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立,甘臣林,吳 萌,陳銀蓉
(1.華中農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0;2.湖北經濟學院會計學院,湖北 武漢 430205)
城市近郊區是一個介于城市和農村之間的地域綜合體,其農業發展既具備城市輻射的區位優勢,同時其土地和勞動力又面臨著被城市吞并的風險。城市近郊區在交通運輸、資金募集和技術創新等方面具備諸多優勢,農業發展條件相對成熟,農業區位優勢明顯;與此同時,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和現代交通物流體系的發展,城鄉聯系變得更加密切,城市近郊區的青壯年勞動力有更多的機會向非農行業轉移,傳統的農地投入/收益方式受到挑戰[1-2]。作為中國城鎮化進程的核心地帶,城市近郊區是土地利用變化最顯著的區域,同時也是農戶棄耕和農地撂荒較嚴重的區域,農業生產活動的低效率致其“空心化”趨勢明顯,“小農經濟”亟待轉型,而這一現象背后的動因是農戶農地投入行為的轉變[3]。
中國自實行家庭承包責任制以來,農戶已經成為農村地區生產經營活動的主體,在農地開發、利用和保護過程中,農戶是最基本的決策單元。在目前的新型城鎮化背景下,城市近郊區農戶相較于一般農戶而言其決策過程更易受到諸多外部因素的影響。鄰近城市的高速發展、交通物流的日益便捷、互聯網信息的快速更新,城市近郊區農戶的認知水平和決策方式正在升級,其有效行為邏輯和路徑已然發生改變,傳統模型很難解釋當下的農戶行為轉變[4]。認知心理學理論認為,個體行為本質上都是由認知決定的,個體的認知水平決定其行為意愿,進一步又決定其決策和行為[5-6]。在獨特的區位情境和社會經濟條件背景下,城市近郊區農戶的農地投入行為受到諸多認知因素的影響,但從現有研究來看,這些認知因素對農戶農地投入行為的影響路徑仍不明確。近年來,學界對于農戶行為機理的相關研究取得了一些進展,其中林毅夫、史清華等團隊對中國小農的經濟理性和生產性行為進行了深入的探討,同時奠定了農戶行為決策分析的基礎——農戶理性[7-8]。然而眾多學者基于不同的研究視角和研究目的,對農戶行為機理的解釋和影響因素的選取存在一定的差異,且大多缺乏契合的理論依據,也沒有形成統一的分析框架;研究方法大多局限于Logistic和Probit模型,研究結論也不盡相同[9-16]。
基于此,本文試圖從農戶感知價值出發,結合城市近郊區農戶農地投入行為實際,構建“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從感知價值權衡視角探索城市近郊區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的內在邏輯機理,從經濟價值、心理價值和情境價值3個維度分析農戶農地價值認知因素對其行為決策的影響,以解釋當前形勢下城市近郊區農戶生產積極性普遍降低以及農地資源利用效率低下等現實問題。
感知價值理論(Perceived Value Theory,PVT)起源于產品營銷領域對顧客意愿及行為的研究,1988年由Zeithaml正式提出[17-18]。顧客感知價值被認為是一種抽象概念,是基于個體認知的視角,從個體體驗的角度出發,對某種具體產品、服務或行為的感知利益和感知風險的主觀權衡和評價[19-20]。
目前,學術界關于認知個體對產品、服務或行為感知價值的形成機理有數種解釋。其中,“層次模型”從個體認知邏輯出發,認為感知價值來源于個體對感知信息的處理,并產生3個認知層次:第一層是個體在某一產品、服務或行為的具體屬性和結果中形成的價值感知;第二層是個體對某一產品、服務或行為可能帶來的其他方面的收益和風險的評價(如心理感受、社會輿論等);第三層是個體基于自身所處的具體情境對前面兩層認知的權衡,主要是出于對風險因素的考量。感知價值的層次模型強調了具體情境對個體感知價值的影響,認為感知價值是基于個體行為前的期望和行為后的結果的對比[21]。
認知個體對某一產品、服務或行為的感知價值會直接影響其行為意愿與行為決策。感知價值的“權衡模型”認為感知價值是個體通過對利益和風險(成本)之間的權衡和比較形成的主觀評價,當感知利益大于感知風險(成本)越多時,個體的感知價值水平就越高,其行為趨向性就越明顯[22]。Sweeney認為,感知利益包括產品收益、服務質量、情感滿足等,感知風險包括貨幣損失以及機會成本等,而兩者權衡比較的結果會直接影響個體的行為意愿和行為決策[23]。
行為經濟學指出,行為決策是個體對收益和風險進行比較的結果,理性個體總是追求以最小的風險獲得最大的收益[24],這為從感知價值理論視角研究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提供了理論依據。結合感知價值的“層次模型”、“權衡模型”與相關學者的農戶行為研究成果,從農戶個體行為決策過程的視角,設計構建“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圖1)。
如圖1所示,“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包含了感知利益(Perceived Benefits,PB)、感知風險(Perceived Risks,PR)、感知價值(Perceived Values,PV)、投入意愿(Behavioral Intentions,BI)、投入行為(Behavior Responses,BR)5個主體變量和經濟利益因子(Economic Benefit Factors,EBF)、心理利益因子(Psychological Benefit Factors,PBF)、情境利益因子(Situational Benefit Factors,SBF)、經濟風險因子(Economic Risk Factors,ERF)、心理風險因子(Psychological Risk Factors,PRF)、情境風險因子(Situational Risk Factors,SRF)6個價值因子,5個主體變量之間的因果路徑關系構成了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的內在邏輯機理,6個價值因子用來測量一些具體因素對農戶農地感知價值的影響,間接對農戶行為決策產生影響。模型結構設計充分借鑒了感知價值的“層次模型”與“權衡模型”的路徑形式,其中“價值因子→感知利益/風險→感知價值”的路徑設計對應了“層次模型”中感知信息的3個認知層次,“感知價值→投入意愿→投入行為”的路徑設計對應了“權衡模型”中感知價值對個體行為意愿和行為決策的作用。此外,各個變量之間路徑系數在理論上的正、負方向如圖1。

圖1 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Fig.1 The model of farmer’s land investment behavior decision
在感知價值理論的基礎上,借鑒已有研究的變量選取與量表設計成果[1-16,24-26],同時結合調研區域農戶半結構訪談的結果(訪談結果顯示,農戶普遍具有隱瞞收益、夸大風險的情結,因此在設計問卷過程中,對于感知利益的變量內涵設置較為保守,而感知風險的變量內涵則相對激進),采取Likert 5點量表的采集方式,設計了29個題項,以測量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中的11個變量。具體變量選取與量表設計結果及其含義如表1所示。
本文采用的數據來源于課題組2015年7—8月對武漢、鄂州兩市近郊區居民的問卷調查,調研范圍涉及武漢市江夏區的安山鎮、五里界鎮,以及鄂州市鄂城區的燕磯鎮、梁子湖區的涂家垴鎮,共計4個鎮26個村組。調查采取調查員直接入戶一對一半結構訪談的方式,共發放300份問卷,有效問卷287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5.67%。樣本基本情況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調查對象主要是城市近郊區具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中年男性普通村民,從事農業生產仍是家庭勞動力輸出的主要方式,家庭承包地規模在2—10畝之間,年人均凈收入水平在2000—8000元之間。農戶的基本特征符合研究的要求,研究樣本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表1 變量選取與量表設計Tab.1 Variable selection and scale design

表2 樣本基本情況Tab.2 Basic information of the sample
由于“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是研究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中各個抽象變量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其本質是一個結構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SEM),其中11個模型變量為SEM的潛在變量(Latent Variable),29個測量題項為SEM的觀測變量(Observed Variable),11個模型變量之間的因果路徑關系構成了SEM的結構模型(Structural Model),各個模型變量與其多個測量題項之間的因果關系構成了SEM的測量模型(Measured Model)。基于“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的特點,本文采用SEM的相關研究方法和軟件(AMOS 21.0)來對數據進行定量分析。
在運用SEM相關研究方法和軟件(AMOS 21.0)來對數據進行定量分析之前,SEM要求對采集的數據進行質量檢驗,通常檢驗方式包括信度檢驗與效度檢驗兩個環節。本文中,感知利益(PB)、感知風險(PR)均只有一個觀測變量,不存在變量內部一致性與含義準確的問題,因此無需進行信度檢驗與效度檢驗。運用SPSS 23.0軟件對感知價值(PV)、投入意愿(BI)、投入行為(BR)等余下的9個潛在變量分別進行信度檢驗與效度檢驗,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由表3可知,信度檢驗中各潛在變量的Cronbach’s α系數在0.734—0.901之間,大于0.6的閾值條件;效度檢驗中各潛在變量的KMO值均在0.627—0.846之間,大于0.5的閾值條件,且Bartlett球體檢驗的伴隨概率均小于0.01,因子分析中所有指標在各自歸屬的因子上的載荷系數在0.737—0.927之間,大于0.5的閾值條件。由此表明模型數據具有較好的信度與效度,模型數據質量通過檢驗。
根據模型假說與測量指標設計,結合數據質量檢驗結果,構建包含PB、PR、PV等共11個潛在變量,29個觀測變量的結構方程模型。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用單向箭頭“→”表示,由因變量指向果變量;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用雙箭頭“表示;測量模型中觀測變量的殘差用e1—e29表示;結構模型的測量誤差用r1—r5表示。考慮變量方差之間存在的合理共變關系,增列e4與e5、e10與e16、e11與e18、e12與e18、e17與e18共計5組共變關系,有效降低模型的卡方值,且不違背理論假設。根據AMOS 21.0軟件運行結果,整理得到結構方程模型的擬合指數,如表4所示。
如表4所示,AMOS 21.0運行結果顯示各項擬合指標均滿足閾值條件,表明構建的結構方程模型(SEM)擬合效果較好,模型穩健性通過檢驗,最終得到SEM及標準化參數估計結果如圖2所示。

表3 信度檢驗與效度檢驗結果Tab.3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statistics of the regulated variable data

表4 模型適配度檢驗結果Tab.4 Fit index and the results of the SEM
圖2所示的參數估計結果顯示,觀測變量的標準化因子載荷系數沒有超過0.95的閾值,方差的估計值沒有出現負的數值,全部方差估計值均達到0.001顯著水平,表示因果模型符合基本適配標準。同時,3個利益因子之間、3個風險因子之間以及增列的5組共變關系之間的協方差估計值也達到0.01的顯著水平。各變量之間路徑系數的正、負方向與理論一致。整體而言,模型擬合效果較好。
根據AMOS 21.0軟件的運行結果,匯總各潛在變量對農地投入行為(BR)的標準化直接效應、間接效應以及總效應,用來表示各潛在變量對農地投入行為(BR)影響的相對大小,結果如表5所示。
(1)由圖2可知,各潛在變量之間的路徑系數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各潛在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顯著,本文構建的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能夠較好地解釋城市近郊區農戶農地投入行為的內在機理。農戶農地投入的行動邏輯遵循“感知價值→行為意愿→行為響應”這一路徑形式,農戶關于農地感知價值(PV)的認知對其土地投入意愿(BI)與投入行為(BR)產生了直接和間接的重要影響;農戶關于農地感知價值的認知是其對農地感知利益(PB)與感知風險(PR)進行綜合權衡的結果。農地的感知利益受到經濟、心理、情境3個利益因子維度的共同作用,其中,經濟利益因子(EBF)包含了農戶對耕作自家土地在“節省開支”、“增加收入”、“享受補貼”3個方面的認知;心理利益因子(PBF)包含了農戶對耕作自家土地在“實現價值”、“獲得尊重”、 “健康身心”3個方面的認知;情境利益因子(SBF)包含了農戶對耕作自家土地在“保障就業”、“土地增值”、“食品安全”3個方面的認知。農地的感知風險受到經濟、心理、情境3個風險因子維度的共同作用,其中,經濟風險因子(ERF)包含了農戶對耕作自家土地在“高成本”、“高勞耗”、“低效應”3個方面的認知;心理風險因子(PRF)包含了農戶對耕作自家土地在“家庭矛盾”、“顏面損失”、“心理負擔”3個方面的認知;情境風險因子(SRF)包含了農戶對耕作自家土地在“災害損失”、“行情風險”、“收入風險”3個方面的認知。

圖2 結構方程模型及標準化路徑系數圖Fig.2 The SEM and the standardized path coefficient

表5 各潛在變量對農地投入行為的標準化直接效應、間接效應、總效應Tab.5 Standardized direct effect, indirect effect, total effect among latent variables
(2)從表5中“主體因素”對農戶農地投入行為作用的相對大小來看:①感知價值(PV)的總效應為0.72,在所有主體因素中總效應最大,表明感知價值是影響農戶農地投入行為(BR)的最主要因素,農戶感知上對農地投入價值的肯定是促成其投入行為的最主要動力。②感知利益(PB)、感知風險(PR)的總效應分別為0.51、-0.65,兩者對農戶的農地投入行為(BR)均產生了重要影響,且感知風險的總效應絕對值大于感知利益的總效應絕對值,表明感知風險對農戶農地投入行為的影響大于感知利益,相比于耕種土地帶來的利益與好處,農戶對耕種土地帶來的風險與損失更加敏感,城市近郊區農戶在面臨是否耕種土地的選擇時普遍存在“風險規避”心理,在農地投入行為上農戶是典型的“風險規避者”。③投入意愿(BI)的直接效應為0.55,在所有主體因素中直接效應最大,表明投入意愿是影響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最主要的直接因素,農戶的農地投入行為主要建立在其投入意愿的基礎上,反映出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是其理性決策的結果;另一方面,在4個主體因素中,投入意愿的總效應相對較小,表明農戶的投入意愿并不能在很大程度上轉換為實際的投入行為,在農地投入行為上城市近郊區農戶表現出“力不從心”的狀態。
(3)從表5中“價值因子”對農戶農地投入行為作用的相對大小來看:①經濟風險(ERF)與情境風險(SRF)是最主要的價值影響因子,兩者對農戶農地投入行為的總效應分別為-0.37、-0.32,表明農業生產的“高成本”、“高勞耗”、“低效應”的經濟特性以及災害、行情、收成的不確定性是影響農戶土地投入行為最主要的障礙。②經濟利益(EBF)、心理風險(PRF)是重要的價值影響因子,兩者對農戶農地投入行為的總效應分別為0.24、-0.21,表明農業耕作在節省家庭生活開支、獲得農業收入以及享受政府惠農政策方面的經濟效益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農戶的土地投入行為,而另一方面,農業生產的“收入風險性”、“社會底層性”與“勞動復雜性”給農戶帶來了較大的心理風險,這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農戶的土地投入行為。③心理利益(PBF)、情境利益(SBF)是有效的價值影響因子,兩者對農戶農地投入行為的總效應分別為0.18、0.14,表明農業耕作在實現傳統農民的社會價值、獲得外界尊重、鍛煉身心健康等心理方面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農民的農地投入行為,農民群體的傳統“土地情結”仍在一定程度上積極影響農戶的土地投入行為。此外,農業耕作在保障農戶家庭勞動力就業、食品安全以及土地增值方面的功能也在一定程度上對農戶的土地投入行為存在積極作用。
本文基于感知價值理論和樣本區域農戶農地投入行為實際,構建了“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該SEM模型通過穩健性檢驗,各潛在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顯著,能夠較好地解釋城市近郊區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的內在邏輯機理;通過對模型內部各主體因素和價值因子的參數估計,可知各變量產生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和總效應,從而分析農戶農地價值認知因素對其行為決策的影響。綜合全文分析,針對當前形勢下城市近郊區農戶生產積極性普遍降低以及農地資源利用效率低下等現實問題,可以得出如下幾點結論:
(1)城市近郊區的農戶對農地的生產性投入是在認知基礎上進行理性決策的結果。城市近郊區農戶農地投入的行動邏輯遵循“感知價值→行為意愿→行為響應”這一路徑形式,農戶關于農地價值的感知對其土地投入意愿與投入行為產生了直接和間接的重要影響;而農戶關于農地價值的感知是其對農地感知利益與感知風險進行綜合權衡的結果。
(2)城市近郊區農戶對風險因素的認知更為敏感,是典型的“風險規避者”。城市近郊區農戶對農地投入的感知價值是影響其投入行為的最主要因素,在面臨是否耕種土地的選擇時,農戶普遍存在“風險規避”心理,決策時對風險因素的敏感程度更高,這就意味著在同等期望條件下,他們會更傾向于采取保守的農地投入行為,甚至表現出有意愿但沒有付諸行動的“力不從心”的狀態。
(3)城市近郊區農戶對農地投入行為的價值認知是多方位的,其行為決策是經濟、心理和情境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現代農業生產“高成本”、“高勞耗”、“低效應”的經濟特性以及災害、行情、收成的不確定性是影響農戶土地投入行為最主要的障礙;農業耕作在節省家庭生活開支、獲得農業收入以及享受政府惠農政策方面的經濟效益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農戶的土地投入行為,而農業生產的“收入風險性”、“社會底層性”與“勞動復雜性”給農戶帶來了較大的心理風險,這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農戶的土地投入行為,導致農戶生產積極性降低。
(4)城市近郊區農戶在農地投入行為決策過程中仍受傳統觀念影響,但總體影響效應水平較低。農業耕作在實現傳統農民的社會價值、獲得外界尊重、鍛煉身心健康等心理方面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城市近郊區農戶的農地投入行為。與此同時,農民群體的傳統“土地情結”仍在一定程度上積極影響其土地投入行為。此外,農業耕作在保障農戶家庭勞動力就業、食品安全以及土地增值方面的功能也在一定程度上對農戶的土地投入行為存在積極作用。但總體而言,與其他認知因素相比,上述因素對城市近郊區農戶農地投入行為的促進作用相對較低。
以下幾個方面問題有待進一步研究與討論:
(1)心理學領域研究(農戶)個人行為的理論與方法眾多,如盧因行為模型(Lewin Metal of Behavior,LMB)、理性行為理論(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TRA)、計劃行為理論(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動機—機會—能力模型(Motivation-Opportunity-Ability,MOA)、情緒ABC理論(ABC Theory of Emotion)等,這反映出個體(農戶)行為決策具有抽象性和復雜性,本文提出的“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只研究了個體(農戶)行為的某一方面,是探討性的,還有待進一步檢驗和深入研究。
(2)現有研究大多以農戶群體作為研究對象[1-16,24-26],本文也是在此基礎上進行展開,但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農戶的年齡、受教育程度、職業等個體因素,以及家庭經濟條件、土地資源稟賦、社會保障狀況等家庭環境因素均會對其行為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6,11,27]。本文受模型與研究方法局限,“農戶農地投入行為決策模型”沒有考慮農戶個體差異和家庭環境對其行為決策的作用與影響。因此,如何將這些因素納入到模型中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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