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



摘 要:文章對《鼠疫匯編》的三種版本——光緒二十三年刻二十五年修補翰元樓本、光緒二十七年(1901)香港中華印務公司活字排印本和光緒二十三年(1897)文經堂本進行了簡要的介紹,并與光緒二十三年翰元樓本進行了比較,發現:文經堂本與翰元樓本都是來自高州的第五刻本。但仔細對比發現,文經堂本是現存光緒二十三年所刻的眾多第五刻本中最接近“海口高州會館捐刻本”的一個版本,也是已發現的第五刻本中最原始的一個本子。修補翰元樓本則是在翰元樓本的基礎上經過修改補充而成,與翰元樓本是由同一版片印成,排印本則是以修補翰元樓本為祖本排印而成的。
關鍵詞:鼠疫匯編;版本;源流
鼠疫是由巴斯得氏鼠疫桿菌引起的一種烈性傳染病,在中國于明朝的萬歷、崇禎年間已有流行,到清末又一次大規模流行。對于鼠疫病治療,在羅芝園的《鼠疫匯編》編撰刊刻以前,一直處于一種“前無所依,后無所仿”的狀態,“其癥為方書所不載,其毒為斯世所駭聞,鄉復一鄉,年復一年,為禍烈矣,為患久矣”。羅芝園家鄉石城是鼠疫重災區,在19世紀70年代已有關于鼠疫流行的記錄。羅氏在長期的臨床實踐中結合王清任《醫林改錯》及同時代的吳宣崇的《治鼠疫法》,著成《鼠疫匯編》一書。該書以其見解獨到、所列方藥療效顯著而不斷有翻刻、重印,成為在嶺南乃至全國抗擊鼠疫經驗的代表作,影響深遠。
廣東中醫藥博物館地處嶺南,一直以來都很重視對具有嶺南特色的中醫藥文物的收藏整理,其中不乏一些未見記載的古籍或某些古籍的某種版本。以《鼠疫匯編》為例,我館目前共收藏有四種版本,分別是清光緒二十三年刻二十五年修補翰元樓本(以下簡稱修補本)、清光緒二十七年(1901)香港中華印務公司活字排印本(以下簡稱排印本)、清光緒二十三年(1897)文經堂本(以下簡稱文經堂本)、清光緒二十七年(1901)蓉園刻本。通過查找《中國中醫古籍總目》等相關書目以及公開發表的文獻,發現除前述第四種版本以外,其余三種版本均未見有被收錄記載和公開報道。為了方便學者研究,現對這三種版本的《鼠疫匯編》做一簡單介紹。
1 各本基本情況介紹
各本基本情況如表1所示。
2 異同比較分析
為了更好地探討各版本源流情況,在進行比較時文中引入了光緒二十三年翰元樓本【由于原本不易得,在研究過程中以其影印本代替(2008年12月廣東科技出版社據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館藏光緒二十三年翰元樓刻本影印),由于影印本是對原版原封不動的復制,故對本研究的結論并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翰元樓本基本情況見表1。之所以引入翰元樓本是因為早期的研究顯示,在原來發現的眾多由光緒二十三年海口高州會館捐刻來的《鼠疫匯編》各本(翰元樓本、崇德堂本、郁文堂本、楊宅本)中,翰元樓本“可能是較原始的第五刻版本”;此外,該研究中又有一光緒二十三年海口高州會館捐刻的文經堂本,所以引入翰元樓本進行版本源流探討很有必要。將這四種版本進行認真比較分析后發現:
無論在版式還是共存內容上(圖1),修補本都與翰元樓本有著高度一致性,甚至二者的錯別字、缺漏字情況及其位置都相同;對兩者的斷版位置比較發現,翰元樓本所有的斷版都在修補本的同一位置出現,甚則修補本之斷版較翰元樓本的更寬、更長。因此,可以認為二者是由同一版片刷印而來的,且翰元樓本印刷在前,而修補本則刷印在后。盡管重刊的修補本不僅內容有所增加,而且體例也與翰元樓本有差別,變成為上、下兩卷本。
排印本(圖2)與修補本相比較,除版式和印刷方式不同外,兩書在編排體例及內容上基本完全相同,只是排印本在修補本基礎上多增加了一則“附治惡核妙法”。所以可以肯定,排印本是以修補本為祖本而印制的,但刻印時間更晚,為光緒二十七年(1901)。
據表1可知,翰元樓本、文經堂本同為光緒二十三年海口高州會館捐刻,只是版藏地點不同。但翰元樓本與文經堂本字體刻工不太一致(圖3),文經堂本字體更方正,整體墨色更均勻,字跡更清晰,斷版、字跡漶漫現象亦較少。仔細對比兩者內容可以發現,兩本在體例、共存內容上完全一致,但翰元樓本增補不少內容,較文經堂本更豐富,具體如下:句讀標示更完整、正確;增加了“辨誤弁言”“凡例”最后三條;正文第43頁第4列以后內容,即“治鼠疫法皆予數年來詳考博訪細體而得……”段及“新采驗方”段;眉批新增兩處,第四十一頁和第四十二頁的眉批。從這些情況初步推斷,盡管二者都是來源于光緒二十三年海口高州會館捐刻的同一祖本,但文經堂本應該是更接近捐刻本原本的,而翰元樓本則在刷印過程中不斷增補新內容以斟完善。理由如下:①同為光緒二十三年海口高州會館捐刻本,但文經堂本字跡更清晰,斷版、字跡漶漫現象亦較少。②早期研究顯示,翰元樓本在早期的由光緒二十三年海口高州會館捐刻來的各本中(翰元樓本、崇德堂本、郁文堂本、楊宅本)應該是“較原始的第五刻版本”。③從內容可以看出,翰元樓本與文經堂本共存內容一致,但翰元樓本增補內容較文經堂本多得多。④文經堂本無“辨誤弁言”。就翰元樓本增補“辨誤弁言”內容來分析可知,在翰元樓本以前肯定存在多個翻版了,正是由于各地不斷翻版印刷,引起各種誤解而導致治療效果時好時壞,因此作者總結出六誤,并加以補充、改進和解釋,以弁言形式刻入書中。由此可見,“辨誤弁言”是后來補充刻印的,而最初的光緒二十三年海口高州會館捐刻本應該是無此內容的。這一點也可以從“第五刻序”中看出:“遂出四刻分贈同鄉各位……遂付信高郡聯經堂印六百本并撮其要付省經韻樓刻印一千本。”說明重新出版的五刻書當時只安排了兩個書坊同時刻印,并無眾多翻本,當然就不存在“辨誤弁言”一說了。⑤翰元樓本“辨誤弁言”標題后明確標為“戊戌芝園補志”,“戊戌”年就是光緒二十四年。綜合以上各條內容可以得出,文經堂本應該是更接近光緒二十三年高州會館捐刻原本的一個版本,應該也是目前發現的第五刻各本中較原始的版本。
各本都有印刷性錯誤,如“舍”刻成“合”、“汁”刻成“什”、“冷”刻成“泠”、“出”刻成“山”等。總體來說,多為形體相近的字之間刻板錯誤,基本上不涉及到全文的關鍵字、詞,并不影響理解。
3 版本源流初探
經過上述比較研究發現,上述三種版本的《鼠疫匯編》,光緒二十五年修補本與翰元樓本是由同一板片印刷而來的,只是前者較后者晚兩年時間印刷,在印刷前進行了體例的修改并補充了部分內容;至于排印本,則是以修補本為祖本刷印而成;而文經堂本與翰元樓本都是出于同一個祖本的,但文經堂本應該是現存光緒二十三年所刻的第五刻一系列版本中最接近“海口高州會館捐刻本”的一個版本,也應該是已發現的第五刻中最原始的一個本子。
綜上所述,就三個新發現《鼠疫匯編》版本與翰元樓本的關系可用下表做一簡要概括:
4 結語
綜上所述,由于鼠疫的肆虐,《鼠疫匯編》一書也被大量刻印,廣泛流傳。就本次研究所收集的三個版本來看,文經堂本作為現存光緒二十三年所刻的眾多第五刻本中的最接近海口高州會館捐刻本的一個版本,也是現存第五刻各本中最原始的一個本子,還是比較有價值的,盡管已經有些破損殘缺了。而修補本無論在內容還是外觀上都是保存較好的,排印本基本上就是修補本的翻印,但有殘缺,所以二者中還是以修補本為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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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清)羅汝蘭.鼠疫匯編[M].文經堂藏板,18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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