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梅
(廣東工業大學 藝術設計學院,廣東 廣州 510090)
圍涎乃兒童常用服飾品,俗稱圍嘴,是一種圍在頸部系于領下的實用型服飾部件。圍涎歷史悠久,西漢揚雄《方言校箋》中卷四部分,有“繄(yī)袼(gē)”一詞,晉代文學家郭璞將二字標注為:“即小兒涎衣也?!盵1]此乃目前已知關于圍涎最早的文獻記載。清代經學家郝懿行所著民俗語言學的經典著作《證俗文》中卷二部分,注釋“涎衣,今俗謂之圍嘴”,說明“其狀如繡領裁帛六、七片,合縫,施于頸上,其端綴紐,小兒流涎,轉濕移干?!盵1]按此推論,圍涎的最早出現是因為其實用性。由于嬰幼兒的牙床未發育完全,為免口水弄濕衣襟,在其脖頸處系上圍涎,保持下頜部干燥可預防濕疹等疾病。時至今日,為防止嬰幼兒口水或食物沾污衣服,人們依然將圍涎作為兒童必要的服飾品。圍涎由古至今,經人們的長期使用,裝飾性得到了相應的發展,在造型上變化多樣,實用而又美觀。這種流傳于民間的女紅藝術,滿足了勞動者自身的生活需要和對美的追求,體現著中國傳統民俗文化的審美特點。圍誕的藝術價值在晚清民國時期達到頂峰,因此文中將近代作為主要時間切入點對圍涎兒童飾品展開研究。
圍涎最初形式為簡單的圍飾,發展到近代則呈現形態各異的外觀造型,其風格獨特,且南北各地存在明顯的地區差異,裝飾藝術形式別具一格。圍涎也是無數母親操針弄線的藝術品,具備了民間藝術的自由性和隨意性。其在創造過程中很少運用固定的設計理念,能根據對象的特征大膽出新,造型多元,整體上呈現出不同風格、個性及地域特征,具有豐富多彩、形式多樣的風貌。
近代兒童圍涎的外部形態種類非常多,造型也各有不同,但通常講究外部輪廓的對稱性和色彩的層次性,有著民間藝術較規范的造型標準。圍涎的造型有自然界動植物,有日常生活器物等客觀形象,也有將客觀形象變形創造出的主觀形象,總體上可歸納為幾何形、植物形、動物形3種(見圖1)。幾何形圍涎造型以圓形、方形為主,也有如意形、長命鎖形等;植物形圍涎造型以片狀花瓣形、柳葉形居多,也有桃形、葫蘆形、瓜形等;動物形圍涎造型則以虎形為主,也有蝙蝠形、蝴蝶形、魚形等[2]。這些造物形態多取材自生活,充分體現了造物者個人的理解感受,用概括性的手法表達物象真摯、純樸、自然的本質風貌,大膽取舍、歸納提煉,體現了民間藝術的不拘一格和巧妙構思,整體富有人性和樸素的美感。

圖1 幾何形(圓形)、植物形(荷花形)、動物形(魚形)圍涎造型Fig.1 Geometrical (circular),plant shaped (lotus),animal shaped (fish) bibs
在圍涎的內部結構中,除了一片式之外,更多的是數片組合在一起,裁片數量二至八片不等,多的則有十二片、十六片,其中四片式、六片式最為常見[3](見圖2、圖3)。圍涎在片數上講究趨吉性:四片中的四在中國古代一直是個吉祥數字,是雙數的雙數,有圓滿的意思;六片中的六則與象征功名的“祿”同音,也有“六六大順”之意,祝愿孩童事事順心,代代多福多壽;五片則由五福面料縫制,諧音“五?!保⒁馕甯ER門的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同時,圍涎每一片的造型也非常講究,注重面與面之間的搭配,尤其是與圖案的結合,包括分布、比例等,處處體現著均衡、雅致之美。

圖2 四片式圍涎造型Fig.2 Four-piece bibs

圖3 六片式圍涎造型Fig.3 Six-piece bibs
兒童圍涎上的圖案裝飾不可或缺,其藝術美感的呈現主要體現在此。近代中國兒童圍涎紋樣構造布局方式總體上遵循傳統的造型藝術法則,喜用相互對稱和自由均衡相結合的視覺構造方式,簡潔、概括的結構為其主要特征,整體勻稱、緊湊。圍涎多是數片式構成,所以圖案的運用會有重復,從而強調和突出每一組主體圖案。主體圖案部分通常緊湊協調,周圍喜用留白形式,以形成視覺的疏密對比。
在兒童圍涎的圖案設計上,一般會經過聯想、象征和變形處理。圍涎上的紋樣圖案基本來自于自然界的客觀原型,但通常會對這些基礎紋樣進行演變和創新,使其擴展為多種圖案形式。在圍涎上幾乎看不到沒有經過變形處理的紋樣,有些變形盡量真實,但會突出代表性特征部分,擴大其比例或者省略大量非特征細節。例如魚形紋樣,除了取其基本廓形,魚鱗作為代表特征在比例上會更為突出。有些變形紋樣會主要突出物體的神態特征、動態特征,其余的則高度概括或者忽略;還有些變形紋樣則把原型變化為幾何抽象形態,如依據云的形態將其概括為云紋,在圍涎的外部造型和紋樣裝飾上常用到這種如意形云紋。
兒童圍涎圖案內容的大致范疇為花鳥蟲魚、文字符號和古代瑞獸等,紋樣之間多是交叉組合設計。植物與動物組合常見的有:荷花與鯉魚組合、石榴與蝙蝠組合、喜鵲與梅花組合等;文字與動植物組合包括福壽二字與花草、蝴蝶的組合等。以上兩種形式比較多見,在圍涎中也常有將幾何紋樣如意紋作底紋與花草相組合。圖案的組合通常會符合兒童的生理特點以及長輩對吉祥、審美心理的需求,圖案排列形式較為規律,畫面呈現出節奏感、韻律感,也體現了其所蘊含的民俗文化內涵。
圍涎的色彩運用通常遵循傳統,以“黑、赤、青、白、黃”五行色為主,色與色之間相輔相成,比例上主次分明,形成五色間的協調與統一[4]。每款圍涎的具體色彩及搭配方式均突出整體視覺效果,用色鮮亮豐富,色彩搭配以雅為美,并能抓住孩童喜愛新奇事物的心理特點。白、黑兩色常以底色或布面包邊的形式運用在圍涎中,各種色調的藍色、紅色組合是最常見的色彩搭配形式,深淺不一的紫色、綠色、黃色也較多運用(見圖4)。每一款兒童圍涎為避免用色雜亂,主體色一般不超過5種,色與色之間排列有序,層次清晰,外觀上搭配和諧。

圖4 彩色拼繡圍涎色彩分布Fig.4 Color distribution of colored patchwork of bib
圍涎在色彩搭配上習慣用對比色及深淺色相搭,遵從民間藝術色彩搭配的傳統手法,如“黃馬紫鞍配,紅馬綠鞍配。黃身紫花,綠眉紅嘴,顯得鮮明……”,以突出視覺效果的醒目度和層次感。彩緞拼縫圍誕色彩搭配如圖5所示。圖5中以單色竹青為底,大紅、嫣紅和茜色3種層次的紅色調裝飾蓮花花瓣部分,紅綠對比鮮明雅致;竹青底布上間以金線如意紋提亮裝飾,領口及各片的邊緣部分綴以黑色、嫣紅、金色、牙色等線飾,整體豐富和諧,不單調、不刺眼。在此類多片式圍涎中,不同片塊常用鮮艷的對比色進行裝飾,以增強整體的視覺沖擊感,但為求協調,需注重片塊面積的大小對比,片塊邊緣也常用寬窄不一的黑、白等鑲邊來營造視覺協調的效果。

圖5 彩緞拼縫圍涎Fig.5 Bib patchwork using colored satin
近代兒童圍涎所用色彩通常鮮艷不單調,色塊拼接和諧有序,并穿插色彩對比強烈的刺繡紋樣,使圍涎整體色彩靚麗、豐富。這種色彩鮮艷斑斕的圍涎穿戴在孩童身上顯得特別活潑可愛,醒目的刺繡圖案也非常吸引孩童,既耐看又實用[5]。兒童圍涎整體用色體現了民間藝術的熱情洋溢,正是這種熱烈的用色形式反映出勞動人民的質樸心態和對美好生活的憧憬。
民俗即民間風俗,源于人類社會對群體生活的需要,是民間相沿積久逐漸形成的各種習俗風尚,體現在人們的語言、心理和各種行為之中。兒童圍涎中所蘊含的民間風俗,既是各樣文化習俗的延續,也體現出勞動生產中所寄寓的豐富精神文化和社會內涵。封建社會中,嬰兒的存活率較低,因而民間有著各種祈福嬰兒健康成長的習俗,服飾則是其中的主要載體。兒童服飾的等級、禮儀觀念相對寬容,使得制作者能將自己的喜好和期盼直接而客觀地表達在其中。圍涎是嬰幼兒必備的服飾品,多是由母親等女性長輩手工完成的親子制品,凝聚著對孩子真摯、樸實的情感,通過一些造物符號形式,體現親人祈求孩子平安、聰明、健康的美好愿望。這些造物符號通常體現在圍涎的外形、圖案、色彩等部分,遵從“圖必有意,意必吉祥”的民間傳統圖案精神內涵,一般是賜福予人或者寓意吉祥美好,直接或間接地反映著人們共同的心理需求和審美情趣,是“生子”文化對民俗生活的歷史演繹。
中國傳統文化自古以來就十分重視多子多孫。農業社會生產力水平較低,多生孩子尤其是多生男孩,可以實現勞動力增加,是增加家庭財富的重要手段;且中國人注重族脈傳承,傳宗接代成為宗族中的頭等大事,生育被提高到忠孝的高度,多子多孫成為每個家庭的信念[6]。兒童圍涎作為頌祝子孫綿延不絕美好愿望的載體已有悠久的歷史,多體現在圍涎輪廓和裝飾紋樣的選擇上,表現形式一般有3種。其一是用多仔或多籽的魚、鼠、瓜、豆等動植物形象來祈求多子(見圖6)。多籽具體以石榴、葡萄、瓜類居多,如外輪廓為石榴狀的圍涎,會因石榴外形碩大而被認為是“多產”的象征,而石榴多籽則被賦予了“多子”的民俗內涵,寓意“榴開百子”。近代圍涎中常見的五瓜形圍涎,也是因其形態和多籽的特點而被認為象征著家庭的“多子”“子孫昌盛”。這些圖案常與其他圖案組合在一起,喻意則更加豐富,如石榴紋與蝙蝠圖案在一起,寓意“多子多?!保还吓c蝴蝶圖案組合一起,則意為瓜瓞綿綿,祝頌子孫昌盛,綿延不絕(見圖7)。其二則是運用生殖象征。如外輪廓為葫蘆狀的圍涎,因葫蘆在外形上同女性生殖器官較為相似,民間認為“同類相生”,可類同“多產”,喻為葫蘆生子。這種生殖象征實質上就是祈子的一種方式。其三是運用童子形象。在近代兒童圍涎中,人物形象在圖案造型中較為常見,通常以幼兒形象為主,并與蓮組合。彩繡童子坐蓮紋圍誕如圖8所示。圖8中男童坐在蓮花內,多籽多粒的蓮蓬被認為是多產的象征,“蓮”與“連”又同音,寓意“連生貴子”。圍涎上的童子刺繡紋樣“抓髻娃娃”“麒麟送子”等都間接地表現了民間祈子的風俗和文化內涵。

圖6 彩緞拼繡鼠形圍涎Fig.6 Mouse shaped bib of colored satin patchwork

圖7 拼繡瓜瓞綿綿圍涎Fig.7 Melon shaped bib patchwork

圖8 彩繡童子坐蓮圍涎Fig.8 Bib with a boy sitting on the lotus embroidered
舊時醫療條件有限,孩子容易早夭,為了保佑新生命的健康成長,老虎獅子等猛禽猛獸常成為母親為孩子做圍涎時摹仿的對象,取其威猛之勢,保護幼子(見圖9)。最常見的是老虎形象?;⑹鞘謨疵偷膭游铮瑲v來被稱為獸中之王,老虎圖騰一直深受漢族先民的崇拜,是驅惡辟邪的象征之一[7]。民間有說法:“摸摸虎頭,吃穿不愁;摸摸虎嘴,驅邪避鬼;摸摸虎身,步步高升;摸摸虎背,榮華富貴;摸摸虎尾,十全十美。”上歲數的長輩認為,幼兒穿上老虎形象的圍涎,能夠不近邪氣,祛病消災,健康成長。

圖9 五彩拼縫虎頭圍涎 Fig.9 Colorful bib patchwork with tiger pattern embroidered
也有人將五種毒物(一般為蝎子、蜈蚣、蜘蛛、蟾蜍、毒蛇或蜥蜴)的形象繡在圍涎上,為求以毒攻毒,護佑孩童。古人認為,世上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相互轉換的,五毒護子的思維理念為:善惡會轉化,禍?;ハ嘁?,用毒物來驅趕惡魔,守護孩童。寓意相同的還有“八卦圖”紋(見圖10),古人認為“八卦”有著定吉兇、知萬象的能力,因此圍涎也常用其辟邪并護佑孩童。除了圖案紋樣外,圍涎的色彩也會隱含護子寓意。如虎形圍涎上將藍色作為主色用于老虎身體或某一局部,“藍”取“攔”的諧音,喻意“攔阻妖魔鬼怪”,起到驅邪、保護的作用。

圖10 貼繡八卦紋圍涎Fig.10 Bib with Bagua pattern embroidered
吉祥文化已經深深植根于民族思維和民族心理中,中國勞動人民視“吉祥”二字為消災祈福、諸事順利的象征,他們祈求平安如意、五谷豐登,渴望生活幸福、長命百歲。“吉祥寓意”是民間傳統藝術創作的思想源泉,人們會用事物的固有屬性加上藝術象征意義表達對幸福、歡樂喜慶的向往[8]。如蝙蝠的“蝠”取“?!钡闹C音,視為吉兆,將蝙蝠繪成圖像,寄托著人們對未來幸“福”生活的美好心愿。近代兒童圍涎紋樣也具有明顯的吉祥祝頌內涵,主要以“福、壽、祿、財、喜”相關吉祥寓意為主題,圖案題材包括文字類、花鳥魚蟲走獸類以及古代神話故事。如蝙蝠、佛手柑等紋樣因其諧音被視為“福”的象征,使用佛手柑外輪廓形狀拼縫而成的圍涎,喻意為有“?!?。而更多的是多種紋樣多種喻意組合在一起,如一只蝙蝠、兩枚古錢、兩顆壽桃的組合喻意為福壽雙全;用蝙蝠、梅花鹿、獸3種動物形象來象征“福祿壽”;蝙蝠和云的組合,意為福從天降,將喜鵲畫在梅花的枝梢上,則構成“喜上眉梢”的吉祥圖案(見圖11)。

圖11 拼緞彩繡喜上眉梢圍涎Fig.11 Bib with xishang-meishao pattern embroidered
一些幾何紋樣,如回紋、如意紋、雙錢、“卍”字紋、菱形紋等,原本取自于佛教的法物和宗教崇拜圖案,后來逐漸為世俗民間所用,象征長壽、平安、吉祥、如意等美好寓意。在圍涎紋樣中,這些都常作為底紋裝飾,寓意吉祥;也有在圍涎造型上使用如意形、菱形等幾何形態,寄予孩童一生吉祥如意的良好祝愿。
在兒童圍涎的裝飾紋樣中,用文字符號直接繡在圍涎上表達祝福和心愿,也是常見的一種類型。這類文字符號中,以福字、壽字、祿字等為主要題材,并將其圖案化、藝術化,形成一種吉祥符號,樣式非常豐富,且不同的造型會有不同的含義。如壽字,造型有圓形或長形不等,字形長則意為長壽,字形圓則意為圓壽。還有各類吉祥詩紋和話語,如福如東海、五子登科、狀元及第、長命富貴、福祿雙全等,直白通俗,寓意豐富(見圖12)。

圖12 彩緞刺繡長命富貴福字圍涎 Fig.12 Bib with five Chinese characters (meaning longevity and prosperity) embroidered
圍涎是中國傳統農耕文化的產物,其造型講究、繡工精致,展現出獨特的造物審美情趣,構圖及裝飾紋樣的運用體現出濃郁的文化內涵,是民間藝術的瑰寶。圍涎也體現著古往今來民俗文化的發展印跡,其外觀和紋樣符號都是充滿生活氣息的民俗特色語匯,承載著深厚的民俗精神。傳統圍涎造物理念中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人文觀念對現代物品文化有著深遠的影響,值得去發掘研究。隨著時代的發展,萬物皆在革新,兒童圍涎也經歷著西化演變,傳統的手工制作越來越少見,更多的是缺乏情感的工業產品模式,這種現狀需要被關注并思考。延續傳統圍涎的造物精髓并將其發揚光大,需要開辟一條傳統民俗與現代審美理念共生共榮之路,創造出具有本民族獨特設計語言的產品,才能實現文化傳承與經濟發展的雙重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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