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19：致敬百年五四運動

今年是五四運動100周年，百年前的聲聲吶喊猶在耳畔，提醒我們牢記那段震天撼地、彪炳史冊的風云歷史。今天，讓我們穿越時空，重回1919年，與蔡元培、胡適、陳獨秀一道，為救亡圖存奔走呼號;尋訪北大紅樓、中共一大會址、天津覺悟社舊址等地，觸摸歷史遺跡中的五四運動。因為，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只有正確認識歷史，才能更好開辟未來。

他們?yōu)槲逅那嗄挈c亮知識之光

在五四運動中，北京大學作為教育與文化場域，不僅是新文化運動的中心、五四運動的策源地，同樣也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的傳播地和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的發(fā)源地之一。蔡元培、陳獨秀、胡適等有志之士的存在，使得新青年們登上了歷史舞臺，新知識、新思想成為社會文化的主要推動力量，為五四運動的發(fā)生進行了文化儲備。

嚴復(fù)改革失敗 蔡元培迎難而上

北京大學原名“京師大學堂”，辛亥革命之后改名為“北京大學”。雖已經(jīng)更名為現(xiàn)代意義上的“大學”，可初期的北京大學卻名不副實。根據(jù)顧頡剛的說法，那時的北京大學實為“官僚養(yǎng)成所”，學生大多是“官僚和大地主子弟”，教師們則大多是“北洋政府的官僚”。在顧頡剛的回憶中，像他這樣的窮學生在學校里“簡直沒有地位”，那些有錢的教師和學生，吃過晚飯后就坐著洋車去逛“八大胡同”，抑或是在校園中“結(jié)十兄弟”，“鉆營作官”，“誰的官大，其他九人就到他手下當科長、當秘書”（顧頡剛《蔡元培先生與五四運動》）。

在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學校長之前，許多友人也曾勸阻他莫要去蹚這攤渾水，說若是整頓不力，怕他有損名聲。事實上，在蔡元培之前，嚴復(fù)也曾試圖在北京大學實施革新，卻未能成功。

1912年5月4日，嚴復(fù)正式就任北京大學校長。在改革中，嚴復(fù)歸并了校內(nèi)的課程科目，精簡了一些機構(gòu)，裁減了職員，提出大學應(yīng)該兼收并蓄、廣納眾流，可這樣的校政政策卻收效甚微。處于混亂政局中，北大自身的經(jīng)費難以為繼不說，教師團隊也極為匱乏，嚴復(fù)在主持校務(wù)時一度面臨無人可用的尷尬之境。由于經(jīng)費短缺，教育部也曾有過停辦北京大學的念頭，嚴復(fù)為此多方奔走，竭力維持，雖最終保留了北京大學，可卻未能真正扭轉(zhuǎn)北京大學的困局。

蔡元培于1917年1月4日到校內(nèi)視事。針對北京大學烏煙瘴氣的學術(shù)風氣，他提出了改革意見，呼吁本校學生應(yīng)該以“研究學術(shù)為天職，不當以大學為升官發(fā)財之階梯”，力圖將北京大學打造為學術(shù)的淵藪，“純粹研究學術(shù)之機關(guān)”。

“三請”聘得陳獨秀 學科重組樹新風

蔡元培一進校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革新教師隊伍。在馮友蘭的回憶中，蔡校長到校后，未曾開會發(fā)表演說，也沒有發(fā)表什么文告來宣傳他的辦學理念和宗旨方針，僅僅發(fā)了一個通告——“茲聘任陳獨秀為文科學長”。一紙通告，基本上表明了蔡元培有意將北京大學打造為新思潮重鎮(zhèn)的決心。

為什么是陳獨秀？事實上，蔡元培與陳獨秀早就相識，對他以一人之力在安徽蕪湖苦心經(jīng)營《安徽俗話報》“有一種不忘的印象”。彼時，陳獨秀正在滬上操辦《新青年》，此雜志的資金主要來自于亞東圖書館的資助。后來亞東圖書館經(jīng)營慘淡，陳獨秀和書館負責人汪孟鄒只能北上尋求與群益書社的合并，二人住在北京的前門西河沿中西旅館。為了聘得陳獨秀，蔡元培多次走訪，有時到得早了，陳、汪二人還沒醒，他便招呼茶房不要叫醒，自己獨自搬著板凳坐在門口等。

陳獨秀的到來，很快為北大帶來了新鮮血液。在蔡元培的首肯下，陳獨秀聘用了許多新文化人士，胡適、劉半農(nóng)、李大釗紛紛來到北京大學，教師隊伍繼續(xù)發(fā)展壯大。為了一改過去聽差上課、學生只聽官僚上課的學術(shù)陋習，蔡元培與陳獨秀大力擴充文科，主張將工科轉(zhuǎn)出北大，而當時熱衷追名逐利的法商二科也被重組并科，商科并入法科。

課堂內(nèi)新舊交融 課堂外鼓勵辦報

蔡元培與陳獨秀等人在北京大學的文科改革使得校園文化氛圍為之一變。其實，蔡元培不僅重用新文化人士，在“兼容并包”的辦學理念下，辜鴻銘這類政治保守派亦被延聘，劉師培等舊學大家也被聘用，研究經(jīng)學的崔適被蔡元培邀請到北大授課，羅振玉、王國維二人也曾擔任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的通信導師。

在課程設(shè)置方面，北京大學既有這些舊派人士所開設(shè)的唐詩宋詞、經(jīng)學等古典文學課程，亦有歐洲文學、法文演說等新課程。1919年至1929年，只中國文學一系之學生，就可一邊研讀“中國文學史要略”“中國詩文名著選”，一邊學習“歐洲文學史大綱”“法國近世史”，極大地擴充了學生們的知識面。

其時，胡適負責哲學系的課程“中國哲學史”。他一改前人冗長的授課風格，重新編排，直接用“中國哲學結(jié)胎的時代”開篇，以《詩經(jīng)》來作時代的說明，“徑從周宣王以后講起”。魯迅在北大講“中國小說史”時，結(jié)合了廚川白村《苦悶的象征》的內(nèi)容，講課風格如同他寫“雜感”，充滿了對歷史的觀察，對社會的批判，對文藝理論的探索。如此種種的令人耳目一新的課堂出現(xiàn)在北京大學的校園內(nèi)，先進的思想和觀念由此推廣、傳播。

蔡元培任校長期間，還積極鼓勵師生們創(chuàng)辦各類期刊雜志。他特別準許陳獨秀將其《新青年》遷到北京續(xù)辦，北京大學師生成為此雜志的供稿源。他還特別資助了400銀圓予學生雜志《新潮》，雜志的風格、思想與《新青年》保持一致。1918年秋，在蔡元培的提議下，《北京大學月刊》創(chuàng)立，成為師生發(fā)表學術(shù)文章的陣地。這些雜志一經(jīng)刊印，給了青年學生健康的輿論空間。

北京各大高校的改革運動以及報刊媒介的傳播，使得陳獨秀、李大釗、魯迅等新興的智識階層浮出歷史地表。他們借助校園教育，改革了青年學生的觀念，使得進步的理論和思想走入課堂，走入學生們的日常生活。受新文化運動和五四運動的影響，這些青年們的思想為之一蕩，用現(xiàn)代的話語大膽前行，成為時代的主力軍。

歷史遺跡中的五四運動

始建于1918年、因通體以紅磚鋪砌而得名的北大紅樓正是五四運動的策源地。1919年5月3日晚，北大進步學生就是在位于紅樓一層的《新潮》雜志社中商議愛國游行事宜。紅樓是現(xiàn)存體量最大、最珍貴的五四運動遺產(chǎn)，見證了新文化運動的發(fā)起和傳播，目睹了五四運動的開始。如今，這里又成為緬懷五四運動、傳承五四精神的空間。

如果說北大紅樓是五四運動的起點，那么中共一大會址就是五四運動的歸宿。1921年7月，中國共產(chǎn)黨在此建立，五四運動的進步青年們選擇了馬克思主義道路，從此引領(lǐng)中國革命開啟了嶄新篇章。

在天津，有一座和五四運動“同歲”的歷史遺跡——坐落于宙緯路三戒里49號的覺悟社舊址。

五四運動發(fā)生后，與北京近在咫尺的天津積極響應(yīng)。1919年9月，天津?qū)W生團體發(fā)起成立了覺悟社，現(xiàn)在的舊址就是當初集會、活動之地。覺悟社廣泛地團結(jié)了進步青年和其他社團，為后來天津?qū)W生運動、工人運動、婦女運動向深入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chǔ)。覺悟社舊址一度隱沒于民居中，后于1984年開始修復(fù);1986年開館時，鄧穎超同志親臨現(xiàn)場并題寫了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