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琦
塞罕壩,在燕趙大地的最北端,
和承德、內蒙緊相連。
行政區隸屬圍場縣,
有灤河、遼河在此發源。
這里的水草豐沛林如海,
壩上和壩下兩重天。
金秋時節層林盡染,
冬天看雪您就甭去富士山了。
這里是遠近聞名的旅游點,
白云深處少人煙。
單說那,在山上有家“釘子戶”,
十幾年不往山下搬。
有同志也許會納悶兒:
“哎,沒聽說這地方要拆遷呀!”
各位您要問怎么回事,
聽我把其中的故事對您談。
在塞罕壩的制高點,
住著這么一女和一男。
名字叫劉軍、齊淑艷,
是一對夫妻防火瞭望員。
小兩口變成了老兩口,
十余年堅守在青山。
不忘初心志不改,
像釘子一樣不松不動不搖不晃不變不折又不彎!
望海樓就是他們的工作點,
每天的活茬兒實在是太簡單。
手拿高倍望遠鏡,
要觀林海察隱患,每天的筆錄要記全。
有情況,報情況,
沒有情況報平安。
有什么異常早發現,
要排除隱患堅決防患于未燃。
瞭望員這崗位雖小責任大,
制度和要求特別嚴。
十五分鐘要四處觀察看一遍,
我說的這是大白天。
別以為晚上就能高枕無憂睡大覺,
夫妻倆,要輪流上崗來值班。
兩個小時觀一次,
你睡我起沒有一夜可安眠。
一天兩天還不要緊,
這一干就是十幾年哪!
幾千個日日夜夜多辛苦,
最難耐,是孤獨寂寞讓人煩。
一整天也不見半個人來往,
尤其是大雪封了山。
連飛鳥蹤跡都罕見,
那滋味真像坐牢監!
齊淑艷平時愛說又愛笑,
時間一長和劉軍很少有交談。
并不是倆人鬧別扭,
知心的小話兒早說完啦!
有時候真想打一架,
要不然,不說不笑不哭不鬧不爭不吵夠多干哪!
齊淑艷說,有時候憋得太難受,
推開了窗戶對群山,
放開喉嚨高聲喊:
(白)“喂!我在這兒哪―!在這兒哪―這兒哪—— ”
也只有自己的回音響耳邊。
并沒有人聲來呼應,
哪怕你嗓子喊破了天!
要光是寂寞還好辦,
最怕的就是雷雨天。
望海樓像一個引雷點,
雷聲滾滾震山巒。
巨雷就在頭上響,
閃電仿佛在面前,
雷電形成一個大火球,
一個勁兒就往屋里鉆!
齊淑艷連連驚叫高聲喊,
劉軍他把妻子緊緊抱在懷里邊:
“媳婦別怕,有老公在,”
(白)“受不了了,我不干了!”
齊淑艷捶打著老公哭著喊著要下山。
劉軍真情把妻勸,
又用紙巾,輕輕把她的淚擦干:
“淑艷呀,這差事再苦也得有人干,
別忘了,咱這是子承父業接的班。
想當年咱爸流了多少汗,
他種下的樹苗有萬千。
現如今,小苗成材已長大,
老人家忠骨埋青山。
這里的每條小路都有他的足跡呀,
老人家在九泉之下看著咱。
還記得我們接班之時說過的話嗎?
我們要不離不棄無怨無悔當好合格的護林瞭望員!”
一席話,說得妻子眼含著淚花把頭點,
他二人毅然堅守在深山。
有一次,記者到山上來采訪,
劉軍說,瞭望員的工作不簡單。
觀察心細還要有經驗,
要能分辨,哪是霧來哪是煙。
煙有根,連著山坡和林地,
霧不然,它是隨風飄浮空中懸。
再有要熟悉地形和地貌,
有火情,說清楚方位好救援。
這趟溝,叫韭菜溝,
那塊地,叫前曼甸,
一趟溝就是十幾里,
報錯了地點就麻煩了!
劉軍他,話語中充滿了自豪感,
為看山,再苦再累廢寢忘食流血流汗也心甘!
十幾年駐守塞罕壩,
就好像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有一次,同學相約聚會到圍場,
劉軍下山,不亞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到了縣城,左顧右盼都新鮮,
過馬路時可犯了難。
竟然不認識斑馬線,
以為是一道兒一道兒地把人攔。
好半天不敢過馬路,
這件事后來成了笑談!
有道是:
劉軍齊淑艷,
夫妻瞭望員。
扎根塞罕壩,
堅守十數年。
日日觀林海,
天天報平安。
看似很單調,
實在不平凡。
無私作奉獻,
信念大于天!
塞罕壩現在仍有九座望海樓,
其中八座由他們值守到今天。
這夫妻成了有名的“釘子戶”,
這個詞兒相當于褒獎稱贊勝千言!
放眼看,蒼山青翠美如畫,
浩瀚林海廣無邊。
“釘子戶”夫妻雖無偉業驚天地,
倒有大愛在人間。
塞罕壩,五十五年無火警,
要感謝這對夫妻瞭望員。
您要是旅游來到這兒,
能體驗,綠水青山就是那金山銀山!
記住吧,光榮的劉軍、齊淑艷,
讓“釘子”的精神代代傳!
創作構想:
前不久隨中國曲協赴承德、張家口、崇禮采風,三天馬不停蹄地去了三個地方,期間還舉行了一次座談會。到崇禮后,我隨一部分人去參觀了冰雪博物館,另外一些人去采訪當年當地的一位護林員。
活動結束回到車上,聽采訪的同志講了一些護林員的故事,覺得內容挺好,但由于沒有親臨采訪當事人,了解得不多,感觸也不是太深刻。正在遺憾之際,我們這次張家口采風團的微信群里有朋友轉發了新華網記者的一篇報道,內容正巧是關于一對夫妻護林瞭望員的真人真事。這篇報道內容翔實,我閱讀后感到喜出望外,產生了創作的沖動。反復閱讀思考后,在返京途中這篇快板書的腹稿已具雛形。回到家中,我沒顧得上歇息,將這篇作品一氣呵成寫出來。我第一時間把它發到采風團微信群里,以期得到大家指正。雖然群友們紛紛對作品稱道點贊,但恰恰是一位朋友對作品中“望海樓”一詞的質疑引起了我的注意。對此,群友們展開討論,各抒己見。有的說,聽說那里叫過“望火樓”;有的說,雖然“樓”的實際功用是觀察火情,但命名上并不希望見“火”;還有的說,“海”是指林海。為了解決疑惑,我仔細查閱了漢語詞典的相關條目并上網搜索,終于看到了一位記者令人信服的解釋。原來塞罕壩上觀察火情的小木屋確實叫過“望火樓”,后來由于考慮到森林忌火,為避“火”字改叫“望海樓”。
寫初稿時,我信筆寫下《望海樓上十一年》這樣一個題目,當時心里不甚滿意,幾經斟酌,改成了《塞罕壩上的“釘子戶”》。這樣一來,不但讓題目更吸引人,也更突出作品中主人公恪盡職守的“釘子”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