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永利 蔣曉春 張 帆
(西華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閬中,位于四川省東北部,嘉陵江中游,自古以來就是陜、甘、青、鄂、京等地的商品集散場所,也是兵家必爭之地,且一直是川北的政治、經濟、軍事和文化中心,素有“巴蜀要沖”“閬苑仙境”“天下第一江山”等美譽。大像山即位于閬中城東嘉陵江南岸(圖一),因其山腰處鑿有一尊高大佛像(即閬中大佛)而得名。依山建有寺廟,名為大佛寺,宋太宗雍熙二年(985年)賜名為永安禪院,宋徽宗崇寧二年(1103年)敕改為福昌院,至明代又復稱為大佛寺或大像寺,襲用至今不變。閬中大佛分別在五代、宋、元、明、清幾經重修與妝彩,民國后佛金被盜剝,正殿層樓亦于“文革”中被拆毀。1983年大像山石窟被列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1985年后,重建大佛寺,石窟造像得到切實保護。1991年被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圖二)。

圖一 閬中大像山位置示意圖

圖二 大像山石窟造像保護范圍
大像山石窟是以閬中大佛為中心開鑿的,主要分布在大像山山腰處東西寬120、高25~30米的巖壁上,共計37龕,從藥師殿到大像精舍依次編號為K1~K37,其中4龕(K1~K4)位于藥師殿內(圖三),7龕(K5~K11)位于大佛寺內(圖四),其余的均分布在露天的巖壁上[1](圖五~七)。另有35方題刻,內容多為閬中大佛及大佛寺的建造、重修及其他相關事宜的記事題刻,以宋代和清代者居多。其中24方均位于大佛寺內,1方位于藥師殿2號龕內,1方位于北宋墓亭(即本文編號為K12的石室墓)外舍利塔上,其余的零星分刻在崖壁各處。

圖三 大像山石窟立面圖之一(藥師殿)

圖四 大像山石窟立面圖之二(大佛寺)
大像山石窟普遍為開鑿于巖壁上的淺龕,真正的石窟并不多,只有兩個,其余的均為龕,以方形龕、外方內圓拱形龕和圓拱形龕為主(表一)。
1.大像窟
大像窟是指窟內雕鑿或塑造高大佛像的佛殿窟[2]。開鑿大佛于北朝后期開始流行,延續到宋代,其中以唐代為極盛。尤其是在四川,盛唐以后各地造大佛像蔚然成風,其中最有名的即為樂山大佛,此外還有榮縣大佛、潼南大佛等。大像窟的開鑿也隨之達到極盛。該窟在大像山只有1例,即K5,敞口,平面呈馬蹄形(圖八),頂部近穹窿形頂,寬約5、高12.7米,窟周圍崖壁鑿有很多方形椽孔枋眼,可能為開窟時建造樓閣安置梁柱的地方或開鑿時搭架所用??邇辱弿浝辗鹕契术米?尊,即有名的“閬中大佛”,像高10.2米,占據了窟中的大部分空間(圖九、一〇)。

圖五 大像山石窟立面圖之三

圖六 大像山石窟立面圖之四

圖七 大像山石窟立面圖之五

圖八 大像山大佛殿平面圖
2.方形窟
方形窟,是佛教石窟中最基本的形制。因洞窟主室的平面形制為方形或長方形,故稱方形窟。此類型在四川唐代石窟藝術中最為常見,窟頂變化多樣,窟的使用功能和性質也較復雜。按頂部區分,方形窟即可分為平頂、穹窿頂、人字披頂和券頂等。大像山石窟中此類窟形僅1例,即K15(圖一一),為敞口平頂窟,寬295、高180、深241厘米,后壁略弧。窟內后壁和右壁各開一長方形小龕,其中后壁的龕較小,編號為K15-1,右壁的龕較大,編號為K15-2。龕內已無造像??咦蟊谟刑圃退哪辏?09年)所刻的《東山大像精舍何居士記》題刻1方。

圖九 K5大佛立面圖

表一 大像山石窟窟龕形制分類統計表
3.石室墓
大像山石室墓應為佛教瘞窟。瘞窟,即為僧俗用以埋葬尸骨而開鑿的窟龕。這種瘞葬方式是對林葬暴尸林野的一種調和形式,一些僧人或俗家居士遺言林葬露尸,但其弟子或家人不忍心遵從遺命,遂將其改葬于石室或石窟中[3]。因為想要達到露尸舍身的目的,所以絕大多數石室瘞窟都是沒有門戶的[4],這也是瘞窟和很多墓葬的重要區別之一。最早關于石窟瘞葬的記錄見于《北史》卷十三,其中載:大統六年(540年),西魏文帝的皇后乙弗氏,被敕令自盡,“乃入室, 引被自覆而崩, 年三十一。鑿麥積崖為龕而葬……后號寂陵。”[5]今天水麥積山石窟東崖第43號窟即為乙弗皇后的崖窟遺跡。其后,在敦煌、洛陽、四川等石窟也發現有不少瘞窟。四川地區本就盛行崖葬之風,數以千計的漢晉六朝崖墓遺址就是明證,有資料顯示,早在東漢時代該地的崖葬習俗即已與佛教文化發生了聯系[6]。瘞窟這一更加富于佛教信仰特色的葬俗出現后,即在四川石窟中得到流行。與大像山石窟關系密切的巴中石窟就發現有瘞窟,如南龕第168號即是。

圖一〇 K5

圖一一 K15

圖一二 K12

圖一三 K9

圖一四 K35
大像山瘞窟編號為K12,為仿木結構的多室墓(圖一二)。墓通寬12.2米,上方刻有仿木雕刻,形制為重檐廡殿頂,檐角上翹,線條清晰,檐角屋脊兩端為螭吻,下檐中間鑿有佛像龕一個,編號為K12-1號,下方依次鑿有八個墓門,墓最左側有一個小龕,編號為K12-2,八間墓室自左至右依次編號為K12-3、K12-4、K12-5、K12-6、K12-7、K12-8、K12-9、K12-10。其中 K12-4和K12-5相通,K12-6、K12-7和K12-8相通。八間墓室均為縱長方形窟,其中K12-5、K12-6和K12-10后壁均鑿有龕,K12-5和K12-6所鑿的為小龕,K12-10的后龕則較大較深。此外,K12-4和K12-9中鑿有棺臺,K12-7中鑿有排水溝及方柱。

圖一五 K4

圖一六 K17

圖一七 K26

圖一八 K7
由上可見,大像山石室墓設置屋形窟檐、窟前布置造像等作法,與北朝麥積山東崖43號窟、龍門前期瘞窟遺跡(初唐、盛唐)存在著某種傳承延續的內在聯系,同時中、晚唐時代龍門瘞窟中的結構簡化、世俗墓葬化傾向等特點,也在這里有所體現。
1.圓拱形龕
圓拱形龕一般較淺,外立面呈圓拱形,平面呈淺弧形。此類龕來源于印度的古老傳統,是出現較早的佛教石窟傳統龕形,我國最早的石窟群中出現的小龕就是圓拱形的,如新疆克孜爾石窟、敦煌石窟等,在我國北方及四川地區的石窟造像中仍然保留有這種傳統龕形[7]。廣元石窟和巴中石窟中便發現有這種龕形,比如廣元皇澤寺第11、33、36、46號等龕和巴中石窟南龕第158、160號,西龕第14、86號,石門寺第19號等龕均為圓拱形龕,一般較多見于早期的摩崖龕窟中。圓拱形龕在大像山石窟中數量不多,包括K9(圖一三)、K11、K18、K19、K35-1,共計5龕。
2.外方內圓拱形龕
外方內圓拱形龕,一般為內外二重,外龕通常較淺,立面呈縱長方形,內龕立面呈圓拱形,平面一般呈馬蹄形或淺弧形。有學者認為,雙層龕為四川特色,外層方形實際上是個方框,是繼承了四川崖墓口部的做法,主要是因為南方雨水多,雙層可避免內龕造像及裝飾部分直接被雨淋,這種龕形是北方傳統的佛帳形龕或圓拱龕與四川具體情況結合的產物[8]。此類龕形以巴中最為發達,其數量眾多,且多雕刻有精美的龕楣龕柱。廣元也多有此類型的龕,如皇澤寺第4、9、16、17、18號龕等等,但多為素面龕,沒有巴中石窟那般精美華麗的裝飾。大像山石窟的外方內圓拱形龕跟廣元石窟的情形相近似,多為素面龕,無裝飾,有K3、K10、K12-1、K21、K34、K35(圖一四),共計6龕。
3.方形龕
方形龕為大像山石窟中最為常見的龕形,其外立面多呈縱長方形,少數呈橫長方形,轉角處略弧??煞譃閱螌臃烬惡碗p層方龕兩種,其中又以單層方龕最為多見。單層方龕包括 K1、K2、K4(圖一五)、K6、K12-2、K15-1、K15-2、K16、K17、K20、K22、K23、K24、K25、K27、K28、K30、K32、K33、K35-2、K36、K37,共計22龕,其中K17為尖頂(圖一六),其余21龕均為平頂;雙層方龕包括K13、K14、K26(圖一七)、K29、K31,共計5龕,其中僅K31為尖頂形式,其余均為平頂。
此外,還包括有外方內單層檐佛帳龕,僅1龕,即K7,為方形龕楣,龕楣上懸帳,飾鈴及珠鏈(圖一八)。
大像山石窟的造像保留較少,且大多殘損嚴重。有造像的龕窟共計18龕,其中K5、K9、K19等三龕內雕有佛像,K7、K8、K10、K11等四龕內為菩薩像,K6內為毗沙門天王像,K12-1、K17、K27、K31、K32、K33、K35 等 七龕內雕有祖師像,K18、K19、K21等三龕為經幢,另有K20、K27、K28等三龕內雕舍利塔。以造像組合來說,除了K6(天王力士)、K7(一菩薩二弟子)和K32(三像并坐)之外,其余龕的造像均為單尊造像(表二)。
主要分布在K5,內雕有彌勒倚坐像,頭光中裝飾有七佛,窟兩側石壁上雕千佛,另外在K9和K19也雕有小坐佛像[9](圖一九)。

圖一九 K9坐佛像
1.彌勒佛
K5內的閬中大佛在大像山窟龕造像中保存最為完好[10],題材為彌勒大像。此像呈善跏趺坐姿,肉髻低矮平緩,飾有髻珠,螺發較細密,頭后雕圓形火焰頭光,面相方圓適中,較豐腴,眉目細長,眉間飾白毫相,鼻梁高直,神態莊嚴,下頜略寬,頸上刻三道蠶節紋,內著袒右僧祇支,腹上系帶呈蝶狀,著敷搭雙肩下垂式袈裟,衣紋呈規則圓弧狀自然下垂,紋路凸起,立體感強,流暢清晰。左手撫左膝,食指微向前伸,右手略與肩齊,拇指、食指、中指上伸,其余二指皆曲,雙足踏蓮花座(圖二〇)。
彌勒是梵文Maitreya的音譯,意譯為“慈氏”,出生于古印度婆羅門家庭,曾隨釋迦學法,釋迦預言他將繼承其位為未來佛。他先于釋迦入滅,上生于兜率天內院,經四千歲(相當于人間56億7千萬歲)后下生人間,于華林園龍華樹下成佛,為眾生三度說法,號“龍華三會”,普度世人。據說彌勒下世時,天下太平,毒氣消除,雨潤和適,五谷滋茂,人心慈善,所營莊稼,一種七獲,一派風調雨順,歌舞升平之象。這樣的凈土世界自然深入人心,而造彌勒佛像,無疑是到達彌勒凈土的通途。中國的彌勒造像始于東晉,可分菩薩像和佛像兩種形式。在北方石窟的早期造像中,彌勒多為交腳菩薩或交腳佛的形象,而在四川地區則很少發現這類形式。四川最早的彌勒佛像出現在茂縣南齊永明元年(483年)造像碑的正面,為一尊著褒衣博帶式袈裟的跏趺坐佛[11],其次是南朝梁大同七年(541年)武陵王蕭紀在成都興國寺造的彌勒像??梢?,四川彌勒信仰較早。隋唐以降,四川的彌勒信仰愈來愈盛,不僅表現在彌勒造像數量的增多上,而且也表現為彌勒大像的出現與盛行。廣元千佛崖第138號北大佛窟中的主尊彌勒佛是四川最早的一尊彌勒倚坐大像,自此開四川鑿彌勒大像之風。這種風氣在盛唐后達到極盛,一直延續至明代。四川同時也是我國開鑿石刻大佛最多的省份,據不完全統計,四川10米以上的大佛像近20尊,為中國之冠[12]。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樂山彌勒大佛,此外還有榮縣大佛、潼南大佛、江津大佛、南部大佛、閬中大佛等等。

圖二〇 K5彌勒大佛

圖二一 K5大佛頭光及千佛局部
唐代開鑿倚坐彌勒大佛盛極一時,這應該與武則天稱帝利用佛教大造自己為彌勒轉世的輿論有著某種聯系[13]。彌勒的廣為開鑿不僅反映了統治階級欲借彌勒下生標榜神化自己的政治愿望,也同樣反映了人們在人為與自然災害的面前,祈愿往生美好兜率天宮或期待彌勒下生,建立光明圓滿佛國的美好愿望,這也是我國民間長期流行彌勒凈土信仰的表現[14]。
2.七佛
位于K5主尊閬中大佛圓形頭光中,環繞大佛頭部左右,共發現有六個近似圓形小淺龕[15],內各雕一尊跏趺坐佛,頭頂肉髻,面相方圓,多施禪定印,極個別有兼施降魔印者,衣著方面可辨者有袒右肩式3尊,余多為雙領下垂式佛衣,佛座大多細部不清,僅個別可看出是覆蓮座(圖二一)。背光中的這七尊小坐佛應該表現的是過去七佛,即毗婆尸佛、尸棄佛、毗舍婆佛、拘樓孫佛、拘那含佛、迦葉佛、釋迦牟尼佛[16]。七佛是當時僧人修習禪觀的重要題材,諦觀七佛,主要目的是為見七佛,祈求七佛為他修禪作證,并聽七佛說法。另外,據說坐禪的人念七佛名,還可以醫治禪病,使不能得定的人入定。
七佛題材是小乘佛教的產物,其教義概念出現于公元前3世紀左右的佛教部派時期。最早表現過去七佛的雕刻應是印度桑奇第一塔北門橫列的7個塔和圣樹。2至3世紀,犍陀羅藝術中出現了完整的七佛造像。新疆克孜爾石窟中三、四世紀的早期洞窟里,保存有當時的七佛壁畫和造像殘跡。與此同時,中原地區亦已將七佛像用于繪畫創作。但在新疆以東的石窟造像中,現存最早的七佛題材見于西秦建弘元年(420年)的炳靈寺169窟。5世紀上半葉,十六國北涼開始將七佛像雕刻在小型石造像塔上,供寺院禮拜供奉之用。北朝時期,七佛造像、七佛信仰一直盛而不衰,亦出現了多種表現形式。其中以彌勒造像為主尊、七佛造像作為裝飾的布局形式,在云岡、龍門比較多見,主尊一般為交腳坐彌勒菩薩像,七佛出現在龕楣或主尊頭光中。彌勒造像由北涼石塔上居七佛之后的位置變為主尊,七佛成為龕楣或主尊頭光的裝飾,這種變化發生在北魏中期以后[17]。這種把七佛作為裝飾的造像形式在四川地區最先出現在廣元石窟,如廣元皇澤寺第38號窟、廣元千佛崖第226號窟(三圣堂)等,窟內三壁三龕,主要題材為三世佛,每龕主尊背光內環雕七佛、飛天,時代在北魏晚期[18]。巴中石窟中造七佛的窟龕有14個,均為獨立的七佛龕像,時代在隋至盛唐,多為立像形式,也有個別坐式[19]。這與閬中大像山K5作為背光裝飾的七佛造像有所不同??梢姡笙裆酱祟惼叻鹪煜裥问脚c廣元石窟有著更為密切的關系。
3.千佛
在大佛兩側的龕壁上鑿有高約10厘米的小佛像3000余尊[20],均跏趺坐于蓮座上,排列整齊,雕刻精細。這種排列有序數量眾多的小坐佛像,表現的是三世十方諸佛,也稱作千佛、千圣或千像[21],鑿刻年代晚于大佛,為五代梁貞明七年(921年)所添刻[22]。
千佛是石窟造像中非常流行的題材,延續時間也很長。大乘佛教認為一切眾生皆有佛性,有佛性者皆可成佛,所以在無限的時空范圍里有佛無數,三世十方,如恒河沙數,多不勝數?!度偃Х鹈柦洝返冉浀湔J為,在過去莊嚴劫、現在賢劫和未來星宿劫中各有一千人成佛。一般認為,中國石窟中所表現的千佛多是賢劫千佛[23]。
大像山的菩薩造像有4身,其中3身為觀音菩薩,即K7、K10和K11內主尊造像,另1身為陰刻形式的菩薩像,編號為K8。
K8無龕,在巖壁陰刻菩薩像1尊,頭戴三葉寶冠,有背光,結跏趺坐于仰蓮座上,其左側巖壁上刻有一只凈瓶,上插蓮花。菩薩像線條清晰簡練,面容細部已不可辨(圖二二、圖二三)。

圖二二 K8陰刻菩薩像

圖二三 K8左側花瓶
K7內觀音菩薩兩旁侍有善財、龍女,為一主尊二脅侍造像組合,觀音神情莊嚴,面部圓潤,頭戴化佛冠,頂披風,著雙領下垂式大衣,雙手于胸前捧蓮蕾,腹前衣紋呈規則圓弧狀下垂,下著長裙,不露足,立于仰覆蓮圓座上(圖一八)。
K10和K11內均是單身菩薩。K10的送子觀音坐像,身后飾火焰形背光,頭戴束發寶冠,面相長圓,微含笑意,神態慈祥,戴有如意形項圈,著雙領下垂式半臂天衣,外罩披肩,腰間系寶帶,懷中抱一戴肚兜的嬰兒,右腿盤坐,左腿略往前曲伸,跣足。龕額鐫刻“嗣錫(賜)善家”四個大字(圖二四、圖二五)。

圖二四 K10送子觀音立面圖

圖二五 K10
K11內為南海凈瓶觀音立像一尊,頭戴化佛寶冠,面相長圓,著雙領下垂式闊袖上衣,外罩披肩,戴如意形項圈,腰間系寶帶,衣紋清晰,左手執凈瓶,右手平舉至胸前,掌心向外,拇指和食指相扣,其余三指微翹,下身著長裙,跣足立于祥云之上。該龕有龕聯,內容為“西湖三月景,南海一枝春”,橫額為“慈云普蔭”(圖二六、圖二七)。
觀世音,為四大菩薩之一,是阿彌陀佛的右脅侍,與阿彌陀佛、大勢至菩薩合稱為“西方三圣”。觀音原為印度大乘佛教中一位著名的菩薩,并有一女性的配偶多羅菩薩,傳至中國后才漸漸由男性變為女性[24]。觀音造像在南北朝時期尚排在釋迦造像和彌勒造像等主流造像之后,其后由于戰爭頻繁,社會動蕩不安,上層社會及下層百姓都極其渴望和平,基于此,觀音菩薩從阿彌陀佛的脅侍菩薩中逐漸分離出來,成為了佛教中救苦救難、大慈大悲、普渡眾生的佛的化身[25]。觀音的種類和形象繁多,其中民間流行的有送子觀音、凈瓶觀音、白衣觀音及水月觀音等三十三種,且法力極大。《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即載:“若有無量百千萬億眾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即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若有持是觀世音菩薩名者,設入大火,火不能燒,由是菩薩威神力故。若為大水所漂,稱其名號,即得淺處?!羧Т笄粒瑵M中夜叉、羅剎,欲來惱人,聞其稱觀世音菩薩名者,是諸惡鬼,尚不能以惡眼視之,況復加害?!^世音菩薩,有如是等大威神力,多所饒益,是故眾生常應心念。若有女人,設欲求男,禮拜供養觀世音菩薩,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設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盵26]可見,觀音之所以最受大眾歡迎,一方面是由于她大慈大悲的特質,另一方面,在于她關注的都是百姓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如涉及生存或安危的重大問題。觀音不僅能幫助消災解難,尤為重要的是還能幫助人們生兒育女,延續香火,這在極為重視傳宗接代的封建社會,更能贏得世人的信奉。

圖二六 K11凈瓶觀音立面圖

圖二七 K11
僅有1龕,即K6,為方形淺龕,較小,寬約40、高約50厘米。龕內為毗沙門天王立像,左側大半已毀。造像頭部難以細辨,身著鎧甲,鎧甲長及膝下,下露百褶戰裙,腰系革帶,腿上扎綁腿,著靴,雙腳呈外八字形,踏三個地鬼于云座上。天王兩腳中間的地鬼為地天,兩腳外側為尼藍婆、毗藍婆,作捧托天王雙足狀。天王右手持戟,戟后飄幡,右下側立一力士,面容較為模糊,左手上曲置于右胸前,右手下垂執杵,站立于方形基座上(圖二八)。
毗沙門天王是四大天王之一,又稱多聞天,護持北方,他“摧群魔,護佛事”,被視為寺院、佛像和珍寶的守護神。在傳到中國之初,毗沙門天王并未被當做主神供奉,職能仍以守護佛法為主。自中晚唐起,四川地區出現大量以毗沙門天王為主尊的龕像,據統計,巴中石窟有3龕,大足石刻有6龕,資中有3龕,邛崍有4龕,夾江有4龕,安岳、榮縣各有1龕[27]??梢哉f,在四川中晚唐到五代時期的佛教石窟中常會有這種造像。毗沙門天王地位的提高,主要原因是與戰爭有關,與不空的密教經典翻譯和唐肅宗、代宗兩朝統治者的迷信分不開[28]。毗沙門天王不僅一度成為密宗供養的主神之一,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其造像已經成為人們心目中的戰神像或保護神像,扮演著護國仁王的角色,對其信仰盛行一時。

圖二八 K6
祖師造像發現有7龕,共9尊,主要分布在石室墓檐壁、瘞穴、舍利塔內,多已殘損。造像均為右衽交領僧衣,外著袒右鉤紐式袈裟,施禪定印,跏趺坐(圖二九)。其中K32左側龕壁上楷書陰刻“亡僧二位”四字(圖三〇)。此類造像多與瘞窟(穴)、墓塔相關聯,應該具有影窟的某些性質,是為紀念已故的高僧大德而雕造的。

圖二九 K35-1僧人像

圖三〇 K32左壁陰刻楷書“亡僧二位”
大像山石窟造像中有陀羅尼經幢3座,分別位于K18、K19、K21中。其中K19內的經幢有所損毀,K18和K21內的保存完好,K18內的經幢上刻有佛陀波利譯本的《佛頂尊勝陀羅尼經》經文,并有紀年,為北宋開寶五年(972年)刻(圖三一)。同樣的題材還見于廣元皇澤寺的第1、3、6、7號龕等,數量也較多。此外,大足、安岳石刻及邛崍龍興寺也有相當多的尊勝陀羅尼經幢。
幢原本是一種絲帛制成的傘蓋狀物,佛教徒們常書寫或繪畫佛經或佛像于其上,但由于絲織物不易保存,大約在隋唐時期,佛教徒們開始將佛經轉而刻在石柱上以保持其經久不毀,故經幢也叫石幢。經幢的分布和流行都與密教信仰密不可分,凡密教盛行的時期,也是經幢流行的時期,凡密教盛行的地方,必然也是經幢流行的地方[29]。
經幢刻經的內容,多以密教經典陀羅尼經為主?!斗痦斪饎偻恿_尼經》宣稱,該經“能除一切罪業等障,能破一切穢惡道苦”,經中明確寫道:“佛告天帝:若人能書寫此陀羅尼,安高幢上,或安高山或安樓上,乃至安置窣堵波中。天帝,若有苾芻、苾芻尼、優婆塞、優婆夷、族姓男、族姓女,于幢等上或見或與相近,其影映身;或風吹陀羅尼上幢等上塵落在身上,天帝,彼諸眾生所有罪業,應墮惡道、地獄、畜生、閻羅王界、惡鬼界、阿修羅身惡道之苦,皆悉不受,亦不為罪垢染污。天帝,此等眾生,為一切諸佛之所授記,皆得不退轉,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盵30]由此,便可看出人們紛紛建造經幢以供養、膜拜的原因了。
K20、K27、K28內各雕一座舍利塔,均為覆缽式塔,已殘損。K20內的塔身處鑿有一個小龕,內已無物。K27內為覆缽式塔,須彌座塔基,塔基側面一周均勻地雕有壸門,圓鼓形塔身,塔身上鑿刻有小龕,龕內雕一尊跏趺坐祖師像,像下鑿有一個小龕,為瘞埋高僧骨灰所在。塔剎頂部損毀嚴重,隱約可見寶珠狀,兩邊挑角出檐(圖三三)。K28內的舍利塔損壞嚴重,僅余輪廓可辨,塔下方鑿有一方形穴,內已無一物,此亦當為瘞穴[31]。

圖三一 K18

圖三二 K12前單體舍利塔

圖三三 K27
另在K12石室墓的正前方,有一座單體舍利塔,該塔為石質,造型樸實莊重,為覆缽式塔(圖三二)。塔通高315厘米,立于邊長217、高8厘米的方形基臺上。塔基為略顯束腰狀的鐵鑄六邊形基座,分三層,自下而上邊長分別為86、82、70厘米,層高分別為23、25、20厘米,在束腰的每個面上,都鑿有壸門,較扁,紋飾已不可見。座上為兩層覆缽狀塔身,下層底部直徑約為71、頂部直徑約為101、高69厘米,上層底部直徑約為72厘米、頂部約為85、高72厘米,塔身上有塔銘。其上為六邊形寶蓋,挑角出檐,最上部為寶瓶加粗壯相輪收頂。舍利塔保存較為完好,但塔身剝落比較嚴重,塔銘多漫漶不可辨。塔銘中書:“師副都綱了澄號碧潭之塔”,兩側有回形和云狀紋飾?!案倍季V”是指明清時期僧綱司副長官,分理諸府僧眾,頒發度牒,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置,未入流,無俸祿,清順治初年沿之[32]。此塔應為紀念當時的副都綱了澄而建。
大像山石窟主要開鑿于唐宋時期,后多為對大佛及大佛寺的妝彩、重修和相關題刻記錄以及零星的開鑿。現根據窟龕的形制、功用及地理分布等要素將大像山窟龕的大致時代推斷如下。
大像山石窟開始鑿建于中唐時期,此時期有紀年的只有K15,窟內有刻于唐元和四年(809年)的《東山大像精舍何居士記》碑。此碑記是紀念閬中大佛的建造者何叟的,何叟“家在今之所居對江之北岸,南瞰石壁,隱約如有仙狀,遂舍百年之業,即居于此,乃手鑿巖巒,建成大像”,根據題刻中所記,何叟元和四年為八十一歲,造大像以費時二十年來推算,其開始造像的時間應在唐代宗大歷年間至唐德宗貞元年間,大佛也應該是大像山窟龕中最先鑿建的。根據題刻,K15則應開鑿于唐元和四年。此外,K1、K2、K3、K4、K13、K14、K16 也應為唐代開鑿。此階段的窟龕大多開鑿得較大較深,且多為方形造像龕,但除了K5閬中大佛外,造像皆不存。大佛為善跏趺坐彌勒造像,面相方圓,肢體健壯豐碩,頭部有螺髻,符合唐代的造像特征,也合乎盛唐后四川風行鑿造大佛像的歷史背景。大像山唐代窟龕主要分布于藥師殿、大佛寺和K15左右巖壁。
大像山石窟以宋代窟龕居多,其中多為摩崖龕像,開鑿大多較淺。其中有紀年的僅有1龕,即K18,龕中為一尊勝陀羅尼經幢,幢上刻有佛經,尾處刻有“開寶五年歲次壬申……”。該時期的窟龕眾多,代表龕為K7、K12、K18、K27等等,以方形龕居多,也包括部分圓拱形龕和外方內圓拱形雙重龕,龕大多比較簡單,少有裝飾。從功用上來說,多為用以埋葬尸體和瘞葬骨灰的瘞窟、瘞穴,主要分布在大佛寺右側至大像精舍間三塊相鄰的巖壁上,開鑿時期應相隔不遠。K12石室墓上刻有清晰的仿木建筑雕飾,這種雕飾主要是指采用磚雕或石雕的形式,將木構建筑樣式表現在墓門和墓室壁面上,它是宋代墓葬裝飾最突出的特點,也是兩宋墓葬裝飾中最為普遍的內容[33]。其墓室簡單,平面多呈長方形,均無墓道,部分內有棺臺,無浮雕,有雙墓并列現象,部分后壁有龕,應為北宋時期開鑿[34]。除了K12石室墓外,其余的多為鑿于巖壁上的用以葬骨灰的瘞穴,而瘞穴則是隨著唐末宋初火葬的盛行,開始逐漸多見起來的。其中以K18為代表的在巖壁上開鑿的窟龕,時代相對較早,應鑿于北宋初期,其題材多為經幢,部分經幢和造像下方開一小穴,應為葬骨灰所用,從形制上來說應為龕形穴[35]。靠近大像精舍巖壁上開鑿的窟龕也多為瘞穴,以方形龕為主。其中,K27內鑿有一塔,塔身上刻一小龕,內有造像一尊,塔身下鑿一方形小穴,屬于塔形瘞穴,此種題材在巴中石窟也出現了很多,如巴中南龕K163、K167等,時代多為唐宋時期。此外,該題材的瘞穴同樣大量見于龍門石窟[36]。此時期屬于塔形瘞穴的還有K27、K28,K29則屬于方形瘞穴。從造像來看,大像山此階段所鑿刻的均為結跏趺坐像或半身像,以比丘相的祖師造像為主,但殘損鑿毀者眾多。此外還有毗沙門天王造像1龕,亦已殘損,這種造像屬于密教題材,但在密教造像豐富的廣元石窟中卻沒有發現,巴中石窟發現2龕,即南龕65號和94號,均有紀年,時代分別在唐乾符四年(877年)和唐會昌六年(846年)。保存較為完好的是大佛寺內的K7,外方內單層檐佛帳龕,造像題材為觀音與善財、龍女,組合為一菩薩二弟子,龕形簡單,龕楣裝飾的珠鏈也較唐代簡練,主尊觀音面容豐圓,衣褶繁瑣,應為宋代鑿刻,同時又因龕右側刻有字跡“上口皇明癸……”,故也不排除明代曾進行過裝修的可能性。

表二 大像山石窟內容一覽表

續表二
元朝到民國期間,大像山石窟的造像活動逐漸衰落,通常僅限于對大佛及大佛寺的重裝[37],但也有零星窟龕的開鑿,如K10和K11。二龕分別為外方內圓拱形雙重龕和圓拱形龕,龕內造像均為單身菩薩像,其中K10內為送子觀音,K11內為凈瓶觀音。兩身造像均經過妝彩,面相長圓,衣著繁復,保存完好,在面部的雕刻上較K7的主尊略為遜色,應為清代鑿刻[38]。
附記:參加大像山石窟調查的人員有西華師范大學教師蔣曉春、左平、茍德儀,研究生李松、李壽旭、張文磊、張帆,并得到了閬中市文物管理所的大力支持以及東山園林工作人員蘭果的幫助。本文所引線繪圖由閬中市文物管理所提供,所用照片由蔣曉春拍攝。特此一并致謝!
[1]大像山石窟普遍為開鑿于巖壁上的淺龕,只有極個別的可稱為“窟”,不過本文按習慣仍稱作石窟??吲c龕的標準以深1.6米為界,深度超過1.6米者為窟。
[2]馬世長.中國佛教石窟的類型和形制特征—以龜茲和敦煌為中心[J].敦煌研究,2006(6).
[3]劉淑芬.中古的佛教與社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259.
[4]同[3]:253.
[5][唐]李延壽.北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506-507.
[6]張乃翥.龍門石窟唐代瘞窟的新發現及其文化意義的探討[J].考古,1991(2).
[7]雷玉華,何匯,文少蘭.巴中摩崖造像的龕形—特點與淵源[J].成都文物,2005(2).
[8]同[7].
[9] K9內為跏趺坐佛1尊,面容已不可辨,內為通肩佛衣,外罩袒右肩鉤紐式袈裟,雙手于腹前捧一長柱狀物體。K19內鑿一座經幢,在幢的兩側各有一個圓形淺龕,內各雕一尊小坐佛,殘高約26厘米,左側小佛已經模糊不清,右側小佛頭部已損毀,著袒右肩式佛衣,跏趺坐,禪定印,仰蓮座。
[10]宋神宗元豐八年(1085年)時對K5內大小佛像進行了彩妝。元惠宗至元二年(1339年)也曾為大佛貼鍍金身。明、清均進行了重修。不過,由于民國時佛金被人盜剝,故而今日所見就大多是崖壁本色了。
[11]袁曙光.四川茂汶南齊永明造像碑及有關問題[J].文物,1992(2).
[12]劉長久著.中國西南石窟藝術[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5-6.
[13]同[2].
[14]朱耀廷,郭引強,劉曙光主編.宗教與藝術的殿堂—古代佛教石窟寺[M].沈陽:遼寧師范大學出版社,1996:215.
[15]目前在大佛頭光中發現六尊小坐佛,佛頭左右兩側各排列三個,對稱分布,按位置推測,佛頭頂部正中原應還有一尊,正好七尊,只是頂部小佛像已經殘損不存。
[16]謝路軍主編.宗教詞典[M].北京:學苑出版社,1999:289.
[17]魏文斌,唐曉軍.關于十六國北朝七佛造像諸問題[J].北朝研究,1993(4).
[18]a.四川省文物局等.廣元石窟內容總錄·皇澤寺卷[M].成都:巴蜀書社,2008:65-69;b.雷玉華,王劍平.廣元石窟[M].成都:巴蜀書社,2002:15-18.
[19]程崇勛.巴中石窟[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396.
[20]關于小佛的數量,另有幾種不同的說法:(1)千余尊:“身后有高10.2厘米的小佛千余尊”(參見王積厚.大像山摩崖造像及石刻題記[J].四川文物,1989(1).);(2)數千尊:“于大佛龕內添刻小佛數千”(參見a.楊林由.閬中名勝古跡考釋[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6.b.李文福,李永奇.閬中古跡[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0.);(3)四千余尊:“……于龕內鑿小佛四千余尊”(參見羅哲文,王去非等著.中國名窟[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5.);(4)4700尊:“身后有4700尊小佛”(參見榮斌、徐世典.中國歷史文化名城[M].濟南:山東友誼出版社,1996.);(5)六千尊:“傍有小佛六千”(參見王象之.輿地紀勝·卷185[M].北京:中華書局,1992.);(6)4萬余尊:“在大佛身后添刻高約10厘米的小佛40000余尊”(參見何一民,范瑛著.閬苑仙境—歷史文化名城閬中[M].成都:巴蜀書社,2005.)。
[21]賀世哲.關于十六國北朝時期的三世佛與三佛造像諸問題[J].敦煌研究,1992(4).
[22]據題刻于K5龕右下側巖壁的《福昌院妝大佛像記》載:“后梁辛巳(即梁貞明七年,921年),院僧□□□舉為母祈延,添刻千佛于龕內。大小佛像,各臻其極?!?/p>
[23]同[19]:397.
[24]魏迎春著.敦煌菩薩漫談[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4:54.
[25]何匯.淺談巴中石窟觀音菩薩造像[J].中原文物,2010(3).
[26]妙法蓮華經:卷7[M].大正新修大藏經:第9冊:56.
[27]司開國.唐宋時期南方民間佛教造像藝術[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3:145.
[28]雷玉華.巴中石窟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242.
[29]鐘惠芳.幢考[J].民族藝術研究,1999(5).
[30]佛頂尊勝陀羅尼經[M].大正新修大藏經:第19冊:351.
[31]瘞穴,是瘞藏僧人骨灰的洞穴,空間規模較瘞窟為小。龍門曾發現葬灰瘞穴達94個,一般可分為塔形穴(上雕塔形,下鑿方穴,穴內厝葬骨灰)、龕形穴(上鑿圓拱形龕,龕內造像,龕下鑿方形穴,穴內厝葬骨灰)、拱形穴、方形穴等四種形制。其特點是:瘞穴分布區與造像區分離,穴口多數向南朝陽,空間不大。唐代前期多為塔形穴、龕形穴,唐代后期主要是方形穴與拱形穴。另外發現瘞穴的還有甘肅永靖炳靈寺石窟、河南安陽寶山石窟、四川巴中石窟、重慶合川淶灘石刻等。巴中南龕的瘞穴,如第163至167號龕等,時間為唐至北宋,采用塔龕形式,龕內刻塔,塔身上部鑿龕,龕內造像,塔身下部開鑿方形穴,穴用于葬骨灰。參見李文生,楊超杰.龍門石窟佛教瘞葬形制的新發現—析龍門石窟之瘞穴[J].文物,1995(9).
[32]張政烺主編.中國古代職官大辭典[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0:896.
[33]韓小囡.墓與塔—宋墓中仿木建筑雕飾的來源[J].中原文物,2010(3).
[34]陳云洪.試論四川宋墓[J].四川文物,1999(3).
[35]李文生,楊超杰.龍門石窟佛教瘞葬形制的新發現—析龍門石窟之瘞穴[J].文物,1995(9).
[36]李隨森,焦建輝.石窟寺佛教瘞葬形式與傳統喪葬禮俗之關系[J].中原文物,2002(4).
[37]參見大像山題刻《福昌院妝大佛像記》(1339年)、《重修閬東大像寺并復本寺田地記》(1618年)、《重裝大佛寺碑記》(1782年)、《重建大佛寺碑記》(1784年)、《重建大佛寺摩崖記》(1813年)、《觀今鑒古》(1897年)、《虎溪奇培修碑》(1923年)等。
[38]依據有二:第一,送子觀音是明清時期十分受歡迎的造像題材;第二,大像山石窟光緒二十三年(1897)題刻《觀今鑒古》中對送子觀音像有所提及,題刻云:“……舉迨至光緒初年有……/代皆負性忠厚甚無整……/經略城鄉善男信女感……/有前因矣所有寺屬射……/六年師祖及老師二代……/立普陀送子二神像其……/暢首將全院諸佛裝貼……/資百余串文交妥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