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管榮玲
農歷五月十一日,是婆婆的忌日。掐指算來,親愛的婆婆離開我已經6周年了。6年來,婆婆的言談舉止、音容笑貌仿佛如昨,揮之不去。
一大早,懷著感恩和懷念的思緒,我到墓地祭奠婆婆,小心翼翼地開車上路,車速一如我的心情,緩慢而沉重。來到墓地,凝視被青青草兒包裹著的墳冢,一股濃烈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常言道,婆婆也是媽。一個“也”字透著媽媽與婆婆的區別,暗示了一種親情上的距離。可我對婆婆的感情是植根于內心深處的。雖為婆媳,親如母女。我對她敬仰尊重,她對我疼愛有加。
婆婆雖然沒有文化,卻深諳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婦道綱常,接人待物周到妥帖、嚴謹細致、質樸無華的品質與生俱來,令我敬重,還有那溫和謙讓的中國婦女的傳統美德,曾經感染了所有接觸過她的人。
凝視青青的墳塋,過往歲月中婆媳之間的油鹽醬醋、家長里短,相互包容、相互攙扶的點點滴滴,猶如烙印腦海中的經典電影鏡頭,一幕幕地從我眼前劃過,親切慰藉,溫馨自然。就像婆婆剛剛送別我開始新一天的工作,就像婆婆剛剛轉過身去開始她新一天的工作。
忘不了當年羞怯初嫁婆家時,她對我的格外歡喜和呵護;忘不了女兒出生時,她忙前跑后,悉心服侍,不曾在我面前抱怨一句辛苦;忘不了一天忙碌工作回到家中,那一桌豐盛的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飯菜,而婆婆總是微笑著示意我先動筷。我知道,我不動筷婆婆是不會動筷的。當看著我大快朵頤地享用美食時,婆婆臉上總是洋溢著欣慰而滿足的笑意;忘不了在漫長的人生事業中,婆婆那句“公家的事大,忙去吧”的話,樸實的話語撐起我一個弱女子不畏艱難,一路打拼,一路前行的信念……
在如同樹葉般稠密的歲月里,幾多歡笑,幾多溫馨,是婆婆看到兒孫滿堂的開心和欣慰,是全家人依偎在婆婆身邊的溫暖與祥和。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烈日炎炎,思念悠悠,汗水與淚水在我臉上交織,懷念與祭奠在我胸中激蕩。雖然無法確知靈魂是否永存,但在婆婆墳前憑吊的時刻,那種突破陰陽、思接百年、慎終追遠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一次祭奠,寄托一片哀思。一番對話,了卻多日牽掛。愿婆婆安好,在天之靈看著兒孫健康成長;愿婆婆常在,護佑子孫后代平安吉祥。兒媳會銘記婆婆遺訓,勤工作、盡孝道、愛家人,將婆婆的為人之道和優良家風傳承下去,發揚光大。
感恩始終是閃爍著人性光輝的星辰,感恩的光芒始終照耀著古往今來的人們。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唯擁有一顆感恩的心,才能敏銳地感受樸素中的美麗、平凡中的偉大。而我的婆婆就是這樣一個樸素而美麗、平凡而偉大的人。
婆婆用言傳身教,教會我感恩。因為感恩,我的人生不但有不期而遇的親情,一如我和婆婆,也有生生不息的家族繁衍希望,一如我的女兒女婿、寶貝外孫和我的未來。這一切,都因我曾經有過一個好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