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性主義角度分析電影《蒙娜麗莎的微笑》

內容摘要：《蒙娜麗莎的微笑》是一部女性主義題材的電影，講述了一位年輕的女藝術史教師凱瑟琳，幫助女學生喚醒自我意識，尋找自我價值，從而追求解放的故事。在父權制社會，女性的解放不會一帆風順，總會受到挫折，但電影中的女教師、女學生們仍然堅持追求自身的解放。本文從女性逐步獲得解放，追求解放的障礙，和女性解放的途徑三個方面去分析影片，旨在呼喚女性應獨立自強，追求自身的價值和解放。

關鍵詞：《蒙娜麗莎的微笑》 女性主義 女性解放

影片《蒙娜麗莎的微笑》取景于1953—1954年的美國衛斯理女子學院，在這里上學的女學生們大多來自中上流社會的家庭。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社會，人們都沉浸在家庭的舒適與歡樂中，女性被再次鼓舞回到家中，做賢妻良母，幸福的家庭主婦。這所學校的教學主要任務就是教育女學生們學習家庭方面的內容便于今后奉獻于家庭。然而，藝術史教師凱瑟琳，擁有自己獨立的女性主義自我意識，她認為女性不應該只在家中做家務活，扮演妻子和母親的角色。女性應該在社會工作中尋找自己的價值，擺脫男性的凝視、家庭的束縛去追求女性的解放。因此，在她的鼓舞，支持和帶領下，衛斯理女子學院的女學生們開始追求各自的解放，盡管會遇到障礙，但是她們沒有放棄追求的信念。

一.逐步獲得解放

影片中，在女教師凱瑟琳的啟發和鼓舞下，女學生們逐漸的覺醒，認識到自身的價值，希望獲得解放的欲望越來越強烈，盡管開始的時候，她們沒有意識到應該去追求女性的解放。但在凱瑟琳老師獨特的教育方式下，她們像一群快樂的林中小鳥，不斷的去追尋自己的方向。在自我意識逐漸覺醒和獲得女性話語權的時候，她們獲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解放。

（一）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

“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首先是從自身的感受體驗出發，對自己的存在，本質進行思考后，所形成的對自身和外部世界的一系列認識。”[1]凱瑟琳是一位充滿熱情和理想的教師和女權主義者，她在影片中一開始就已經擁有了自我意識。作為女教師，她堅持自己的先進的教學理念和教學方式，不拘泥于課本和教學大綱，在課堂上鼓勵學生們獨立思考，發表自己的見解。面對學校校董會的規章制度，凱瑟琳沒有放棄自己的獨立意識，她認為學校的傳統教育理念不適合培養女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教學內容使學生們失去了自我意識而不能去追求她們自身的價值和解放。學生貝蒂的自我意識覺醒是影片中最重要的。她之前是傳統保守勢力的代表，維護權威，循規蹈矩。她的傳統守舊的思想深受衛斯理女子學院和自己母親的影響，認為女性就應該在婚前保持處女之身，就應該學做一切家務，家庭才是她們唯一的歸宿與港灣。在凱瑟琳的教導，鼓勵和支持下，學生貝蒂的自我意識覺醒了，她逐漸認識到自己長期以來深受傳統教育的迫害，失去了自我，一味地奉獻于家庭，并沒有獲得幸福的婚姻生活。貝蒂女性自我意識覺醒了，不愿成為家中的“幸福主婦”，不再扮演“天使”的角色。面對丈夫的背叛，最后終于敢于提出離婚，去追求自己的解放。

（二）女性話語權的逐步建立

“女性話語權是女性人群的利益、主張、資格及其自由力量的綜合體現，它既包含著對女性言說及其主張所具有的地位和權力的隱蔽性認同，又取決于一種話語有效的社會環境，表達機制與主體資質，還直接表現了女性對自我現實狀態的把握以及相應主觀心態的流露。”[2]后現代主義大師福柯提出權利話語理論，話語被誰掌握，誰就擁有了說話的權利。女性必須重視話語權，發出自己的聲音。女性話語權的逐步建立，是女性獲得解放的一種表現。

影片中在凱瑟琳的幫助和教學下，學生們逐漸獲得了自己的話語權。衛斯理女子學院，一直處在男性話語之下，深受父權制的影響，女性在這里所接受的教育，不是為了畢業之后找到一份好工作，而是為了嫁給一個優秀的好丈夫，做個聽話懂事的賢妻良母，她們沒有自己的意識，更沒有自己的話語權。在凱瑟琳的第二節課上，當她展示出課本上沒有的圖片《屠宰后的牲畜》時，讓學生們獨立思考問題時，學生們真不知所措，因為長時間她們所接受的，所說的都是男性話語加在她們身上的，自己卻沒有自己的話語。這時凱瑟琳對學生們說，大膽的說出來，沒有所謂的錯誤和正確的答案。然后學生們紛紛發言，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凱瑟琳表揚了她們。學生們開始形成自己的話語，去質疑所謂的統治階級的男性話語。

瓊，是衛斯理女子學院聰明，杰出和理性的學生。瓊在了凱瑟琳的啟發下，明白了自己的話語權的重要性。凱瑟琳幫她成功申請了耶魯大學法學專業，當她來到瓊的家中告訴她這一消息時，瓊說她已經結婚了，并不想去上學了。凱瑟琳很驚訝，并勸導瓊可以把家庭和事業并重，不需要放棄學業。而瓊說：“這是我的選擇，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沒有失去理智。”瓊的言辭不是表示她堅持傳統，甘愿去做男性的附庸，反而可以看出瓊的獨立思想和自己的話語。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這是她自己在深思熟慮后選擇的，這就是她作為女性擁有獨立話語權的表現。瓊獲得了自己的話語權，這是她追求解放的表現。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生活，然后選擇這樣的生活，說出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這是女性的進步，值得贊揚和鼓勵。瓊選擇放棄去耶魯大學學習法律，與丈夫結婚，回歸家庭，這些都是瓊的女性話語權在父權制社會中的表現，是她自己主動說出的內心想法，是她在追逐解放道路上的一種自信選擇。

二.解放的障礙——父權制社會的影響

衛斯理女子學院是一所思想保守，教條禁錮的學校。在它的熏陶和教育下，女學生們和女教師們深受父權制社會的影響，沒有自己的真正地位和價值。“弗吉尼亞·伍爾夫指出，千百年來的人類社會在根本上是父權制社會，它迫使婦女處于屈從的地位，壓抑男女兩性身心健康發展，阻礙人類文明的進步，只有徹底推翻它，婦女才能真正獲得解放。”[3]20世紀50年代，美國婦女獲得了一些權力和地位，但是她們仍然處在社會邊緣的地位，處在“他者”的位置上。父權制的威力是巨大的，它阻礙了女性解放，阻礙了她們追求自由的愿望。

西蒙娜·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給女性做出了“第二性”的定位，提出來“他者”的概念。“他者”是指那些沒有或喪失了自我意識，處在主體或環境的支配下，完全處于被動地位的人。波伏娃說：“女人一開始就存在著自主生存與客觀自我─‘做他者的沖突。人們教導她說，為了討人喜歡，她必須盡力去討好，必須把自己變成客體；所以她應當放棄自主的權利。”[4]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女性盡管在社會上獲得了一些權利，但是她們依舊是社火中的“他者”，依舊被當作男性的附庸，沒有獨立選擇的權利，沒有女性的夢想與價值。

影片中貝蒂的行為和言語是在學校、她的母親長期灌輸的父權制觀念中形成的。她的生活，學習都是母親安排好的；自己的丈夫也是母親幫著選定的，貝蒂完全處在“他者”的位置上。她沒有自己的選擇權利，沒有自己的思想。最后，貝蒂想掙脫這鐘“他者”的地位，毅然決然的要和自己的丈夫離婚，她的母親還百般阻撓，可見父權制的觀念已深入到她的心中，不可磨滅掉。這樣根深蒂固的觀念阻礙著女性追求解放的道路，阻礙著他們追求獨立自由的思想。

凱瑟琳拒絕成為“他者”，擁有自己的獨立意識可開放觀念，不被他人所主導和束縛著。學校領導找她談話，要求她完全按照教學大綱給學生們上課，可是凱瑟琳并沒有執行，她按照自己對藝術的理解和追求，把那份熱情、執著、自由、進取和開放的思想通過不同的方式去影響學生。她不愿去做“他者”，堅持自己的教學理念，盡管最后辭去了工作，但是她的決心和熱情沒有減退，去另一個地方實現自己的夢想。影片中她和比爾男教師有一段戀情，但當她得知比爾欺騙了自己，她決定和他分手，因為她不愿被處于“他者”的地位，受他的蒙蔽和擺布。比爾的解釋沒有挽回凱瑟琳的原諒，她堅守自己的思想，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帶著那份堅持和自由思想離開了。

女性應該拒絕“他者”的地位，尋找自己獨立自主的地位，實現自己應有的價值。當一個女人把丈夫孩子視為生命中一切的時候，她就已經為了“他者”。這樣的身份、地位和思想阻礙著女性追求解放的道路，內心自由的靈魂無法飛向廣闊的天空。

三.女性解放的途徑

（一）教育

自由主義女性主義流派提倡自由，公正，理性的觀念，主張在現存體制內部爭取男女的平等權利，使男女享有平等的機會，特別強調女性受教育的權利，希望女性和男性一樣接受平等教育。貝蒂·弗里丹指出，女性要發揮自我才能，就必須與男性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機會，與男性一樣從事公共領域的活動。“教育本身可以促進新的形象的形成，可以使少女們產生出要創造她們自己形象的活力。”[5]

影片中這些出自上流社會的女性們享受到了教育權利，和以前美國女性不能受教育相比，的確進步了，正如校領導對凱瑟琳說的那樣，她們已經進步了，已經接受到了教育。但是衛斯理女子學院的教育模式和教育內容不能使這些女學生在自己的事業上有所作為，學校的教學目標就是讓這些女學生在學校好好學習如何做稱職的家庭主婦，教學內容局限在烹飪，禮儀等課上。學生們被灌輸這種教育思想，她們所學習的一切將會運用到家庭里去照顧丈夫和孩子，而不是為了在社會上展現自己工作的能力。學校的教學模式太單調而沒有吸引力，教師必須按照教學大綱，循規蹈矩的上課。凱瑟琳老師新穎的教學模式就被校領導批評和制止。這樣的教育體制麻痹了學生們的思想，遏制了她們的前途，她們無法施展自己在事業上的才華，不能證明她們并不比男性智力低下。除此之外，男女接受教育的機會不平等也阻礙女性追求解放的步伐。影片中瓊申請耶魯大學的法學專業，學校只給女性5個名額，這樣的名額分配明顯體現出男女受教育的不平等。女性要通過教育來實現自身的價值，提高自己在社會上的地位，追求女性自身的解放。

（二）工作

在社會上謀求一份職業，做自己喜歡的工作，不但能獲得收入，也能使女性感到自信和充實，工作是自我價值的體現。女性從工作中獲得的收入代表著自己在經濟上的獨立，這使得女性在精神和物質上都獨立于男性，從而提高自己在家庭和社會上的地位。女性經濟獨立是女性追求解放的基礎。對弗吉尼亞·伍爾夫來說，婦女的經濟獨立甚至比選舉權還重要。“獨立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乃是第一需要，她感到只有婦女走出家庭，取得經濟獨立，才能保存自我，實現自我，不再做丈夫的附庸。”[6]

凱瑟琳教師可以反抗父權制社會的傳統，堅持自己的意識，和她在經濟上的獨立是分不開的。畢業于加州伯克利大學，她自己有能力在社會上工作，養活自己，獨立于他人，使她堅持自己的教學理念，堅持自己的夢想，奔走在女性解放的道路上。女性參與社會上的工作是女性喚醒和發展女性主體意識的重要途徑。女性的經濟獨立是她可以在女性解放的道路上前進著，追求不被男性束縛的自由思想。

四.結語

《蒙娜麗莎的微笑》是一部杰出的女性主義題材的電影。通過凱瑟琳教師的啟發和教育，女學生們的自我意識覺醒了，逐步建立了自己的話語權，在追求女性解放的道路上不停地奔走著。女性解放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影片中這些女教師，女學生的解放深受父權制社會的影響，被處于“他者”的地位，沒有自己獨立的身份和自由的思想。但是她們逐漸獲得了自由的主體意識，找到了自己的價值，獲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解放。女性應當積極爭取與男性相同的受教育機會，并尋求經濟的獨立，自由自在的去追求女性解放。

參考文獻

[1]刑蓉.西方女性文學與女性自我意識[J].東北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06）.

[2]陳慧.性別政治視閾下女性話語權建構探究[J].廣西社會科學，2010（11）.

[3]吳慶宏.弗吉尼亞 伍爾夫與女權主義[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P93-94.

[4]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鐵柱譯，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1998.P324.

[5]貝蒂·弗里丹.女性的奧秘[M].程錫麟，朱微譯.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1986.P382.

[6]吳慶宏.弗吉尼亞 伍爾夫與女權主義[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P82.

（作者介紹：殷文朔，安徽農業大學經濟技術學院英語教師，研究方向：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