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薇：“女版巴菲特”的破滅之路

亞文

一名演員想要徹底告別之前飾演的經典角色有多難，也許除了時間之外，缺的只是足夠的真相。

A股上市公司祥源文化（原萬家文化，于2017年8月更名）于2017年11月9日晚公告，公司收到證監會《行政處罰及市場禁入事先告知書》，證監會擬決定對黃有龍（趙薇丈夫）、趙薇給予警告，并分別處以30萬元罰款，采取五年證券市場禁入措施。

要明白為什么在近年來頭頂“女版巴菲特”光環的“小燕子”會被證監會“拉黑”，還要從頭說起。

空手套白狼

2016年12月26日，萬家文化第一大股東萬好萬家集團有限公司（下稱萬家集團）與西藏龍薇文化傳媒有限公司（下稱龍薇傳媒）簽署了《萬好萬家集團有限公司與西藏龍薇文化傳媒有限公司之股份轉讓協議》。萬家集團將其持有的1.85億股公司流通股股份，作價30.6億元轉讓給龍薇傳媒，占公司股份總數的29.135%。

趙薇的高調投資引來上交所問詢，據龍薇傳媒對上交所的回復函，此次收購趙薇僅用6000萬元自有資金，其他資金均從金融機構借貸而來。在業內人士看來，龍薇傳媒的“50倍杠桿”收購“高于行業平均水平”，其中蘊藏著巨大的風險。

2017年2月14日，萬家文化再次發布關于股東股份轉讓交易數量發生變動的公告，根據該公告顯示，萬家文化第一大股東與龍薇傳媒于2017年2月13日簽署了《關于股份轉讓協議之補充協議》，對雙方于2016年12月23日簽署的《股份轉讓協議》作出調整，將轉讓給龍薇傳媒的股份總數由原先的18500萬股調整為3200萬股，轉讓總價款也由之前的30.6億元縮水到5.29億元。

龍薇傳媒占股從29.13%降至5.04%，其直接結果是龍薇傳媒將不再成為上市公司萬家文化的實際控制人，趙薇成為上市公司實際控制人的夢想也破滅了。

據《界面新聞》報道，一位從事并購行業的律師稱，從法律角度而言，龍薇傳媒很有可能涉嫌操縱證券市場，并違反了《證券法》第七十七條“禁止任何人以下列手段操縱證券市場中的（四），以其他手段操縱證券市場”。

這位律師表示，“龍薇傳媒試圖收購萬家文化，很可能是一種吸引關注的手段。之后龍薇傳媒公告了將成為萬家文化的實際控制人并列明了資金來源。在短時間抬高股價之后又更改了交易方案減少持股比例，涉賺操縱證券市場。”

事實上，萬家文化的股價也確實經歷了“過山車”般的起伏。在2017年1月12日萬家文化宣布趙薇入主之后，停牌32個交易日之久的萬家文化在5日之內漲幅達到了36%。

但是在2月16日宣布更改方案，即趙薇入主失敗之后，三個交易日內公司股價最大跌幅達到16%。1月12日至2月24日進行交易的22個交易日內，萬家文化股價的振幅達到了46.8%。因此，極有可能存在龍薇傳媒涉賺操縱證券市場的嫌疑。

而被收購方萬家文化也是難辭其責。《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第六條顯示，“任何人不得利用上市公司的收購損害被收購公司及其股東的合法權益。”造成股價如此波動，也可能是萬家文化公司與龍薇傳媒一起損害了其他股東特別是散戶的利益。因此，雖然龍薇傳媒前后兩次回復交易所問詢解釋了為何收購失敗的原因，但交易所對此并不滿意。

龍薇傳媒就之前輿論關注的問題給出回應，稱“用股權進行抵押融資借款的方式是業內并購重組中的常用做法”，并稱“如果龍薇傳媒未能及時足額取得金融機構股票質押融資，龍薇傳媒將積極與萬家集團進行溝通以使本次交易順利完成，同時繼續尋求其他金融機構股票質押融資”。為了向市場力證此次并非短期炒股票，龍薇傳媒還自愿將股票鎖定12個月。

針對這一說法，當時有行業觀點認為，市場上確實有這種用尚未到手的股權進行抵押融資借款的方式，但在操作過程中銀行往往還有約定其他的放款前提。而另一方面，也有專家指出，此次龍薇傳媒使用的50倍杠桿“高于行業平均水平”，“一般的并購重組中自有資金的比例在20%-30%，借款比例在70%-80%比較合理”。

生意經

過去的近20年中，趙薇依靠代言、炒房、炒股積累了大筆的財富，據媒體統計，趙薇身家已有36億之巨。她投資的計量單位，早就換成了“億”。單是跟著馬云投資阿里影業那次，趙薇就套現了10億港元。盡管趙薇本人也曾說，自己的主業還是一名演員，投資更多的會參考丈夫（黃有龍）的意見，但這年代本分演戲的女演員與女明星跨界通吃的能量遠不能畫等號。

作為演員的趙薇，1998年締造了《還珠格格》響當當的收視率，摘得金鷹獎最佳女主角獎。隨后出演的電視劇再也沒能創造《還珠格格》的奇跡，但片酬絕對讓當時的其他明星“望塵莫及”，早在《京華煙云》時，其每集片酬即達10萬元。接拍電視劇《虎媽貓爸》后，30集更高達3500萬元。被觀眾熱烈追捧的同時，廣告商對趙薇也是“趨之若鶩”，據報道，2010年趙薇的廣告代言費7位數字起步，在內地的明星中數一數二。

然而此前“軍旗裝”事件之后，趙薇曾一度陷入低谷，參演的多部影片均票房慘淡，更被業內外稱為“票房毒藥”。直到2009年之后，她主演的《花木蘭》《畫皮》《love》等電影票房均過億，趙薇再次晉升為中國票房最高女演員。2012年，執導《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以7億多的票房成績完美收官。

《沒有別的愛》是繼《致青春》后趙薇第二次做導演，不料想因為此次風波被抵制。

那么，趙薇最可能因這次事件受影響的可能在哪兒呢？答案是：影視代言。

2013年，趙薇為三星年度旗艦機型GALAXYNote3代言，之前還代言過奧馬冰箱、佳麗寶化妝品之AQUA SPRINA、拉芳洗發水、大白兔奶糖、茵佳妮服飾、雅鹿羽絨服、茵佳妮服飾香香莉女鞋、恩威潔爾陰洗液、夢娜襪業等諸多品牌。

2017年5月，趙薇在O2O平臺為金色家園網代言的消息在業內流傳，該公司對外聲稱，將會花15億元在各平臺投放廣告。此外，趙薇為紅色小象代言的宣傳片在網上傳播。紅色小象是一個母嬰個人護理品牌。雖然現在還沒有傳出要換代言人的消息，但從傳統套路來看，明星出了“問題”，似乎第一時間總是代言品牌最著急。

且行且珍惜

從2003年開始，趙薇在房地產、股市和影視行業進行了許多次成功投資，她在北京、香港、上海等處購置的7處房產，價值已經超過兩億元，堪稱“億萬女樓王”。

趙薇炒樓比她的兩個好朋友劉嘉玲、王菲都要早，北京一直是其投資房產的根據地。趙薇在亮馬河公寓和順義的財富公館、晴翠園等地購買了多處別墅、公寓，合計投資至少5000萬元。她還在上海西郊“湖畔佳苑”豪擲近2000萬購買了一棟超級別墅，地處“滬青平”別墅圈，升值潛力巨大。當時“湖畔佳苑”開盤均價2.5萬，現在這里已經均價5萬左右了。

“財富公館”當時購入價3000萬。

北京晴翠園和王菲做鄰居。2014年成交價60000元/平方米。

北京亮馬河公寓，毗鄰燕莎購物中心和機場高速路，四周有綠樹掩映的使館區和波光粼粼的亮馬河，環境宜人。2013年左右均價36000元/平方米。

在國內電影市場爆發式增長的大背景下，趙薇多次以投資的方式進入影視制作上游，第一次出資25萬元投資唐德影視。經多次增資擴股之后，趙薇的哥哥趙健現持有唐德影視10.67%的股份，成為唐德影視第二大股東。趙薇持股1.95%，為唐德影視第11大股東。趙薇兄妹持股市值已達4.7億元。

早些年，趙薇還在三里屯投資過一家叫“樂福餐廳”的奢華餐廳，占地1000平方米，裝修豪華。在開業典禮上，趙薇曾豪言：“我現在的理想就是做生意”，不過開業一年后，該餐廳就因為經營不善而關門歇業。

遇上老公黃有龍，堪稱趙薇投資事業風生水起的轉折點。2011年，趙薇夫婦以超400萬歐元的價格購得法國波爾多酒莊，其最早為路易十三所擁有。該酒莊擁有400多年的歷史，占地7公頃。這次，趙薇對酒莊的經營非常用心。該酒莊擁有每公頃單價最貴的葡萄園，從投資的角度來看，是一項長期可以居住、固定盈利的投資。酒莊還有客房對外出租，其中一間65平方米的套房，每晚房價130歐元；5個從12平方米到25平方米面積不等的房間，每個房間每晚價格80歐元至98歐元不等。7公頃的葡萄園加上庫存酒的價格應該在400萬歐元左右。現在，酒莊的平均產量為42000瓶。

趙薇嫁給黃有龍后，據說在香港前后買了3處房產。2009年趙薇夫婦在新加坡購入了一棟價值3000萬港元的海景洋房。2012年1月，趙薇夫婦改變主意，想讓女兒去香港讀書，又先后購入香港皇璧兩個復式“鴛鴦樓”，總價約1.1億港元，出手相當闊綽。

除了炒房、餐飲、酒莊，投資股票才真正讓趙薇的名氣從影視圈轉戰資本市場。趙薇作為股民的歷史已經有十多年了。最初被外界熟知的是入股“重慶路橋”，2006年，趙薇曾以355607股位列該公司“無限售條件流通股股東”的第六位。

如果說做酒莊成功，是因為跟對了黃有龍，那么炒股虧錢只是因為沒跟對人，當跟著馬云炒股時，可謂是時來運轉。2014年底，趙薇夫婦斥資約25億元人民幣買入阿里影業9.18%已發行股本，成為公司第二大股東，隨著阿里影業股價的變化，趙薇的身價也過山車般上竄下跳。2016年4月時，阿里影業大漲，趙薇夫婦的持股賬面盈利44億港元；一個月后，趙薇夫婦減持了部分阿里影業的股票，套現近10億港元。

“女版巴菲特”的人設是否破滅對于曾在演藝事業中經歷大起大落的趙薇來說，或許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作為資本局中人，“你所仰仗依托的也可能成為你最致命的軟肋”，手起刀落背后的意義自是甘苦自知。還是套用那句俗話，且行且珍惜。

（楊洋薦自《時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