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或缺的父愛

楊恩芳

小叮當降生后的第一張照片，酷似爸爸。

據說，很多孩子出生之初都像爸爸，無論男孩女孩。之后，女兒越長越像爸爸，兒子越長越像媽媽。基因是交叉遺傳的。

姥姥說，小叮當降生睜眼的第一視線，翻越了姥姥，投向了站在后面的爸爸。

他在月子中心時，爸爸十天半月才能趕過去看他一次。但只要爸爸出現，小叮當的眼光就落在爸爸身上，那樣清純、專注。

“小叮當，來，爸爸抱。”初為人父的爸爸還抱不順當，小叮當不吵不鬧，貼著爸爸的肩頭，睜只眼閉只眼，特別陶醉。

第一次咿咿哇哇說嬰語，是爸爸在跟他說話；第一次笑出聲來，是爸爸在逗他。爸爸一出聲，他就抬起頭朝聲音方向看；爸爸叫他，他就會對爸爸笑。

“他怎么那么喜歡爸爸？”媽媽發現，“我天天喂他，他覺得天經地義了？”

我回想小時候的情境揣摩：“小叮當見爸爸時間少，總是在爭取爸爸的愛吧。”

20多年前，我去看望福利院的孤兒，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女孩，緊緊抱住我的腿。保育員把她拉開對我說：“他們被爸爸媽媽丟了，把你們當爸爸媽媽了。他們總想爸爸媽媽抱。”

我終生難忘那個小女孩孤獨期盼的淚眼。

“媽媽天天都在他身邊，他就想爸爸也時時在身邊。孩子生了兩只手，就是一只手拉著媽媽，一只手抓著爸爸，他才平衡，才穩當，兩只腳才踩得實，跑得快。”我對兒子說，“就憑小叮當看你的眼神，你都得擔當起為父的終身職責。古人說，‘養不教，父之過。”

我作為單親媽媽在家業事業的兩難中熬過半生，十分理解兒媳的不易，“男孩更不能缺少父愛。父親是男兒陽剛大氣的第一個參照標準，是男性心智發育的第一個啟蒙老師。現在的幼兒園、小學，都要增加男老師。”

父愛有多重要？我曾做過中學教育，專題研究過青春叛逆期的成因，父子或母女間矛盾激化的，恰恰是從小父子或母女情感疏離或過分溺愛。而我們對父愛的渴望，我最小的弟弟最有感觸：父親過世時他才3歲，但他至今記得父親每周回家給他買花生糖的情景。

有天晚上，兒子媳婦有事出門，小叮當一反常態，怎么也睡不安寧。

“你看，他一直欠著爸爸媽媽。”阿姨說，“平時也是我哄他睡覺，只要他爸爸媽媽在家，他就睡得安穩。”

看來，母親是孩子的精血，父親是孩子的精魂。越是親密，孩子就越是安樂祥和；一旦疏遠，孩子就心神不寧。母親造就看得見的體魄，父親鑄就看不見的精神。人的成功，既要有健康的體魄，更要有陽光向上的精氣神。

終于父母回來了。“小叮當，你看，爸爸媽媽都在你身邊呢。”小小的孩子終于慢慢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