步把張愛玲的疾病纏身上升到文學與藝術相關的層面,不失為一種“現代主義美學觀點的身體呈現”37,一如許多重要的東西方現代主義大師,以其身體病痛乃至自殘傾向表達一種藝術堅持。在人與蟲的抗戰里,在地獄裂變的邊緣上,在白茫茫一片真干凈的恐怖或歡喜中,張愛玲書寫著。她以肉身、以病、以生命為代價,來試煉一種最清貞酷烈的美學。38endprint

有關皮膚病的觀點,目前較主要的有以下兩種觀點:“妄想性蟲爬”(delusional infestation)39和“妄想性寄生蟲病”(delusional parasitosis)40。兩種病情可能屬于精神疾病的表征,也可能屬于軀體型妄想癥(delusional disorder)41。妄想性蟲爬患者應屬于心理上的陰影,讓患者產生某種和爬蟲類的昆蟲等物體侵襲身體,相信有某種動物在身上四處爬動,雖看不見卻能清楚描述這些小蟲。42

至于張愛玲堅信隨她搬遷的跳蚤一次又一次縮小至接近細菌大小,精神病理學稱為“次發性妄想”(secondarydelusion),為解釋其他病態性經驗——跳蚤騷擾的體幻覺(somatic delusion)所產生的。43

妄想性寄生蟲病于1938年由瑞典醫師易博(Dr Ekbom)提出,因此又名易博氏綜合征,典型的患者是中年或高齡的女性,比男性高出數倍之多,通常為獨居、社會關系較疏離的女性——這非常符合張愛玲的中晚年生活形態44。一般是對蟲、鼠等敏感或恐懼。這是一門從精神狀態對杰出歷史人物,以精神醫學的傳記方式進行系統研究的新學科。而在精神科醫學統計中,此癥并不普遍,但低發病率原因可能是大多患者不肯就醫而缺少數據。45

從病理學上而言,軀體型妄想癥是精神病的其中一種病征,常見于精神分裂癥及妄想癥的患者?;颊邥猿肿约河心承┥砘蛲庥^上的殘疾及缺憾,例如認為自己有很多體毛,或者會認為自己聞到、感受到異常的東西,更甚者會認為自己患了寄生蟲或絕癥,患者對此感到非常焦慮,會不斷尋求治療,但礙于這些都是患者的妄想念頭,一般治療都無效。從妄想癥的患者視角而言,其妄想(delusion)主題及有關事物,并無情感性障礙,行為亦無明顯奇特怪異之處:

妄想的主題,一般不算特別怪異,甚至似乎合情合理,有別于精神分裂癥的一些怪異妄想。妄想是異常的思維內容(content),不同思維形式(form)的障礙:缺乏邏輯、語無倫次等。妄想癥病者的思維形式大都正常,甚至能言善辯,以捍衛自己的想法,一如其他的精神病,患者缺乏病識感(insight)。他們的智力正常,有些患者的記憶力甚至較一般人尤高。46

從張愛玲再三反復地認為她的居所出現蚤患的現象而言,張愛玲亦有可能患的是另一種更為罕見的“妄想性住所寄生蟲病”(delusional cleptoparasitosis)47。此類患者所專注的,不只是皮膚上或內的蟲類,而是深信蚤子藏匿在其住所中,間歇跳出來侵擾患者,造成巨大的生活磨難。48

從已公布的有關張愛玲蚤患/皮膚病情的資料中可知,上述的寄生蟲病妄想癥亦可能進一步與其他精神疾病,如精神分裂癥、情感性障礙等相聯系,而產生諸如“功能性繼發癥狀”等問題,造成生活磨難。以上幾種病情,有些并非屬于一種獨立、單一的思維障礙,而應被視為精神障礙的系列癥狀去考察、診斷。在張愛玲書信中的種種蚤病描述里,或有印證這幾種說法的病征,以下舉例其中幾段相關內容以供參考。

在這意義上,跳蚤傾向游擊戰般覓食,蚤子會在嚙皰之后,迅即逃走,正如1984年一封未出版的信中,張愛玲便清晰記下了旅館的蚤子叮了她就消失49;而虱子是爬行在衣服及頭發的潛伏者,才會爬在華美的袍上。張愛玲多以“flea”作書信上的紀錄,而非蚤子,更非虱子。這種跳蚤不單會進化,更帶有神秘色彩,時而神出鬼沒,時而另有身份。據林式同憶述,張愛玲指出跳蚤是南美來的異域品種,更可視為屬于國土/家居/身體的三重入侵者,同時進駐作家的公/私領域。50

以下是一封更早于她寫給莊信正(1985年2月16日)的內容,里面除了同樣提及西醫所診斷的濕疹外,對嚙皰有更為詳細的刻畫:

醫生說我皮膚eczema-ish condition,其實已經是十廿年前了。除了手臂蛻皮,也并看不出來。不過手腳一碰就破,久不收口,非常不便,所以看醫生?,F在這變小了的fleas叮了只一陣輕微的熱辣辣的痛。像rash似的一大條紅,略有些包,很快的消失。最近惡化,剃了光頭……還是要時刻包著頭,每天消毒。要不停地用火酒擦內衣,用濕紙擦掉flea,否則鉆入體內。51

在較晚期的書信中,張愛玲對蚤子的入侵有了新的描述,而對身體的傷害也進一步擴大至眼和耳等重要器官。1995年4月27日張愛玲致鄺文美、宋淇信中提到:“膚科醫生叫我去看眼耳鼻喉科,但還是需要傾全力自救?!?2又如最后一封給宋淇夫婦的信中,描寫了鉆進眼睛的小蟲讓她深受打擊:

我上次信上說一天需要照射十三小時,其實足足廿三小時,因為至多半小時就要停下來擦掉眼睛里鉆進去的小蟲,擦不掉要在水龍頭下沖洗,臉上藥沖掉了又要重敷。有一天沒做完全套工作就睡著了,醒來一只眼睛紅腫得幾乎睜不開。沖洗掉里面的東西就逐漸消腫。53

足見蚤子不僅損害張愛玲的觸覺,更進一步破壞她主要接收信息的器官,超越一般的干擾者,即那些綜稱為蟲患的其他昆蟲。

張愛玲一直到老年,仍然恐懼蚤子,更恐懼它們從身體及傷口鉆進體內54;這種恐懼蚤子進駐身體的幻覺,更左右了她晚年的心理及行動,超出一般蚤子游擊式的生存模式。蚤子從現實層面占據她的感官,她個人感官受損外,人際交往更為稀少,因在避蚤過程中時常更換地址,更甚至一度和夏志清失去聯絡55??梢娫谒≈刂H,她意識到了蚤患對她生活交際的拖累與磨難:

我這一年來為了逃蟲難,一直沒固定地址,真是從何說起。收到你的圣誕信,再不趕緊回信更要失去聯絡了。(1984.12.22)56

以上可印證,從心理象征層面來說,蚤子已超越了干擾者,從生活各層面干擾了張愛玲,特別是健康與心理層面。蚤子成為張愛玲徹底的阻隔,不論是生活,或是人際,使離群的她在生活上更為荒涼。因此這逃避蚤患的現象,在某種意義上可視為是女性身體烏托邦的體現。

除了居所的選擇與遷移外,張愛玲也把原來生活中的各種用品、衣物、證件等都丟失了。這些可能隱藏有蚤子的“身外物”,都在她的避蚤之旅中一一丟失,讓她越發擔心日后無法正常生活,其至無法再搬家:“越是怕丟得東西越是要丟,損失不起,實在不能再搬了?!?7此外,這又和林式同聽到的張愛玲之自言自語有異曲同工之對照:“身外之物還丟得不夠徹底?!?8這些潛藏的心理壓力及情結不少與蚤子相關,亦和內心的掙扎扣連;從而表現在言論的矛盾上,也可能成為蚤患/皮膚病的可能心理與生理道因之一。從以上的現象分析而言,張愛玲的身體病痛書寫,可視為作家的病痛與創傷的個體記憶表現。這和西蘇鼓勵女性作者打破文化禁忌勇于書寫女性自身感受的理念異曲同工,有助于我們理解張愛玲的各種身體病痛與蟲患等身體,乃至生活和文化上有關精神創傷之間的關系;為我們展示張愛玲如何通過病痛書寫塑造她不為人知的作家私語,成為她放置身體病痛的文化容器。這些珍貴的身體與疾病志書寫不只含有隱匿深藏的語言特色,亦富有文化語境的意義,是作家以書信傳記的文字保存一代人遺件的集體知識。endprint

蚤子心理性的成因,或許來自張愛玲的內心矛盾。她在早年便有過“我個人的經驗是太違心的事結果從來得不到任何好處”的總結59,但她卻經歷著不少違心之事,如曾經全盤否定醫生的診斷及友人的推測,不久之后又接納差別不大的“皮膚特殊敏感”60。面對信任的醫生,她又拒絕談及過去的中國生活,和之前詢問病因時態度不同:她問病情很仔細,但不愿談及自己的過去。醫生問她何時離開中國,她就禮貌地轉了話題61。1988年3月初,司馬新收到張愛玲的來信,告知皮膚病醫治好了:

我這些時天天搬家,收到信都帶來帶去沒拆看……(Dr.X)雖發言不多,給我印象很深,覺得是真醫道高明,佩服到極點。診出是皮膚特殊敏感。大概Fleas(跳蚤)兩三年前就沒有了。敷了藥效如神,已經找了房子定居,預備稍微安定下來就寫信來告知。卻一天天耽擱了下來,也是因為實在感激,是真不知道怎么說才好。62

從這些已出版的書信可整理出張愛玲關于皮膚病和蚤患的各種病情與經歷,其間可見她的病情與精神狀態迂回曲折、起起伏伏、時好時壞。雖然,宋以朗編《張愛玲私語錄》一書透露了許多有關張愛玲非皮膚病的大部分內容,然而有關張愛玲皮膚病情與蚤子病痛的第一手資料,除了該書最后一封張愛玲寫給宋淇夫婦的信之外,目前大部分的相關書信都還是尚未公開的資料。中晚年時期的張愛玲視宋淇夫婦為最親密的摯友,唯有在給他們的書信中,她全面詳細地描述了自己的皮膚病情,有待日后的進一步考察。63

【注釋】

①⑦蘇偉貞主編:《魚往雁返:張愛玲的書信因緣》,9、3頁,臺北:允晨文化,2007年版。

②15吳小東,〈《被虱子吞噬的女人》〉,載《書屋》2006年第4期。

③陳林群:《事實的金石聲——駁〈被虱子吞噬的女人〉》,載《書屋》2006年第7期。

④在這封信中,張愛玲描述道,“同船的菲律賓人常常在太陽里替小孩頭上捉蚤子,小女孩子們都是一頭鬈發翹得老高,我看著實在有點怕蚤子跳上身來,唯一的辦法是隔幾天就洗一次頭,希望干凈得使蚤子望而卻步?!币娝我岳示帲骸稄垚哿崴秸Z錄》,145頁,香港:皇冠,2010年版。

⑤另見拙文:《張愛玲未公開書信中的蚤患書寫考察》,載《魯迅研究月刊》2017年第7期。

⑥52宋以朗編:《張愛玲私語錄》,271、308頁,香港:皇冠,2010年版。

⑧⑨蘇珊·桑塔格:《疾病的隱喻》,程巍譯,54、5頁,臺北:麥田,2012年版。

⑩從另一視角而言,整理與研究第一手文獻資料/書信史料,不論是文學性的還是學術性的,也有再創作的本質。

11張愛玲:《天才夢》,見《張看》,242頁,臺北:皇冠1991年版。1978年3月15日,張愛玲在《中國時報》所刊登的《對現代中文的一點小意見》一文中,對之前出版物中便已經出現的“虱子”“蚤子”混用的情況做出校正:“我自己也不是不寫別字,還說人家?!稄埧础纷詈笠黄┚洹诱`作‘蚤子,承水晶先生來信指出,非常感謝,等這本書以后如果再版再改正。”不過,由于在做文學、文化解讀時,兩者區別不大,故之后的出版者,學者,大多沒有對它們做清晰地辨別,本文的論述同樣不對此作出分辨。

12事實上,1996年本人在博士學位論文里即曾對張愛玲的蚤子病痛問題作出較為全面的分析,畢業后刊于《明報月刊》1998年第9期上。這應是最早較有系統性地研究張愛玲蚤患病痛的評論,文中提出當年《天才夢》中所述及的蚤子意象,可能是張愛玲遭遇蚤患病痛的最初記錄。見林幸謙:《蚤子之幻與避世之謎:張愛玲離群索居的謎題與吊詭》,載《明報月刊》1998年第9期。

13鹿亦鹿:《張愛玲與跳蚤》,載《人民政協報》2011年8月22日。

1416334246吳佳璇:《張愛玲滿是跳蚤的晚年華服》,《張愛玲學?!罚?7-28、26、28、28、27頁,臺北:聯合文學,2011年版。

17整體綜合來看,張愛玲書信中的病痛書寫主要可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她對蚤患/皮膚病的描述;而第二部分是關于她應對蚤患及皮膚病時的感受及行為描述。前部分為客觀事實層面,即她對蚤患/皮膚病的描述,且兩者緊密相連,構成了因果與遞進關系;后一部分則涉及主觀心理層面。兩個層面的描述一同呈現在書信上,使得學界就其病情實況一直爭論不休。

18陳林群指出,“人”,才是令張愛玲煩惱、離不了又躲不開的“蚤子”;詳見《事實的金石聲——駁〈被虱子吞噬的女人〉》,載《書屋》2006年第7期。

19202122232425262728293051莊信正:《張愛玲來信箋注》,148、150、150、154、157、167、162、167、184、192、194、197、164頁,臺北:印刻,2008年版。

31夏志清編注:《張愛玲給我的信件》,368頁,臺北,聯合文學,2013年版。

32就張愛玲此一心理,如果把她種種皮膚被噬咬的感受僅僅歸因于生理疾病,顯然缺乏說服力。因此,自從她的蚤患問題被水晶披露,學界出現了許多有關她患有心理疾病的各種猜想。

3435水晶:《張愛玲病了》,見蘇偉貞主編:《魚往雁返:張愛玲的書信因緣》,86、84頁,臺北:允晨文化,2007年版。

36轉引自楊成:《張愛玲晚年的信件》,載《文學教育(下)》2013年第9期。

37轉引自邵聰:《文學評論家王德威談張愛玲晚期風格:張愛玲越老越逼近文字的“黑洞”》,載《南方都市報》2013年3月29日。

385759王德威:《“信”的倫理學》,見夏志清編注:《張愛玲給我的信件》,397頁,臺北:聯合文學,2013年版。

39Roland W. Freudenmann and Peter Lepping,“Delusional Infestation”,Clinical Microbiology Reviews,Volume 22,No.4,October 2009,pp690—732.endprint

40Nancy C. Hinkle:“Ekbom Syndrome:A Delusional Condition of ‘Bugs in the Skin”,Current Psychiatry Reports,Volume 13,Issue 3,June 2011,pp178-186

41George Winokur:“Delusional disorder(paranoia)”,Comprehensive Psychiatry,Volume 18,Issue 6,November–December 1977,pp511–521.

43孔繁鍾編譯:《精神醫學之癥狀及病征》,25-45、56-61頁,臺北:合記圖書,1992年版。

44這些資料很多,不贅述。司馬新早年得知張愛玲的病情時,無法聯絡到她:“當年不見人,亦不接電話,很難介入進言。后來香港宋淇先生說,他正設法請她去香港,由其熟醫生根除毛病,只是她失去了護照,暫時不能成行。”見司馬新:《人去鴻斷音渺——與張愛玲先生的書信往來》,見蘇偉貞:《魚往雁返:張愛玲的書信因緣》,135頁,臺北:允晨文化,2007年版。

45此妄想性寄生蟲病的研究,多見于皮膚??漆t學文獻。那些到精神專科求診的患者,經皮膚科醫師詳細檢查后,大多未能找出病者所相信的“微小寄生蟲”之類的致癢、致痛病原。見遠堂:《揮不去的蚤子——也談張愛玲的“皮膚病”》,胡蘭成網,2011年11月23日。

47遠堂:《揮不去的蚤子——也談張愛玲的“皮膚病”》,胡蘭成網,2011年11月23日。

48J. Kenneth Grace and David L. Wood,“Delusory Cleptoparasitosis:Delusions of Arthropod Infestation in the Home”,The Pan-Pacific Entomologist,Volume 63,No 1,January 1987,pp.1-4.。

49如1984年5月27日的信中提及:“我那皮膚病醫生就一直不大相信,因為沒有flea-bites(蚤嚙)。那是因為旅館的fleas(蚤子)來不及長大,不大叮,叮了也一小時就消失了。”

50“張愛玲告訴我說她搬家是為了避蚤子,她說她那里的蚤子產生于南美,生命力奇強,什么地方都鉆?!绷质酵骸队芯壍米R張愛玲》,見蘇偉貞主編:《魚往雁返:張愛玲的書信因緣》,228頁,臺北:允晨文化,2007年版。

53宋以朗編:《張愛玲私語錄》,316頁,香港:皇冠,2010年版。事實上,在宋以朗家未發表的信件中,亦可發現這些相關的內容,如1994年張愛玲致宋鄺文美的信中指出,蚤子引起的皮膚病已經侵入了她的耳朵:“我牙齒問題還沒解決,皮膚病倒又侵入耳朵,正是我一直在拼命防止的事?!保?994.3.5)

54“要不停地用火酒擦內衣,用濕紙擦掉flea,否則鉆入體內”,可見這行為已經與一般跳蚤的行徑有所落差;見莊信正:《張愛玲來信箋注》,164頁,臺北:印刻,2008年版。

55在張愛玲寄來的寫于1988年4月6日的書信后,夏志清做了按語:“這是我自一九八四年十月廿六日以來,三年間收到愛玲的第一封信,我給她的信,H2、H3、H4、H5、H6,她都沒有拆。這三年她倒每年給莊信正寫一封信,因躲‘蟲患,常搬家,沒有固定地址,她忙于看病搬家,每日累得筋疲力盡,‘剩下的時間,只夠吃睡,才有收信不拆看的荒唐行徑。看了令人心酸?!币娤闹厩寰幾ⅲ骸稄垚哿峤o我的信件》,341頁,臺北:聯合文學,2013年版。

56夏志清編注:《張愛玲給我的信件》,328頁,臺北:聯合文學,2013年版。

58林式同:《有緣得識張愛玲》,見蘇偉貞主編:《魚往雁返:張愛玲的書信因緣》,236頁,臺北:允晨文化,2007年版。

606162司馬新:《人去鴻斷音渺——與張愛玲先生的書信往來》,見蘇偉貞主編:《魚往雁返:張愛玲的書信因緣》,136、151、136頁,臺北:允晨文化,2007年版。

63張愛玲在給姑姑、莊信正、司馬新等人的書信中,對皮膚病情也有些許描述,但大多只涉及基本情況;相關書信資料見蘇偉貞主編:《魚往雁返:張愛玲的書信因緣》。而針對張愛玲未公開書信中的蚤患病痛書寫問題,本人將分不同篇幅加以孝察研究,初步研究成果詳見拙文《張愛玲未公開書信中的蚤患書寫考察》,載《魯迅研究月刊》2017年第7期。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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