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刑事法律援助范圍現狀及擴大路徑初探

【摘 要】 目前我國的刑事法律援助范圍明顯偏窄，不適應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改革的發展進程。解決這個問題，成為了當務之急。本文通過分析目前我國刑事法律援助范圍偏窄現狀，探索合理化的刑事法律援助范圍擴大路徑，即采取刑事法律援助事項范圍與對象范圍雙軌并行，漸進式推進的策略。

【關鍵詞】 援助范圍；擴大；循序漸進

一、刑事法律援助范圍的概述

概念界析乃是法學理論分析之根基，因而清楚的界定刑事法律援助范圍的概念，是本文展開分析探討的前提。刑事法律援助范圍是指在刑事訴訟中根據有關法律規定，確定法律援助可以向符合哪些對象范圍和事項范圍的受援人提供。[1]其中對象范圍是指符合受援人主體條件和經濟條件的范圍，主體條件又包括自然中的人所具有的心理條件、生理條件和社會中的人所具有的國籍條件、身份條件；事項范圍是指符合某些特定的刑事案件、訴訟程序以及與案件有關的事實情況的范圍。

2012年新《刑事訴訟法》的出臺，將刑事法律援助的對象范圍從三類人正式擴大到了五類人，事項范圍也從審判階段提前到了審查起訴階段和偵查階段，不得不說，這次修改對刑事法律援助范圍發展具有歷史性的意義，但總體上來說，我國的刑事法律援助范圍仍然偏窄。隨著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改革的逐步推進，這個問題越來越受到司法實務工作者、學者以及立法者的關注，因而在2017年10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和司法部聯合出臺了《關于開展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試點工作的辦法》，在部分地區開展試點工作，試圖為正式擴大刑事法律援助范圍做好準備工作。但正如司法部熊選國副部長所言要真正實現刑事辯護的全覆蓋需要一個過程，應該逐步推動。[2]

二、我國刑事法律援助范圍現狀——偏窄

1、法定刑事法律援助范圍偏窄

根據《中國法律年鑒》公布的數據，刑事案件中很少有屬于刑訴法第三十四條的被告人是盲、聾、啞人，或者是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情形，所占比例百分之一都不到；刑事案件中出現可能被判處死刑或者無期徒刑的情況所占比例也非常低不到百分之五；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在刑事案件中也只占到百分之七左右。因而在實踐中，法定援助情形發生率低，援助范圍偏窄。[3]

2、酌定刑事法律援助范圍偏窄

生活中，無論是在城市還是農村有相當一部分人雖可以滿足自己的生活需求但是卻不能支付高昂的律師費，因而我們不能把最低生活保障標準簡單地等同于法律援助標準。兩院三部聯合發布的《關于刑事訴訟法律援助工作的規定》第 4 條規定： “公民經濟困難的標準，按案件受理地所在的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的規定執行”，而大多數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將經濟困難的標準界定為當地最低生活保障標準的1倍或是1.5倍，使得法律援助經濟困難標準偏低，進而導致符合該標準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減少，酌定法律援助范圍由此變得很窄。

3、一些本應援助的對象卻被納入法定刑事法律援助對象范圍，從而縮小了援助范圍

目前我國僅在《法律援助條例》中規定了兩種對被害人進行酌定法律援助的情形。然而，基于刑事訴訟的客觀性和公正性，我國刑事訴訟法賦予了被告人和被害人同樣的委托辯護人和代理人的權利，因而這種權利也應受到同等程度的保障。法律援助制度作為保障訴訟權和代理權的重要手段之一，顯然被害人的刑事法律援助也應受到同等的重視。筆者認為，當被害人出現《刑事訴訟法》第三十四條所規定的盲、聾、啞；未成年人的情形而沒有委托訴訟代理人時也應當獲得法律援助，同時，被害人因生理或者精神原因可能妨礙訴訟權利的有效行使而沒有委托代理人的；被害人已經死亡，法定代理人或者其近親屬不能參加訴訟而沒有委托代理人的也應當獲得法律援助。[4]其原因在于被害人作為受到犯罪直接侵害的弱勢群體， 本身已在物質和精神上遭受重大損失， 若再要付出一定代價參與訴訟，會讓其難以接受，這對于其權益恢復很是不利， 而加之以上三種情況下的被害人本身先天上就處于相對的弱勢，很可能會由于心理或生理等因素而限制其主動追究犯罪，從而無法充分有效的參與到訴訟中來。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害人很可能會尋求上訴或者私下解決，既降低訴訟效益又浪費司法資源，甚至會使懲罰犯罪目的難以實現。[5]因為在公訴案件中被害人處于從屬地位，通常情況下其內心是渴望充分協助檢察機關充分調查打擊犯罪的，由于心理或生理上的相對弱勢又沒有委托代理人而不得不令其行使協助調查、打擊犯罪的這種權利受到一定限制，被迫的降低了參與感，在其信息獲取不充分的情況下當然也就更加容易產生不信任感。

4、一些本應援助的事項卻未被納入法定刑事法律援助事項范圍，從而縮小了援助范圍

我國相關法律并沒有對二審案件、再審案件的刑事法律援助此進行規定，但由于我國四級兩審終審的特殊審級體制，二審和再審對被告人來說可謂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對律師辯護的需求比一般案件更加迫切，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因而二審案件、再審案件理應同可能被判死刑和無期徒刑的案件一樣，為沒有委托辯護人的被告人提供法律援助。

三、我國刑事法律援助范圍擴大的思路——雙軌并行，漸進式推進

刑事法律援助的變遷不僅僅是觀念的問題，更受一國物質資源的制約。目前采取部分地區試點的方式，逐步探索出適合我國國情的刑事法律援助范圍，只是一個好的開始。要想有效的擴大刑事法律援助范圍，實現形式案件辯護全覆蓋不能一蹴而就，如何用敏銳的眼光踩準時代的節奏，逐步推動刑事案件辯護全覆蓋目標的實現才是重中之重。在一點上，我們可以按照試點給出的大致方向，采取刑事法律援助事項范圍與對象范圍雙軌并行，漸進式推進的策略。具體來說就是，第一步：確切落實已有法律關于刑事法律援助范圍的相關規定，尤其是偵查階段和審查起訴階段的法律援助。第二步：在第一條軌道事項范圍上首先覆蓋適用普通程序的二審案件、再審案件，然后可以以五年有期徒刑為界限，先覆蓋重刑案件，再逐漸擴展至輕刑案件中的普通程序案件，最后將判處有期徒刑的適用簡易程序、刑事速裁程序的案件也納入。在此之后，還應適當考慮所有適用簡易程序、刑事速裁程序的案件；在第二條軌道對象范圍上，先將特殊的被害人納入援助范圍，統一對收入為當地最低生活保障標準兩倍以內的提出申請的貧困者提供法律援助，然后根據情況作出調整擴展至三倍。第三步：按照以上事項范圍、對象范圍兩條軌道并行的擴大策略，循序漸進，在條件成熟后最終實現刑事法律援助的全覆蓋。

【參考文獻】

[1] 高國梁，黃金芳.淺談法律援助范圍制度的完善[j].法制與經濟，2012.10.

[2] 顧永忠.刑事訴訟律師辯護全覆蓋的挑戰及實現路徑初探[j].中國司法，2017.7.

[3] 陳永生.刑事法律援助的中國問題與域外經驗[J].比較法研究，2014.1.

[4] 黃明高.刑事被害人法律援助權淺析[j].東方企業文化，2013.21.

[5] 陳玉忠.關于確立公訴案件被害人為我國刑事訴訟法律援助對象的建議[j].鄭州輕工業學院學報，2006.8.

【作者簡介】

車夢婷（1993.08-）女，重慶人，碩士研究生，任職于重慶郵電大學，研究方向：訴訟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