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美國健康素養(Health Literacy Tool Shed)數據庫的健康素養量表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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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素養”一詞于1974年由Simond首次提出[1]。世界衛生組織將其定義為在人們的生命周期中，為了促進和保持良好的身心健康狀態，在不同健康環境相互作用的要求下所具備的獲取、理解、辨別和傳達信息能力的程度[2]。具備良好的健康素養有利于人們做出更好的醫療選擇，因此有必要采取措施不斷提高人們的健康素養水平，而實施相關干預措施的基礎是對現有健康素養水平進行準確有效的測量。目前，國內外已經開發了大量的健康素養測評工具，但是它們分散在不同的出版物中且數量眾多，適用條件也各不相同，研究者往往很難找到適合自己的測評量表。為此，美國開發了一個查找和使用測評工具的一站式檢索數據庫——健康素養工具屋(Health Literacy Tool Shed，HLTS)。該數據庫具有收錄量表數量大、量表測評類型多、內容可靠、篩選條件豐富、使用方便等特點。本文以HLTS數據庫為來源，應用內容分析法對健康素養量表的研究現狀進行總結，以期為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1 HLTS的概況

1.1 產生背景

HLTS是一個健康素養量表數據庫，由美國國立醫學圖書館(NLM)和波士頓大學醫學部合作推出，2015年11月30日發布，訪問地址為http://healthliteracy.bu.edu[3]。該數據庫要求納入的測評工具必須發表在同行評審的期刊上，且文獻中必須描述該測評工具的開發、驗證過程，以及包括至少100名參與者的報告驗證程序。

創建HLTS的目的是為用戶提供權威可靠的健康素養量表，降低用戶獲取量表的難度，節約時間和精力，能夠高效找到所需的可靠性高的測評工具，并根據HLTS檢索欄目提供的特色功能采取正確的檢索策略。

1.2 檢索功能

作為一站式服務的數據庫，HLTS為用戶提供了便捷的檢索途徑。在量表檢索(Find Measures)界面左側(圖1)有13個過濾選項，可幫助用戶快速篩選出符合查找目的的量表。過濾器選項包括驗證研究中的樣本量、人群、工具的獲得途徑、填寫方式、語言等。通過過濾器的篩選，用戶可以選擇一種用于測評特定領域或疾病的評估工具。如在臨床領域模塊下選擇“口腔健康”，可以直接找到測評與口腔健康相關的術語或知識管理的健康素養測評工具。用戶也可以通過組合檢索過濾選項創建定制的結果，如分別在健康素養測評領域、臨床領域、驗證研究中的樣本量中限定計算能力、糖尿病、300至600，最終得到2個檢索結果：Diabetes Numeracy Test-DNT和Diabetes Numeracy Test Short Form-DNT15。

此外，為幫助用戶理解一些專業術語，HLTS還開設了術語表欄目，該術語表為量表使用者及開發人員提供了統一的標準術語。術語表欄目中包含了描述健康素養測評工具各方面特征的詞匯，并對這些常用術語概念的定義做出了界定。若用戶發現有新的、科學的量表，可以在推薦量表欄目中填表提交，網站審核通過后會納入數據庫。

圖1 過濾器內容總覽

2 基于HLTS的健康素養量表內容分析

根據圖1中過濾器分類選項對其進行內容分析，探討健康素養測評工具的研究現狀。

2.1 測評方式

測評方式不僅包含聽力理解、言語溝通、文本發音、計算能力等形式單一的基本健康素養測評，而且包含了評估社會技能的交互性測評工具和個體更高層次的健康素養測評(表1)。

表1 測評領域類目及數量

從統計結果看，文本理解和計算能力的量表最多，分別為78個和65 個；除應用/功能(29個)、信息搜尋(47個)、文本發音(22個)外，其余測評方式的量表均為10個以下。以對獲取的健康信息的處理和運用能力為側重點的交互性健康素養和以分析利用信息的思維能力為側重點的批判性健康素養的研究，遠遠落后于基于書寫、聽力、計算、理解等識別能力的功能性健康素養的研究。這也與國內外健康素養的研究現狀相吻合[4-6]。

2.2 臨床領域

HLTS在健康促進以及非特定疾病的測評方面提供了大量的量表(表2)。由表2可見，25.56%適用于一般健康促進，38.35%適用于非特定疾病的測評。此外，在臨床領域，HLTS針對患病率較高的特異性、慢性疾病，如糖尿病(5.26%)、HIV(2.26%)、癌癥(6.77%)等方面的評估獨立出篩選項。如針對糖尿病、終末期腎病以及高血壓患者，應加強日常飲食控制的考察；針對乙肝病毒、HIV攜帶者著重加強傳染病防治知識的測評。疾病的發生與生活習慣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均衡飲食可以調節人體生理機能，促進生長發育，增強免疫力；不好的習慣則會導致人體生理功能紊亂，誘發感染疾病。在該過濾選項中，HLTS還劃分出了吸煙(0.75%)、營養(6.02%)、口腔健康(5.26%)等篩選項。其余的量表則用于手術、智力殘障等特殊情況，占比均在1%以下。

2.3 開發方法

工具開發的現代方法——項目反應理論(IRT)可以彌補經典測驗理論信度估計精度較差且誤差指標單一、不夠精細等固有的不足。相對于經典測試理論，項目反應理論的參數估計值與樣本無關，對受試者能力的估計不受測試問題的影響，不同群體的測驗結果可以直接進行比較，且對受試者的能力評估有較高的精度。HLTS中開發方法基于項目反應理論的量表僅為21.80%。

統計結果表明，基于現代方法開發的工具比例小，還存在較大的研究空間，因此應加強推進基于現代方法測評工具的開發。

表2 臨床領域類目及數量占比

2.4 評估時間

量表內容冗余，測試時間過長容易讓受試者產生厭煩情緒，影響測評結果。在HLTS有明確測評時間規定的78個量表中，85.90%都控制在20分鐘以內(表3)。快速測評工具的開發使用不僅能提高健康素養的評估效率，做出及時、準確的測評，還有助于提高研究人員與受試者探討健康促進因素的積極性。

表3 評估時間類目及數量占比

2.5 驗證研究中的樣本量

驗證研究中的樣本量類目及數量見表4。從表4可看出，驗證研究的樣本量少于150的量表占19.55%，其余量表的驗證樣本量都在150以上。其中樣本量在150～300的量表最多，達31.58%，樣本量區間為300～600、600～1000以及1000以上的量表分別為21.80%、13.53%、13.53%。驗證樣本的數量越大，量表的代表性越好。由此可見，HLTS提供的量表可靠性高。

表4 驗證研究中的樣本量類目及數量占比

2.6 驗證樣本的人口年齡

驗證樣本為成人的量表多達110個，占82.7%。成人是社會群體結構中生產力和創造力的最主要來源，承受著各種身心壓力，該階段時間跨度最長，因此該組的測評工具最多。而針對兒童、青少年和老年人等年齡組的量表相對較少，因為兒童和青少年是培養健康行為習慣、塑造人格品質的重要時期；老年期人體生理機能發生衰退、抵抗力下降，老年人是慢性疾病的高發人群。因此，應對兒童、青少年、老年人的健康素養問題給予更多關注，加強針對此類人群健康素養量表的研究和開發。

2.7 測評工具的獲得途徑

表5顯示，HLTS中可通過下載、在線提供、聯系作者獲取的測評量表分別為32.33%、23.31%、36.84%，有7.52%量表無法獲取。可見，HLTS的量表獲取率高，為用戶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表5 獲得途徑類目及數量占比

2.8 填寫方式

在量表填寫方式方面，采用面談方式的量表最多，達87個；以紙質問卷進行填寫的量表有65個，計算機施測為23個；基于手機與郵寄調查的方式最少，分別為7個和4個。傳統的面對面訪談和紙質問卷的方式不僅消耗較多的人力物力，還存在時間和空間上的局限。盡管目前大部分量表主要以傳統的填寫方式為主，但近年來的其他研究表明評估工具正在逐步趨向網絡化發展[7]。

2.9 驗證的語言版本

表6顯示，量表涉及16種語言，包括聯合國將中國漢語分切成的普通話(1.50%)、粵語(3.01%)、閩南語(2.26%)三大語言。HLTS中語言版本為英語和西班牙語的量表最多，分別為63.16%和8.27%，除日語5.26%外，其他語言則都在5%以下。不同國家的評估工具由于語言不同存在著跨文化交際的差異而不能直接使用。中國是一個多文化、多語言、多民族的國家，HLTS囊括的豐富語種對我國開發遵循目標人群語言特征的測評工具有很大借鑒和研究意義。

表6 驗證的語言版本類目及數量占比

2.10 評估方法

HLTS中評估方法為客觀評分占絕大部分，達77.44%，自評量表為21.80%。由于用戶在自我測評時標準各異，單方面從自我感知進行主觀評價，結果可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偏倚。同時檢驗用戶的主觀感知和客觀知識能力的量表，能使測評結果更好地反映真實水平。

2.11 測評類型

HLTS提供了20個REALM型量表(測驗參與者能否正確識別并閱讀一些常用醫學詞匯的量表)和19個TOFHLA型量表(測驗參與者在臨床語境下理解和計算能力的填空式與訪談相結合的量表)。青少年醫學語言閱讀能力測試量表(REALM-Teen)、簡化版的成人醫學語言閱讀能力測試量表(REALM-Short Form，REALM-SF)以及簡化版的成人功能性健康素養測試量表(Short-TOFHLA，STOFHLA)等其他量表大多是在REALM和TOFHLA的基礎上翻譯、改編的[8]。標準化的測評工具為不同地區的健康素養研究提供了參考依據。

3 討論

從上述分析可見，測評方式多樣化、開發方法現代化、測評內容簡潔化、填寫方式網絡化、語言版本多元化、主客觀相結合的評估方法是健康素養評估工具未來的發展方向。在踐行“全球健康”理念下，對健康素養量表的研究可以協助研究人員使用權威、科學的工具評估個體的生理現象和機能狀態以及文化背景等因素差異下的健康素養水平，為健康教育實施及干預措施制定提供有力的實證證據和理論支持。通過分析HLTS的內容，得到以下啟示。

3.1 開發多樣化測評工具

從HLTS收錄的測評工具來看，國外的研究呈現多樣化、細分化的態勢，專注于特定臨床背景和語言的專業工具較多，受試對象擴大到面向特定疾病、特定年齡組以及特殊人群，目前已經開發了糖尿病、腫瘤等慢性病的測評工具。反觀我國健康素養的研究，研究對象多為城鄉居民[9-11]或學生群體[12-13]，測評工具類型單一，針對慢性病、老年人、殘疾人等特殊人群的測評工具相對缺乏。因此，我國應借鑒國外的研究經驗，投入更多力量開發符合不同環境、針對不同人群的測評工具。

3.2 加強健康素養相關研究的資源支持

健康素養對健康結果和醫療花費有顯著影響。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和《“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強調，要把以治病為中心轉變為以人民健康為中心，提升全民健康素養。盡管全國調查顯示，我國居民健康素養水平逐年穩步提升，但截至2016年，我國居民健康素養水平僅為11.58%[14]，健康素養相關研究工作也明顯不足，需要更多的理論和實踐探索。

4 結語

本文介紹的HLTS為研究者提供了一個實用高效的檢索工具，便于健康素養測評工具的實際應用。然而，類似的研究支持資源仍較為缺乏，阻礙了相關研究的快速發展。因此，應加強健康素養研究的資源支持，一方面積極發現并推廣類似HLTS的現有優秀資源，另一方面支持建設相關的數據庫以加快推進健康素養的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