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專業深化走向跨界融合：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創新性發展

周至杰

2016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要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中心環節，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實現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開創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新局面。”①《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習近平總書記高瞻遠矚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提出了全新和更高的要求，而要實現這一目標就必須創新性地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做到“因事而化、因時而進、因勢而新”②《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本文嘗試從思想政治教育的專業化建設和融合性發展角度對這個問題進行探討，以期實現“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的思想政治教育目標。

一、縱向深化建設中的橫向融合缺失

2004年，中央頒布《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見》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專業化建設得到進一步重視和發展，如提升輔導員隊伍專業化建設、設置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博士學位等。但隨著專業化程度不斷加深，思想政治教育似乎變成只是思想政治工作者的專職工作，高校的其他教師及管理者在這一過程中變成為“旁觀者”，從而造成以下幾個方面影響。

一是為了更好地開展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高校十分重視思想政治教育的專業化發展，從制度、師資、課程、培養模式等多方面進行系統性建設，逐漸形成以輔導員、共青團干部、黨政干部、思政課教師為主體的專業思想政治教育隊伍。然而，與之相較，其他教師對于自身在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應起怎樣的作用沒有充分的認識，一些高校管理人員也仍停留在傳統的行政管理思維上。

二是對于思想政治教育本體內容的研究不斷深入，但忽視了對其他相關學科在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的作用給予足夠重視。長期以來，高校對于如何在大學生中開展愛國主義、社會主義、集體主義、傳統文化教育等做了大量研究和實踐工作。但這些工作主要是基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過程、要素、方法及經驗等方面進行，對于如何運用跨學科研究范式推進相關研究卻較為薄弱。

三是隨著思想政治教育的專業化程度不斷加深，思想政治教育的學術性、理論性越來越強，而結合高校和地方實際的研究卻缺失嚴重。思想政治教育往往是在特定的情境中進行，這種特定情境包括各種具體因素，如校園環境、校情校史和所在地區的經濟、社會、文化、歷史等。因此，如何充分結合和發揮特定載體的特點、優勢，將直接影響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不斷強調思想政治教育在大學生成長成才過程中的作用，并且提出教育的根本任務就是“立德樹人”。2018年5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與北京大學師生進行座談時指出：“要把立德樹人的成效作為檢驗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真正做到以文化人、以德育人，不斷提高學生思想水平、政治覺悟、道德品質、文化素養，做到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要把立德樹人內化到大學建設和管理各領域、各方面、各環節，做到以樹人為核心，以立德為根本”③習近平：《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8年5月3日。。這就指出了高校在教育過程中，教師承擔的角色不僅僅是教書，更重要的是育人，不再是先教書后育人，而是育教結合，“人才培養一定是育人和育才相統一的過程，而育人是本。人無德不立，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①習近平：《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8年5月3日。。因此，在高校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并不是輔導員、思政課教師、黨政工作者的專利，而是全體教師和高校管理者的義務和責任。為此，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需根據新時代、新形勢的變化和要求，不僅耕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更要主動搶占陣地，從專業深化向跨界融合轉變，進一步響應黨和國家對高等教育育人目標提出的新號召。

二、推進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跨界融合的原因分析

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需要從專業深化向跨界融合轉變，這既是我國高校的社會主義性質的內在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發展規律的客觀要求，也是高校作為先進思想文化傳播的陣地的時代使命要求。

首先，加強思想政治教育跨界融合是我國高校社會主義性質的內在要求。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我們的高校是黨領導下的高校，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高校。辦好我們的高校，必須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②《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雖然每個學科的發展都有自身規律，但社會主義國家高校的學科都必須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必須姓“馬”，“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立黨立國的根本指導思想，也是我國大學最鮮亮的底色”③習近平：《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8年5月3日。。馬克思主義可以為高校學科建設和發展提供科學的立場觀點方法。而高校學科建設和發展的最終落腳點就是“培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和接班人”④《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實現這一目標的過程就是育人的過程。

近年來，高校教師在課堂上發表不當言論的現象屢有發生，這一問題也被列入2016年中紀委教育部巡視后的反映問題中。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中強調，高校要注重“學術自由和學術規范相統一”⑤《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學術規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學術研究無禁區，課堂講授有紀律”⑥《中共中央組織部 中共中央宣傳部 中共教育部黨組關于加強和改進高校青年教師思想政治工作的若干意見》（教黨〔2013〕12號），http：//old.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7060/201305/152333.html。。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在專業化建設過程中一定要嚴把學術規范，尤其要突出該學科的特殊性，即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高校提供思想保障，主動融入高校的學科建設和各學科具體課堂教學中，讓師生都能夠真正了解和掌握馬克思主義這有利的思想武器，進而保證高校建設的社會主義方向。

其次，加強思想政治教育跨界融合是學科發展規律的客觀要求。一切以科學為基礎的學科，都經歷從專業分化到交叉融合的發展過程。人類自誕生起，就開始了認識改造自然和人類社會的實踐活動，一般認為這樣的活動就是科學的開始。但此時科學并未分化，一切科學知識都蘊含在哲學（宗教）之中。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近代文藝復興時期。自15世紀起，不同領域的科學知識從哲學中分化出來，發展成為一門門獨立的學科，科學自此進入不斷分化發展的階段。隨著時間推移，各學科經過獨立發展，不斷分化、細化后，又開始出現交叉重疊的部分。此時，一些學科為了實現自身的發展亟須其他學科的知識作為補充。至19世紀末，科學轉入從分化向交叉合作發展的新階段，跨學科成為這時期學科發展的一種主要方式。特別是到20世紀六七十年代，現代意義上的跨學科研究誕生了，越來越多的學科自覺實現聯合。

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也經歷了專業化程度不斷加深，與其他學科分界越來越明晰的過程。不過，這只是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發展趨向的一個表現，這一學科的進步還應自覺借鑒科學發展的歷史規律，從其他學科的進步中汲取生命力。然而，目前國內學者仍主要從學科發展、師資訓練、人才培養、課程設置、課堂改革等角度對思想政治教育進行研究，鮮有學者注意到在專業發展過程中的跨學科趨向。對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不僅要從其他學科借用一系列新的學術概念、研究范式，還應直接與哲學、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心理學、法學、管理學等結合，形成新的交叉學科。

再次，高校作為先進思想文化傳播的陣地是思想政治教育跨界融合的時代要求。一方面，就理論而言，要看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跨學科發展，除了是遵循學科發展的一般規律外，還因其擁有特殊使命。正如一些學者所指出的，高校在“教書育人”過程中，更應注重“培養學生關心人類前途、命運的社會責任感和共同的價值觀念”，而要達到這一目的，“單靠專業教育是遠遠不夠的”。⑦李文鑫：《高等教育創新與跨學科人才培養文集》，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4年，第2頁。在課堂教學過程中，還“要用好課堂教學這個主渠道，思想政治理論課要堅持在改進中加強，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親和力和針對性，滿足學生成長發展需求和期待，其他各門課都要守好一段渠、種好責任田，使各類課程與思想政治理論課同向同行，形成協同效應”⑧《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高校教育不僅是專業學習，更是對大學生人生觀、價值觀塑造和養成。而這個任務必然要由思想政治教育主動承擔起來。為此，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除了滿足學科自身發展需要，還要積極融入其他學科，才能占領高校教師群體的思想陣地，貫穿于課堂教學當中，貫穿于育人的整體過程。

另一方面，就現實而言，高校是學術自由的殿堂，集合了一群思維極其活躍的教師群體。這一群體對精神食糧有較高追求，同時他們還是精神財富的創造者，是“先進思想文化的傳播者”①《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他們除了不斷攀登科學高峰，讓知識轉化成生產力外，還需肩負著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的重要使命。思想政治教育只有搶占高校師生的思想高地，主動跨界融合到各個學科的生產和傳播先進文化過程中，才能不斷通過教育引導、文化熏陶、實踐養成、制度設計等，積極引導不同學科的師生統一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旗幟下，統一到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上。

三、推進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跨界融合創新發展

要實現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跨界融合，既要汲取各學科的優勢，豐富其內涵，提升科學化水平；又要融入高校日常管理，服務于大學生的全面發展。此外，還要深入大學生實踐生活，貼近大學生實際，進而實現潤物無聲的育人效果。

首先，汲取各學科的優勢，進一步促進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學化。比如與思想政治教育息息相關的歷史唯物主義哲學，它們的方法和視角可以豐富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內涵，擴大研究的視野。再如，政治學、社會學、管理學等學科一直以來都與思政教育研究密切相關，思政教育研究需要自覺地關注這些交叉學科的發展，從內涵和外延不斷豐富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此外，定量分析、區域分析、模型分析等經濟學的一些最新研究方法可以讓思想政治研究從傳統描述性向科學的分析、統計轉變。不僅是人文社科，理工科中也存在許多優勢值得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進行學習。比如信息技術學科的發展、電子計算機的廣泛深入運用、網絡的普及、云數據的使用，也能使得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更加精確化、清晰化、有效化。

其次，融入高校日常管理，進一步促進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常態化。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最終目的是服務于大學生的成長，高校日常管理工作最終落腳點也是如此，二者應為有機的統一體。高校的“人才培養體系涉及學科體系、教學體系、教材體系、管理體系等，而貫通其中的是思想政治工作體系。加強黨的領導和黨的建設，加強思想政治工作體系建設，是形成高水平人才培養體系的重要內容”②習近平：《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8年5月3日。。其中，在管理體系中，不論是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還是教授委員會、學術委員會、工會、教代會等的頂層設計都應體現社會主義的辦學性質，保證馬克思主義的指導思想。思想政治教育融入高校管理工作就要求其樹立服務育人的理念，主動作為、積極服務，“圍繞學生、關照學生、服務學生”③《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將為師生解決學習、工作、生活上的具體需求與滿足大學生群體的思想訴求結合在一起，“不斷提高學生思想水平、政治覺悟、道德品質、文化素養”④《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通過及時有效幫助解決學生的實際困難，急學生之所急，想學生之所想，從而真正打通思想政治教育最后一個環節，有效地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的各項內容落地生效，讓大學生自覺堅定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

最后，深入實踐生活，進一步促進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化。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專業化建設的最終落腳點是具體的人，因此其工作的開展更要注重與高校師生具體的實踐生活相融合。長期以來，開展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方法和途徑一直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關注的一大問題。實際上，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具體方法和途徑的研究是治標的問題，最根本的仍是要回答如何充分發揮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積極影響和意義，進一步突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社會功能問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能夠在廣大師生的實踐生活中無時無刻不起到積極的作用，究其根本就是要充分地發揮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教化功能。為了更好地發揮這一功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應更好地貼近大學生實踐與生活的實際。為此，要學會從歷史與當下兩個方向進行準確把握：

一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要能夠深入融合歷史。馬克思、恩格斯曾在《德意志意識形態》手稿中寫道：“我們僅僅知道一門唯一的科學，即歷史科學。”⑤《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516頁。雖然這句話最后被刪去，但他們實際上指出對于“歷史”應引起高度重視。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開展也要尊重各種歷史。從宏觀方面來看，主要包括整個人類文明的歷史和文化，特別是中華民族的歷史和傳統文化、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從微觀方面看，則包括地方史、校史等。對這些歷史元素的挖掘和開發，直接影響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能否與師生在感情上取得一致的認同，從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要主動融合當下。信息時代下的社會發展日新月異，特別是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廣泛應用，高校師生的思想動態更是處于一個空前的活躍期。移動互聯網技術可以構建起基于用戶體驗的大數據，其中包括用戶的興趣愛好、作息規律、生活習慣等。這些數據可以為開展個性化的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有力支持和幫助。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可通過研究學習知名互聯網公司的成功經驗（比如騰訊、阿里巴巴等），借鑒它們以大數據統計為基礎的產品設計理念，構建起以師生體驗和需求為導向的思想政治教育體系，讓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也成為“互聯網+”的一員，真正融入物聯網時代下的高校師生實踐生活中。

總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是一個有規律可循的系統性工程，既要深化思想政治教育的專業建設，也要積極調動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全要素、全體成員的作用，不斷提高學生的思想水平、政治覺悟、道德品質、文化素養，尊重大學生的個體主觀能動性，讓學生成為德才兼備、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