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灃



“金戈鐵馬戰關山,負劍持犁耕大漠。”這兩句詩,概括了最后落腳并扎根于天山腳下的三五九旅的歷史變遷。進軍新疆時,三五九旅已是人民解放軍第一野戰軍第一兵團第二軍步兵第五師。
一曲《南泥灣》,從陜北唱到天山南北。如果說南泥灣開荒大生產,是新中國屯墾戍邊的搖籃與發祥地,那么,駐疆部隊的屯墾戍邊,則是新中國農墾事業的發端。
“三五九旅今何在,花海飄香阿拉爾。”阿拉爾市入口處,樹著這樣一面巨大的廣告牌。
“南泥灣大道”“軍墾大道”等路名無不提醒著人們,這是一個和“屯墾”密切相關的城市。實際上,很長一段時間里,阿拉爾都是兵團農一師師部所在地,直到2004年才掛牌成為一個縣級市。
位于軍墾大道的三五九旅屯墾紀念館,外形非常現代,是四個對稱但不對等的三角異形建筑體,在遼闊的天宇下,沖擊著人們的視覺。
“紀念館外形,代表了四種含義。”紀念館館長孟凡偉介紹,紀念館是請法國著名的夏邦杰城市規劃事務所設計的。設計師多次走訪老軍墾戰士,聽他們講述當年的墾荒故事,之后,設計師充滿激情地在藍圖上畫了一顆五角星,用一把尖刀從下面大力將圖紙捅破,形成了四個三角,后來,就演化為現在紀念館的外形。
這四個三角異形建筑體,一如起伏巍峨的天山,象征著三五九旅精神和天山一樣永存,兵團各項事業根深蒂固;二如破土而出的種子,象征三五九旅革命種子在亙古荒原上生根發芽,喻示兵團發展具有勃勃生機;三如巨大的倒置在地下的犁鏵,象征三五九旅官兵就地轉業,屯墾戍邊;四如揚起的巨帆,象征兵團各項事業千帆競發,一帆風順,蓬勃發展。
前兵團時期
紀念館大廳中央,是一座王震將軍的半身銅像。背景是一面巨大浮雕,內容有三五九旅解放新疆的戰斗場面,更多的是開墾荒漠、喜獲豐收的情景。
“生在井岡山,長在南泥灣,轉戰數萬里,屯墾在天山。”這首詩是王震將軍1960年3月首次視察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農一師塔里木墾區時留下的題詞。
三五九旅進疆時,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野戰軍第一兵團第二軍步兵第五師。1949年10月12日,第五師自甘肅酒泉出發進入新疆,一路完成哈密、焉耆、庫車等地的平叛任務。11月29日,全師進入阿克蘇。其后,在該地區開展治安維穩、建黨建政、減租反霸、土地改革、改造起義部隊和恢復生產等一系列工作。
1949年12月5日,毛澤東主席向全軍頒發了《關于1950年軍隊參加生產建設工作的指示》,號召全軍發展生產。1950年1月21日,彭德懷、王震簽發新疆軍區命令,要求全體軍人一律參加勞動生產,不得有任何軍人站在勞動生產建設戰線之外。
第五師成立了由19人組成的師生產委員會,師長徐國賢任主任,副師長何家產和供給部長史德周任副主任。
生產是在“白手起家”狀態下進行的。生產用的镢頭、扁擔、土筐、土犁等工具,全部都是戰士自制的;他們在從事生產的同時,還要在戈壁荒漠中打柴燒飯、取暖、挖地窩子安營扎寨。戰士們不僅要忍受酷暑嚴寒,吃不到新鮮蔬菜,甚至沒有足夠干凈的水和糧食。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部隊不斷地開展勞動競賽,“變戰斗英雄為勞動模范”“由戰場立功到生產立功”,成為全師干部戰士的共同奮斗目標。
李萬倉是一名老八路,他回憶說:1949年,他隨部隊步行到沙井子開荒造田。當時沒有機器,全靠人挑肩扛。1952年春天的一個晚上,他隨部隊開挖勝利渠,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風把他連人帶帳篷刮出了30多米遠,為了保住帳篷,他死死地拽住帳篷不放,直到第二天的早晨,戰士們才找到了他。
據資料顯示,截止當年年底,部隊分別在溫宿昆馬力克、阿克蘇、沙井子黃宮、烏什英阿瓦提、和田等地進行開荒造田,開荒造田面積達到10.09萬畝,當年收獲糧食262萬公斤,自給8個月;全師養羊1.7萬只,養豬1560頭,養牛907頭,養雞4000多只。辦起鐵木工廠,自制?頭、辦公桌椅和大車、獨輪車等;產煤250萬公斤,解決了燃料自給問題。
截至1952年,全師耕地面積擴大為22.03萬畝,糧食產量達993.4萬公斤,是1950年的3.87倍。
差點被放棄的沙井子
1952年2月,毛澤東頒布主席令:“你們現在可以把戰斗的武器保存起來,拿起生產建設的武器,當祖國有事需要召喚你們的時候,我將命令你們重新拿起戰斗的武器,捍衛祖國!”
此令一發出,步兵第五師就改編為新疆軍區農業建設第一師(簡稱農一師),原第五師的大部分指戰員,共計6328人成為農一師的主體。另一部分精英計2281人組成了國防軍。
沙井子墾區,是農一師在阿克蘇的第一個墾區。1953年6月,農一團二營在營長李凡林、教導員趙國勝的帶領下進入沙井子,并著手制定“八一”勝利農場設計草案和基本建設規劃。
戰士們披星戴月、風餐露宿,向亙古荒原宣戰。他們將作戰地圖變為勘測荒地的地圖,將炮兵瞄準鏡改做水平儀,用炮彈皮打造成開荒的坎土曼開荒造田。所有人住在臨時搭建的地窩子和草棚子里,睡的是毛臘野麻床,居無定所,經常搬家。遇上大風,吃的、住的、用的、睡的全部都蒙上一層厚厚的沙子,睜不開眼睛,張不開嘴,人人灰頭土臉。眼窩里、鼻孔里、耳朵里、衣領里、嘴巴里都鉆著沙塵,用手一摳,沙塵就塞滿指甲縫。
“農場好,農場好,住的洋房三尺高,下面頂著四根棍,上面蓋著芨芨草。”“干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包谷豇豆皮牙子,囫圇麥子煮著吃,創業艱辛意志強,條件艱苦又何妨!”這些順口溜,形象地向后人描述了當年墾荒的艱苦。
1953年年底,農一師全年開荒造田3.8萬畝,生產糧食2525噸、棉花139噸,工農業生產總值959.24萬元。
1954年2月,一團團部由阿克蘇遷至沙井子。 時任農一師政委的賀勁南即興揮毫作詩:“戈壁沙灘起變化,田園無邊美如畫。轉業屯墾沙井子,軍墾戍邊第一家。”
不久,沙井子墾區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戰。農一團土地逐步次生鹽漬化,當年棉花、小麥等作物出苗率不到45%。
農一師第二任師長林海清在回憶錄中這樣記述:沙井子土地表面看很好,頭年種麥子一畝可收三百到四百斤,到第二年就減產70%。化驗后發現,土壤含鹽量高達5.6%,蘇聯專家洛森認為,這種耕地只能放棄不種。兵團指示一師放棄沙井子,到北疆車排子另謀發展。
但農一師不愿輕易放棄,農一師黨委研究后,向新疆軍區生產建設兵團提出了治理鹽堿、保住沙井子、延伸勝利渠、開發喀拉庫勒的新決策。五年后的1959年,在林海清親自指揮下,農一師在勝利一場邊遠的四支渠試種半個農渠的黑芒稻獲得成功。當年8月23日,全師在此召開了水稻技術栽培和土壤改良現場會,提出挖排堿渠解決土地鹽漬化方案,并于12月抽調2000余名精壯勞力,展開開挖排堿渠大會戰。次年,全場大面積種植水稻獲得豐產。實踐證明,通過挖排治堿的方法,既改良了土壤,又保證了農作物種植,為農場的發展積累了經驗。
截至1959年,沙井子墾區建成勝利一、二、三、四、五、七場和沙井子民族農場共七個農場。經過十余年發展,沙井子墾區建設已經初具規模。
塔里木開發再掀高潮
1957年秋,農一師準備開發塔里木河兩岸,但既沒條件也沒力量。
在回憶錄中,林海清這樣記述道:我帶了一個初步勘察地圖進京。十月一日開完會,二日就向王震部長匯報塔里木河兩岸的荒地水源和兵團多余七萬勞力的情況。
當時新疆兵團因發展處于馬鞍形底部,要把多余的七萬余人送回內地。林海清趁去北京參加國慶觀禮之機,向王震部長匯報塔里木河兩岸土地情況,請他支持開發塔里木河,并要求將多余的七萬勞力撥給農一師。
王震當即作出決定,召集各方開會,大力支持農一師開發塔里木河。他親自給張仲瀚(時任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副政委)打電話,指示將多余的勞力全部交給農一師,大力支持農一師開發塔里木河。
1958年5月4日,兵團農一師共青團農場(今一師阿拉爾市十二團)召開了建場誓師大會,各團場團員骨干、積極分子800余人報名參加建設共青團農場,人們把這些進駐塔里木的共青團員、積極分子稱為“八百子弟兵”。
共青團農場建場啟動資金來自全師人的捐款:老紅軍拿出傷殘撫恤金,老八路拿出轉業費,年輕人捐出準備結婚的積蓄,全師共計捐款94.66萬元。
在三五九旅農墾紀念館“來自五湖四海”展廳,有一幅照片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該照片拍于1964年,是時任公安部部長羅瑞卿接見“塔河五姑娘”時親手拍下的。照片上的五個姑娘,笑容燦爛,身前圍兜里是鼓尖的白生生的棉桃。
1958年5月底,按師黨委指示,新建的共青團農場組織人力會同下游三個農場參加開挖塔里木河南岸總干渠的大會戰。6月初,各連隊青年以團支部為核心,組織了6個青年突擊隊,360名團員青年奔赴工地,分布在10余公里的南干大渠工地上。為了多運土,團員們又是踩又是拍,兩筐土重達100公斤。日定額8立方米,但他們都達到了日工效18至20立方米,你追我趕,誰也不甘落后。
南干大渠一些地段是特級硬土,下層又是流沙,沙土經暴曬后干燥燙人,渠底裝一擔沙土,到渠頂就漏掉一半,給施工帶來了困難。場團委提出了“戰勝流沙關,男賽黃繼光,女賽花木蘭”的響亮口號。
趙遵鈴、趙國正、朱發全、童榮行和李成山,組成“塔河五兄弟”與“塔河五姑娘”王士卿、趙桂榮、王華玲、趙愛蓮、郭桂榮展開擂臺賽。
那是一個星期六,比賽安排在晚上,留出下午的時間讓參賽者做準備。
五個姑娘的精心準備最終贏得了比賽。她們趁天亮的時候,提前將工地上的紅柳、樹根搬掉,浮土用坎土曼清理掉,到了晚上只單一挑土。為解決流沙漏筐和挑運的大問題,她們把床單撕開,墊在筐子內,把布片、頭巾墊在筐底;坡陡,就用樹皮、樹葉墊上,這樣,筐子不漏沙,坡不滑,工效明顯上升,創人均搬運土方72立方米的最高工效。她們受到兵團團委、師團委的表彰,農一師《勝利報》、兵團《生產戰線報》先后刊登了她們的事跡,自治區有關部門還授予她們“穆桂英小組”的光榮稱號。
經過三年苦戰,農一師在塔里木河上游修建大型引水渠3條,長156公里,開荒66.79萬畝,建成大型農場10個。
“塔河五姑娘”不僅是兵團著名勞模班組的稱號,她們還有另一個身份——湘、魯女兵和支邊女青年,是兵團人的偉大母親。到2010年兵團評選“十大戈壁母親”“塔河五姑娘”時,趙桂榮名列其中。
1956年,只有14歲的趙桂榮從山東永登來到兵團。報名時不符合條件,趙桂榮趁人不注意,登上了北上的列車。在團場開荒造田戰役中,趙桂榮每天開荒造田4畝以上,吃的是窩窩頭,喝的是鹽堿水,天當被地當床,風餐露宿,每天工作在12個小時以上,從沒叫一聲苦喊一聲累;在團場開展虎口奪糧工作中,她每天收割小麥5畝以上;團場“三秋”拾棉花一開始,她每天凌晨兩點就下地,晚上十一點鐘回家,一天兩頭見不到太陽,兩個月里每天拾棉花都在100公斤以上,成為團場的“拾棉花狀元”;在團場土地承包工作中,她硬是憑著頑強的毅力和堅忍不拔的精神,把原本土質條件很差的改良地變成了一片肥沃的高產田。1982年至1987年,她承包的地連續六年獲得高產。
為適應新疆農墾事業的發展以及開發塔里木的需要,1958年,兵團在阿拉爾創建了塔里木農墾大學,即現在的塔里木大學。王震將軍親筆題寫了校名并兼任名譽校長。
“這是一所離北京最遠,離沙漠最近,最晚進入城市,條件最艱苦的大學。”塔里木大學校史館有這樣一段話。
農一師在南疆的屯墾史,也是一部水利史,這在開發塔里木墾區表現尤其突出,他們先后修了勝利水庫、上游水庫、多浪水庫以及新井子等四座平原水庫,配套修了勝利渠、南干大渠等渠系。在修建這些水利設施的過程中,塔里木農墾大學的師生發揮的作用極大。
目前,塔里木大學是南疆惟一的綜合性大學。
二次創業的輝煌
“因‘文革等因素,1975年3月,新疆軍區生產建設兵團被撤銷,恢復時已到了六年后。”三五九旅精神研究所(三五九旅屯墾紀念館下設的研究所)所長任新農介紹說。 恢復后的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軍”字雖然去掉了,但“兵”字依舊保留著。保衛邊疆、建設邊疆,依然是兵團的使命。
農一師進入了二次創業期。
兵團恢復僅四年,沙井子墾區就成為糧食生產基地,塔里木墾區成為國家定點的長絨棉生產基地。1991年,兵團恢復第十年時,農一師綜合盈利3.03億元,其中農業盈利1.95億元。
被稱為“塔里木糧王”的劉煥奎,創造了兵團人包地產糧的記錄。
劉煥奎是農一師一團的湘妹子。1979年至1990年的十二年里,她累計承包水稻1100畝,棉花120.9畝。艱苦奮斗十余年,產糧超過百萬斤,此前,她給自己定的目標是,生產十年,產糧50萬公斤。改革前,劉煥奎就是多年的先進生產者,從1981年到1984年,她連續榮立二等功;1983年榮獲“兵團三八紅旗手”稱號,1984年榮獲“兵團勞動模范”稱號,1989年被評為全國勞動模范。
上世紀60年代初,十萬上海知青進疆,給兵團帶來了都市文明。二十年時間不到,他們中的大部分又返回了上海。張根妹是少數留在兵團且一直堅守在大田的上海知青。
張根妹永遠無法忘記來兵團第一天的割麥勞動,她手握的鐮刀不聽使喚,半天才割了一小片,掌心卻布滿了血泡,忍不住坐在田埂上哇哇大哭。
幾年磨煉下來,張根妹從城市姑娘鍛煉成一個健壯、潑辣的大田農工。開荒大會戰時,她每天要挑200多擔土,肩膀腫得睡覺都不敢挨枕頭;清淤挖大渠,一天鐵鍬掄下來,手腫得連筷子都拿不住;在稻田拔草,蚊蟲叮咬得她滿身都是疙瘩,手一撓發炎直淌黃水。
1980年,阿拉爾刮起了“回城風”,張根妹心里掙扎了很久,還是選擇了留下。1984年,團場開始實行生產承包責任制。連續六年,張根妹率領的班年年大豐收。1990年,她榮獲“兵團屯墾戍邊勞動獎章”和“自治區勞動模范”。直到退休,張根妹將自己三十年的人生,貢獻給了塔里木農田。
在自流來疆的新兵團人中,尤良英是一個典范。
1991年,因家庭貧困而選擇來新疆投親的尤良英,在農一師十三團十一連承包了棉田。1999年,十三團全面推行土地“兩費自理”的承包模式,一部分職工因資金不足,懼怕風險,不愿承包土地。尤良英把其他人不愿承包的土地承包下來,不僅為連隊解決了難題,還因此找到了致富門路,成為團場較早富裕起來的一批人。
2010年,團場農業結構調整,尤良英和丈夫除了承包192.81畝棉花地外,還種了30.8畝紅棗。到2014年,家庭年均收入達30萬元。
這些年,尤良英先后被授予團、連致富能手、“先進生產者”“三八紅旗手”“巾幗建功致富能手”。2015年7月被師市文明委授予“最美三五九旅人——團結互助之星”。
“去年4月29日,習近平總書記視察兵團時曾要求,兵團要真正成為安邊固疆的穩定器,凝聚各族群眾的大熔爐,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的示范區。尤良英不僅自己致富,還跨越族群界限,與維吾爾族農民建立‘姐弟關系,正是在發揮‘熔爐和‘示范的作用。”任新農說。
建城戍邊
“現在團里14.7萬畝耕地,一半種棉花,一半種紅棗。”農一師十四團政委蔣欣介紹到。
十四團被稱之為農一師的東大門,和沙雅縣比鄰。從2002年始,團里退耕還林幾千畝地,種植紅棗。十多年下來,產生了較好的經濟效益,團里職工人均年收入四五萬元,很多職工告別了土坯房,住上了新樓房。另一個明顯變化是,當地城鎮化率大大提高,目前達70%到80%。
“不同于內地傳統的種植,我們這里紅棗樹不高,但一畝地密植達500到600株。”蔣欣笑著說。
目前,十四團還發展了4個智能大棚,種植辣椒、番茄、黃瓜等品種,為今后大棚菜的發展探路。養殖業以及旅游業,都將是十四團以后經濟新的增長點。
“回首六十多年的屯墾史,農一師在萬古荒原上創造了三大成就。”任新農總結說。
首先是人進沙退的成就。農一師在寸草不生的戈壁和沙丘密布的荒野開墾良田243萬畝,人均耕地8.1畝,是全國人均耕地的5.5倍。如果將耕地全部種植成糧食,一年產量可供全師30萬人民食用二十年。
其次是生態建設的成就。六十多年的屯墾建設,農一師墾區的林地面積(包括果林)比開發前多了1.1倍,林木數量多了3.5倍,植被覆蓋面積增加了100多倍。沙塵暴的天數和強度減少50%,年均降水量增加了60%,墾區生態環境發生了根本性變化。
還有一個是在荒漠建新城的成就。與過去的地圖相比,在新版地圖可以看到,在塔里木盆地的最深處,在塔克拉瑪干沙漠最前沿,在天山腳下,多出了一個紅圈(阿拉爾市),多出了16個紅點(16個農墾新鎮)。農一師的城鎮化率達72%,居新疆兵團的前列。
從屯墾戍邊到建城戍邊,這是農一師在新階段轉型的一個重要特征。但無論怎么變,有一點是永不變的,即兵團人始終擁有兩個身份:一是或干部或職工的身份,一個是永不穿軍裝、永不換防的民兵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