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音樂與歌詞的相互關系

吳佳欣

摘 要：舒伯特作為藝術歌曲的主要代表人物，一生創作了很多廣為流傳的藝術歌曲。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音樂與歌詞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文章分析與探討了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音樂與歌詞的相互關系問題。首先，結合舒伯特的生平分析了舒伯特藝術歌曲的時代特征和創作特征，然后以《菩提樹》為例討論了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音樂與歌詞的完美結合，最后分別研究了舒伯特藝術歌曲《死神與少女》和《小夜曲》中音樂對歌詞的襯托與補充。

關鍵詞：舒伯特藝術歌曲;歌曲特征;音樂與歌詞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一、引言

藝術歌曲產生于十九世紀初期，最早廣泛流傳于歐洲。藝術歌曲是一種綜合的藝術形式，它集詩歌、鋼琴、旋律于一體，對后世音樂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奧地利早期浪漫派作曲家舒伯特是藝術歌曲的代表人物。舒伯特在十幾年的創作生涯中，出了近1000件作品，其中藝術歌曲就有600多首，是名副其實的“藝術歌曲之王”。在藝術歌曲的創作中，舒伯特有效地實現了人聲、器樂和文學的完美結合，極大地增強了藝術歌曲的感染力，這對世界藝術歌曲的創作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舒伯特藝術歌曲的創作靈感主要來自十八世紀到十九世紀的德國詩歌。舒伯特通過藝術歌曲，將詩詞的內涵與音樂完美融合，極大地拓展了音樂的表現力，顛覆了傳統以鋼琴為主的藝術歌曲，以更加豐富的技巧詮釋了詩歌中蘊含的情感與內涵，為世界留下了極為寶貴的藝術財富。因此，我們在感悟舒伯特藝術歌曲的藝術內涵時，一定要充分了解藝術歌曲的創作背景，重點是要理解音樂與歌詞之間的關系。只有這樣，才能夠充分感悟到蘊含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的內涵與情感。為此，本文分析與討論了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音樂與歌詞的相互關系。

二、舒伯特藝術歌曲的特征

（一）舒伯特藝術歌曲創作的時代特征

舒伯特藝術歌曲與十八世紀和十九世紀的德奧的浪漫主義詩歌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此時期的舒伯特對德奧詩歌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這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均有較為明顯的體現。按照創作階段的不同，舒伯特藝術歌曲可以分為以下三個階段。

1.早期創作階段

舒伯特從1812年開始創作藝術歌曲，《哈家的悲歌》是其創作的第一首藝術歌曲。1812年至1816年這五年的時間通常被認為是舒伯特的早期創作階段。這一階段的舒伯特已經從學校離開，生活和心靈上的雙重空虛，引發了舒伯特創作藝術歌曲的一個小高潮。1813年，舒伯特創作了藝術歌曲《潛水者》。從1814年開始，舒伯特被聘為薩列里的助理教師，在這個時期，舒伯特開始接觸了很多有理想的詩人，他們對舒伯特的創作有著較為深遠的影響。1814年至1816年，舒伯特的創作靈感再一次被激發，受到當時浪漫主義思潮的影響，這一時期的舒伯特創作了很多具有浪漫主義的藝術歌曲，并且其中還包含了很多民間音樂成分。這一時期創作的流行較為廣泛的藝術歌曲包括《魔王》《死神與少女》《紡車旁的瑪格麗特》等。

2.中期創作階段

1817年至1823年期間被認為是舒伯特的中期創作階段。1817年舒伯特離開了薩列里，再次失去了穩定的生活。但是，這一時期的舒伯特盡管在生活上比較貧困，精神上卻十分充實。這一階段，舒伯特經常與一些音樂家和詩人密切交往，始終維持著對藝術歌曲的創作靈感與欲望。1818年開始，舒伯特被聘為一個匈牙利伯爵女兒的音樂教師，這為他接觸和了解匈牙利音樂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這一時期，舒伯特對匈牙利的民間音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并創作了《蹲魚》《感謝音樂》等廣為流傳的藝術歌曲。特別是1823年，舒伯特創作的《美麗的磨坊女》非常真實地刻畫了舒伯特的內心感悟，即對眼前生活的體驗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憧憬?？梢哉f，這一時期的創作不但充分體現了舒伯特對藝術的熱愛和生活的追求，也對藝術歌曲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3.晚期創作階段

1823年至1828年期間被認為是舒伯特的晚期創作階段。自1823年，舒伯特的身體健康開始出現問題，即使在病痛的情況下，舒伯特依然堅持創作。這一時期的大量作品反映了舒伯特的內心狀態，主要作品包括《圣母頌》《冬之旅》等。這些晚期創作的藝術歌曲集中體現了舒伯特苦悶和抑郁的心理以及對現實生活的考量。

（二）舒伯特藝術歌曲的創作特征

舒伯特藝術歌曲與其他藝術歌曲的顯著區別在于兩個方面：調式調性多樣化和鋼琴伴奏與作品融合。

1.調式調性多樣化

舒伯特的藝術歌曲創作靈感主要來自民間的優美旋律。因此，舒伯特的藝術歌曲既包含了變幻莫測的明暗交匯，又蘊含著豐富多彩的感情對比。舒伯特在創作藝術歌曲的過程中，非常注重調式調性的多樣化處理，將大調與小調之間的切換運用得淋漓盡致、巧妙自然。例如，舒伯特的藝術歌曲作品《美麗的磨坊女》中，舒伯特基于詩人威廉·繆勒的詩作，譜寫出了非常具有活力和氣質的音樂，主要是體現了德國的民歌曲調，清新自然。而作品《冬之旅》雖然也是根據威廉·繆勒的詩詞所作，但是卻運用了一種非常凄美的哀傷音調，聽后使人感到十分孤寂。

2.鋼琴伴奏與作品融合

鋼琴伴奏的發展隨著藝術歌曲的出現而日漸趨于完善。早期的歌曲主要是由鋼琴伴奏的獨唱歌曲，從十八世紀末開始，已經從鋼琴獨奏發展為人聲與鋼琴合二為一的藝術歌曲。而舒伯特在這個過程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在舒伯特的藝術歌曲中，鋼琴已經不僅僅是歌曲的伴奏了，而是利用鋼琴的節奏表達出一定的情感，對整個藝術歌曲的氛圍進行烘托。與此同時，鋼琴還能夠彌補歌詞中表達不出的意境與情感。

二、歌詞與音樂的完美結合

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以鋼琴為主的音樂伴奏被賦予了超出原始單純伴奏的意義。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鋼琴的伴奏很到位地詮釋了詩詞的內容，與詩詞內容相輔相成，充分表達出了詩歌的意境與情感。此外，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歌詞也能夠完美地實現與音樂的結合，賦予了舒伯特藝術歌曲獨特的意蘊。因此，歌詞與音樂的完美結合是舒伯特藝術歌曲的顯著特征。舒伯特在創作藝術歌曲的過程中，能夠在保持原有詩歌思想的條件下，進一步挖掘詩歌中蘊含的情感內涵，幫助聆聽者更好地體悟蘊含在詩歌中的意境。

下面以舒伯特藝術歌曲《菩提樹》為例，分析舒伯特藝術歌曲中歌詞與音樂的完美結合。

《菩提樹》中，舒伯特將其體會到的詩歌中蘊含的情感用藝術歌曲的形式進行了很好的詮釋。《菩提樹》的主人公通過回憶其菩提樹下的幸福時光展現了其對愛情的眷戀和寂寞憂傷的心情。藝術歌曲《菩提樹》中，第一段表達傷感的情緒，舒伯特使用了大量的向下的音型，最后結束音為E大調主和弦，使得旋律更為動聽。這段歌詞為“……多少甜蜜的夢境，我在樹蔭下歡度，樹干上刻下了多少深情的詩句。”歌詞較為集中地體現了主人公對過去時光的回憶，表達了主人公對家鄉的思念。舒伯特在歌曲中巧妙地運用伴奏主題與旋律節奏性的相同，在強化韻律的同時，有效地表達了歌詞中的感情，渲染了一種安靜的思想氛圍。

三、音樂對歌詞中表達的意境有詮釋作用

在舒伯特的藝術歌曲中，音樂與歌詞二者之間是密不可分的。音樂在舒伯特藝術歌曲的形象刻畫與意境襯托上起到了十分積極的作用，例如著名的作品《魔王》和《小夜曲》。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集中體現了音樂與歌詞的詮釋，是這一題材中極具代表的作品系列。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音樂對歌詞的詮釋體現在下列兩個方面。

1.音樂對歌詞的襯托

舒伯特藝術歌曲的二次創作過程，集中體現了音樂對歌詞的襯托作用。通過音樂的演奏，進行氣氛的烘托，輔助歌詞展現詩歌的感情。音樂對歌詞的襯托主要表現為：音樂能夠幫助演唱者渲染出適合感情表達的現場效果，將藝術歌曲在極為有限的空間和時間內營造出無限的情感氛圍。下面以舒伯特藝術歌曲的代表作《死神與少女》為例分析音樂對歌詞的襯托作用。

《死神與少女》是舒伯特根據馬蒂亞斯·克勞迪奧斯的兩首段詩篇譜寫而成的。詩歌十分巧妙地將青春與衰老、善與惡、美和丑等極端對立的情感與意象烘托在一個悲劇性的情景之中。例如，歌曲的歌詞“走開，你殘暴的死神，我還年輕。走開，別挨近我身邊，我還留戀生命”。舒伯特在藝術歌曲創作時，很好地利用音樂襯托了詩歌的意境。例如，在前奏階段，舒伯特采用低沉的音區模擬死神走來的場景;在第二段歌詞中，舒伯特又利用緩慢的巴望舞曲節奏，進行氣氛暗示。

2.音樂對歌詞的補充

音樂對歌詞的補充也是舒伯特藝術歌曲中的一個顯著特點。通過音樂能夠對歌詞內容進行進一步的演繹，并對歌詞中表達不出來的意境進行詮釋，將歌曲真實而又深刻地展現給聽眾。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主題音樂是鋼琴伴奏，通過鋼琴伴奏展現了歌詞中不能表現的內容。下面以舒伯特藝術歌曲的代表作《小夜曲》為例分析音樂對歌詞的補充作用。

1828年，舒伯特創作了藝術歌曲《小夜曲》。這首作品是在舒伯特去世前的數個月內完成的，是一首曲調十分優美的藝術歌曲?！缎∫骨肥鞘娌亓艚o后世最有名的藝術歌曲之一，歌曲描繪了一個小伙子追求心愛姑娘的畫面，是一個以抒情為主的藝術歌曲。整首歌曲都在盡情地描繪抒情的場景。為了充分地展現情景，舒伯特用了很多重復音型，歌詞第二段“歌聲也會使你感動，來吧，親愛的！愿你傾聽我的歌聲，帶來幸福愛情，帶來幸福愛情，幸福愛情！”是整首歌曲的高潮，舒伯特利用重復音旋律很好地支撐了歌詞所要表達的意境，深刻地描繪出了少年的心情。除此之外，舒伯特還利用長拍三和弦來補充歌詞中無法展現的情感，通過增加音量，來烘托少年對姑娘的無限愛慕，促使整個歌曲的藝術性達到了頂峰。

四、結語

舒伯特藝術歌曲將音樂與歌詞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為此，要想充分理解歌曲中蘊含的情感，必須注意掌握舒伯特藝術歌曲中音樂與歌詞之間的關系。在藝術歌曲中，歌詞是靈魂，而音樂集中體現了藝術價值。不能理解歌詞與音樂之間的關系，就很難掌握蘊含在歌曲中的意境，也是對作者和作品的不尊重。因此，我們一定要常懷敬愛之心去發掘、體會藝術歌曲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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