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瘋狂原始人》到《瘋狂動物城》看美國極致幽默的動畫語言

周珂 魏娟

【摘要】《瘋狂原始人》和《瘋狂動物城》都是以瘋狂為題的動畫喜劇，無論是在票房上還是在口碑上都賺得盆滿缽盈。對于看似平淡的劇情，夢工廠和迪士尼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增加動畫片的趣味性與幽默性。前者傾向于動畫造型的視覺震撼力，設計了大量奇特的萌獸。后者傾向于動畫形象本身的幽默寓意性，設計了各具冷幽默的動物形象。筆者以《瘋狂原始人》和《瘋狂動物城》的動畫語言為研究視角，通過反差與意外的角色設定、矛盾與娛樂的動畫劇情、夸張而幽默的動畫造型、奇幻而有趣的場景設計四個方面，解析美國人的極致幽默。

【關鍵詞】幽默；動畫角色；動畫造型；場景設計

近年來既有好口碑又有好票房的動畫電影越來越少，動畫業內廣受贊譽的《頭腦特工隊》《奇幻森林》《功夫熊貓3》《長發公主》《精靈旅社2》等，在觀眾的口中卻褒貶不一。筆者認為無外乎兩個方面，一是角色設計不夠鮮明，角色缺乏幽默性；二是場景設計不夠震撼和新奇，由此就不難理解票房不近如人意的原因了。筆者以《瘋狂原始人》和《瘋狂動物城》為研究視角，管窺美國人極致幽默的動畫語言。

一、反差與意外的角色設定

縱觀本世紀成功的動畫電影，大多都以強烈而震撼的感官刺激深受觀者的熱捧，如《冰河世紀》《怪物史瑞克》《侏羅紀》或是《玩具總動員》。這些動畫電影既有時代情結又能讓觀者眼前一亮，既有頂尖的制作技術又有驚險刺激的動作設計。在這樣酷炫的畫面之下，動畫人對于動畫語言本身的追求變得越來越少了，然而《瘋狂原始人》和《瘋狂動物城》的成功則喚醒了動畫人對于角色本身的高度重視。有時候一部有內涵、有寓意的動畫電影，一樣可以獲得觀眾的認可，但它的前提是幽默。如果說《瘋狂原始人》是以近乎矛盾的角色組成，表現動畫的風趣與幽默，《瘋狂動物城》則是在看似完美的角色設定中，發現世間的陰險與奸詐。《瘋狂原始人》講述的是一個家庭在面對困難時，勇于克服困難的勇氣。《瘋狂動物城》講述的是為了夢想而不斷努力拼搏的故事。如果說《瘋狂原始人》就像金庸的小說《笑傲江湖》，那么《瘋狂動物城》就像古龍的小說《小李飛刀》。一個以宏觀的角度詮釋人們在面對未來、面對困難的勇氣與堅持，一個以微觀的角度闡釋一個看似弱者的女孩面對理想與困境時，對于夢想的堅守。這兩部影片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將具有鮮明特色的角色放入一個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超現實社會中。尼爾·根茨林格在《紐約時報》上評論：“原始人如何面對新事物時的反應是影片最出色的部分。”一部影片的幽默感不僅在劇情當中，更在角色設定上。一個看似其貌不揚的角色，卻能讓觀眾久久不能忘懷，就像瓜哥、樹懶或是瑜伽大師，這個角色本身就已經充滿了極致幽默的視覺效果。

《瘋狂原始人》講述的是原有的家庭遭遇到破壞，全家人不得不遷徙，在遷徙的過程中勇敢面對、努力生活的故事。在這看似平常的劇情中，作者將近乎頑固的父親Grug、調皮叛逆的女兒Eep、新新人類Guy、超有愛的母親Ugga、溫和友善的弟弟Thunk、“小野獸”妹妹Sandy和暴躁易怒的奶奶gran組成了一個怪異、奇葩的家庭。看到家庭成員的構成，能讓諸多觀者聯想到自己或身邊家庭矛盾的縮影。僅這樣瘋狂的家庭構成，就注定了這部影片的娛樂性，也為這部影片的成功埋下了伏筆。《瘋狂動物城》的成功，離不開既有矛盾、又富于幽默感的角色設定。多數幽默，其實是來自反差和意外。動物的真實性格總是背離對應的傳統觀念，比如看似邪惡的獅子市長其實是好人，看似善良的綿羊卻是一個陰謀家，膽小的兔子卻成為了警察，狡猾的狐貍卻作為警察的搭檔，鼴鼠成了黑幫老大，北極熊卻是小馬仔。這種出人意表的角色設定為該片增添了笑點和幽默感。

二、矛盾與娛樂的動畫劇情

一部是由美國夢工廠動畫公司制作的動畫電影，一部是由迪士尼影業出品的3D動畫片；一部將劇情設定在史前時代，一部將劇情設定在所有動物和平共處的動物大都市；一部講述了原始家庭離開山洞的冒險旅行經歷，一部講述了一只兔子通過努力奮斗完成自己兒時的夢想。兩部影片看似離觀眾很遙遠，但是卻讓筆者感同身受。仿佛穿越千年，表述觀者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如果深究其因，不難發現這兩部動畫電影都是在刻畫平凡的生活，敘述著生存、努力、奮斗與戰勝自己的故事。

《瘋狂原始人》的幽默之處在于人物角色的矛盾中，運用夸張的手法，完美詮釋了一個家庭歷盡千辛萬苦終獲幸福的故事。劇中瓜哥（Grug）是保守派的一個縮影，也是一個家庭的支柱，剛看這部影片時，覺得他是這部影片中最正常的一個人。他常常說：“恐懼是好事，改變是壞事”，因為恐懼才能夠保持一顆敬畏的心，才有可能處理你所遇到的種種困難。小伊（Eep）是一個叛逆的、有抱負、有膽量的女孩，作者把她刻畫成肌肉發達、強壯、充滿好奇心并且堅韌的青年人。這樣的角色設定，更像是對一個男孩的設定。這讓很多女性觀眾看到后非常的振奮，對于她想去探索外面的世界給予無條件的支持，但是卻遭到了近乎頑固的父親的強烈反對。這是本片中的沖突所在，也是該片的重要看點之一。當小伊（Eep）遇到蓋（Guy）時，發現了許多新奇、有趣的事情，其中最主要的是青春期的愛情。對于這一沖突的劇情就是該片極致幽默的看點之一。這也和瓜哥（Grug）的觀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保守遇到創新，當回避遇到嘗試，將這部動畫電影推向了戲劇的高潮。

《瘋狂動物城》的成功不僅僅是在技術和美工上，更是在劇情上。該片講述了一個其貌不揚但夢想高遠的兔子，克服重重困難成為城市英雄的勵志故事。兔子女警官本身就很吸引人，而這個故事，代表著從不可能到可能。故事的前半部用近乎夸張的手法，描述了一只食草動物兔子，妄想當警察的故事。用對比、夸張與幽默的手法，表現出角色為了夢想而努力的狀態。當兔子夢想幾乎實現時，卻遇到了坑蒙拐騙的狐貍作為搭檔，當正義遇到邪惡，真誠遇到欺騙，可想而知會擦出怎樣的火花。該劇中最具笑點的就是兔子急于查車牌號破案，可是交通局的工作人員卻都是些行動遲緩的樹懶。《瘋狂動物城》是一部關于理想與現實的寓言，它帶給觀眾的思考遠遠超出一部動畫片的含義。

三、夸張而幽默的動畫造型

有人說當你心情不錯的時候可以看日本動畫片解悶，當你心情失落時可以看看美國動畫電影舒緩自己的心情。日本動畫片就像我們身邊一個比較內向的朋友，美國動畫電影就像朋友中的開心果，這也是觀眾聚集在電影院中觀看美國動畫片的重要原因。除了它帶給觀眾的視覺震撼外，更多的是將社會中的現實用幽默的方式映射出來。笑點的設計和風趣的語言就像心靈的雞湯，讓一天的苦澀淡化在記憶中，讓觀者重新面對生活、面對困境，勇于創造出自己的夢想。《瘋狂原始人》中的角色造型在眾多的美國動畫電影中一騎絕塵，他將人類回歸至動物本身，該片的造型亮點不僅在主角們的身上，更在那些稀奇古怪的配角動畫角色上，如：老虎貓、鱷魚狗、皮帶猴、山羊鴕鳥、食人兔和烏龜鳥等，很多搞笑的任務都落在了它們的身上。當人們看慣了常規的動物或植物，看到這些光怪陸離的動物或植物都會異常的感興趣，這也和人們求新、求變的心理有很大的關系。混搭的角色造型，充滿沖突與反差視覺效果是這部影片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這部影片的幽默所在。創作者將常規動物設計進行組合，從而增添新動物的習性功能，以達到趣味和夢幻的視覺效果。多物種的混合搭配，用組合創作出一個超現實的童話般的虛擬世界。

《瘋狂動物城》中最幽默的莫過于大象、兔子與鼴鼠同座火車的片段，當鼴鼠從火車中下來的時候，觀眾們捧腹大笑的聲音依然在腦海里回蕩。它用這種極致的夸張與幽默，將美國的幽默方式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果說《瘋狂原始人》注重動畫造型上的奇與怪，《瘋狂動物城》則是將這種超現實的烏托邦社會表現得活靈活現，讓人們在不可能的場景中想象可能的機遇與挑戰。

四、奇幻而有趣的場景設計

《瘋狂原始人》中光怪陸離的場景設計著實讓觀眾深深地體會了一把視覺盛宴，《瘋狂動物城》中奇幻幽默的場景設計讓觀眾了解了烏托邦式的動物城。這兩部以“瘋狂”為題的動畫電影，之所以取得了這么巨大的成功，和它們精致的場景設計是分不開的。《瘋狂原始人》的動畫設計師準確地把握了時代審美，將色彩設定為高飽和度、漸變色的斑斕藝術風格，運用到了動畫電影的場景設計中，并且根據劇情的進展，不斷產生新的變化。在3D技術方面，夢工場營造出了一個奇幻的新世界。當蓋（Guy）一家步入云海新世界時，見到的吃人花、玉米棒樹林、水晶山等等，這些只能存在于夢中的場景，卻在《瘋狂原始人》中真實的出現了。它突破了場景設計的常規方式，將場景做最大的功能顛覆。它將微景觀擴大化，大場景組合其他元素，使得場景設計保持了一個既有實用價值又具可能性的視覺盛宴。它打造的不再是客觀藝術，而是一場奇幻之旅。

《瘋狂動物城》呈現給觀眾一個巧妙的虛幻世界，在這個沒有弱肉強食、不分食肉與食草動物的社會中，建筑設計迎合了不同體型與不同種類動物的使用功能。城市環境的設計參考了諸多流行和現代文化要素，試圖為這個嚴肅的主題提供一個溫和而又豐富多彩的舞臺。在動畫片中，時而有著華麗的舞臺，時而有著壯麗的風景；時而在溫馨的臥室，時而在微型城市；時而主人公穿著休閑服，時而角色穿著時尚服飾。時不時的傳遞給觀眾一個信息：“平和造就偉大。”動物大都市根據氣候和環境的不同，分成了4個大區域。這座城市集合了迪士尼城堡、莫斯科的瓦西里升天教堂和紐約、迪拜及美國著名度假勝地棕櫚泉等。場景設計的奇思妙想與風趣的造型語言，是這部影片成功的重要原因。

動畫語言的幽默性關乎一部電影的成功與否，這種兼具幽默的娛樂性不僅在動畫的語言和動作的設計中，更多的是在劇情、角色及場景設計中。這種用心于影片的細節之處，是《瘋狂原始人》和《瘋狂動物城》如此成功的最根本原因。與此同時，這兩部影片除了是一部制作精良、動畫藝術高超的作品之外，還擁有正確的價值觀，并且充滿了鼓舞人心的正能量。

注釋：

*系四川動漫研究中心一般資助項目《“三少民族”文化視域下原創動漫形象設計》（項目編號DM201716）。

參考文獻：

[1]嚴屏，王麗.《瘋狂原始人》的角色設計探析[J].電影文學，2014（3）.

[2]黃明亮，梁秋菊.動畫電影《瘋狂原始人》中的美國文化現象[J].電影評介，201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