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方敏
隨著數字出版的高速發展,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之間的關系受到了廣泛的關注,也引發了一些思考,人們基于不同的體驗與不同的立場,就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孰優孰劣進行討論,探討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發展趨勢。許多人認為,傳統出版必將為數字出版所取代,但也有人認為,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關系并非零和博弈,而是呈現出相互沖擊又相互融合的趨勢。
技術的研發與發展,及至實現成熟的產業化應用實踐,需要經過一定的過程,而目前的數字出版時間較短,技術水平正在趨于成熟,許多數字出版技術已經處在嘗試階段,數字出版正在由硬件向軟件轉型升級,數字出版中,重組數字內容、一鍵出版、知識引擎等技術已經研發出來,正處在技術化向商業化的轉型階段,上海精靈天下數字技術有限公司所開發的數字出版技術,已經涵蓋了書報刊出版、全終端數字內容匯聚與發行、全終端云出版等各個階段,數字出版技術正處在高速發展階段。但整體來看,目前的數字出版技術還無法完全取代傳統出版。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傳統出版都是圖書出版的主要方式,這種傳統出版方式的歷史悠久,并且已經形成非常成熟和完善的產業體系。但隨著時代的發展,信息技術與網絡技術逐漸滲透到各行各業當中,數字出版正在逐步侵蝕并壓縮著傳統出版的生產空間。在信息時代,數字出版已經成為圖書出版的主要方向與潮流,這是一個不可逆的發展趨勢,在這種情況下,傳統出版的未來發展方向也將朝著數字出版靠攏。
盡管數字出版技術高速發展,傳統出版也正在顯示出融合的趨勢,但就目前來看,數字出版并不能夠完全取代傳統出版,傳統書籍報刊的閱讀習慣依舊對人們有很大的影響。盡管當前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傾向于數字閱讀,但我國一直以來的教育活動都是通過紙質書籍的形式進行的,而這種紙質書籍的質感與體驗,以及紙質書籍報刊所承載的歷史文化的厚度,深深烙印在大多數人的頭腦當中,即便閱讀數字化的趨勢存在,依舊無法完全取代傳統的紙質書籍[1]。
事實上,在數字出版與數字閱讀快速占領市場的同時,《北京新聞出版廣電發展報告(2016—2017)》顯示,2015年9月到2016年8月之間,中國成年國民人均圖書的閱讀量為7.86本,紙質書籍在其中占了超過半數的比重,高于電子書,而實地采訪也發現,大多數的國民更加傾向于閱讀紙質書。數字出版與數字化閱讀日益普及的今天,紙質書籍的閱讀反而成了一種有質感的體現,而產生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除了長久以來養成的閱讀習慣之外,紙質書籍所特有的“儀式感”與“文化的溫度”都是數字閱讀所無法取代的。隨著社會經濟發展的速度以及生活節奏的加快,人們會愈發感覺到精神層面的空虛與孤寂,也愈發傾向于尋找一個獨屬于自己的精神寄托空間,而這種精神寄托是冰冷的數字閱讀所無法提供的,紙質書籍原本只是知識與信息的載體,但紙質書籍在人類文化史上的綿延,使得書籍基本上已經成為知識與信息的本體,難以徹底分割。紙質閱讀依舊延續,傳統出版就不會消亡。
數字出版技術水平的不斷提升,以及數字出版的商業化發展,的確在很大程度上沖擊了傳統出版行業的發展,但實際上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并不是零和博弈的關系。事實上,數字出版的確具有非常大的便利性,而這一因素正是當前數字閱讀高速發展的重要原因,許多人越來越難以花費大段的時間來閱讀,數字閱讀的便捷性與可移動性就成為人們閱讀的重要方式,但同時,數字閱讀也難免帶有一定的碎片化的特性,這種碎片化不僅是閱讀形式的碎片化,更是閱讀時間的碎片化,這種碎片化的特性給數字閱讀賦予了很強的淺閱讀特征,而紙質書籍閱讀時所營造的沉潛與蘊藉的特性,就有效地彌補了數字閱讀所存在的缺陷。
從內生動力的角度來講,數字閱讀與紙質閱讀都是滿足人類對于知識與信息的追求與渴望,因而二者具有很大的共通之處,這種共通性是不會隨著知識與信息的傳播介質改變而改變的,這也是數字閱讀與紙質閱讀融合共同的重要起點。基于以上闡述,數字閱讀與紙質閱讀應當是一種“此漲彼漲”的關系,數字閱讀彌補了傳統閱讀的不易移動與耗費時間的問題,紙質閱讀也彌補了數字閱讀的碎片化與淺閱讀問題,因此二者是可以共同發展、共促共生的。有需求就有市場,人們的閱讀需求決定了出版行業的發展方向,數字閱讀與紙質閱讀之間的關系,也決定了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的關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都將呈現出一種共同發展的態勢[2]。
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發布的《2016—2017中國數字出版產業年度報告》中顯示,僅期刊這一個方面,數字出版就已經表現出了高速發展的態勢,互聯網期刊從2006年的5億元快速增長到2016年的17.5億元,而傳統出版中期刊所占的比重有所下降。數字閱讀率的持續走高,刺激了數字閱讀技術的持續研發,我國成年人的閱讀習慣的移動化與社交化傾向愈發明顯。就當前來說,我國的新聞出版正在進行著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轉型升級與相互融合,并將產生新聞出版的全新業態,不同出版形態的跨界融合的趨勢更加明顯。
正是由于數字閱讀與紙質閱讀都存在一定的缺陷,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正是可以相互彌補,從長期的角度來看,數字出版的發展有利于傳統出版的回暖,就目前的技術而言,二者在傳播介質方面還無法融合,但從產業鏈的角度來看,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之間在很大的層面上可以融合,甚至已經出現了融合的先例。英國作家J.K.羅琳的代表作《哈利·波特》正是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有效融合的范例,這部小說的出版包括兩條重要的價值鏈,一條是傳統出版的紙質書籍,主要通過書店與圖書館進行傳播;另一條是這部小說的周邊產品,主要是通過數字出版的電影、游戲、動漫等產品。二者相輔相成,共同構成了《哈利·波特》這部小說的利益鏈,實現了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雙生共贏。
1.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當前的融合模式。目前,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之間的融合主要路徑包括以下方面:其一,傳統的書籍報刊、新聞雜志等出版平臺自行搭建數字出版平臺,通過線下與線上雙重途徑向受眾提供帶有版權的出版物,比如《人民日報》這一傳統報刊,在發行紙質刊物的同時,也通過《人民日報》的官方網站、官方微博等多種途徑向受眾提供電子刊物。傳統出版行業所搭建的數字出版平臺,不僅起到了出版發行書刊報的作用,許多圖書類傳統出版社還會通過客戶端、微信公號等數字出版平臺進行新書的推廣與宣傳,數字出版平臺也可以作為宣傳媒介。
其二,綜合閱讀平臺搭建的數字出版發行渠道與電子商務渠道。如美國的亞馬遜網絡購物商城,不僅是一家綜合性的電子商務平臺,還是通過網絡銷售書籍刊物的領頭羊,該平臺的業務范圍涵蓋了書籍編輯、印刷與出版發行的全部環節,通過電子商務平臺發布書籍信息,并且銷售其獨家的電子書閱讀器——Kindle,通過Kindle出版發行數字圖書資源,受眾可以通過Kindle來免費閱讀一定的書籍。同時,受眾也可以通過其電子商務平臺購買其紙質書籍。
其三,傳統的網絡小說閱讀網站,如縱橫小說網、起點小說網等,早期是通過網絡平臺發布書籍,開展收費閱讀業務來盈利的,隨著網絡小說行業的逐漸成熟,網絡小說領域出現了許多著名的暢銷書作家,如當年明月、月關、南派三叔等,這些暢銷書作家的作品都擁有非常高的點擊量與閱讀量,也有大量的擁躉,在擁有了一定的市場之后,開始通過傳統出版渠道發行紙質圖書。
2.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的未來發展。事實上,以上三種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的融合模式并非涇渭分明的,而是可以相互融合、共同發展。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融合模式的未來發展,將實現單一的商業模式向融合的商業模式的方向發展,數字出版將逐漸由技術主導向內容主導的方向轉變,傳統出版也必將開展出版流程、書報刊流通與銷售等全部環節的革新,構建數字化的產業平臺。隨著出版行業改革進程的不斷推進,出版資源的整合與集中態勢愈發明顯,出版企業必將進行傳統出版渠道與數字出版平臺的整合,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齊頭并進,融合升級,共同構成未來的出版行業。完成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相互融合之后,出版行業的競爭不再是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競爭,而是出版主體之間的競爭[3]。
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之間,并非兩極對立的關系,而是基于其內生動力而呈現出一種融合發展的趨勢。就目前而言,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已經出現了幾種融合模式,隨著兩種出版模式的不斷發展,未來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必將實現融合升級,共同構建未來的出版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