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路徑探究*

李卓然

(河南理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焦作 454003)

馬克思認為，“每一歷史時代的經濟生產以及必然由此產生的社會結構，是該時代政治的和精神的歷史的基礎。”[1]對于中華民族而言，新時代的重新定位，不僅僅意味著歷史階段的向前發展，更體現著對講好新時代中國故事的新要求。從跨文化傳播和思想政治教育兩個視角來看，海外留學生群體深受中華文化涵養與影響，對中華文化有較強的認同感和認同力，同時又具備一定的國際視野和開放眼界，是對外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主體。因此，厘清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各個要素，把握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關系，幫助海外留學生選擇講好中國故事的路徑，對于不斷提升新時代中國故事的傳播力和影響力，具有積極意義。

一、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要素分析

1. 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主體要素

講好中國故事，包含同一語境和跨文化語境兩個方面，兩者相互區別而又內在聯系，但其本質上都是以價值觀文化傳遞為目的。海外留學生來講好中國故事，需要全面把握三個主體要素。其一，中國共產黨是中國故事的引導主體。作為執政黨，中國共產黨代表著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也是新時期中國故事的主要講述者。特別是中國共產黨的執政理念、執政價值乃至執政文化集中反映了社會主義文化的主要特征，并訴諸于中國故事的表達中，其扮演著中國故事引導主體的角色。其二，人民群眾是中國故事的創作主體。“人民不是抽象的符號，而是一個具體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愛恨，有夢想，也有內心的沖突和掙扎。”[2]無論是物質資料的生產活動，還是精神財富的創造，作為生存在一定社會關系中的“現實的人”，人民群眾將自身的情感、夢想、心理情況熔鑄為故事，通過故事的形式表達出來，是新時代中國故事生產、創造和檢驗的主體。其三，海外留學生是中國故事的實踐主體。作為對外講述中國故事的主角，海外留學生既需要在國內接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教育，做一名具有堅定文化自信的“聽講者”，積極扮演好中華文化傳承者的角色。同時作為跨文化傳播的橋梁主體，也需自覺提升自身主體性倫理精神和責任倫理意識，做一名優秀的中國故事“講述人”。

2.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內容要素

講好中國故事的最終目標是不斷擴大中華文化的影響受眾，進而提升中華文化對外的傳播力、感染力和影響力。這就要求在遵循跨文化傳播基本規律的基礎上，堅持“內容為主”的原則，不斷加強新時代中國故事的內容建設。一方面，明確新時代中國故事內容的“主人翁”。“主人翁”是一個故事發展的主要線索支撐，選好中國故事的“主人翁”是講好中國故事的前提條件。新時代中國故事的“主人翁”既包括袁隆平、屠呦呦、黃旭華等在世界產生較大影響力的科學家，也包括孫楊、馬龍、丁俊暉等優秀青年一代。同時，中國故事的“主人翁”還要包括講好中國弱勢群體的故事，講好每一個普通中國人的故事。2008年中國經歷了汶川大地震，無數的中國人眾志成城，共同抗震救災，涌現出了許多感人肺腑的故事，“感動中國”組委會也將集體獎頒發給了每一個“中國人”。中國故事每時每刻發生在每一個中國人身上，也只有熔鑄于每一個中國人身上，其內容才能得到不斷豐富和升華。另一方面，豐富新時代中國故事的內容體系。新時代中國故事的內容體系包含中國思想、中國價值、中國理念、中國實踐等多個方面，包含中華優秀傳統故事、革命故事和社會主義事業建設中涌現出的諸多故事。特別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國故事的重要素材庫，儒家、法家、墨家的思想以各種故事的形式傳播到日本、韓國等地區，并對大和文化、高麗文化等文化產生影響。新時代跨文化傳播過程中，海外留學生更需自覺培育前瞻性思維，在不斷學習和汲取中華文化的基礎上，逐步推動中華文化在傳播過程中的本土化、個性化、時代化。

3.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目標要素

馬克思共同體理論認為，人類命運息息相關，不同地區、族類的人們同屬一個共同體，人類的文化基因也具有一定程度的共同性，這種共同性便為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提供了目標動力。具體來講，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需要把握好自身發展、民族復興和人類文明進步多重目標關系。首先，海外留學生在國外留學的過程中，自身的命運與國家的命運緊緊聯系在一起，外國人民對中國國家形象的認知直接反映到其對中國留學生的認識中，進而影響中國留學生的海外生活。從這一層面來看，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也是在講好自身的故事，以期更好地幫助自身快速融入海外留學生活。其次，海外留學生在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目標是更好地服務于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事業。海外留學生在講述中國故事的過程中，須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立場，堅持以人民群眾為故事核心，實現主流意識形態的跨文化傳播。國外對中國發展正確客觀認識，為中國提供良好的外部發展環境，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建設的目標才能更快更好實現。最后，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最終落腳點是更好地實現人類文明進步的目標。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在國內外多個場合提出并強調“人類命運共同體”，從互聯網大會到聯合國大會，從全球治理到大國外交，習近平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得到越來越多國家和地區人民的認同，也成為中華文化價值觀念傳播的重要載體。“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實質是一種合作共贏的全球治理理念，它的價值意蘊體現為對當前資本主義全球治理在經濟、正式、文化上的超越”[3]從這一層面來講，海外留學生也擔負著全球治理和文明進步的責任，而中國故事也有賴于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融入，兩者的結合是新時代對外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目標。

二、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關系把握

1.正確認識海外留學生與中國故事的統一性價值關系

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其前提是正確認識海外留學生與中國故事的統一性價值關系，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把握。首先，不同于西方的“普世價值”，亦或“資本主義價值觀”，基于社會主義生產力和生產關系條件，決定了社會主義價值和價值觀集中反映了人民的價值，體現為“‘知行合一’的文化價值基因、‘和’‘合’的文化價值取向以及‘民本’的文化價值理念等”[4]。具體到海外留學生身上，新時代中國故事所蘊含的價值觀體現了海外留學生的價值理念和價值目標，兩者價值是內在統一的。其次，要求海外留學生對外講好中國故事，不是簡單地進行帶有強烈民族意識屬性的“價值輸出”，更不是依據“叢林法則”進行國際斗爭。根據跨文化傳播理論，一種屬性文化向另一種屬性文化傳輸，如果帶有強烈的侵略性和植入性，必然會出現“水土不服”，也就不可能實現文化交流發展的目標。海外留學生在傳播中華文化的過程中，需要摒棄狹隘的階級立場和民族立場，以一個“求學者”的姿態進行故事講述，才能夠更好地實現自身發展與人類文化文明的雙重價值目標。最后，把握海外留學生與中國故事的統一性價值關系，要求遵從人類社會發展基本價值規律，摒棄“修昔底德陷阱”式對抗認知和邏輯，同時，更需超越霸權邏輯理論。無論是中國故事本身，還是中國故事的講述人——海外留學生，只有遵從社會價值傳道的基本規律，才能夠更好地定位自身文化中價值，進而更好地傳播中國價值。

2. 積極把握海外留學生與中國故事的內在性體用關系

精神財富的創造最終是滿足人的需要，中國故事的創作和傳播價值也在于此。要求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首先要積極把握海外留學生與中國故事的內在性體用關系，才能更好地激發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一方面，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過程，即是自身科學思維方式培育的過程。習近平在談到哲學社會科學工作時，認為，“解決好民族性問題，就有更強能力去解決世界性問題；把中國實踐總結好，就有更強能力為解決世界性問題提供思路和方法。”[5]同樣，對于海外留學生來講，創造中國故事的時候，其扮演著“劇中人”的角色，要求具備一定的問題導向思維和創新思維。講述中國故事的時候，其扮演著“導演”的角色，從故事如何開展，到如何增強故事的感染力和影響力，都有賴一定的戰略思維和辯證思維。另一方面，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過程，也是自身實踐能力培育的過程。習近平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已經成為中華民族的基因，根植在中國人內心，潛意默化影響著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6]中華文化植根于中華民族五千年文明積淀，經過幾千年“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發展而走向繁榮，對東亞文化、東南亞文化乃至人類文明產生了巨大影響，同樣對海內外中華兒女的影響更是體現在各個方面。對外團結統一、愛好和平，作為中國人的行為準則，已成為中國外交的“標簽”。自身發展方面，勤勞勇敢、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已深深刻在海外留學生的骨子里，并溶于其血脈中，成為指引其成長成才的行動指南。

3. 辯證對待海外留學生與中國故事的發展性邏輯關系

根據歷史唯物主義理論，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是一個不斷否定揚棄的過程。同樣，對于海外留學生而言，講好中國故事，需要不斷對舊的素材內容進行整理和更新，并不斷汲取新的營養，進行中國故事內容的創新性發展。海外留學生的個體命運亦是如此，既要有不斷向前發展的勇氣和毅力，也要有不忘初心的堅持。“走得再遠、走到再光輝的未來，也不能忘記走過的過去，不能忘記為什么出發”[7]33辯證對待海外留學生與中國故事的發展性邏輯關系，其關鍵是辯證認識海外留學生與中國故事的內在邏輯關系。站在新時代中國故事的講述著視角來看，海外留學生也是中國故事的參與者和創作者。作為學習和生活在中國的每一個個體，每個海外留學生的根在中國，其文化活動也就自動成為了中國故事的重要組成部分，每個留學生的價值意識和價值活動也直接影響著中國故事的價值走向。同時，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過程中，需著重把握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關系，三者也代表了中華文化的演變進程，構成了中國故事的主題內容，這種傳承發展性關系與海外留學生的命運密切相關。海外留學生也需辯證認識這種命運共同性關系，自覺講好新時代中國故事，才能夠更好地創作自身成長故事。

三、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的路徑選擇

1.文化自覺，自覺加強中華文化學習

“文化自覺”是費孝通基于人類學、社會學和文化學提出的一個重要觀點，他認為，“文化自覺是一個艱巨的過程，只有在認識自己的文化、理解所接觸到的多種文化基礎上，才有條件在這個正在形成中的多元文化的世界確立自己的位置。”[8]在當前的世界文化格局中，中華文化已經成為一個特色鮮明的符號，通過漢語橋、中國年、孔子學院等載體，融入到世界各個角落，對人類文明發展產生重大影響。但受近現代西方文化沖擊，一部分人，特別是少許海外留學生對中華文化，特別是中華傳統文化產生懷疑，甚至全盤否定，中國故事在海外的傳播也受到影響。顯然，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其前提是自身對中華文化的學習，堅持文化自覺。首先，加強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學習。每一種文化都有自己的精神血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其幾千年的發展站沉淀中涵養著民族精神，無論是儒家的人本精神，墨家的大愛精神，還是法家的法治精神，都以故事的形式傳承下來，并影響到韓國、日本等地區。其次，加強對近現代革命文化的學習。革命文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在革命實踐中形成的文化財富，由無數感人肺腑的革命故事組成，充分彰顯了近代以來中國人民反抗壓迫、自立自強的精神氣魄，對海外留學生加強自身洗禮和教育具有積極現實意義。最后，加強對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學習。“一個沒有精神力量的民族難以自立自強，一項沒有文化支撐的事業難以長久。”[9]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以社會主義制度下人民群眾生產生活實踐為依托，指引了人類文化發展的航向。海外留學生只有自覺加強對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學習，才能夠始終站在人類文化發展的前列，才能夠更好地講好中國故事。

2.話語自主，不斷提升中國話語力量

話語是現實的人的思維活動的表現形式，話語自主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話語力量的根本體現，也是當前意識形態斗爭的重要領域。講好中國故事，即要求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自主，掌握意識形態工作的領導權、管理權和話語權，不斷提升中國話語力量。一方面，正確認識新時代話語陣地斗爭形勢。話語陣地、話語權斗爭的本質是主流意識形態斗爭，主流意識形態陣地不穩固，話語自主便無從談起。當前，在海外留學生群體中，存在著主流話語權邊緣化危機，少部分海外留學生受西方“普世價值”話語影響，對中國故事不認同，對中國價值不認同，對中國精神不踐行，中國話語在一部分領域存在著被肢解、蔑視、質疑的解構危險。而在跨文化傳播的過程中，包括部分海外留學生在內的一部分受眾對中國故事不愿聽、不相信，他們的理想信念、價值理念和道德觀念出現動搖，以致在海外發出“國外的空氣都是甜的”等“去中國化”言論。中華文化被弱化、虛化、軟化的現象追根到底是話語領導權問題，也反映出當前理論宣傳教育存在的空泛化、形式化等問題。另一方面，在把握當前話語現狀和特征的基礎上，需要多管齊下提升中國話語力量。從跨文化傳播的載體變化來看，“微傳播”和“融媒體”已經成為新時代文化傳播的重要特征，網絡宣傳也成為海外留學生講好中國故事、提升中國話語力量的重要途徑。微時代下中國故事的傳播強調傳導者與受眾的互動性和交流性，重視提升話語親和力、感召力和引導力。這就要求相關主體積極創新文化傳播方式，豐富話語載體內容，提升話語的人文關懷力和形象塑造形式，以期以海外留學生自身的垂范力聚合中國故事的凝聚力，在掌握中國話語自主權的同時，不斷提升中國話語力量。

3.故事自信，堅定構建中國故事風格

進入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進入新的歷史時期，“中國特色”也要以新的形式通過中國故事講出去。在黨的十九大上，習近平指出，“加強中外人文交流，以我為主、兼收并蓄。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10]44如何在展示中國特色的基礎上，詮釋中國故事風格和品格，堅定中國故事自信，成為新時代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努力方向。首先，深刻認識中國故事風格，新時代中國故事風格包括中國立場、中國品格、中國信念等幾個方面。中國立場是指“以人民為中心”的人民立場，要求中國故事始終堅持人民主體地位，明確文化成果為人民共享的共識。中國品格表現在中華文化特有的民族情感、發展姿態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中國精神的核心表達，也是中國故事所區別于其他民族文化的關鍵所在。中國信念則為堅定的共產主義理想信念，這不僅僅是中國共產黨人精神上的“鈣”，也是所有海外留學生的精神支撐。其次，科學認識外界對中國風格的認知。在探索“中國特色”的道路上，中國受到外界諸多質疑，受霸權主義、強權政治余毒影響，一些國家大肆渲染“中國威脅論”、“中國霸權論”，甚至將“一帶一路”、“援非項目”看作“中國掠奪論”的表現。同時，還有一些國家極力唱衰中國，傳播“中國崩潰論”、“中國泡沫論”，扭曲和否定中國建設成就。對上述“噪音”的正確解讀和認識，是對中國故事的抗干擾能力的考驗，也是海外留學生堅定中國故事自信的基礎條件。最后，堅定構建中國故事風格。“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不斷深化，“一帶一路”建設的持續推進，表明中國故事正在不斷書寫新的篇章，而在這一輝煌歷程中，也需要海外留學生積極參與進來，通過自身努力，主動擔起海外“意見領袖”的責任，積極帶動自身所在群體參與到中國故事的傳播中，在自己的一言一行中不斷詮釋中國故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