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K市人民檢察院2013-2017年所辦案件的實證分析"/>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文◎陳軍波 劉艷萍
當前社會合同詐騙犯罪案件頻發,且表現較為復雜,是經濟類犯罪案件審查的重點和難點。以河南省K市檢察機關為例,2013年1月-2017年12月,全市共受理審查逮捕詐騙類犯罪案件1157件1659人,其中涉嫌合同詐騙案件127件155人,提起公訴117件154人,法院未認定合同詐騙而改變定性14件14人;另外44件62人因可能涉嫌民事欺詐而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不批準逮捕。通過以上數據可以看出,大多數合同詐騙案件獲得有罪判決,少部分合同詐騙案件未進入訴訟程序或被改變定性,究其原因在于合同詐騙犯罪與合同民事違法行為存在混雜交織關系,案件偵查存在難度,導致事實證據不足,從而出現定性難的問題。本文結合該市檢察機關2013年—2017年所辦理的合同詐騙犯罪案件,對該類案件犯罪數額、作案手段、證據審查及案件發展趨勢進行深入分析,總結了辦案實踐中的問題,并提出具體解決方法。
合同詐騙犯罪案件屬于智能犯罪,犯罪嫌疑人通常利用自己的專長,對被害人進行忽悠,而且犯罪嫌疑人多將自己真實身份刻意隱藏或者使用虛假身份證,逃避打擊,給偵查取證增加了難度。通過對已辦案件的分析,我們發現合同詐騙犯罪手段及作案手法變化多樣:一是誘惑式的合同詐騙,犯罪嫌疑人通常采用有利于被害人的條件與被害人進行交易,通過履行小額合同取得被害人信任,之后騙取對方履行大額合同以實現詐騙行為。二是以虛假財富證明實施的合同詐騙,行為人制造虛假財富假象,以偽造、變造的房產證、土地證、身份證等作擔保,騙取被害人信任,而后實施合同詐騙。三是騙租車輛后轉賣他人或質押貸款,實施合同詐騙。犯罪嫌疑人先行從汽車租賃公司出租車輛,然后偽造相關駕駛證等文件將車輛轉賣或質押貸款。四是虛構工程騙取投資的合同詐騙,犯罪嫌疑人虛構工程項目或者冒用單位名義實施合同詐騙行為,騙取他人投資或占用他人工程設備。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房地產熱導致房地產領域的合同詐騙案件多發,涉案金額不斷刷新。2013年以來,K市檢察院共審理合同詐騙犯罪案件127件,涉案金額1950余萬元。其中,涉及建筑施工領域簽訂合同詐騙工程保證金達1136余萬元,占涉案總金額的58.3%,建筑施工領域成為合同詐騙“重災區”。近幾年,隨著租車市場日益發達,汽車租賃類合同詐騙案件也呈增長趨勢,犯罪嫌疑人以租車為名詐騙汽車租賃公司車輛。另外,隨著民間借貸往來頻繁,犯罪嫌疑人為取得被害人信任,編造虛假房產信息,使用偽造的房產證作擔保與被害人簽訂借款擔保合同,以此騙取被害人錢財的現象也常有發生。
根據刑法的規定,成立合同詐騙罪構成要件之一是主觀上必須是故意且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由于合同詐騙罪與民事欺詐等交織混雜,合同詐騙與民事欺詐客觀上均存在“虛構事實、隱瞞真相”的行為,導致合同詐騙與民事欺詐難以界定,并且合同詐騙往往案情復雜、潛伏期長、時間跨度大,因而造成該類案件定性難、取證難、案件不捕率也高。以K市檢察院為例,2013年以來辦理的合同詐騙類案件,批捕率只有60%,主要原因就是案件定性難。如辦理的石某某涉嫌合同詐騙案,屬于比較典型的“一房二賣”現象,該案跨度時間已有四五年之長,且一房多賣涉及房產23套,房地產公司已倒閉,沒有相關合同及售房記錄,給偵查取證帶來困難。審查逮捕階段,承辦檢察官對犯罪嫌疑人“非法占有主觀目的”的認定不能形成內心確信,而公安機關在提請逮捕時又缺乏比較關鍵的證據,該案最終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不批準逮捕。
通過對已辦理案件犯罪嫌疑人的主觀目的進行分析,難以認定其“非法占有目的”主要有以下幾種:一是合同詐騙與民事欺詐的相似性為認定主觀故意增加難度,二者主觀上都存在欺詐故意,客觀上都表現為虛構事實、隱瞞真相的欺詐行為,由于兩種行為非常相似,因此難以界定。二是由于主犯在逃,缺乏有效口供予以證明主觀上的犯意,其他證據又不足以證實在案犯罪嫌疑人主觀上的非法占有目的。三是逃債與逃匿行為不宜區分。詐騙類案件,犯罪嫌疑人大多不承認自己非法占有目的,對短時間“失去聯系”提出各種理由,而又缺乏其他證據印證,進而影響對其主觀上非法占有目的的認定。四是資金去向不明。合同詐騙類案件,一般時間長、區域跨度較大,且犯罪嫌疑人警惕性較高,資金流向比較隱蔽,造成無法查證,不能據此判斷其主觀上的非法占有目的。
目前尚無明確的司法解釋對于合同詐騙罪所侵犯的“合同”范圍予以明確說明,致使司法認定較為困難。合同詐騙中的“合同”如何界定,影響著與普通詐騙的區分。只要存在合同的詐騙案件是否都可以認定為合同詐騙犯罪?口頭合同是否屬于合同詐騙罪中的“合同”范疇?若合同詐騙罪包含口頭合同,那么這里的“口頭合同”應如何界定?筆者在已辦理案件中發現,多數情況下,犯罪嫌疑人僅以簽訂借條形式騙取被害人錢財,那么,“借條”形式的借貸是否包含在合同詐騙中的合同范圍內?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司法辦案人員。
合同詐騙犯罪中,犯罪嫌疑人基本都否認自己“非法占有”的主觀目的,絕大多數案件都處于零口供狀態,因此只能從多方面的客觀情況來認定罪與非罪。由于合同詐騙類案件刑民交錯,案情復雜,偵查取證困難,致使該類案件的客觀證據難以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因此對于罪與非罪認定更加困難。每每遇到合同詐騙案件,一般都被列為復雜、疑難案件進行討論、向上級院匯報或者提請檢委會研究,案件討論人員都會就合同詐騙罪與非罪及證據情況爭論不休,問題癥結在于對合同詐騙罪 “非法占有目的”的認定。“非法占有目的”是人的主觀思想,直觀上很難把握,如果犯罪嫌疑人不認罪,只能從客觀證據上加以推定。這就造成司法實踐中出現類似案件時,在處理時有的以民事欺詐予以調解,有的以普通詐騙罪定罪量刑,有的以合同詐騙罪定罪量刑,使執法者、案件當事人莫衷一是。
合同詐騙罪與詐騙罪的法定量刑幅度基本一致,但兩者的數額標準卻相差甚遠,導致出現同一個合同詐騙行為依合同詐騙罪條款無罪或罪輕,依詐騙罪條款有罪或罪重的悖論。以河南省為例,個人進行合同詐騙數額較大為2萬元,數額巨大為20萬元,數額特別巨大為100萬元;詐騙公私財物數額較大為5000元,數額巨大為5萬元,數額特別巨大為50萬元。對于自然人利用合同實施的詐騙行為如果其數額在5000元至2萬元之間,當如何認定?K市檢察機關所辦理案件中,以虛假房產作抵押的借貸行為,犯罪數額多在2萬元左右。如李某某使用偽造的假房產證作抵押與被害人簽訂抵押借款合同騙取他人1.5萬元,該種情況下以詐騙罪追究其責任,還是以達不到合同詐騙罪追訴標準而認定為無罪,存在司法認定困難。另外,對于犯罪數額的認定把握不一。有的以合同標的為犯罪數額,有的以行為人實際騙取的數額認定,比較典型的如騙租汽車后質押貸款的“兩頭騙”案件,對于認定誰為刑事被害人、犯罪數額為車輛價值還是貸款數額,評判不一,司法實踐中甚至出現同案不同判的現象,影響司法公正。
合同詐騙罪與詐騙罪的區分取決于對 “合同”的認定,實踐中存在同一案件在不同的訴訟階段,認定罪名不同。如辦理的李某紅涉嫌合同詐騙案,李某紅使用偽造的房產證作抵押簽訂借款合同,騙取他人現金2.5萬元。偵查監督部門在審查后以李某紅涉嫌合同詐騙罪批準逮捕。而在移送審查起訴后,公訴部門以一般詐騙罪起訴至法院,最終法院以合同詐騙罪對李某紅判處有期徒刑12個月。該案被告人李某紅以合同詐騙罪被批準逮捕,而以一般詐騙罪被起訴至法院,由于合同詐騙罪追訴標準是2萬元,而一般詐騙罪為5000元,認定罪名不同會對被告人量刑產生較大影響,因此被告人家屬疑惑不解,多次到辦案機關信訪,影響到案件的司法公信力。
另外,合同詐騙類犯罪案件大部分是被害人舉報揭發的,合同詐騙犯罪一般數額巨大,社會危害大,公安機關在證據的取得和固定上存在一定問題,過于注重犯罪嫌疑人有罪證據,而忽略無罪辯解;比較注重被害人的陳述證明 (一般帶有傾向性的推斷性的意見),而忽視對“非法占有目的”客觀關鍵證據的收集和固定。在審查逮捕階段,審查期限僅為7天,辦案時間較短,公安機關偵查還遠沒有偵結,而只能依據“兩個基本”條件及依賴公安機關進一步取證形成內心確信。但捕后隨著律師的介入和時間的推移,犯罪嫌疑人口供不穩定,公安機關案多人少以及對捕后案件的取證松懈,造成證據不夠充分,以致在批捕階段的“兩個基本”條件,在起訴階段案件的“確實、充分”成了問題,影響案件的正常訴訟。
合同詐騙罪客觀行為相較詐騙罪的特殊之處,主要體現在“利用合同進行詐騙”上,所以區分兩罪要抓住“合同”這一要素。但并非只要在詐騙過程中具備合同這一形式要件即可構成合同詐騙罪,因為合同只是表象,應以法益為基礎對“合同”做出妥當解釋。[1]
辦理合同詐騙類案件,首先要以“合同”為中心展開審查:第一步,要確定交易過程中雙方有沒有簽訂合同。《合同法》第10條規定:“當事人訂立合同,有書面形式、口頭形式和其他形式”,由此可知,人們除法律、行政法規規定采用書面形式的合同外,均可采用口頭形式訂立合同或協議。當前經濟交往活動中實際存在著大量的非書面形式的合同,如合同雙方當事人建立的長期的約定俗成的交易習慣即形成口頭合同,因此應當在刑法上予以明確口頭合同詐騙形式。[2]無論行為人采取書面還是口頭合同,只要其實質都是在市場經濟交往中利用簽訂或履行的“合同”實施詐騙行為,就可以以合同詐騙罪定罪處罰,而不能從合同形式上簡單地一刀切。第二步,查證合同所涉及類型,并非所有的合同都能成為合同詐騙罪中的合同。筆者認為合同詐騙罪中的“合同”是在市場交易過程中具有交易關系的合同,合同主體必須是權利義務平等的當事人,合同的內容必須涉及財產或財產性利益。民間借貸關系中,“借條”大部分發生在親戚和朋友之間,這些借款往往不計利息,且沒有書面借款合同,這種行為體現了雙方較強的信賴關系或親密關系,筆者認為這種關系不屬于市場經濟秩序調整的范圍,“借條”應當被排除在合同詐騙罪之“合同”范圍之外。第三步,確定該“合同”是否與犯罪嫌疑人詐騙行為存在刑法上的利用關系。結合合同約定的主要內容,查清犯罪嫌疑人是在哪些條款中進行詐騙,或者合同本身就只是一個幌子,犯罪嫌疑人實施詐騙的行為已脫離合同的內容。
合同詐騙罪中的“非法占有目的”是行為人騙取他人財物時的一種心理活動,是通過客觀行為所反映出來的主觀目的,“非法占有目的”的證明困境可以通過司法推定的證明路徑加以解決。[3]首先,要審查犯罪嫌疑人是否實施詐騙行為。《刑法》第224條規定了四種具體的法定行為,只有犯罪嫌疑人在客觀上存在欺詐行為并給被害人造成損失,才有對其主觀上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目的”進行審查的必要。其次,審查犯罪嫌疑人合同履行狀況及涉案財物流轉方向。考察合同履行程度,要看合同的履行是否達到給付對方當事人“基本對價”的程度,并結合當事人之間的交易習慣及合同具體內容進行判斷;[4]如果犯罪嫌疑人在取得財物后將財物用于揮霍,或者逃匿躲避債務人,使得被害人失去取得財物的可能,應當認定犯罪嫌疑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再次,審查犯罪嫌疑人客觀上有無實際履約能力和履行行為。合同詐騙犯罪的目的是以簽訂合同的形式非法占有對方財物,所以一般在客觀上犯罪嫌疑人不具備實際履約能力,或無相應的擔保或虛假擔保。如果犯罪嫌疑人主觀上想履行合同,沒有詐騙他人財物的故意,就一定會主動履行合同,反之其主觀上具有“非法占有目的”。最后,對犯罪嫌疑人不能履行合同的原因及事后承擔違約責任表現進行審查。犯罪嫌疑人在簽訂合同后,如果客觀上有實際履約能力而不履約,就要審查其不履約的原因,是因為不可抗力,還是存在不愿意履約的主觀意愿,若犯罪嫌疑人具有占有財物的意圖,在違約后又逃避責任,攜款逃匿等行為,給被害人造成財物損失的,則應認定犯罪嫌疑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
合同詐騙罪屬于詐騙罪的特殊條款,兩者是特別條款和普通條款的關系,詐騙罪可以包容合同詐騙罪,符合合同詐騙罪必須以詐騙罪為前提,當合同詐騙罪的數額未達到合同詐騙罪追訴標準,但卻達到詐騙罪入罪標準,這時是按照特別條款認定為無罪還是按照普通條款入罪處理,我國刑法理論界和實務界存在著較大爭議。在K市檢察院所辦理案件中,存在犯罪嫌疑人為規避嚴厲打擊,而在實施詐騙犯罪過程中,會故意借用“合同”的形式與對方簽訂借款擔保合同,以致犯罪數額達不到合同詐騙入罪標準或剛到入罪標準數額。[5]筆者認為,犯罪數額標準的制定,應當充分考慮立法目的、量刑檔次、當地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等因素,但基于合同詐騙罪與普通詐騙罪之間的特殊關系,我們可以詐騙罪的追訴標準為參照,對合同詐騙罪的數額標準進行適當調整。既然合同詐騙罪與詐騙罪法定刑量刑幅度基本一致,那么可參考將合同詐騙罪與詐騙罪制定共同的數額標準,即入罪標準的統一化。因為合同詐騙犯罪主要侵犯了市場秩序,相對于侵犯個人財產權的普通詐騙犯罪具有更大的社會危害性,所以其入罪標準至少應與普通詐騙罪相當。
一直以來,我國都是以成文法作為案件處理的依據,由于成文法的滯后性、抽象性、原則性等問題,與日益劇增的新型案件無法同步,但個案的矛盾又亟待解決,構建有中國特色的案例指導制度日益提上日程。2011年12月20日,最高人民法院頒布了第一批指導性案例,落實了案例指導制度,且取得了較好成效。合同詐騙罪是緊隨社會經濟的發展而涌現的新型犯罪,在司法實踐中存在錯案風險,因此及時發布新案例作為司法指引,有著重大的意義。建議最高人民檢察院偵查監督和公訴部門收集匯總全國各地的案件信息,加以研究、甄別,出臺指導性案例,指導各地檢察機關辦案活動,對同類犯罪案件統一尺度,更有利于司法公平和正義的實現。另一方面,因合同詐騙類案件在司法認定中存在諸多難題,執法尺度難統一,可能造成司法不公,這就要求在辦理此類案件時,要進一步增進偵捕訴銜接。對于疑難復雜的合同詐騙案件,公安機關及時通報檢察機關,檢察機關偵查監督部門可提前介入,統一案件定性問題,及時掌握案件進展,適時解決收集、固定證據方面的難題,并對下一步偵查取證提出建議。偵查監督部門針對該類疑難、復雜、社會影響力大、信訪風險較大的案件,可實行聽證機制,邀請偵查機關、社會評議員、犯罪嫌疑人的辯護人和被害方參與,在充分聽取各方意見的基礎上,作出最終是否批捕的決定。也可邀請公訴部門參與案件討論,在案件批捕的同時,將需要繼續偵查的問題列入逮捕案件繼續偵查取證意見書,引導、督促偵查機關收集、固定提起公訴必需的證據,確保證據符合起訴標準,為案件的順利起訴做好充分準備。
注釋:
[1]張明楷:《刑法學》(第三版),法律出版社 2007年版,第87-88頁。
[2]王穎欣:《合同詐騙罪之“合同”的界定》,載《太原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6期。
[3]高銘暄主編:《中國刑法學》,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513頁。
[4]張明楷:《論財產罪的非法占有目的》,載《法商研究》2005年第5期。
[5]郭景華:《詐騙罪與合同詐騙罪的界限問題研究》,轉引自張志勇、吳聲主編:《詐騙罪專題整理》,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28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