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文韜

《瘞鶴銘》刻于南朝·梁(傳)天監十三年(514年),陶弘景書,摩崖楷書,原刻在鎮江焦山西麓石壁上。《瘞鶴銘》外景,自中唐以后始有著錄,后遭雷擊崩落長江中,南宋淳熙間撈出一石二十余字,清代康熙五十二年,閑居鎮江的蘇州知府陳鵬年曾募工打撈出5方《瘞鶴銘》殘石,七十余字。清乾隆二十二年嵌于焦山定慧寺壁間,共九十余字。《瘞鶴銘》的藝術影響力綿長悠久,遠及海外。經歷代專家考證,《瘞鶴銘》原文應在160字左右,目前尚有很多缺失。自此,《瘞鶴銘》殘石的打撈成為縈繞在學術界的一種“情結”。

《瘞鶴銘》(局部)拓片
大概在1500年前的南朝時期,一個自稱華陽真逸的隱士路過華亭(今上海松江),遇到一只仙鶴。仙鶴跟隨他云游四方,兩年后,他抵達鎮江,仙鶴突然死去。隱士用玄黃絲綢包裹了仙鶴的遺體,埋葬在江邊的焦山下,并寫下《瘞鶴銘》(埋葬仙鶴的銘文)以此紀念伙伴。文章既成,他找來工匠,將這篇100多字的銘文刻在了焦山臨江的山崖石壁上。
《瘞鶴銘》文中沒有朝代紀年,也沒有作者姓名。種種猜想,使得《瘞鶴銘》瑰奇迷離,引人入勝。有人說作者是南朝梁時的陶弘景,因為陶弘景辭官歸隱鎮江茅山華陽洞,自號華陽真人。宋代鎮江丹徒人黃長睿在他的《焦山游記》中寫到,《瘞鶴銘》落款是“華陽真逸撰,上皇山樵正書”。華陽真逸是陶弘景,而上皇山樵則是陶弘景的晚輩道徒柳既之,他住在杭州附近的上皇山上,因而自號“上皇山樵”。
時間來到清代,年輕的鄭板橋來到鎮江,準備迎接丙辰的朝廷會試。《瘞鶴銘》,令他如癡如醉。于是,鄭板橋便根據對《瘞鶴銘》書法的體會,創造了隸、楷結合的“六分半書”。幾乎同時,在隔海相望的日本,僧侶良寬也注意到了從中國流傳而來的《瘞鶴銘》拓片,他被文字中高古疏遠的氣度所震撼,日日臨摹,持續數年,竟成了日本的“書法之神”。自始至終,良寬將《瘞鶴銘》拓片看作是自己的老師,并積極向人推廣。于是,《瘞鶴銘》在日本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瘞鶴銘》(局部)拓片

《石門銘》(局部)拓片
《石門銘》全稱《泰山羊祉開復石門銘》,北魏宣武帝永平二年(509年)正月刻,由太原典簽王遠書丹,武阿仁鑿刻于陜西褒城縣東北褒斜谷石門崖壁。漢中褒谷口是褒斜道最險要的隘口,絕壁陡峻,山崖邊水流湍急,很難架設棧道。東漢永平年間,漢明帝下詔在最險之處開鑿穿山隧道,歷時6年而成,古稱“石門”。隧道東壁長16.5米,西壁長15米,南口高3.45米、寬4.4米,北口高3.75米、寬4.1米,隧道與棧道在同一條水平線上。褒斜石門是世界上較早的人工交通隧道之一。后漢開鑿石門道破廢,本崖文即記述了北魏重修褒斜道的原因、經過與結果,以傳頌梁秦二州刺史羊祉“詔遣左校令賈三德”重開褒斜道的盛舉。《石門銘》全文,融記事、頌功、寫景和抒情于一體,是石刻銘文的代表作。康有為譽之為“神品”,并在《廣藝舟雙楫》中評曰:“《石門銘》飛逸奇渾,分行疏宕,翩翩欲仙,源出《石門頌》《孔宙》等碑,皆夏、殷舊國,亦與中郎分疆者,非元常所能牢籠也。”書者王遠,在正史中并沒有記載,但康有為卻推之為南北朝碑十大書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