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數字貨幣的文獻綜述

一、引言

2017年5月12日，“勒索病毒”席卷全球。感染此病毒的電腦，所有的文件會被加密，只有按要求支付比特幣才能夠解鎖。這次風波，讓很多原本對比特幣一無所知的人初次認識到了比特幣，也讓很多人對這種新型數字貨幣產生了好奇。

Chaum(1983)最早提出了數字貨幣理論，并發明了公式用于網絡加密。Nakamoto(2008)最先闡述了基于區塊鏈技術的電子現金系統構架理念，使比特幣這種新型數字貨幣進入大眾視野。2009年1月3日，第一個包含50個比特幣的區塊誕生，數字貨幣時代正式來臨。

二、數字貨幣的概念及特征

1.數字貨幣的概念

有學者認為數字貨幣等于電子貨幣或虛擬貨幣，如俞佳佳(2016)將數字貨幣定義為依靠密碼技術來創建、發行和實現流通的電子貨幣。也有人認為數字貨幣僅為電子貨幣或虛擬貨幣的一種，如朱閣(2015)指出數字貨幣屬于廣義的虛擬貨幣。還有人認為數字貨幣是一種獨立的支付工具，邱勛(2017)按照發行主體將數字貨幣分為中央銀行數字貨幣和私人數字貨幣，前者由中央銀行發行，即法定數字貨幣；后者并非由央行發行，但能進行網絡經濟交易，這也是國際上的主要機構所定義的數字貨幣。

2.數字貨幣的特征

雖然對數字貨幣的特征沒有統一定論，但“去中心化”是大多數學者公認的一個最主要特征。張榮豐和董媛(2017)認為數字貨幣還具有交易成本低、交易速度快和高度匿名性的特點。

三、數字貨幣發展現狀

目前世界范圍內尚無國家層面正式發行的數字貨幣。國際上對數字貨幣的監管態度主要分為四類(俞佳佳，2016)：一是徹底禁止型，如泰國。二是積極支持型，如巴西、肯尼亞。以肯尼亞數字貨幣M-Pesa為例，它是首個在實體經濟運行中充當交換媒介的私有數字貨幣，發行僅兩年就被全國一半多的人口所使用。三是審慎觀望型，如日本。四是適度監管型，如美國主張推動立法監管。

2017年2 月，由中國人民銀行發行的法定數字貨幣已在基于區塊鏈的數字票據交易平臺試運行，春節后央行旗下的數字貨幣研究所也正式掛牌。這意味著中國人民銀行將成為全球首個發行數字貨幣并開展真實應用的中央銀行。同年9月，比特幣中國公告稱，9月30日將停止比特幣所有交易業務。

四、數字貨幣的影響和存在的風險

1.數字貨幣的積極影響

不少學者認為，數字貨幣可以促進金融發展。張超(2013)認為比特幣產生了新的市場和盈利模式，促進了新興電子金融服務與產品的進一步創新。高衛民(2013)指出比特幣一方面提升了傳統金融的服務手段，另一方面契合互聯網金融開放、民主和個人自主的特點，可以促進小微金融。進一步地，焦瑾璞等人(2015)從數字貨幣增加了金融服務覆蓋面和便利性、降低了金融服務的交易成本和時間成本、提升了金融服務的質量和滿意度三個方面論證，認為數字貨幣可以推動普惠金融的發展。更為具體地，施婉蓉(2016)、郭曉梅(2016)指出，數字貨幣可以有效降低銀行發行成本；有助于推動共享金融發展；可以推動eSDR發行，促進全球金融共享共贏；助力創造新興金融業態。

還有很多學者表示，數字貨幣會給經濟發展帶來動力。Cassoniand Ramada(2013)通過研究發現使用數字貨幣可以促進區域內資金流動，從而增強其經濟活力。黎明等人(2016)認為數字貨幣能有效解決貨幣超發問題，遏制惡性通貨膨脹；數字貨幣也是天然的國際貨幣，能夠消除匯率波動對經濟的影響。

2.數字貨幣的消極影響

尹龍(2000)認為，數字貨幣的出現沖擊了各國現有的中央銀行貨幣體系。數字貨幣的出現使人們不需要通過中央銀行進行結算，這將改變銀行的盈利方式，同時對銀行業從業人員就業產生沖擊并對我國貨幣政策產生重要影響(賓建成，2017)。并且資金將大幅流出銀行系統，構成現金和銀行存款的競爭壓力(郭曉梅，2016)，也會影響銀行體系流動性，甚至引發流動性風險(施婉蓉，2016)。另外，中央銀行也將不能通過控制貨幣供應量對金融市場進行干預，使央行鑄幣稅收入受損(Friedman，1999；King，2000)。米曉文(2016)在此基礎上提出，數字貨幣的出現會通過影響金融市場基礎設施、金融中介機構和市場、中央銀行鑄幣稅收益從而影響金融穩定和貨幣政策的實施，其相對匿名性也使其容易被洗錢等其他犯罪活動利用。

3.數字貨幣的風險

數字貨幣還未完全普及的原因之一是其本身可能有很多風險，綜合柳二月(2015)、施婉蓉(2016)、李明金等(2017)、付蓉(2017)、劉林(2017)的觀點，本文將數字貨幣可能帶來的風險匯總入表1

表1 數字貨幣的風險類型與簡單描述

從上表可以看出，數字貨幣的去中心化、匿名性、價格不確定性等特點以及其尚未完全成熟的技術，導致它在用戶、市場、財務穩健和監管這幾個方面存在較大風險。

五、數字貨幣發展趨勢

1.數字貨幣的應用展望

學者們對于數字貨幣的應用展望多集中在金融創新上。楊曉晨(2014)指出比特幣未來發展的可能路徑是基于比特幣的創新生態系統及借鑒比特幣思想改造現有貨幣。李林(2015)認為比特幣有四個可能的發展方向，一是成為全球性的數字資產和投資品；二是成為特定場景下的金融工具；三是成為一種新型的支付網絡，但其發展尚不明朗；四是用于分布式交易、智能合約、去中心化系統、物聯網等多個領域，幫助它們更快發展。本文認為其中第四個方向的可能性最大，數字貨幣將應用于消費金融和衍生金融等具體業務(施婉蓉，2016)，用比特幣協議可以很容易地開發金融和法律服務，為金融創新提供平臺(Chowdhury，2013)。

2.數字貨幣能否成為真正的貨幣

從當前實際情況看來，大多數學者認為去中心化的數字貨幣不具備成為貨幣的本質屬性，但研究角度各不相同。

Evans(2014)從公共賬平臺角度、張春霞和滿明俊(2014)從金本位角度研究，但都得出比特幣至多成為局部支付手段的結論。賈麗平(2013)從信心角度探討，認為比特幣能否過渡為真正貨幣取決于人們對比特幣的信心。從貨幣屬性角度來看，李翀(2015)認為比特幣不具備貨幣的性質。

但也有學者認為數字貨幣會成為真正的貨幣。戴金平和黎艷(2016)認為可靠、成熟、合法的數字貨幣是未來貨幣的發展方向。而鐘輝(2016)更進一步地思考，認為如果在多國發行法定數字貨幣的情況下，可能會產生一種超主權的世界貨幣。

3.推動數字貨幣發展的建議

俞佳佳(2016)認為推動數字貨幣發展需要以下條件，保持數字貨幣的穩定性、延續數字貨幣的成本優勢、推廣數字貨幣支付。為了滿足這些條件，不少學者認為，推動數字貨幣發展的正確途徑是由中央銀行來發行。

六、結論與建議

1.總結

本文通過對大量文獻的總結和梳理歸納，發現由于數字貨幣和區塊鏈技術發展尚不完善，學者對于數字貨幣的定義和特點描述頗有差異。總的來說，以比特幣為代表的數字貨幣主要特點是去中心化，而中國央行所指的法定數字貨幣是趨中心化的，它只是現金的數字化，因此法定數字貨幣在監管和用戶信心方面更具優勢。

由于數字貨幣匿名、不可追溯等原因，它具有諸如賬戶安全風險等一系列風險，容易使洗錢等犯罪活動頻發，監管難度也較大，因此各國對數字貨幣的態度不一。目前尚無國家層面正式發行的數字貨幣。中國認為比特幣是非法的，但央行發行的法定數字貨幣已在2017年2 月試運行。

大多數學者認為去中心化的數字貨幣的發展前景有很多局限性，因為數字貨幣未來的發展離不開政府的認可、法律法規的保護和金融體系的合作。而很多學者十分看好法定數字貨幣，甚至認為未來可能不再有現金流通。本文認為由央行發行法定數字貨幣是數字貨幣繁榮發展的唯一正確途徑，未來的貨幣將逐步趨向數字化。

2.建議

關于數字貨幣未來的研究方向，本文提出如下建議：加強對數字貨幣的基礎設施建設和技術規范的前瞻性研究，消除數字貨幣的匿名性，建立數字貨幣的監管框架，確定監管原則，跟進對數字貨幣領域的監管和調控：中國應聯合其他國家發行數字貨幣本位的信用貨幣，搶占先機；注重科技金融，金融機構可以收購、兼并金融科技公司，或與其合作，使有效性最大化；數字貨幣應堅持安全、便捷、經濟的原則，確保其成本低、效率高、普及度高，增強數字貨幣的適應力和生命力；加大數字貨幣的推廣力度，堅持強制使用與市場導向相結合。

(南京師范大學強化培養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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