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宋詩》補遺50首
——以佛寺志為中心

楊玉鋒

（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陜西 西安 710119）

佛寺志為記載一地、一山或某一佛寺的佛教文獻，是地方志的特殊門類，內容包括歷史沿革、圖經、僧傳、規(guī)約、藝文等。寺志起源甚早，北魏楊衒之《洛陽伽藍記》即是寺志的濫觴，周紹良先生說：“楊炫之詳載伽藍，段成式該綜寺塔，蓋均有樹銅表跡、刊石存思之意焉。”明清以降，寺志的修撰蔚為成風，不過目前尚無專門著錄寺志文獻之目錄，因此其數量尚不確知，然僅《中國佛寺志叢刊》與《中國佛寺志叢刊續(xù)編》就有煌煌140冊之巨，共收寺志200余種。寺志不僅是佛教、佛學研究的資料，在文學文獻、歷史地理研究等領域也有重要價值。然而，學界對此重視很不足，以致其文獻價值得不到應有的發(fā)揮。

本文以佛寺志為中心，據其載錄的宋人詩作，對《全宋詩》進行增補。今初步輯得未收之宋詩50首，分為“《全宋詩》已有收錄者之作品”與“《全宋詩》無收錄者之作品”兩部分條列于后。已有收錄者所補之詩按作者在《全宋詩》出現(xiàn)的前后順序為次，括號數字為該作者小傳在《全宋詩》所對應的冊數、卷數與頁數；無收錄者之詩以作者姓氏音序為次。對于《全宋詩》失收的詩人，盡可能考證其生平，以證所輯詩作確出自宋人。

《全宋詩》已收之詩人

王禹 （2/59/653）

1.《金山》：波心樓殿拂云霓，吟繞詩牌日玉西。張祜孫魴靈魄在，也知相笑不留題。（清·盧見曾撰：《金山志》卷六《藝文二》）

李迪（2/113/1297）

2.《登望日亭呈同事舍人》：半載乘軺列玉階，喜聞望日有高臺。登臨不為觀山景，切切葵心特地來。（民國·章心培、釋達修編纂《瑯琊山志》卷之五《古詩集》）

楊億（3/115/1319）

3.《登金山》：白浪掀空無盡時，孫魴張祜此何之。興來獨上盤金頂，萬里清風快我吹。（清·盧見曾撰：《金山志》卷六《藝文二》）

范仲淹（3/164/1857）

4.《南園》：西施臺下是南園，萬卉千花特地繁。若問吳王當日事，路傍桃李不曾言。（明·釋弘儲、殊致輯：《靈巖記略》之《外篇下》）

王逵（3/174/1977）

5.《題王霸上昇處》：修煉曾居此，傳聞實異常。壇留皂莢樹，人去白云鄉(xiāng)。龜得胎中息，神藏肘后方。遼東鶴未返，華表月蒼蒼。（清·釋法緯撰：《西禪長慶寺志》卷之六《詩》）

梅摯（3/178/2036）

6.《鐘山秀峰院》：影共金田潤，香隨碧月流。遠疑元帝植，近想寶公游。（明?葛寅亮撰：《金陵梵剎志》之《靈谷寺》）

葉清臣（4/226/2650）

7.《嘉定十四年庚寅仲夏二十有一日祈雨應足詩以謝之》：有龍高臥大江邊，為雨為云職所專。五月半間方抉望，一霖三日遂連綿。皇天建極寧憂過，老守懷疑用竭虔。杰塔賜靈千古在，瓣香端拜為祈年。（《清?謝元福輯：《靈谷禪林志》卷六《靈感》）

施昌言（5/264/3362）

8.《瑯琊寺慧覺禪師》：一衲閑云出世心，何年投錫住香林。空山有月泉鳴玉，凈境無塵地布金。開土竟來依海曾，軟言頻見發(fā)潮音。龕燈不絕爐煙馥，坐久銅蓮幾度沉。（民國·章心培、釋達修編纂《瑯琊山志》卷五《古詩集》）

蘇舜欽（6/309/3890）

9.《游靈巖寺》：古來興廢亦愁人，白發(fā)僧歸掩寺門。越相煙波空去雁，吳王宮闕半啼猿。春風似舊花猶 ，往事多遺石不言。惟有延陵逃遁去，清風高節(jié)老乾坤。（明·釋弘儲、殊致輯：《靈巖記略》之《外篇上》）

按，《全宋詩》收首殘句，作“古來興廢一愁人”。

10.《望九華山》：輕舟出池口，遙望青陽郭。云間見九華，爭先出鋒鍔。參差欲背闕，尖銳圭首削。竹箭拔春芽，芙蓉攢秋萼。奇姿信明麗，遠勢仍聯(lián)絡。下有厓谷幽，真靈諒茲宅。詭哉末世士，強以名號托。丹崖不受稱，青峰鎖如昨。千載知屬誰？含情寄冥漠。（民國·釋德森輯：《九華山志》卷七《藝文門》）

韓維（8/417/5105）

11.《登金山》：寶塔中流起，香園此布金。鸰棲秋殿冷，龍伏夜潭深。水鳥銜生食，江黿聽梵音。上方聊縱目，天幕杳陰森。（清·盧見曾撰：《金山志》卷六《藝文二》）

12.《金山》：江流滾滾抱山回，曠古不易牢根荄。一峰但見貼云起，仰觀俯視森樓臺。吳淮此景端第一，金碧一片中天開。清詩妙畫遠持寄，使我東望心悠哉。隋苑吳宮已寂寞，茆峰蒜嶺空崔巍。大風吹江晝翻雪，驚濤卷浪晴轟雷。吾徒何為自羈絆，驅馬六月走黃埃。厚恩寵祿無裨補，青山白云端去來。（清·盧見曾撰：《金山志》卷六《藝文二》）

宋敏求（9/514/6240）

13.《靈巖鑒和尚招游（游）賦贈》：暫脫朝衣暫得閑，幽尋深入亂山前。非關塵俗都無事，自是登臨合有緣。身健喜行新道路，眼明重見舊風煙。禪公著意留歸客，更許捫蘿到梵天。（清?王昕、馬大相編：《靈巖志》卷三《藝文志一》）

呂川（12/721/8345）

14.《走筆謝妙空》：偶因攝吏來茲邑，欲到山門未有期。慚愧吾師先問訊，方知今日更驅馳。（同上）

陳軒（12/726/8398）

15.《登金山》：千尋寶閣涵秋色，四面魚龍聽梵音。應是江神好禪侶，故移兜率在波心。（清·盧見曾撰：《金山志》卷六《藝文二》）

申屠炯（18/1032/11793）

16.《妙高臺》：層層紺宇聳崔嵬，腳底洪濤激怒雷。塔影暗搖坤軸動，鐘聲晴擊海門開。僧臨水府洞中出，人泛仙槎海上來。六鑿眼塵俱洗盡，不知身在妙高臺。（清·盧見曾撰：《金山志》卷六《藝文二》）

陳子高（18/1069/12175）

17.《游金山》：縹緲浮巨浸，空漾倒諸天。林棲十方僧，門泊萬里船。四圍極壯麗，一缽余芳鮮。頗疑龍宮迥，時有人世喧。大江東流去，天闊象緯旋。群動驟起滅，獨余此山巔。蓬萊若可到，補陀亦現(xiàn)前。二家忽聚訟，委曲信所傳。徑滑繚幽步，窗虛寄空眠。老僧將無問，但詠山中篇。（清·釋行海撰：《金山龍游禪寺志》卷之三《僧詩》）

毛滂（21/1246/14078）

18.《登金山》：莫把他山比一同，紫金光彩孰磨礲。樓臺影壓浮天月，鐘磬聲隨過岸風。知有神龍潛洞壑，初疑海市變青紅。蓬萊此境應相類，我欲南徐覓畫工。（清·盧見曾撰：《金山志》卷六《藝文二》）

蔡安持（22/1283/14514）

19.《題錫杖泉二首》其二：畏途暑溽汗揮流，暫記靈巖物外游。山繞禪扃泉漱玉，新秋氣候似窮秋。（清·王昕、馬大相編：《靈巖志》卷之三《藝文志一》）

按，原詩二首，其一詩《全宋詩》據《北京圖書館藏中國歷代石刻拓片匯編》宋代分冊《靈巖石刻》收，題作《題靈巖寺》：四絕之中劇最先，山圍宮殿鎖云煙。當年鶴馭歸何處，世上猶傳錫杖泉。自注：“元祐壬申十月中澣睢陽蔡安持資中題。 ”（《全宋詩》卷一二八三，P14515）

史浩（35/1973/22112）

20.《天童育王道中，用鮑以道韻》：迸云佛塔金千尋，傍聳滴翠玲瓏岑。春供萬象當遠目，響答兩地紛啼禽。風搖野幘去復去，露浥乳竇深尤深。寄聲俊逸鮑夫子，蓮社不掛淵明心。（民國·釋蓮萍纂：《天童寺續(xù)志》卷二《建制附錄》）

李石（35/1985/22255）

21.《登金山詩二首》：紺殿浮渠十丈華，黃金布地梵王家。只應白足行天上，免使塵埃污紫霞。

22.樓殿驚飛水府開，海龍浮出妙高臺。潮音震動龍歡喜，子母西川萬里來。（清·盧見曾撰：《金山志》卷六《藝文二》）

劉儀鳳（36/2013/22568）

23.《游金山》：奇特開山老，江心一味禪。眾流將到海，萬頃忽擎拳。絕境宜衰病，歸途恬靜便。故巢心未死，又上逆風船。（清·釋行海撰：《金山龍游禪寺志》卷之三《僧詩》）

俞烈（51/2691/31683）

24.《鶴林寺》蘚石魚龍臥，松風幾送迎。卯金空往記，玉立尚多情。寺古人猶勝，詩腴味更清。臞仙定何許，歲月老江行。（明·釋明賢撰：《鶴林寺志》之《詩》）

林票（51/2723/32028）

25.《瑯琊山》：一溪寒光夾亂石，酌之可以濯塵勞。堪嗟流去合江水，逆風駕起為驚濤。（民國·章心培、釋達修編纂《瑯琊山志》卷五《古詩集》）428

26.《方丈》：危徑蕭森入亂山，四方問道日躋攀。已將方丈容方寸，休把空言落世間。（同上）

27.《班春亭》：春風東來繞孤亭，使君駐馬時一登。雖欲勸耕問風俗，不見老農惟見僧。（同上）

28.《日觀亭》：踏破瑯琊最上峰，鐘聲斷送上層空。濤翻海底千村黑，日吐林間一點紅。石冷霜棱著衣角，天地桂子落杯中。白鷗飛處閑田地，翠靄丹霞在下風。（同上）

29.《雪后再到》：攪亂煙霞魚鼓催，枯筇領客立莓苔。一亭霽日云頭出，萬頃光風掌上來。玉粉收須千隴盡，金龍分臂兩山開。俯觀人世深如井，滿目興亡付酒杯。（同上）

30.《歸云洞》：洞中疑為仙所家，云煙出入不可涯。世人好事莫輒入，暗中往往藏龍蛇。（同上）

31.《庶子泉》：泉落空巖六月寒，幼卿疏鑿自當年。清名相與流不竭，余潤更滋山下田。（同上）

32.《石屏路》嶄然巨石立當路，見者指名為石屏。蘿鳥紛紛共虧蔽，只應山鬼作門庭。（同上）

33.《西華》：西華頂上石巉巉，尾曳青原首洞巖。四闥排空何所見，圖南穩(wěn)睡兩龍驂。（清·釋笑峰編、清·施閏章補輯：《青原志略》卷九《詩》）

34.《寶佑戊午臘七日禱雪蔣山二首》：濡轡周原曉色開，候人知是半山來。天尖花瓣風成陣，一片山光玉作堆。報導豐年喧宇宙，盡教春色滿樓臺。寶公契我機緣在，何必埋腰勘熟梅。

35.點旋隨車尚爾飄，犯寒旌騎怯征貂。靠崖松樹玉皆老，著朵梅花粉欲銷。景入漁村詩外盡，香從僧塔頂中燒。疚懷雖為民祈福，得似春風駕使軺。（《清·謝元福輯：《靈谷禪林志》卷六《靈感》）

焦煥炎（63/3329/39713）

36.《題翠微》：曳杖尋幽勝境寬，諸峰高下護晴嵐。丹成兔白香生杵，影現(xiàn)龍津月在潭。洞暖有花因七七，云深無語住三三。粥魚敲動山林興，合傍浮丘去結庵。（清·釋超綱輯：《黃山翠微寺志》卷下）

《寺志》原注：“字晦甫，宋武狀元。”

謝枋得（66/3477/41400）

37.《芙蓉秋翠為豐山徐崇憲孝廉題》：東豐有古峰，翠迭千萬重。芙蓉開玉花，一色秋發(fā)紅。雁影分寒露，虎嘯生清風。獨有云屋仙，晝夜歌無窮。（原注：張其令寓丹下從徐氏族譜搜得之）（清·釋笑峰編、清·施閏章補輯：《青原志略》卷九《詩》）

38.《西華》：人道西華美矣，吾今一見果然。更喜青原路邇，何殊白日翩翩。（清·釋笑峰編、清?施閏章補輯：《青原志略》卷九《詩》）

文天祥（68/3595/42935）

39.《鶴林寺》：屐齒俱無登盡山，臥游多病遠公關。相思南國古人少，滿寺蕭蕭落葉斑。（明?釋明賢撰：《鶴林寺志》之《詩》）

《全宋詩》未收之詩人

李士元

40.《同大覺游金山寄介甫兄》二首：滄江水底涌金根，千古崔嵬勢獨尊。雙塔層臺飛壯觀，全吳平楚入雄吞。天開兜率在人境，神駕金鰲控海門。倦客欲歸歸不得，時登絕頂望中原。（清·釋行海撰：《金山龍游禪寺志》卷之三《僧詩》）

按，李士元，事情不詳。詩題中“介甫”為王安石，同作者還有王安石之弟王安國，則李士元與王安石兄弟同時，為宋人無疑。又，王安石有多首關于金山寺之詩，如《金山三首》。

繆瀚

41.《扈從至潤州過招隱寺》：烽煙擾擾障中原，剩水殘山尚此存。萬木蕭條風色改，一天慘淡日光昏。鸝知有恨閟無語，虎伏何年狂又奔。東顧遼陽嗟不見，滿襟淚灑暗聲吞。（清·繆潛纂輯：《招隱山志》卷六《藝文二》）

按，繆瀚，其人不詳，寺志原注：臨安。則為臨安人。據《繆氏源流》第二卷記載，繆瀚曾被宋高宗封為“宣贊舍人”，其父繆鑒曾為北宋宰相，隨徽、欽二帝殉難北國。(1)據此可推知繆瀚為兩宋之交人，與詩中“烽煙擾擾障中原”等相合。

釋法涌

42.《金山》：一拳蒼玉一泓泉，家業(yè)從茲富有年。制衲不妨裁瀑布，買山寧用費苔錢。和云臥去衣偏冷，持缽來月正圓。試問金鰲巖下水，幾時送盡利名船。（清·釋行海撰：《金山龍游禪寺志》卷之二《高僧目錄》《僧詩》）

按，釋法涌，蘇軾有《請凈慈法涌禪師入都疏》文。《咸淳臨安志》卷七○：“善本，本開封人。幼時母病，刲股肉以進，疾隨愈。力學，舉進士于京師，得《華嚴經》，開卷怳然，歷歷與心契。圓照禪師住杭之凈慈，招師居上座，別開講席，助誘方來之士，戶外之履滿矣。圓照退居，師繼之。韓康公絳奏號法涌大師。元佑中，駙馬都尉張敦禮奏請，奉詔住東京法云寺。蘇軾作詩贈行。”

釋慶清

43.《題壽涯庵》：嵬嵬風骨峻何孤，游遍天涯是坦途。密竹不遮獅子座，空巖原是象王都。六千乞士渾高第，七百機緣總道樞。卻破疑團無立處，悔教周子畫空圖。（明·釋明賢撰：《鶴林寺志》之《詩》）

釋慶清，《鶴林寺志》《碑銘》有《釋慶清跋》一文，署名“咸淳庚午歲七月既望住山古鏡慶清跋”。則釋慶清為宋人無疑，且時為鶴林寺住持。又，《焦山碑林典藏精品圖錄》收有明代馬幫良《重修鶴林寺記》(2)，亦載慶清曾為鶴林寺住持。南宋繆君珤《重修鶴林寺記》記載慶清興修寺院的情況，文中提到：“咸淳丙寅，古鏡慶清自當涂隱靜山來居之。”(3)

釋慶如

44.《和商總領大卿禱晴有感》：秋來畎畝禾生耳，深軫彌旬積雨陰。虔叩寶公香一爇，憂民心竟徹天心。（《清?謝元福輯：《靈谷禪林志》卷六《靈感》）

寺志：按，慶如，宋時主持，僧字一翁。吳云舊志將二詩合為一，謂為商總統(tǒng)翁慶如，謬甚。《上元縣志》摭扶門載禱雨事，遂沿其誤，作翁慶如，皆未考。

釋慶如，宋代松源和尚《松源崇岳禪師語錄》前有釋慶如所作之序，可證其為宋人。又，據《中華佛教人物大辭典》：“宋代僧人。素姓范，字一翁。長樂（今廣東五華）人。嗣密庵杰，住金陵（今江蘇南京）蔣山寺。晚年退居南昌之西山。寂年68歲。 ”(4)

商碩

45.《寶公塔禱晴有感》：我公自有回天力，一笑陰云四野開。從古昌黎衡岳事，而今人又說天臺。（《清?謝元福輯：《靈谷禪林志》卷六《靈感》）

按，前錄釋慶如《和商總領大卿禱晴有感》中“商總領”即為商碩。《景定建康志》卷二六“淮西總領題名”：“商碩，宣義郎、太府寺丞兼權戶部侍郎，嘉定十二年八月二十日到任，十四年四月初三日，告授戶部員外郎。六月二十五日，告以前任淮南運判轉餉有勞，特轉奉議郎，六月二十四日告升郎中。”又，據李之亮《宋兩淮大郡守臣易替考》考證，商碩曾于嘉定十一年（1218）至十三年（1220）知高郵軍。(5)

率翁

46.《次冰壺先生》：聯(lián)韉拍拍踏晴沙，鴻鶴山頭眺望賒。院古松蒼虛翠竹，臺存草碧失鵑花。愛他物外心源凈，坐見庭前樹影斜。得侍主翁清話久，汲泉更煮白云茶。（明?釋明賢撰：《鶴林寺志》之《詩》）

47.《鶴林寺》：因觀李涉詩，一字不可續(xù)。鶴去幾何年，空山自修竹。（明·釋明賢撰：《鶴林寺志》之《詩》）

按，率翁即是慧恭和尚。慧恭，“字敬可，號率翁，南宋端平（1234-1236）初年駐狼山寺，曾重建寺之僧堂。”(6)

章賁

48.《九華山庵》：松嶠與云齊，云門衲子棲。禪房花自潤，覺院鹿應迷。晝暝茶煙重，朝分塔影低。何當拂盤石，來聽白猿啼。（民國·釋德森輯：《九華山志》卷七《藝文門》）324

49.《九華山》：九子峰名勝，更題作九華。皆因謫仙句，適遇野人家。列岫分龍脈，尖峰擢象牙。布金黃粒稻，浮綠碧蓮華。霜過收松實，春深摘茗芽。雲根搜伏髓，玉液腐胡麻。道境同丹灶，仙巖薦白蛇。兩潭泉瀉雪，一柱氣棲霞。砥掌腴難擬，重唇味最嘉。干源登緊榧，旸谷種西瓜。地狹農專業(yè)，民醇俗不奢。溪從虎頭去，云趁鶴泉衙。仙字刊巖際，神宮鎮(zhèn)水涯。百靈扶表里，千古斷妖邪。 宮欹銀甕，真源暈寶沙。黃猴虔作供，白鹿皎無瑕。晚采柏庵筍，早供崇圣茶。有針垂檜柏，無核供枇杷。官絹丹青畫，公言賦詠夸。天河津可問，吾擬泛仙槎。（同上）324-325

按，章賁，字符明，青陽人，工書法。宣和六年（1124）進士。早年與秦檜交好，建炎年間曾任縣丞，后仕至奉議郎。曾隱居九華山，自號“嘿笑居士”。

張舜臣

50.《望月亭》：一上高 興欲湍，青霄天畔此憑欄。長空萬里涼如水，月轉咸池獨自看。（民國·章心培、釋達修編纂《瑯琊山志》卷之五《古詩集》）

張舜臣，據《北宋經撫年表》考證引《續(xù)資治通鑒長編》，曾于天禧四年（1021）以崇儀副使知慶州。

上文僅據山寺志輯得的《全宋詩》失收詩作50首，其中不乏名人之作，如王禹偁、楊億、范仲淹、文天祥等著名詩人的作品，不少詩歌的文獻價值頗高，如蘇舜欽《游靈巖寺》詩，《全宋詩》僅收一殘句，本文據《靈巖志略》輯得全詩。目前學術界對寺志在文學研究中的文獻價值缺乏應有的重視，各類文學史料學專著對它們極少提及，文獻研究也少有引用。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寺志的整理出版一直滯后，另一方面還是由于文獻學研究者的視野尚待拓展。古代文人與佛寺的關系密切，登臨題詠、讀書隱居、潛心內典，以及與僧人的詩文唱和，都是古代知識分子常有的經歷。寺志往往設有“藝文志”類目，專門保存與本寺有關的詩文，不僅有寺內僧人的作品，更有其他的文人墨客的作品。因此，不少文學作品在寺志中得以很好保存。正因如此，利用寺志文獻進行文學研究有其合理性與必要性。就文獻輯佚來講，寺志保存的歷代詩文，只要細心甄辨， 均可用作諸如《全宋詩》、《全宋文》、《全元詩》等大型總集的輯佚文獻來源。

白化文、張智主編：《中國佛寺志叢刊》[M]（130冊），廣陵書社，2011年12月。

李之亮：《宋兩淮大郡守臣易替考》[M]，巴蜀書社，2001年。

繆德良主編：《繆氏源流》[M]，廣東省五華縣文聯(lián)，2004年。

吳廷燮：《北宋經撫年表》[M]，中華書局，1984年。周紹良：《紹良書話》[M]，中華書局，2009年.

馮國棟：《山寺志文學文獻的價值與局限——從山寺志書所載王安石佚詩說起》[J]，《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12年第8期。

李成晴：《山水志宋元詩文獻價值考述》[J]，《南都學壇》（人文社會科學學報），2015年第3期。

注釋：

(1)繆德良主編：《繆氏源流》第二卷，廣東省五華縣文聯(lián)，2004年，第41頁。

(2)焦山碑刻博物館編：《焦山碑林典藏精品圖錄》，文物出版社，2014年，第60頁。

(3)轉引自元?俞希魯《至順鎮(zhèn)江志》，《江蘇地方文獻叢書》，江蘇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376頁。

(4)張志哲主編：《中華佛教人物大辭典》，黃山書社，2006年，第 460頁。

(5)李之亮：《宋兩淮大郡守臣易替考》，巴蜀書社，2001年，第 289頁。

(6)張志哲主編：《中華佛教人物大辭典》，黃山書社，2006年，第 61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