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峰, 石 萌, 張德良, 葛書林
(1. 山東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3;2. 山東建筑大學 體育教學部,山東 濟南250014;3. 齊魯工業大學(山東省科學院) 體育與文化產業學院,山東 濟南250014)
“勝人者力,勝己者強”,少年是祖國的未來和希望,少年強則中國強。“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文經武緯是國家教育的基石和國家治理的兩翼。為了解決當前一系列教育問題,武化教育引起國家層面的重視,但對武化教育的目標如何定位還無具體方案。基于此,筆者在解析武化教育內部理路的基礎上,從培養學生“心力”“膽力”和“體力”基點出發,研究民族根性和民族優秀文化傳承,回顧武化教育的歷史,剖析青少年強健身心滯后于我國物質發展實踐的原因,設定學校武化教育的目標,為提升青少年身心健康水平,實現學校教育目的提供參考。
隨著人類社會的形成和發展,有影響的基本技能、生活經驗、社會習俗得到了一定范圍的傳習與教化。文化的核心是教育,教育決定民族命運,民族昌盛取決于國民“德、智、體”全面發展,體魄強健和無所畏懼精神可使國富民強。中華民族的遠祖具有強悍的民族特質和勇武強壯的根性,在歷史的變化發展過程中,武化教育就是保證這種特質與根性得以繼承和發展的基本方式。我國武化教育有著悠久的組織傳統與文化表達,被歷代王朝奉為強國富民之圭臬。
“化”含有改變、化育之義。教化分為文化和武化。文化就是以文教化,通常借用禮樂等美、善的事物涵養人、陶冶人。文化使人變得文明,擺脫野蠻,故《周易·賁卦·象傳》中有這樣的表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武化即“尚武”,有使人勇猛、頑強、戰勝自我之意,武化教育即武化之事。
武化最初與軍事、強力之事相關聯。武是“荷戈而行的武士或武裝行進的軍隊的象征,本意是泛指軍事、強力等事,與‘文’相對[1]”。“剛強直理曰武;威強敵德曰武;克定禍亂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在《周書·謚法》中,“武”指剛強、勇敢、戰爭、刑法等。歷代封建統治者所重視的武是強力征服、征戰之意,是軍備性質的武。當然,他們絕不愿意倡導勇武剽悍的民風,亦不敢倡導助長尚武精神的民間活動的開展。只有戰爭和保衛耕地緊緊地聯系在一起時,才能最大限度地激發起中華民族的戰爭熱情和尚武精神[2]。
“項羽破釜沉舟戰勝秦軍,韓信背水一戰擊敗楚國,戰前雙方人馬相差懸殊,項羽、韓信面對危境,憑借膽力,最終成功”,說明“膽力”具有決定性作用[3]; “心力專凝,弱者也會變強;心力渙散,勇者也會膽怯”,指出“心力”的重要性[3];“體魄是精神的有形載體,有健康強固的體魄,才能保證堅忍不屈的精神”,論證了“體力”的基礎性[3]。武化教育在于培養人的“心力”“膽力”和“體力”,武化教育成就人陽剛之身軀氣質,正派之文化個性,使人具備勇敢、頑強、戰勝自我的意志品質。因此,武化教育即一種為擺脫野蠻而對人進行“修飾”的技術,是培養人在沖突中戰勝敵人所需要的各種精神品質的方式、方法。武化教育是鍛煉人的強壯身軀,培養人的對外制導力、威懾力,歷練堅強意志和不屈人格的方法。總之,武化教育是中華民族與生俱來的雄性意識,是一種體悟教育,是戰斗力培養和血性的文化呈現。武化教育是使受教育者具有強健的體魄以及堅毅頑強、勇敢無畏、剛健有為的意志品質,成為生存“強者”、生活“能人”和生命“英雄”的教育[4]。
1.1 武化教育的濫觴 人類發展史告訴我們: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要經歷一個由勇武到質文的過程。最初的教育活動只是一種生存活動,教育活動寓于生存活動之中。公元前2070年,禹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國家——夏,定都陽城[5],在其后約200多年的時間中,中原地區仍然處于各人類群團不相統屬、筑城自守、邦國林立、戰亂頻繁的狀態。為了維持政權統治,掌權者對其民眾進行勇武教育訓練——為軍事戰爭而進行的武化教育[6]。武化之風從此拉開歷史序幕:文明始祖軒轅黃帝的“修德振兵”“習用干戈”[7];夏朝政權的“為政尚武”“武人專政”的武化教育[8];商朝時期“尚武之風”的武化教育;“國之大事,在祀與戎”[9]驗證了“古代之士,皆武士”的社會結構[5]。西周姜太公加強對民眾進行武化教育,鑄就“勁勇而沉靜,樸純而少文[10]”的文化風格,也因此形成了齊國勇敢無畏、堅毅頑強、剛健有為的武化教育風格,并一直傳承下來。
1.2 武化教育的興起 需要是事物發展的源泉和動力。春秋戰國時期是我國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過渡的劇烈動蕩時期,各諸侯互相侵吞,戰爭不斷[11]。戰爭的殘酷客觀上促使了統治階級大力倡導培育“有大勇力、敢死、樂傷者”的“冒刃之士”“有銳氣、壯勇、強暴者”的“陷陣之士”以及“有披距伸鉤,強梁多力,潰破金鼓,絕滅旌旗”的“勇力之士”[12]。在列國紛爭的時代,強大的軍事力量是國家安全的保障,而武化教育是保證軍事力量強大的重要法寶,因此,從制度上得到空前的重視和發展,如秦國的“銳士”制度、齊國的“技擊”制度、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魏國的“武卒”制度都是武化教育的碩果。歷史節點學派涌現,治國理政理論輩出,持武化教育觀點的學派有兵家、墨家、儒家。兵家主張的“不戰而屈人之兵”“詭詐與仁義辯證統一”的思想對武化教育的影響極為深刻;墨家是一個武士集團,一個能將武士精神理論化、系統化的學術團體”[13];孔子作為儒家學派的代表也主張武化教育,他認為:“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文武乃國之大事也”“有文事者必有武備”“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可見,“有文事必有武備,武化教育是定國安邦的壓倉石,是國家發展的助推器”這一哲理是積千年之久的中國智慧。
周至漢是武化教育的興起時期,出現了以“六藝”為基本內容的“國學”教育體系。“六藝”中的 “射”與“御”屬于早期武化教育的內容,有“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蘥”的記載。《詩經·秦風·無衣》也記述了當時秦人面對時時危及生存的周邊游牧族的威脅,軍民團結互助、共御外侮的高昂士氣和樂觀精神,反映了“秦人之俗大抵尚氣概,先勇力,忘生輕死”的性格特質,表現出秦人英勇無畏的尚武精神。武化教育傳統是秦人在對外戰爭中逐漸形成并深入骨髓的,它植根于每個秦人的血液之中,作為立命之本,護國之基,也是中華民族凝練于自身骨髓中的文化基因,是民族的根性。漢代班超“投筆從戎”;面對強大的匈奴,霍去病立下“犯強漢、損我王威者,雖遠必誅”的豪邁誓言,這些都體現出自信、成熟和健全的民族精神,這是武化教育的結果。
1.3 武化教育的曲折發展 秦漢以降,帝王推崇獨裁專政,武化之風日微。歷史學家雷海宗認為“秦以上為自主史……對國家不負責任”,這是一種“無兵的文化”,武化教育缺失的文化。梁啟超認為“自統一專制政體始,我民族武德之斵喪”。漢高祖尊揚主威、重定朝儀,使功臣武士汗下不敢仰;至景武之間,武化之風大挫[14];到兩晉南北朝時,社會上出現了“重文輕武”的思想傾向,如《隋書》記載:“近代以來,都邑百姓,每至正月十五日作角抵之戲,遞相夸競……請頒行天下,并即禁斷[15]”。另外,由于長期實行軍功爵制度的影響,社會上還存在著強烈的崇尚軍功的意識。尤其是南朝時,大批寒門出任將帥,控制朝政,甚至取得帝位,武風更盛[16],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武化教育在社會上的影響。
“三軍之眾,百萬之師,張設輕重,在于一人”[17]。 三國至隋唐時期,經過多年的戰爭,統治者越來越認識到:要想使國家強大、安定,武化教育是至關重要的因素。“士兵唯習弓馬”是其正業[5],將領的作用被當時的皇權高度重視,將領培養和選拔制度是社會發展的必然產物。至唐朝,為了解決國家之間的軍事戰爭,平衡國家行政系統內文官控制國家政權,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帝王們開創了“武選”范式,隨之發展成為武舉制。武舉制度作為封建統治者選拔優秀軍事人才的重要措施,使習武之人,特別是那些雖不善文卻嫻于騎射的普通民眾得以憑借武藝進入統治集團。選擇武生仕進之路被視為“正途”,提高了習武人的社會地位,激發了士民習武之情,促進了武化教育的發展。尤其是武學的建立,武化研究書籍的大量出現,為武化教育提供了豐富的內容,使武化教育與武舉考試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且武化教育的教習內容與學生所學內容都與武科考試內容相符,有助于唐以后數代帝國社會“尚武”風氣的形成,這也是武化教育長期存在的民眾基礎。
1.4 武化教育的優秀負載期 受宋明理學的影響和顏元等思想家對武化教育的提倡,元、清少數民族統治中原的王朝出現,以及武化教育發展的“內在理路”等,使得宋、元、明、清成為武化教育發展的“優秀負載”軸心降臨期。
宋、元、明、清是中華民族再次大融合的時期,戰爭形態客觀上促使武學的產生。明初的統治者實行將“民間武勇之人編成隊伍,以時操練,有事用以征戰,無事復還為民”[18]的政策,為民間武化風氣的興盛提供了政策保障。明代是武化教育思想大發展的朝代,在“西學東漸”、講求實效的學術思潮中,武化教育成為兵家研究的熱點,出現了一批以朱元璋、朱棣、戚繼光、孫承宗等為代表的能文能武的戰將,以及以《紀校新書》《練兵實紀》《陣紀》《籌海圖編》《武備志》等為代表的武化教育著作。入清以后,武化教育開始大面積向民間轉移,并在民間以秘密結社的形式傳承。武化教育在中國傳統哲學思想的滲透下,進入中華優秀文化的“負載期”,以中國哲學概念,如“太極、八卦”等進行武化教育的素材如雨后春筍相繼涌現,并以“打練合一”“百花齊放、群英會聚”的新“武的形式”存在于當時軍警等特殊行業和民間追尋者身上。習武的這種生存狀況極大地推動了武化活動的普及,加強了各地武化教育的交融,孕育了新的武術拳種等“武化形式”,促進了武化活動中的內外結合[18],開始了武化教育的快速發展之路。
縱觀歷史畫卷,武化教育的變化軌跡與國家強弱是對應的,武化教育是國家“圖存”與“圖強”的動力之源,國家所恃以成立,文明所賴以維持。武化教育傳達了一種大國崛起、強國復興的信息,它具有培養受教育者愛國、強身、勇為、自強、抗爭、向上、堅毅頑強、勇敢無畏、剛健有為的意志品質。幾千年的歷史證明:國富不等于國強,反而有可能成為列強覬覦的誘因,成為貪圖享受、喪失尚武精神的溫床,只有尚武的民族才是生機勃勃、富于進取的。越是經濟繁榮發展,越要強化尚武精神[7],因此,國家要富強,民族要振興,就要補齊“武化教育”這塊短板。
武化教育是一種體悟教育,技能是武化教育的基礎和先導,道德是武化教育的制度保障,精神是武化教育的目標。“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愛國主義精神,“自強不息”“剛健有為”的進取精神,以及中華民族勵精圖治、發憤圖強、永不停息、勇于做出成績、剛強、雄偉的風格都是武化教育精神的凝練,同時也反映了中華民族越是遇到艱險、挫折,越是堅韌不拔、奮起抗爭的精神狀態和英勇斗志,是民族生存與發展生生不息的精神動力。為此,要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使我國民眾擁有強大的綜合優勢和競爭力,高擎民族精神火炬,吹響時代前進的號角,急需武化教育的回歸。
2.1 “古代軍事武藝”與“當前學校武術”皆有別本 從歷史發生學視角看,古代軍事武藝是中華武術的濫觴,是中華武術技擊、實戰“殺人”元素的“單操”集錦。無論荷戈而行的武士,武裝進行的軍隊,還是“六藝”中的 “射”與“御”等都是古代軍事武藝為戰爭儲備的手段,是國家機器的必備勝戰技術。古代軍事武藝的功能作用就是一招制敵、一招致命,而沒有現代武術的強體、健身、修身、防身自衛、娛樂、美育等功能。因此,一招制敵、克敵制勝的技擊、實戰“殺人”元素的“單操”是古代軍事武藝的本真。
隨著歷史的不斷進步與發展,特別是冷兵器時代的結束,武術這種技擊、實戰“殺人”元素的“單操”受傳統文化的洗禮,發生了巨大的蛻變。在面向現實世界發展的過程中,古代軍事武藝向現代武術發展面臨著“為何存在”“如何存在”“成為何物”等哲學變化。在社會背景與文化因素的長期影響下,武術逐漸發展成一種處于獨立狀態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表現為:武術活動的多樣化、藝術化;武術拳種、套路如雨后春筍一般蓬勃涌現。武術的功能也由“古代軍事武藝”的技擊、實戰“殺人”元素的“單操”演繹為“懸而不擊、擊而寸止”的技擊理念,是對“點到為止”進行深化和發展。對武術文明化的演繹要求為:踢講究距離、打講究分寸、摔講究度量。雖然沒有“古代軍事武藝”的“擊必中、中必催”的“殺人”效果,但仍然讓習武人感受到習武“妙不可言”的威力,讓習武人體會到習武、展演、比賽過程中的“煊赫感、成就感、威懾感、雄性感”,并展現出武術特有的健身強體、防身自衛、修身養性、娛樂、美育等功能。
總之,武術經過幾千年的蛻變,現在作為中華民族所特有的文化表現形式,蘊含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如尊師重道、講理守信、勇敢仗義、堅韌篤實、刻苦求進等,它在弘揚和培育民族精神、傳播民族文化、提高思想道德水平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19]。當前的學校武術是武術中的一個重要分支,學校武術教育對提升青少年體質與文化自信有著積極作用,它是繼承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手段[20]。因此,弘揚民族精神、傳承民族優秀文化、增強學生體質是當前學校武術的本真。
2.2 武化教育回歸是學校武術發展的內在理路 習近平總書記曾強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需要以中國文化發展繁榮為條件,必須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作為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經典代表的中華武術,所蘊含的文化基因、展現的文化性格,以及具有的功能價值,實現的不只是身體的強壯,更是完成中華優秀民族傳統文化的傳承[21]。圍繞著學校武術教育發展,學術界提出了“淡化套路、突出方法、強調應用”“突出拳種、優化套路、強調應用、弘揚文化”“一校一拳,打練并進,術道融合,德藝兼修”3種學校武術教育發展思路。當然,這3種學校武術教育發展思路在實踐的過程中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不適應或某一方面的錯誤,但他們共同的心愿就是讓武化教育進行回歸。所以,學校武術發展應回歸武化教育的本真,使學校武術教育能夠增強民族凝聚力,重塑民族性格,在弘揚和傳承中華優秀民族文化的當代社會,承擔起實現“弘揚民族精神、傳承民族優秀文化、增強學生體質”學校教育重任,以滿足當下國家建設和惠及民眾的需要,這也正是學校武術發展的內在理路。
從本質上看,學校武化教育的目標是人們在對武化教育本質認識的基礎上,以主觀要求的形式提出來的、客觀存在的范疇,核心問題是“學校武化教育為國家培養什么樣的學生,即學校通過武化教育培養出具有什么能力的學生”,具有主觀見之于客觀的特征。依據系統論的觀點,學校武化教育應該有自己的目標,并與外部環境具有互動的關系,武化教育的目標取決于相關的教育環境。
3.1 以“武”為手段,提升學生“心力、膽力”,實現弘揚民族精神之目標 穿越五千年的時光,走進中華文明的古老源頭,領略民族自強不息的風采,開啟中華文明之門,勇敢、風骨、氣勢、擔當、堅強、向上、生氣勃勃等中華民族精神的標語和符號“迎面撲來”。這些標語和符號的載體都依附于“心力、膽力”之上,是“心力、膽力”的靈魂。所謂“心力”是指在某種特別的情景下突然產生的一種克服障礙的強力。心力強的人處于“艱險畏怖之境”時,一改平時的“心力散漫”狀態為“心力專凝”狀態,結果是“弱者亦強”,有了它就能“革大難,定大計,任大事”。“膽力”是指那種勇往直前、義無反顧的執著精神和毫無畏懼的行動力量,是“由自信力而發生者也”“悍然不顧,其氣足以相勝,則置之死地而能生,置之亡地而能存”“唯有膽力者無畏途”“自古英雄豪杰,成建國之偉業,立不世之奇功,何一非冒大險,夷大難,由此膽力而來者哉”。國家要富強、民族要振興,主要靠人力資源的基石作用。提升學生“心力、膽力”是“少年強,中國強”的內在里路,是傳承國脈的壓倉石和推進器,是弘揚民族精神的“啟動子”[22]。
“武”是中華民族血液中的定力劑,是中華民族精神“型”的表征和外在顯現。以“武”為手段就是在“武”的本真思想指導下“尚武”“品武”,是按學生的身體結構和“武之整體”進行精細化鑄練。學生的“身體結構”鑄練分為:①拳、肘、掌、指、足;②眼、手、身法、步。“武之整體”鑄練分為:①精、神、氣力、功;②對敵時,攻擊目標明確,頭腦冷靜,出招準、快、狠,盡量攻要害。在武化教育過程中,提高學生的身體能力和技擊能力,增強自我保護的技能,激發“戰斗熱情”,培養其戰斗力、血性、愛國主義、團結協作和頑強拼搏的意志品質,使其頑強、勇猛、戰勝自我,是實現提升其“心力、膽力”的主要路徑。
縱觀中華民族的文化史,華夏民族在文化積淀的深層,是一個主張墨家兼愛、沿襲儒教“不尚力爭”、喜愛老莊雅柔的內秀文化民族。骨子里流淌的是道義、和平的血液,但有著天然的尚武基因:身臨惡境勇向前,面對困難不退縮;善斗不屈,意志頑強;信賴本能,不以他為活;順性率真,不飾偽自文;自強不息、剛健有為等。這是中華民族的天然基因,是民族精神的脊梁,特別是在當前新形勢下更應啟動武化教育激發中華民族的天然尚武基因。因此,以“武”為手段,提升學生“心力、膽力”,弘揚民族精神是學校武化教育首要設定的目標。3.2 制定不同學段武化教育的目標,實現傳承民族優秀文化之目標 脈本意表示身體里的一種支脈,寓意指事物連貫有條理者,如血統、宗派等相承的系統。民族優秀文化是指國家命脈中的重要一環,與國家興亡息息相關。民族優秀文化與國家的軍事、政治、經濟等一起構建成管控國家的核心命脈,而民族優秀文化則是國家命脈的壓倉石和助推器。民族優秀文化這一核心命脈中的民族精神、民族之魂、民族傳統、獨特的民族科學精神、民族輝煌歷史這幾項所起的作用更為重要和關鍵。國家要復興、民族要強大、文化要自信,傳承民族優秀文化是關鍵。中華文明根脈的傳承,是指中華民族精神、民族之魂、民族優秀傳統、獨特的民族科學精神的傳承。民族優秀文化的傳承是在一個共同體的社會成員中傳遞的縱向交接的過程,民族優秀文化傳承是當前學校教育的實踐原點,學校武化教育應遵循教育自身內在里路,設定傳承民族優秀文化為自身目標,自覺承擔起傳承民族優秀文化的重任。明確這一目的是學校武化教育存在的必要條件,并針對學校武化教育不同學段的特征,制定不同學段的教育目標,區別對待學校武化教育的民族優秀文化傳承與傳播場域。
學生從小學通過學習進入中學,經過不斷奮斗,部分學生考入大學,他們在成長過程中會經歷不同的生理和心理發展階段,教育學上把這種學生變化較大的心理和生理發展階段稱之為學段[20]。小學階段是孩子們心理和生理成長的敏感期,是樹立規則觀、制度觀,培養興趣、強身健體的黃金期。宋代陳頤說:“未見意趣,必不樂學。”樂學的前提是對所要學習、研究的事物有一定的了解并產生興趣。武化教育的小學階段目標是:以培養習“武”興趣、了解民族優秀文化基礎知識為宗旨,貫徹遵守“規則”和“制度”為天職,將“強身健體”理念寓于武化教育學習和生活中。武化教育的中學階段目標是: 以培養學生勇敢、擔當、拼搏、氣勢、堅強、向上、生氣勃勃的意志品質為宗旨,提高“打練”能力,體悟“技擊、格斗”等民族優秀文化“競拼”技術,將“防身自衛”理念寓于武化教育中。大學階段是孩子們心理和生理成長的成熟期,是人生觀、世界觀形成的定格期。武化教育的大學階段目標是:以培養學生勇敢擔當、愛國主義、自強不息、剛健有為的品質為宗旨,以“打練并進、術道融合”為理念,體悟“拼搏、進取、氣勢、擔當”等民族優秀文化“哲理”內涵,將“修身養性、立德樹人”理念寓于武化教育中。不同學段武化教育的目標是武化教育總目標的分支,不同學段的武化教育目標的設定為實現武化教育民族優秀文化傳承這一總目標服務。3.3 以技術、技能為內容,增強“體力”,實現增強學生體質之目標 體力是指一個人從事某種活動而使其身體在足以支撐的限度內所付出的力量,是人力之基。體力是競技的動力來源,是通過人體內物質與能量轉換實現的。研究認為,競技的體力是通過吃、睡、練產生的。其中,練是以技術、技能為內容和依托的系統工程,具有能動性、可預設,但難以控制。
混沌學理論告訴我們: 具有混沌現象的系統,其短期行為是可知的,只有經過長期演化,結果才是不確定的。混沌來自于非線性動力系統,系統的長期行為對初始條件有著極強的敏感性。遵循混沌學理論,依據教育改革新思路,大批知名武術和教育專家匯聚一堂,共同研究武化教育這一系統,從武化教育非線性動力系統理論出發,選出20余項能影響武化教育發展的基本技術,深入研究、認真論證,從中選出武化教育中代表“型”的技術:烏龍盤打、拳臥撐、正踢腿、三級蛙跳、搶背、旋轉跳、加速變向跑。武化教育中代表“對抗”的技術有:三拳( 抄拳、貫拳、沖拳) ;四腿(蹬、踹、踢、擺);安全性較高的摔法技術;各類競賽、展演項目的激烈比賽制勝技術。通過一系列反映“武”之基本技能的動作技術和反映“武”之攻防技擊基本技能的動作技術的學習與訓練,提高受教育者的對外制導力、威懾力、技擊能力和自我身體能力,增強自我保護的技能,激發“戰斗熱情”,提高學生體力水平,增強學生體質[23]。
體質健康是每個人幸福和成功的基礎,是國運昌盛、民族奮進、國脈傳承的基礎[24]。體力充實是國富民強的基礎和先導,強壯的身軀是對外制導力、威懾力的必備條件。增強學生體力,實現學生體質健康和強壯是國運昌盛、民族奮進、富國強民的基礎工程,是武化教育應設定的基礎目標之一。
學校武化教育為國家培養什么樣的學生?即學校通過武化教育培養出具有什么能力的學生?這一問題的答案是學校武化教育的基礎和先導。選擇“尚武、品武”路徑,以“武”為手段,通過提升學生“心力、膽力”,培養其愛國主義、團結協作和頑強拼搏的意志品質,是弘揚民族精神的目標。在分析學生心理、生理發展的基礎上,遵循民族優秀文化傳承的內在理路,對小學、中學、大學制定不同學段的武化教育目標,實現傳承民族優秀文化的目標。重視體魄強健的培養,以技術、技能為內容,激揚生命、充實體力,完成增強學生體質的目標。學校武化教育三目標的設定,目的是培養學生成為未來的生存“強者”、生活“能人”和生命“英雄”,最終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