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 靜,馬曉燕,遠 方,趙萬超
(1.遼寧中醫藥大學,沈陽 110032;2.遼寧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沈陽 110034)
慢性腎衰竭是由代謝紊亂及臨床癥狀組成的一類綜合征,在此過程中腎功能逐漸減退,無法徹底治愈,且隨著病情的惡化,最終進展為尿毒癥期[1]。目前,透析和腎移植是慢性腎衰竭后期的主要治療方法,然而費用昂貴,帶來的經濟壓力較大,臨床常規治療手段難以改善腎纖維化進程,成為醫學上的難點[2]。中醫藥在治療慢性腎衰竭,延緩腎功能惡化進程,預防腎臟纖維化的臨床治療上,得到醫學界的普遍認可[3-4]。腎衰方為我院院內方,由黃芪、太子參、山茱萸、菟絲子為君藥,補脾益腎,行氣化濁;半夏、陳皮、白術、牛膝等為臣藥,健脾利濕,補腎強腰;佐以芳香醒脾、理氣和中之藿香、佩蘭等,共奏補益脾腎、降濁祛瘀之功,用于脾腎氣虛濕濁型慢性腎衰竭患者,取得一定療效。本研究就腎衰方對脾腎氣虛濕濁型慢性腎衰竭患者血清鈣、磷及腎纖維化指標影響,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5年1月-2016年12月我院住院治療的慢性腎衰患者78例,參照病例對照原則,隨機分為治療組與對照組,每組各39例。治療組,男23例,女16例,年齡38~69歲,平均年齡(50.12±6.27)歲,平均病程(6.85±2.60)年,原發慢性腎小球腎炎19例,糖尿病腎病7例,其他原發疾病4例;Scr平均(441.69±80.07)μmol/L,BUN平均(19.16±5.07)mmol/L。對照組,男21例,女18例,年齡39~68歲,平均年齡(49.35±6.14)歲;平均病程(6.82±2.54)年;原發慢性腎小球腎炎20例,糖尿病腎病9例,高血壓腎病6例,其他原發疾病4例;Scr平均(442.30±81.26)μmol/L,BUN平均(19.25±5.12)mmol/L。2組間性別、年齡、病程、原發疾病及腎功能等基本資料相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納入及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1)《腎臟病診斷學》[5]中慢性腎衰竭的相關標準;2)《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6]中“水腫”“脾腎氣虛濕濁型”的相關標準,主癥:水腫,腰膝酸軟,倦怠乏力,氣短懶言,食少納呆;次癥:脘腹脹滿,舌有齒痕。排除標準:不符合慢性腎功能衰竭中西醫診斷及納入標準;存在嚴重心、腦血管疾病,或者凝血障礙、免疫功能異常等;尿毒癥、腎移植者及腹膜透析者;感染、酸中毒、高血壓等并發癥未能完全控制者;懷孕或哺乳期婦女,認知障礙以致相互交流較為困難;過敏體質,對多種食物或藥物過敏者;基礎資料不全,未按規定服藥,無法確定臨床療效者。
1.3 治療方法 所有患者入院后均行相關檢查,參照《慢性腎衰竭中西醫結合診療指南》[7],2組均采用常規治療,低鹽、低脂、優質蛋白飲食(0.6~0.8 g/kg),注意休息,避免勞累。對照組采用口服金水寶膠囊,4~6粒/次,3次/d,海昆腎喜膠囊,2粒/次,3次/d;有低鈣血癥者口服碳酸鈣片1片/次,1次/d,骨化三醇軟膠囊0.25~0.5 μg/次,1次/d;并積極控制血壓和控制感染,控制血糖,積極糾正貧血,積極糾正酸堿失衡。試驗組在對照組的基礎上采用腎衰方加減治療,組方:黃芪30 g,太子參20 g,白術15 g,砂仁6 g,藿香10 g,佩蘭10 g,牛膝15 g,茯苓15 g,大黃9 g(后下),山茱萸10 g,菟絲子10 g,牡丹皮12 g,半夏10 g,丹參10 g,山藥15 g,陳皮15 g,有低鈣血癥者加龍骨20 g,牡蠣20 g。水煎煮,取藥液100 mL,早中晚飯后溫服。2組各持續治療4周為1療程。
1.4 療效標準 觀察并記錄所有患者臨床癥狀、體征變化,結合內生肌酐清除率、血肌酐水平,標準如下,顯效:經治療后主要臨床癥狀好轉、次要臨床癥狀消失或基本消失,內生肌酐清除率增加≥15%,或者血肌酐降低≥15%,具備1項即可;有效:經治療后主要臨床癥狀及次要臨床癥狀均有所好轉,內生肌酐清除率增加≥10%,或者血肌酐降低≥10%,具備1項即可;無效:上述臨床癥狀、體征、內生肌酐清除率及血肌酐無顯著變化,或者進一步加重。
1.5 統計方法 數據資料采用Excel 2003建立數據庫,SPSS 19.0軟件分析,正態性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t檢驗,予以χ2檢驗,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2組治療前后腎功能與腎纖維化指標比較 見表1。
表1 2組治療前后腎功能與腎纖維化指標比較(,n = 39)

表1 2組治療前后腎功能與腎纖維化指標比較(,n = 39)
注:與治療前比較,# P<0.05;與對照組比較,△P<0.05
組 別 Scr/(umol/L) BUN/(mmol/L) Ccr/(mL/min) Cys C/(mg/L)對照組 治療前 442.30±81.26 19.25±5.12 27.63±9.89 5.93±2.14治療后 378.14±74.63# 14.63±4.51# 39.23±10.23# 3.72±1.69#實驗組 治療前 441.69±80.07 19.16±5.07 27.57±9.94 5.89±1.87治療后 295.63±70.24#△ 10.12±4.27#△ 46.12±8.37#△ 1.67±1.15#△
2.2 2組治療前后血清離子水平比較 見表2。
表2 2組治療前后血清離子水平比較(,n = 39)

表2 2組治療前后血清離子水平比較(,n = 39)
注:與治療前比較,# P<0.05;與對照組比較,△P<0.05
組 別血鈣/(mmol/L)血磷/(mmol/L)PTH/(pg/mL)對照組治療前1.97±0.23 1.92±0.35 240.36±50.25治療后2.01±0.25# 1.75±0.31# 159.38±33.74#實驗組治療前1.95±0.20 1.91±0.34 249.69±51.17治療后2.20±0.27#△ 1.62±0.29#△ 83.30±29.56#△
2.3 2組臨床療效結果比較 見表3。

表3 2組臨床療效比較(n = 39) 例(%)
慢性腎衰竭是各類腎臟疾病終末期的共同表現,其進展是一個不可逆轉的過程,嚴重危害患者生命健康,其發病率與日俱增,大部分腎病患者后期均需面對腎功能衰竭的問題[8-9]。現階段西醫對腎衰竭的治療取得了一定的進展,藥物較多,但患者存在個體差異,臨床治療效果有限,仍存在許多難以克服的問題。中醫對于慢性腎衰竭的治療,特別在延緩腎功能進展方面均取得了較好的效果。以“祛邪不傷正,扶正不礙邪”的思想為指導,通過藥物間的配伍達到多靶點、多途徑的治療目標,具有療效突出、費用經濟等特點[11-13]。
中醫古代文獻中沒有“慢性腎衰竭”這一名稱記載,有關“關格”“水腫”的證治描述與腎纖維化導致慢性腎衰竭的進程一致[14],《諸病源候論·水病諸論》指出:“水病無不由脾腎虛所為,脾腎虛則水妄行,盈溢肌膚而令周身腫滿”,慢性腎衰的病程冗長,病機錯綜復雜,脾腎兩虛為本,濕濁、瘀血邪實為標,虛實之間呈動態變化,貫穿病程始終。研究[15]認為腎纖維化的病理學改變符合中醫有關“癥積”的認識。“瘀”貫穿于腎衰竭的始終,故在腎衰竭的治療過程中,活血化瘀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因此,在治療中要抓住本病病機的關鍵,補益脾腎、降濁祛瘀是慢性腎衰竭的基本治療原則。本方中黃芪、太子參、山茱萸、菟絲子共為君藥。黃芪既補脾益氣以治本,又利尿消腫以治標,標本兼顧;太子參補脾肺之氣,常用于脾虛體倦、病后虛弱;山茱萸味酸澀,性溫而不燥,為強腎固精之要藥,其有效成分能夠競爭腎細胞表面的醛固酮受體,逆轉醛固酮效應,發揮抗醛固酮的利尿活性,并無明顯電解質紊亂所引起的不良反應;菟絲子味甘以補虛,能補腎陽、益腎精。四藥合用補脾益腎,行氣化濁,通陽利水。半夏、陳皮、茯苓、白術、牛膝、丹皮、共為臣藥,合用能補腎強腰,活血祛瘀,燥濕祛濁;陳皮、半夏、茯苓同用為“痰飲通劑”二陳湯的主要組成,用以行氣化痰,理氣和中。白術被譽為“補氣健脾第一要藥”,既益氣健脾,又可利水道而活血化瘀,補中寓利,攻補兼備;茯苓、白術同用,可奏健脾以利濕,燥濕以醒脾之效;牛膝性善下行,丹參性微寒,二藥合用既能清熱涼血、活血祛瘀兼顧補腎強腰。藿香、佩蘭、砂仁、大黃、丹參、山藥共為佐藥,合用能芳香醒脾,理氣和中,通腑泄濁。藿香、佩蘭、砂仁均為芳香之品,取辟穢化濕、行氣化痰之意;大黃苦寒瀉下,能夠蕩滌腸胃,推陳致新;丹參“能破宿血,補新血”,助大黃通腑泄濁;山藥平補脾腎,使祛邪而不傷正。龍骨、牡蠣收斂固攝,因含有90%以上的碳酸鈣,收澀固澀除酸的作用強,可提高腸道滲透壓,使毒物和水分易于排泄,能提高灌腸藥物的療效,具有提高血鈣、降低血磷的作用,以促進尿素氮、血肌酐等毒性物質的代謝。在各種原發性和繼發性腎臟疾病中,腎間質纖維化是所有慢性腎臟疾病進行性發展到腎衰竭的共同通路,與腎功能的相關性更為密切,兩方面的交互作用引起腎臟疾病的不斷進展和惡化。
本次研究發現,腎衰方加減治療腎衰竭患者,有助于調節患者的血清鈣磷水平,改善腎纖維化,延緩腎衰竭的進程,且不增加藥物的不良反應,是一種有效的治療方案。
[1]YONTEM M, CILO M. Investigation of the Serum Levels of Tumor Markers in the Patients Chronic Renal Failure[J].Molecular Ecology, 2015, 7(4):419–429.
[2]畢禮明,陳英蘭,奉典旭.“和法”治療慢性腎衰竭探討[J].中國中西醫結合腎病雜志, 2016, 17(9):834-835.
[3]孫昕,叢日杰.中醫藥治療慢性腎衰竭研究進展[J].中醫藥導報, 2015, 21(1):77-78.
[4]楊波,喬延恒,趙巖茹,等.從十年文獻分析探尋中醫藥診治慢性腎衰竭病因病機[J].遼寧中醫雜志, 2016, 43(1):58-59.
[5]陳楠.腎臟疾病診斷學(精)[M].上海科技出版社, 2009.
[6]鄭筱萸.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M].中國醫藥科技出版社, 2002.
[7]陳香美,倪兆慧,劉玉寧,等.慢性腎衰竭中西醫結合診療指南[J].河北中醫, 2016, 38(2):313-317.
[8]代麗娟,朱曉明,劉春燕,等.中醫特色療法治療慢性腎衰竭[J].中醫藥信息, 2015, 32(4):124-126.
[9]李晴,王巍,劉琳,等.CKD患者血清FGF-23和血鈣、血磷水平與左心功能關系的研究[J].北京醫學, 2015,37(1):54-56.
[10]劉勇志,王躍剛,劉建民,等.活血祛瘀中藥治療慢性腎衰竭療效研究?[J].河北中醫藥學報, 2015, 30(2):32-35.
[11]吳越.益腎排毒湯內服配合灌腸治療慢性腎衰竭療效觀察[J].現代中西醫結合雜志, 2015, 24(7):724-726.
[12]鐘建,史偉,趙寧博,等.溫陽通絡法對CKD4期慢性腎衰竭臨床療效的觀察[J].中國中西醫結合腎病雜志,2015, 16(3):225-227.
[13]單薇.中西醫結合治療慢性腎功能衰竭臨床觀察[J].中國中醫急癥, 2015, 24(3):534-535.
[14]徐艷秋,楊超茅,顧向晨,等.慢性腎衰竭早期從脾論治的臨床療效分析[J].中國中西醫結合腎病雜志, 2016,17(6):502-505.
[15]陳永建.丹參川芎嗪對慢性腎衰竭患者血清CTGF、TGF-β1及腎功能指標的影響[J].陜西中醫, 2016, 37(11):1481-14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