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正的風險——讀《黑天鵝》

佚名

與其說《黑天鵝》是一本經濟金融著作，更不如像是一本哲學著作。作者用黑天鵝事件特指極其罕見，但一旦發生影響及其巨大，完全顛覆長期歷史經驗而事前卻根本無法預測的重大事件。

在發現澳大利亞黑天鵝之前，所有的歐洲人都確信天鵝全部是白色的。然而，僅僅一次觀察到黑天鵝這一事件，就已經顛覆了上千年對白天鵝的觀察所得出的結論。

也許你一生都見不到一只黑天鵝，但其實這種事件就在你我身邊。

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了。有一個人不但預測到金融危機的爆發，而且預測到危機的嚴重性。

這表現在塔勒布2007年出版的《黑天鵝》中，他預測到全球化將導致更少但更嚴重的全球性危機。第二年，次貸引發的全球金融危機就爆發了。

然而，塔勒布公司并未像其他90%的金融機構一樣遭受巨大損失甚至不復存在，相反的，他危中取機，管理的各只基金在2008年10月的盈利高達65%-115%。

在《黑天鵝》這本書里，塔布勒用黑天鵝事件特指極其罕見，但一旦發生影響及其巨大，完全顛覆長期歷史經驗而事前卻根本無法預測的重大事件。

與其說《黑天鵝》是一本經濟金融著作，更不如像是一本哲學著作。這也許跟塔勒布雖然自沃頓畢業，但研讀大量書籍（身為黎巴嫩人，他精通法語及阿拉伯語），并且每三年休息一年專注地讀書思考有關。在這本書里，作者并未注入大量的經濟規律與術語，反而從哲學及心理學角度向我們展示了，黑天鵝這種高度不可能而且不可預期事件的強大影響力。

黑天鵝事件的特征是：

1.具有意外性；

2.會產生極端影響；

3.雖然具有意外性，但人的本性促使我們在事后為它的發生編造理由，并且使它變得可解釋和可預測。

我們生活在極端斯坦中。

假設有兩個世界，平均斯坦和極端斯坦。

如果你是一個火星人，在降臨地球后，你從測量100個地球人的高度，即可得出地球人的平均高度，準確而誤差極小。高度，重量，車禍，死亡率，智商……這些都可以納入正常統計的范疇中并且得出合理的結論與預測。

但是，還有另一個世界叫做極端斯坦。

財富，收入，google搜索量，行星大小，金融市場，經濟數據……極端斯坦的清單比平均斯坦的長的多。舉個例子，即使你測量了十萬個Google搜索量，并不能準確估計到第十萬零一個的數值范圍。——如果你處理的是極端斯坦的數據，從任何樣本求得平均值都是令人困擾的，因為它受某個單一觀察值的影響如此之大。

在平均斯坦，集體事件，已知事件，常規事件占統治地位，在極端斯坦，單個事件，未知事件，意外事件占統治地位。不要穿越一條平均4英尺深的河流。我們的決定更多依賴于結果的可能范圍，而不是平均數字。

這就是困難所在，在極端斯坦，個體能夠輕易地以不成比例的方式影響整體。

這也是為什么金融危機不能用歷史和統計來預測。

大哲學家羅素已經舉過一個極好的有關意外的例子，想象一只每天有人喂食的火雞，每次喂食都使它更加相信生命的一般法則就是每天得到的人類的喂食。感恩節前的星期三下午，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將發生在它身上。嗯，你猜到了。

如果我們是那只火雞，我們只會從之前的數百次喂食中推測第二天準確的喂食，但是星期三發生的單單一件事才是決定命運的事件。

隨著喂食的增加，火雞的信心也增加了，雖然被屠殺的危險越來越近，我們卻感到越來越安全。

這是多么錯誤！

那么為什么還有那么多學者，經濟學家，研究機構在喂食我們各種各樣，似乎有理有據的分析？

因為作為人類，我們十分渴求規律，因為我們需要把事物簡化。信息越具有隨機性，事物就越復雜，因為越難以概括。你越概括，讓事物越有條理，隨機性就越低。因此，正是我們的簡化行為是我們以為世界的隨機性比實際上小。更為謬誤的是，我們沒有考慮隨著預測期限的加長，預測效力會降低。

而黑天鵝現象是我們不能去簡化并且無法預測的事物。這本書揭示我們對隨機事件的無視。“看看你自己生活，你的職業選擇，你與配偶的邂逅，你被迫離開故土，你面臨的背叛，你突然的致富或潦倒，這些事有多少事按照計劃發生的？”

我們表現的好像我們能夠預測歷史事件，我們預測30年后的社會保障赤字和石油價格，而沒有認識到我們連明年夏天的情況都預測不了。

作者認為，“如果你承認由于有黑天鵝事件的影響，大部分“風險管理方法”是有缺陷的，那么你的策略應該極度保守或者極度冒險。不要把錢投入“中等風險”的投資（你怎么知道是“中度風險”的？）而應該把一定比例的錢，比如85%-90%，投入極為安全的投資工具，比如國債，總之投入到你能找到的最安全的投資工具。余下的10%-15%投入極具投機性的賭博中，用盡可能多的財務杠桿（比如期權），最好是類似風險資本的投資組合。你不是承擔中等風險，而是一邊承擔高風險，一邊不承擔風險。二者的平均值是中等風險，但能使你從黑天鵝事件中獲益。”

坦白講，我不太完全看得懂這本書，也許與作者的想法實在是與主流經濟學家不同，并且融入大量哲學思想有關。在他的下一本書，《反脆弱》中，他將《黑天鵝》作為事件的背景，而反脆弱則是應用的主要策略。如果我能理會他的策略并且能夠熟練運用的話，說不定我也住在曼哈頓啦。

但是，金融危機的爆發印證了一只黑天鵝。接下來在我們漫長的人生當中，還會有各種危機的發生。所謂的低風險并不真是低風險。只不過崩盤還沒有發生。

以我的理解，作者做了如下建議：

1. 不要迷信那些估值報告和行業發展研究文字，因為所有大家看得見的模型和研究報告都是有關白天鵝的，根據歷史經驗并不能精確地判斷下一刻會發生什么，對確定的追求是思維的惡習。不要聽經濟預測者的話，但要做你自己的預測。

2. 謹慎預防，危中取機。要時刻準備好面對不可預估的事件。當不確定來臨時，需要做好心理和技術準備，避免恐慌，贏得生機。

3. 保持充足冗余，凡事留有余地。不要舉債，現金為王。在眾人失去理智時保持清醒，在眾人慌張時保持鎮定。例如，常常還有人提到“買房一定會漲”，這雖然是過去十年的發生，但不代表未來不會轉向。房價下行已在部分地區顯示，房企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但這也不代表未來的危機中沒有機會。業界的多空之爭只能作為背景，下一步的路還是要自己去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