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致力于教育變革的“堅韌領導”①

程晉寬

摘要教育組織要跟上全球化時代教育變革的步伐，迫切需要教育領導者做致力于教育變革的“堅韌領導”?！皥皂g領導”是善于從失敗中吸取教訓的領導，要始終堅持拒絕簡單化的思維方式，同時又是敏于運作的領導，注重聽取專家意見，具有“拼搏堅持”的精神。

關鍵詞堅韌領導；學校領導方式；教育變革

中圖分類號G63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002 -2384（2017）11-0046-03

這是一個教育大變革的時代，教育變革是學校充滿活力的基礎與動力，但實際操作起來遠比多數人想象的要復雜得多。[1]教育組織如希望跟上全球化時代教育變革的步伐，促成學校領導方式的改革以及學校的創新發展，就迫切需要教育領導者做致力于教育變革的“堅韌領導”（Resilient Leadership）?！皥皂g領導”是一種領導行為，其理論在威克（K.E. Weick）等人的《意外管理：在復雜時代取得高業績》一書中有比較系統的論述。書中指出“高可靠性組織”（Highly Reliable Organizations，HROs）都具有“堅韌領導”的特征。[2]“堅韌領導”的觀念與理論雖來自于西方，但與我國傳統的強調堅持和韌性的管理價值觀具有一致性，在我國大力推進義務教育學校標準化建設的這一現實要求下，具有重要意義。無論是單個學校的發展變革，還是系統的學校變革，都必須面對失敗的壓力，都需要有致力于教育變革的“堅韌領導”進行持續地推動?！皥皂g領導”具有以下五個方面的特性。

一、“堅韌領導”是善于從失敗中吸取教訓的領導

“堅韌領導”善于從失敗中吸取教訓，不會“被失敗所困擾”或“忙于應付失敗”（Preoccupation with failure），能夠承受學校改革失敗的巨大壓力。學校改革的成功幾率并不大于失敗幾率，許多學校領導者都面臨改革失敗的風險與壓力。資源與技術性問題，如缺乏優質的教育資源、教師專業發展的無效與低效、管理的支持力度不足等，雖然可能是導致學校改革失敗的具體因素；但學校領導者對學校變革失敗的預計不足，改革理性水平無法超越現實的復雜性，對學校改革過程中紛繁復雜的實質性問題（如學校改革情境與文化的不可操控性，學校改革愿景的誘惑性與改革措施不徹底性間的矛盾）的認識不到位等，才是造成改革失敗的根本原因。

為了促進學校的持續改進和提升，建設公平與質量兼顧的優質學校，避免學校變革的方向性錯誤，學校領導應既分析其他學校改革失敗的狀況，又總結自己學校改革可能會失敗的緣由，還要關注可能導致學校改革失敗的社會環境。與此同時，學校領導還應注重細節管理和精細化管理，善于從細微處發現導致改革失敗的原因，并能夠從具體的失敗或失誤中發現可能會導致系統失敗的征兆，以防范全局的失敗。學校領導只有磨煉堅韌不拔的品質，才能不被學校改革的困難所嚇倒，帶領學校團隊成員在面對困境時不輕言放棄，在面對絕境時能絕處逢生。

二、“堅韌領導”是拒絕簡單化思維的領導

“堅韌領導”要始終堅持“拒絕簡單化”（Reluctance to Simplify）的思維方式，明確改革定位，具有大局意識，并以發展和建設“高可靠性組織”（HROs）為目標，保證組織取得高質量與高業績。[3]學校變革是一項艱巨而復雜的事項，為了應對復雜的學校變革局面，學校領導要引領全體成員摒棄學校變革的簡單化思維，不僅要避免“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的具體化思維，謹防“盲人摸象”式的“局部即整體”的錯誤認識；又要杜絕“只見森林不見樹木”的抽象化思維，要學會“在森林中關注那些特別的樹木”，時刻提防“因森林中一棵樹木的問題”所帶來的非線性“蝴蝶效應”。學校領導還要能夠“從容應對意外”（Expect the Unexpected），注重“意外管理”（Manage the Unexpected），在復雜的組織情境中做出戰略性的決策。

改革定位不明而造成的學校改革失敗比比皆是，這就要求學校領導在復雜的教育變革情境中找到解決問題的肯綮，拒絕對失敗或失誤做出簡單化的解釋，以及做出簡單草率的決策。為了達成學校變革的目標，學校領導首先必須具有大局意識，注意學校改革與宏觀教育政策的連接，盡力消解那些抵制學校變革的力量與制度慣性，[4]打造一種包容與開放的學校改革文化；其次，學校領導還必須關注學校變革的細微之處，采取有效的具體改革措施，全面協調學校變革過程中全局與細節的關系；最后，學校領導還必須堅守學校變革的初心并對未來充滿好奇，探索可能影響學校變革的復雜情境，尋求達成目標的有效教育變革方式以及建設優質學校的創新方式。

三、“堅韌領導”是敏于運作的領導

“堅韌領導”還是“敏于運作”（Sensitivity to Operation）的領導，這是指領導者具有對變革的組織運行機制與質量保障體系進行不斷改進的高敏感性。“勤于思而敏于行”是古訓，學校變革的運作過程與運作機制也需要領導者勤思與敏行?！懊粲谶\作”的學校領導具有“開放的心態”，能夠接納幼稚、包容無知，但絕不放縱懶惰；“敏于運作”的學校領導具有“進取的銳氣”，能夠激勵疲憊者，鼓舞奮進者，堅持理性改革不盲從；“敏于運作”的學校領導還具有“學習的精神”，能夠督促組織的全體成員通過學習獲得改革的一致認同，學習內容上不僅重理論更重實踐?！懊粲谶\作”的學校領導對人、對事都能夠做出“靈活的反應”，能夠敏銳地捕捉學校變革實踐的真問題，科學地化解學校變革中的矛盾和阻礙；能夠合理優化學校的物質資源與人力資源，做到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給人以改革的信心。

“堅韌領導”需要領導者保持對組織運營活動的高敏感度，領導者應了解所有的組織成員，并能夠對所有成員的想法做出積極的回應，讓所有成員都能參與到學校改革的行動中。學校變革的過程不是也不能停留在學校改革的口號與感召上，而應是踏踏實實的改革行動，是把學校改革的理念、愿景、目標變成實際行動的過程。這就要求學校領導不僅要做“聰敏”的學校改革，還要做“精明”的學校改革，以勇敢與智慧推動學校改革的前進步伐，以實干與擔當把學校改革的藍圖運作起來，使其轉變為學校有效變革的現實。

四、“堅韌領導”是敬重專長的領導

“堅韌領導”強調以專業知識與專業技術解決學校改革的問題，敬重專長，注重“聽取專家意見”（Deference to Expertise）。學校變革需要奠基在合適的專業基礎和理論體系之上，并隨著改革的進程尋求新的專業支持。“堅韌領導”懂得如何在缺乏預期的教育變革情境中尋求合適的、正確的或有價值的專業支持，以敬畏專業之心，真誠地尋求專業人員的幫助。

“聽取專家意見”不僅指學校領導者在變革過程中注重尋求專業的幫助與支持，還包括領導者相信用專業的眼光解決學校變革的問題，比靠自己的主觀判斷更加科學合理、更加有效可信。“聽取專家意見”不是迷信專家，而是提高領導過程的專業水平；學校領導者還要了解在何處可以獲得專業的幫助，既向教育理論研究專家尋求專業的指導，又要向教育實踐專家尋求成功的經驗或吸取失敗的教訓，甚至還要向哲學家、思想家、文化學者、技術專家等不同領域的專業人士尋求思想性的和工具性的專業支持?！奥犎＜乙庖姟边€包括懂得讓具備最豐富專業知識的人員處于決策活動的最前線，懂得專長以及專長的發揮是具有情境性的，不是固定不變的。

五、“堅韌領導”是具有“拼搏堅持”特質的領導

“堅韌領導”具有“拼搏堅持”（Commitment to Resilience）的特征，這種特征賦予領導者從艱難困苦的學校變革情境中快速調整心態和精力的能力，并使其能夠構建富有韌性與彈性的組織系統，帶領學校改革團隊以精誠合作、團結一致的心態，做不忘初心的持續的學校改革。

學校變革要取得成功，就需要有一種“改革精神”，這種精神就叫“拼搏”，“堅韌領導”不僅要求領導者本人有拼搏的精神，處處以身作則，率先垂范，還需要其將這種拼搏精神傳遞給學校團隊成員，促成集體與團隊力量的發揮。學校變革要取得成功，還需要一種“改革魅力”，這種魅力就叫“堅持”，這種“堅持”要求學校領導者能夠帶領大家勇往直前，發揮“澎湃激越”的改革熱情和激情，改善學校工作的環境與情境，堅持推行改革措施，把學校改革的失誤降低到最小；這種“堅持”還要求學校領導者能夠帶領大家靈活穩健地開展學校改革，昂揚“堅韌沉穩”的志氣與斗志，做能夠堅持到最后一刻的領導，做拼搏到感動自己與他人的領導。“澎湃激越”與“堅韌沉穩”看似相互矛盾，實際都是“堅韌領導”的必備品格，也是學校改革成功的關鍵。

參考文獻：

[1]Michael Fullan. 教育變革的新意義（第四版）[M]. 武云斐，譯. 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

[2][3]Weick K E， Sutcliffe K M. Managing the unexpected： Resilient performance in an age of uncertainty （2nd edition）[M]. San Francisco， CA： Jossey-Bass. 2007.

[4]路易絲·斯托爾，迪安·芬克. 未來的學校：變革的目標與路徑[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注釋：

① 本文系全國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6年度國家重點課題“義務教育學校標準化建設研究”（項目編號：AHA160006）的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