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化、無人化與國產化
——全球軍用直升機現狀管窺

白孟宸

目前，全球各國裝備的軍用直升機總數已經超過3.8萬架。軍隊必須要飛起來已經逐漸成為全球各國軍隊的共識。在新軍事變革背景下，軍用直升機成為打造高機動化和模塊化軍隊必不可少的先決條件。

重型直升機繼續受到追捧

作為現代戰爭中有效載荷最大、運輸效率最高、同時具有較強環境適應能力的快速投送方式，重型直升機正在受到越來越多國家陸海軍航空兵的重視。但是，考慮到重型直升機研制難度較大，包括我國周邊的印度、日本在內的全世界大部分國家和地區僅能通過采購美、俄生產的重型直升機甚至二手直升機來滿足自身需要。例如，印度近年來不斷采購美制CH-47重型直升機，并且在2016年3月與羅克韋爾科林斯公司簽訂協議，對印度陸軍的CH-47進行座艙電子設備升級，幫助CH-47更安全地在高原上執行各類任務。

2017年8月31日，美國國防部網站正式公布西科斯基獲得了價值3億300萬美元的合同，開始小批量生產CH-53K。2017年4月，美國國防采辦委員會正式批準了該項目。CH-53K項目開始于2005年，2015年初樣機正式完成首飛。考慮到CH-53K的前身CH-53E于1980年便開始服役，現在仍然是美國海軍和海軍陸戰隊的主力重型直升機，裝備量超過V-22“魚鷹”，CH-53K項目進度勢必要在未來大幅度提速，才有可能趕在CH-53E“飛不動”之前服役，避免出現重型直升機空白的情況。

對美國而言，重型直升機既是承載其軍隊在全球范圍內遂行各種軍事行動的重要運輸平臺，例如，美國陸軍未來發展規劃中，戰斗航空旅將裝備113架直升機，其中有12架CH-47重型直升機，將承擔近一半的人員、裝備和物資運載任務。同時，重型直升機又是美國在民用領域成熟可靠、比固定翼飛機運營成本更為低廉的垂直短距起降飛行器。為了保證軍民領域的重型直升機需求，美國一方面利用先進技術對現有成熟重型直升機進行技術改造和升級；另一方面利用國內外強大的直升機研制能力，聯合科研機構和工業管理部門，有目的、有意識地制定重型直升機發展技術路線圖。美國陸軍的“聯合重型運輸飛行器”項目和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重型運輸系統研究”項目都為美國未來重型直升機發展有著提綱挈領的指導性作用。

無人武裝直升機興起

除直升機外，近年來各國也開始重視無人直升機的研發。例如，美軍的戰斗航空旅就將攻擊直升機與無人機進行混合編隊。與固定翼無人機相比，無人直升機除了具備一般無人機作戰用途廣、生存能力強、環境適應性好、使用效費比高等優點外，還具備可以在狹小空間起降、不需要昂貴復雜的發射回收裝置、可以進行空中懸停等特點。這些優勢使得各國軍隊尤其是海軍對無人直升機的需求與日俱增。

據統計，近年來已經有包括美國、以色列、英國、法國、德國、奧地利、加拿大和俄羅斯等在內的十余個國家裝備了艦載無人直升機。

2017年4月，美國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的MQ-8C“火力偵察兵”無人機首次在美海軍“獨立”級近海戰斗艦“蒙哥馬利”號甲板上完成首飛，正式開展了該型號的第二階段動態界面測試。本階段測試主要圍繞驗證MQ-8C的安全性和穩定性，下一步MQ-8C將會進行作戰測試和評估。

作為美國最先進的無人直升機，MQ-8系列從MQ-8B開始便具備安裝“地獄火”反坦克導彈執行對地打擊任務的能力，MQ-8C甚至具有使用機炮或者高精度半自動武器吊艙執行遠程高精度狙擊的能力。實際上，美國也是最早裝備無人武裝直升機的國家。美國海軍從1963年開始便裝備過能搭載反潛魚雷和深彈的QH-50型艦載無人武裝直升機。

在MQ-8系列的發展過程中，美軍已經逐漸掌握使用無人武裝直升機與有人駕駛直升機進行組網作戰的能力。而且美軍地面單兵也可以隨時呼叫MQ-8C，使用其掛載的武器執行近距離空地支援任務。據美國媒體報道，MQ-8C的火力支援模式完全是“傻瓜機”式設計，地面操作人員只需要鎖定目標，指控系統會自動完成瞄準修正。

隨著無人武裝直升機大量裝備部隊，現有陸航的作戰形式勢必將會發生顛覆性的變化。無人直升機在有人駕駛直升機的指揮下，可以深入前線執行從運輸到火力支援的幾乎所有任務。地面官兵也可以利用無人武裝直升機作為24小時隨叫隨到的火力支援平臺，而不需要考慮軍兵種之間的溝通問題。

通過國產化增強陸航力量

當然，對于絕大多數國家而言，如何迅速增強陸海軍航空兵的有人駕駛直升機部隊實力才是當務之急。但是考慮到美、俄等國的先進武裝直升機價格近年來快速飆升，很多國家轉而選擇采購翻修過的二手武裝直升機或者采購簡練物美的輕型多用途武裝直升機。例如，在8月底空中客車就完成了軍用型H-145M輕型直升機的首飛，據悉，塞爾維亞已經采購了包括4架武裝型在內的9架H-145M。

同在2017年8月，印度國防采購委員會正式批準斥資6.5億美元購買6架美制AH-64E直升機。這一價格已經超過了單價為9460萬美元的F-35A。印度本國研制的LCH武裝直升機的單價僅為2020萬美元，即買一架AH-64E“阿帕奇”武裝直升機的錢，大致能夠采購5架LCH武裝直升機。雖然二者的戰斗力不能簡單換算，但我們很難說一架AH-64E一定比5架LCH更為有用。

與拖沓的“阿瓊”坦克和“光輝”戰斗機研制項目相比，印度國產的LCH武裝直升機研制進度簡直可以用“進展神速”來形容。2015年，LCH直升機在印度列城空軍基地進行了首次高原飛行試驗。2016年3月14日，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HAL宣布LCH已經完成了包括空射火箭彈試射等眾多重要鑒定試驗。不過，在印度軍方看來，LCH完全無法壓制鄰國的新型武裝直升機，因此在4月緊急與美國雷聲公司簽訂合同，購入245枚“毒刺”空對空導彈。

據雷聲介紹，印度國防部采購合同總價達31億美元，除了包括245枚實彈外，雷聲還將直接向印度提供“毒刺”空射版的機載掛架、火控系統甚至是光電對抗和電子戰設備。這樣一份“一攬子”解決方案將可能使印度武裝直升機在短時間內獲得較強的空戰能力，緩解印度空軍因鄰國裝備先進武直而受到的壓力。

除了印度以外，韓國也采取雙管齊下的方式來提升本國的陸航實力。一方面韓國不斷采購美制新型武裝直升機，例如，2016年韓國國防采辦計劃管理局正式將4架AH-64E武裝直升機移交給韓國陸軍。另一方面，韓國也在努力尋求裝備本國自制的武裝直升機。此前賽峰集團高調宣布韓方已經選定Arriel 212作為韓軍未來輕型武裝直升機項目（LAH）的發動機。外界普遍認為，韓軍正在通過增加陸航實力來提高韓軍的反應速度，鞏固對朝鮮裝甲力量的作戰優勢。

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韓國軍方在美國的支援下，開始大力發展陸軍航空兵。經過30多年的發展，到2000年左右，韓軍已經先后裝備了超過500架直升機，其中包括約300架武裝直升機。

但是，韓軍認為本國裝備的軍用直升機國產化率較低，武裝直升機主力是MD-500和德制Bo 105這樣的輕型武裝直升機，而且大多是20世紀70～80年代開始裝備部隊的，很難滿足未來戰爭的需要。因此在2006年，韓國啟動了第一個國產直升機項目KUH-1，這是一款由韓國航宇KAI和歐洲直升機公司（現為空客直升機）合作研制的雙引擎直升機。2013年4月，在KUH-1投產前一個月，韓國又向波音訂購了36架AH-64阿帕奇武裝直升機。

韓國國防采辦計劃管理局認為，“阿帕奇”的全天候作戰能力將保證其有效地發現并消滅敵方機械化部隊。而據美方報道，本批次的AH-64是2016年底由波音設在亞利桑那州的工廠完成的。美方在今年年初向韓方交付飛機，以及相關維護設備、備件和彈藥。

據韓國媒體報道，韓國軍方對換裝AH-64極為重視，專門挑選人員赴美接受訓練。雖然韓軍裝備有數十架AH-1型武裝直升機，但此前韓軍從未接觸過重型武裝直升機?？紤]到韓軍此前計劃在2017年初接收30架AH-64，擺在韓軍面前的換裝任務并不輕松。

除了通過裝備AH-64增強陸航打擊能力以外，韓軍還希望通過裝備國產的輕型武裝直升機LAH來替換已經全面過時的MD-500型輕型武裝直升機。

據韓國媒體報道，韓軍從1976年開始共裝備了257架MD-500輕型武裝直升機，其中只有50架具備發射陶式反坦克導彈的能力。2015年3月底，韓國航宇與空客正式簽訂協議，開始共同研制基于同一型號的輕型民用直升機LCH和輕型武裝直升機LAH，據韓國航宇計算，同時進行兩個機型的研發能夠節省3400億韓元，將使得項目預算削減20%以上。而且空客也承諾在LAH/LCH下線后停止同型直升機的生產，為其讓出市場，韓方認為，在2022年兩款直升機開始量產后，必然能夠在國際直升機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

不過也有意見認為韓國方面并沒有從空客身上占到便宜。因為空客為LAH/LCH選定的母型是H155型通用直升機，也就是歐直的EC155，這款直升機實際上是法制“海豚”型直升機的發展型，包括中國陜西警方在內的大批用戶已經裝備了EC155型直升機，韓方在其基礎上研制一款2022年之后才能裝備部隊的輕型武直，意義十分有限。

從印度和韓國身上，我們可以發現雖然在本國建立軍用直升機尤其是武裝直升機設計制造能力需要人力、物力的巨大投入，但是同樣能夠在民用和國民經濟發展上獲得足夠的回報。采購本國自制直升機所花費的成本，可能僅是從價格普遍虛高的國際市場上引進類似型號的幾分之一，因此加快直升機的國產化進程無論從近期還是遠期來看，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