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龍
手機里有個微信小群,名字很詩意:難得一二朋友,聽風看花吃酒。聽風看花一般都免了,最持續、最投入的活動是吃酒,準確地說,是喝酒。
即使喝酒,我們也喝得與眾不同,許多次小聚,都是一場持“酒”戰,中午喝到晚上,晚上喝到凌晨,喝到餐館的最后一桌。
前段時間,髖部偶感不適,自診是走路太多。同事友情提醒,喝酒太多也會導致股骨頭壞死。我趕緊去醫院拍片檢查。核磁共振之后,結論意料之外:右側股骨頭異常信號,腫瘤可能,建議進一步CT檢查。當即住進醫院,次日做遍檢查,當晚看到CT結論:退行性囊變。虛驚一場,年輕同事知情,當即提出要大喝一場,慶祝兩下——一是髖部不適與酒無關,二是右側股骨頭不是腫瘤不是壞死。
酒,沒征兆地又一次喝到次日凌晨。值班經理催了幾次,請客的小文有點窩火,哪能這么簡單直接地逐客?結賬時,他又要了一箱啤酒。我們大惑不解,還到外面喝嗎?還能再喝嗎?舌頭都捋不直了。哪知道,小文一個轉身,將一箱啤酒高高舉起,遠遠拋下,頓時一陣巨響,嚇壞了值班經理,炸醒了聽風看花吃酒的一群。我不得不挺“聲”而出,預支若干年的好話,給人家道歉。小文一轉身,似乎回過神來,抱住那位正欲發作的經理: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與這幫年輕人喝酒,看他們醉態萬千,想起自己無數的曾經。美女同事一次鄭重其事地在QQ上問我:酒,喝多了又是吐,又是摳,又難受,又受傷,你們怎么還是經常喝多?自詡能言善辯的我,一時沒能接上下句,只是含糊地以“哈哈”二字蒙混過關。
在我的身邊,未曾醉過的男性,大約是這樣的狀態,一是未成年人——不宜喝;一是病人——不能喝;一是犯人——不讓喝。醉過許多次的本人,確實還沒有深刻反思過自己的行為動機。
某年某月冬日,與朋友一起喝黃酒。開場,朋友故意埋下伏筆說,和一個人處事,兩人如果沒有一起喝過酒,那不算真正共事,如果沒有一起醉過,那不算是深交。他接著切入正題:聽說你酒量不錯,但是我沒看你醉過,那只能說明我們的交情還不夠深。那天,我被他這句話忽悠醉了,喝黃酒,像是喝啤酒。酒錢100多,第二天掛水花去200多。當晚是怎么回家的,腦子一片空白,想想怎么經過那幾個十字路口,后怕。比起聽風看花來,吃酒,終究是個危險的活動。小飲怡情,大飲傷身,強飲灰飛煙滅。
(陳明玄薦自《新民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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