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宣言》中的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及其中國化研究*

安雅梅,劉洪剛

(廈門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福建 廈門 361005)

1848年《共產黨宣言》(下稱《宣言》)的發表，標志著馬克思恩格斯無產階級政黨理論的形成。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系統闡述了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的科學內涵，這既構成了馬克思主義無產階級政黨理論的前提，也是理解黨的先鋒隊性質以及加強和鞏固黨的領導核心地位的重要理論基礎。立足現實的高度，研讀《宣言》中的無產階級政黨特色思想及其中國化，對于開辟管黨治黨新境界，全面推進黨的建設這一偉大工程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馬克思恩格斯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的科學內涵

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立足于唯物史觀，通過對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制度下無產階級生存現狀的分析和工人運動失敗教訓的經驗總結，闡明了建立無產階級政黨的重要性，論述了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的科學內涵，包括利益的一致性、理論的科學性和黨員的優質性。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是理解共產黨領導核心地位的重要理論基礎。共產黨正是由于具有其他工人階級政黨并不具備的特性，才能夠成為歷史活動的領導者，成為領導、團結和教育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的先進組織，也從而能夠克服無產階級以及人民群眾的行為狹隘性以及其他的一些陋習和偏見，帶領無產階級推翻資本主義，實現共產主義的偉大理想。

(一)利益的一致性

任何政黨都是一定階級的利益代表者。共產黨是無產階級的利益代言人。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共產黨“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他們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則，用以塑造無產階級的運動……一方面，在無產者不同的民族的斗爭中，共產黨人強調和堅持整個無產階級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在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斗爭所經歷的各個發展階段上，共產黨人始終代表整個運動的利益?！盵1]44共產黨和無產階級利益的一致性使其能夠成為無產階級的先鋒組織，領導無產階級建立起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實現每個人的全面自由發展。

(二)理論的科學性

恩格斯曾指出：“我們黨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有一個新的科學的世界觀作為理論的基礎”[1]599?？茖W社會主義理論既是無產階級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思想武器，也是共產黨人的科學指南。列寧指出：“馬克思主義學說具有無限力量，就是因為它正確。它完備而嚴密，它給人們提供了決不同任何迷信、任何反動勢力、任何為資產階級所壓迫所作的辯護想妥協的完整的世界觀?！盵2]共產黨在科學理論的指導下，不僅成為共產主義運動中最堅決的，始終起推動作用的重要組成部分，也能準確“了解無產階級運動的條件、進程和一般結果”[1]44。

(三)黨員的優質性

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共產黨不是一般的工人政黨組織，他們是無產階級中的先進分子。早年馬克思恩格斯在為共產主義者同盟起草的章程曾就入黨的條件進行了嚴格的規定。章程要求“每一個支部對它所能接受的會員的品質純潔負責”[3]。同時，章程也要求加入無產階級政黨的其他階級分子“不要把資產階級及小資產階級等等的偏見的任何殘余帶進來，而要無條件地掌握無產階級世界觀”[4]?？茖W社會主義理論不僅是鞏固黨的領導地位的重要理論基礎，也是奠定共產黨理想信仰的基石。誠如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指出，進行共產主義革命“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1]52，這無疑要求每一位共產黨員必須同建立在金錢關系之上的資本主義思想劃清界限，并以科學社會主義理論武裝自身，以確保黨的隊伍的先進性和純潔性。

二、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的“中國化”

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恩格斯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為理論基礎，結合我國社會發展的實際情況，形成了“中國化”的共產黨特性思想，階級性、科學性和人民性是其科學內涵。

(一)階級性

階級性是政黨的本質屬性，也是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的重要體現。中國共產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組織。中國工人階級是近代以來我國社會發展特別是民族資本主義發展的產物，代表著新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具有嚴格的組織紀律性和革命的堅定性以及徹底性。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所指：“在當前同資產階級對立的一切階級中，只有無產階級是真正革命的階級。其余的階級都隨著大工業的發展而日趨沒落和滅亡，無產階級卻是大工業本身的產物?！盵1]41這無疑表明，作為共產黨階級基礎的無產階級不僅代表著社會的發展方向，也具有其他階級并不具備的先進性。在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前夕，由上海共產黨小組發表的《中國共產黨宣言》指出：“共產黨的任務是引導革命的無產階級去向資本家爭斗，要從資本家手里獲得政權。”[5]105這說明，中國共產黨從一開始就是無產階級性質的政黨。在黨的二大召開之前由中共中央局正式發表的《中國共產黨對于時局的主張》一文也指出：“中國共產黨是無產階級的先鋒隊，為無產階級奮斗，和為無產階級革命的黨?！盵6]1922年黨的二大通過的《關于共產黨的組織章程決議案》指出，中國共產黨不是“少數共產主義者離開群眾之空想的革命團體，應當是無產階級中最有革命精神的大群眾組織起來為無產階級之利益而奮斗的政黨，為無產階級做革命運動的急先鋒”[5]109。這就首次在黨的代表大會上以文獻形式闡明黨的無產階級的先鋒隊性質。之后，黨的七大把黨的性質概述為：“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進的有組織的部隊，是它的階級組織的最高形式。中國共產黨代表中國民族和中國人民的利益。它在現階段為實現中國的新民主主義制度而奮斗。它的最終目的，是在中國實現共產主義制度?！盵7]其無疑表明，中國共產黨不僅是代表工人階級的先進政黨，也是人民群眾的先鋒隊。列寧指出：“先鋒隊只有當它不脫離自己領導的群眾并真正引導全體群眾前進時，才能完成其先鋒隊的任務。”[8]正由于共產黨自身的特性，其才能成為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的先鋒組織。進入二十一世紀，面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現實情況以及黨的建設面臨的現實威脅，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在黨的十六大報告中將黨的性質概括為：“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黨的最高理想和最終目標是實現共產主義?！盵9]中國共產黨從“一個先鋒隊”發展到“兩個先鋒隊”，其充分闡明了中國共產黨是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的領導者，具有其他工人階級政黨并不具備的先進性。其根源在于共產黨與無產階級以及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

(二)科學性

指導思想的科學性是共產黨特性思想的顯著體現。1917年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一聲炮響，給飽受磨難的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帶來了希望的曙光——馬克思列寧主義。中國共產黨從誕生之日起就是以馬克思主義為理論指導的工人階級政黨。中國共產黨不僅是一個始終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理論指導的黨，同時又是一個不斷善于進行理論創新的黨。中國共產黨人的偉大創舉之一，就是在繼承中發展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在實踐中創新科學社會主義理論。中國共產黨結合我國社會發展的現實情況，產生了指導我國社會發展的科學理論——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兩大理論成果是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實現我國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理論武器。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立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現實需求，結合國際國內形勢的深刻變化，對在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以及怎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偉大課題從理論和實踐上進行了科學系統的回答，產生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理論成果，是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指導思想。這無疑表明，中國共產黨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指導地位的同時，立足我國社會發展的實際情況，發展二十一世紀中國的馬克思主義，不斷開辟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新境界。

(三)人民性

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歷屆領導人對馬克思恩格斯無產階級政黨特性思想的“中國化”。中國共產黨始終站在人民群眾的立場上，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工作方法，做到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一切相信人民。這無疑表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工人階級政黨的顯著特征。

在革命與戰爭年代，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指出：“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脫離群眾；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而不是從個人或小集團的利益出發；向人民負責和向黨的領導機關負責的一致性；這些就是我們的出發點?！盵10]其充分說明我國進行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人民群眾。改革開放以來，以鄧小平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提出了“三個有利于”的思想。其中，把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作為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根本準則。進入新時期，以江澤民為核心的黨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提出了“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他指出：“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得根本目的，就是要通過發展社會生產力，努力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在整個現代化建設的過程中，都必須努力使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和其他群眾享受經濟社會發展的成果使他們不斷得到看見的物質文化利益，從而使他們愈來愈深刻認識到實行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是祖國的富強之道，更加自覺地為之共同奮斗。這是我們事業不斷發展并取得成功的根本保證。”[11]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面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形勢的深刻變化提出了“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強調要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努力保障和改善民生，實現社會公平正義，將促進和實現人的全面發展作為黨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充分尊重人民群眾的創造精神，牢記人民群眾是黨的執政之基和力量之源。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將堅持“以人民為中心”作為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方略之一。這無疑表明，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把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自身的奮斗目標，帶領人民實現共同富裕。

三、新時代加強和改善黨的建設的思考

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我國社會主義革命、建設以及改革取得成功的根本所在。這是因為，

中國共產黨是我國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的先進組織，具有其他政黨并不具備的先進性和優越性。立足新時代，面對黨執政的“四大考驗”和“四種危險”，必須始終以無產階級政黨的特性來加強和改善黨的建設，把中國共產黨建設成為始終“走在時代前列、人民衷心擁護、勇于自我革命、經得起各種風浪考驗、朝氣蓬勃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12]，確保黨在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進程中始終成為堅強領導核心。

(一)發展和創新黨的理論

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在堅持、發展和創新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基礎上，不斷開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新境界，為堅持和發展二十一世紀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做出應有的貢獻。當前，加強和改善黨的建設，必須高度重視理論的作用，夯實黨執政的理論基礎，增強黨的理論自信和戰略定力，做好理論強黨的基礎性工作。為此，發展和創新黨的理論，一方面需要每位共產黨員尤其是黨的領導干部學習研讀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著作文獻，提高自己的理論修養；另一方面也要加強對黨自身基本理論的研究，認真宣傳、闡釋好黨的基本理論，實現理論自覺、理論自強和理論自信的有機統一，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自信。

(二)加強和持續推進制度治黨

堅持黨的領導，加強和改善黨的建設，必須有強有力的制度作保證。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將制度建設貫穿新時代黨的建設全過程，不斷提高黨的建設質量，把中國共產黨建設得更加堅強有力。為此，當下進行制度建設，一方面須從嚴治吏，嚴抓領導干部這一關鍵少數，為黨的良性發展建設一支忠誠干凈擔當的高素質專業化干部隊伍。領導干部是黨的肌體的重要細胞，也是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中堅力量。因而，從嚴治吏必須嚴把領導干部的選拔關、考核關。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的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指出，選拔領導干部要堅持“以德為先、任人唯賢、人事相宜的選拔任用體系”[13]，考核領導干部要堅持建立“日常考核、分類考核、近距離考核的知識識人體系”[13]。這無疑表明，嚴明領導干部的選拔和考核關是從嚴治吏的必要準備。另一方面要強化黨外監督。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增強黨自我凈化能力，根本靠強化黨的自我監督和群眾監督?！盵12]人民群眾是黨的執政之基和力量之源，黨執政的合法性來源于人民。這決定了黨要“自覺讓人民監督權力，緊緊依靠人民創造歷史偉業，使我們黨的根基永遠堅如磐石?！盵14]這就要求人民群眾對黨的領導干部在履行職責、踐行宗旨等方面進行嚴格的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