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然 中國傳媒大學電視學院
互聯網時代的到來,特別是移動通信技術的快速發展促進了信息傳播的碎片化和低門檻化,智能手機的普及也方便了受眾自由的發表意見,同時也為網絡輿論的發酵提供了可能。當前我國的網絡輿論格局十分復雜,我國網絡輿論引導在觀念、策略、手段方面仍存在不足。政府輿論引導法制化和信息公開化乏力,網絡輿論引導前瞻性不足以及政府的信息公開化程度不高,政府網絡輿論引導的模式單一。
對于網絡輿論的發酵不給予重視,輕則引起短時間內的微博刷屏、微信刷屏熱潮,重則會導致流言四起,人心不安,構成社會不穩定因素。特別是網絡輿論,中國政府還存在觀念、行動和機制上的不足。政府要給予更多的重視,引導輿論以增強民族凝聚力,從而構建和諧社會。
網絡輿論引導離不開法律,從20世紀中期至今,國內已經出臺了一系列針對互聯網虛假信息傳播、網絡安全和網絡輿論引導的法律、法規及部門規章。為適應互聯網的發展趨勢,我國將互聯網信息傳播內容的管理這一領域納入了法制化的管理軌道,特別在治理互聯網傳播虛假信息方面,發揮了不可替代的法律效力,但是從目前來看,這些還只是關于網絡法制化的初步規定,多數相關的法律法規并未具體細致化,只是停留于框架層面。在現有的網絡虛假信息規制體系中,負責制定、審查網絡新聞傳播措施還沒有明確指出,確定網絡新聞傳播原則和方法的組織還未明確落實;網絡實名制落實進度需要再次提上日程,對于網絡虛假信息發布者的追責程序仍需進一步商討;還未建立起有關證據保存和獲取規則,全面配套的互聯網用戶監督舉報體系有待進一步完善。
目前全國各級政府收集信息的渠道比較單一,對網絡輿論缺乏敏感性和預測能力,缺乏有效的收集、整理和分析網絡信息的能力。
其次,一些地方政府部門輿情監控的觀念顯得較為保守陳舊,缺乏對網絡輿論治理的前瞻性。部分政府監管人員官本位思想濃厚,以人為本、公眾利益至上的觀念匱乏;同時還缺乏新媒體意識,認為互聯網上的“輿論”是一些網民發布的“牢騷”,沒有清晰的學習與認識到互聯網群體性事件可能造成的嚴重惡劣的影響。2016年“魏則西事件”中,身患滑膜肉瘤的大學生魏則西,通過在百度上搜索到武警北京第二醫院的生物免疫療法是國內救治滑膜肉瘤的唯一辦法,卻在美國已被淘汰,隨后在該醫院治療后致病情耽誤。2017年,魏則西因耽誤治療而病逝,他關于自己治病經歷的“知乎”留言讓武警北京總隊第二醫院的生物細胞免疫療法走進網民的視線,成為輿論的焦點。而百度的醫療信息競價排名導致的魏則西病逝再一次引發了醫患關系更加惡劣。
在魏則西事件中,也將政府存在的對網絡輿論引導前瞻性不足不遺余力的揭露出來。首先,就是政府有關部門對掌握的很多公立醫院的醫療信息公開不足,導致患者無法從衛生部門得到有效信息,只能通過網絡搜索查找,為部分醫院留下可乘之機;其次,政府對于醫患關系的重視程度有待提高,魏則西事件在2016年2月就已經在網絡中引起了一番討論,并且曾經的百度血友病吧被賣的事件也引起了網民指責。然而直到魏則西病逝后的近一個月的時間,國家網信辦同國家工商總局、國家衛生計生委才成立聯合調查組進駐百度公司,對事件進行調查,未能在魏則西事件引起輿情惡化之前發現潛在的危機,也未能及時的采取相關措施應對網絡輿情的發酵和蔓延。
政府的信息公開化程度主要包括政務公開的渠道是否暢通、對突發事件的反應速度是否及時、表達的形式和內容是否恰當,以及能否滿足人們的信息需求為目標。這一程度直接影響了政府對網絡輿論引導的有效性。
2015年8月12日天津濱海新區爆炸事發后,天津政府沒有做到及時發聲,沒有迅速的公開事實的真相,而新媒體平臺的報道讓受眾觸目驚心,躁動的輿論更加肆虐。并且在天津港爆炸后舉行的前五次新聞發布會上,政府發言人對記者的提問一問三不知,沒有解決公眾的問題也沒有說清應該承擔的責任,導致公眾輿論的焦慮加重,放棄理性判斷轉為情緒化發泄。
當前我國網絡輿論引導過程中,也存在引導策略比較單一的問題。這其中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其一是網絡輿論引導的模式單一,在當下還存在大量的政府部門的公職人員采取嚴控、圍堵方法,導致信息公開渠道不暢通,降低了政府信息公開的透明度。在公共危機事件發生之后,部分政府工作人員更多地是想如何遏制網絡輿論,而不是如何正確地去引導網絡輿論。習慣于用行政命令的方式強令干預輿論的流動,依靠強制的行政權力壓制媒體、封殺網絡新聞信息等方式來尋求表面的風平浪靜。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只會讓網民已經被撕裂的傷口潰爛的更加迅速,從而導致惡性輿情與謠言的爆發和不可控制。6.17湖北石首事件中,地方政府為了抑制網絡謠言繼續蔓延,控制了事件信息通過網絡對外傳播,對本地互聯網進行了全面的封鎖,在6月20日夜間采取斷電、斷網的方式“堵住”信息在互聯網空間中的二次傳播,但這反而使事件真相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在互聯網信息時代,政府若僅僅依靠封鎖消息,而不通過技術力量來加強對網絡輿論的監測和管理,是很難在中國復雜的網絡輿論格局中形成有效的約束力的,同時也會造成政府對網絡輿論監管的效率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