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思
【摘要】“共情”與“釋義”在對農情感節目主持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也直接決定著節目的傳播效果。本文認為,由于農民受眾群體的特殊性,在節目主持過程中,“共情”與“釋義”容易產生“錯位”和“過度”等問題,主持人一方面要重視“共情”與“釋義”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也要加強運用技巧和責任意識。
【關鍵字】廣播節目 主持人 情感 共情
對農情感節目作為對象性服務廣播節目,兼具談話節目和情感節目的共同屬性,又帶有自身鮮明的特點。“共情”是指體驗求助者內心世界的一種能力,要求深入求助者的內心去體驗他的情感與思維,把握對方的體驗與其經歷和人格之間的聯系;“釋義”也稱內容反應技術,是指咨詢師把求助者陳述的主要內容經過概括、綜合與整理,用自己的話反饋給求助者,以達到加強理解、促進溝通的目的。“共情”與“釋義”在對農情感節目主持中具有重要意義,也受用于主持技巧。農民受眾不同于都市類廣播的城市受眾,需要主持人有更強的“共情”能力,拉近與農民受眾的心理距離;同時還需要主持人有更強的“釋義”能力,用通俗樸實的話語,傳遞科學理念和健康生活觀念。但即使這樣,在對農情感節目中,主持人在“共情”“釋義”方面仍存在著困難和不足,這就是本文所要表述的內容。
一、“共情”與“釋義”對農民受眾的特殊意義
由于社會環境的差異,農民受眾獲得信息的渠道相對城市受眾較為單一,獲取專業心理知識和心理治療的渠道更為有限。目前,我國能夠提供專業心理診斷和心理治療的機構主要集中于一二線城市,專業的心理服務很難覆蓋到廣大鄉村。很多農民對心理疾病缺乏認識,對心理知識掌握匱乏,很多農民即使在發現心理問題后,也不愿接受治療。但心理健康對于一個人具有重要影響,不但會影響一個人的情緒、心境,還會影響一個人的婚姻家庭、社會支持系統,如果對于一些心理問題不能夠及時給予關注,還容易引發神經癥等心理癥狀。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鄉村之聲《鄉村夜話》節目為農民聽眾提供了一個公益性服務平臺,聽眾的問題可以通過節目與做客節目的心理專家對話,進行免費咨詢。雖然節目時間有限,不能提供更深入的心理治療,但可以引導農民對諸如此類問題進行積極關注,幫助其進行分析。
農民受眾具有多元性特點,既有留守鄉村的傳統農民,又有在外務工的農民工,加之地域經濟和環境的差異,使得農民受眾的層次較之其他群體更為復雜。但從整體來看,大部分農民受眾的文化水平偏低,并伴有自卑心理,與城市受眾相比,他們更加敏感。心理健康知識具有一定的專業性,涉及一些專有名詞和相關理論,這就要求節目運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加強對一些專業內容進行解釋。同時,給予農民受眾更多的尊重和關注,讓他們從內心深處接納節目,體會到溫暖和關懷。因此,只有加強“共情”和“釋義”,才能夠更有效地傳達心理健康知識,引導農民關注自我成長,重視心理問題,提高節目的傳播效能。
二、“共情”與“釋義”在對農節目主持中存在的問題
對農節目由于傳播對象的特殊性,對節目主持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時,由于情感節目的專業性特點,要求主持人對心理學有一定的了解,并具有敏銳的情緒和情感體察能力。“共情”與“釋義”是心理咨詢中的重要技能,也受用于情感節目主持技巧,在情感節目主持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然而即使這樣,由于農民受眾群體的特點所致,對農情感節目主持中,“共情”與“釋義”也存在一定的困難和問題。
1.背景差異所導致的共情錯位
農民群體在社會傳播中處于弱勢地位,在被主流社會話語所包圍的環境中,不斷被引導構建自我價值觀。一方面,他們對信息的理解能力相對較弱,但寬容度相對較高,并具有較強的自主性,即自我屬性;另一方面,外界的信息對他們而言,具有“入侵者的性質”,也因此具有了他者屬性。這種對信息的寬容與排斥直接反映在情感節目《鄉村夜話》的互動中,聽眾選擇性地接納節目傳達的心理知識和情感建議。例如,當涉及到“孝順父母”話題時,聽眾表現出了極其強烈的認同感,多為積極性評論;當提出“對兒童家暴”“重男輕女”等話題時,與農民群眾固有的傳統觀念產生了沖突,聽眾就會提出“棍棒底下出孝子”“閨女是潑出去的水”等老說法,對節目話題產生了強烈的抵觸情緒。在節目直播過程中,農民聽眾一方面表現出積極接納科學心理知識的一面,展現出愿意學習的意愿;另一方面,又固守傳統的鄉村觀念,排斥與其不同的觀念。
對農廣播的收聽主體為農民和農民工,但在廣播電視行業從事主持工作的主持人多為城市居民。很多主持人沒有農村生活經歷,對農村生活缺乏了解,很難與農民聽眾產生情感共鳴。由于文化背景和身份特點的差異,使得“共情”在對農情感節目主持過程中顯得尤為困難。在《鄉村夜話》節目中,幾位主持人一直積極通過各種渠道增進對農民的了解,及其農民聽眾對情感問題的關注,但由于背景和觀念差異,對于一些特殊問題,仍然與農民聽眾難以做到有效共情,形成了“想象出的聽眾”與“想象出的對農主持人”的錯位。
2.過度釋義的話語主導與消解
由于地區經濟發展不平衡,農村地區具有鮮明的地域特點,不同地區的農民在經濟水平和思想觀念上顯現出極大的差異性。另外,由于生活環境和職業特點所限,在農村從事生產的傳統農民與在城市工作的農民,在情感話題的關注上也具有很大差異。這種需求的多元性都體現在了《鄉村夜話》節目中,也使節目制作提高了難度。同時,由于目標受眾文化水平普遍偏低,對很多專業信息把握有限,這就要求主持人需要更加敏銳地察覺聽眾的需求和反應,及時做好“釋義”工作。
相對于農民受眾而言,心理專家和主持人通常在節目中占有話語主導權,處于話語的強勢地位,并表現出通過節目傳播相應理念的強烈愿望。農民受眾在大量心理信息的針對性包圍和重復性引導下,無意識地構建了新的話語體系和話語模式,原有的自我話語在一定程度上消解。“釋義”技術對于加強聽眾的問題理解和促進溝通具有重要意義,可以幫助聽眾更清晰地做出決定,理解問題的所在。但是,過度釋義會增強節目的說教意味,反而引起聽眾的反感。對農情感節目的主要功能是服務農民聽眾,因而應當注意避免教化色彩,尊重農民聽眾的話語模式。
三、從“情緒到情感”擴展主持人的功能價值與責任意識
情緒和情感是人對客觀外界事物的態度的體驗,是人腦對客觀外界事物與主體需要之間關系的反映。廣播節目以人為主體,一方面,由帶有主體感受的節目主持人作為傳者,向受眾傳遞有效信息;另一方面,作為受者的聽眾,在接收信息的同時,同樣兼具主體的內心體驗功能。
對農情感節目構建了主持人、心理專家與農民的對話平臺,最大限度地為農民提供話語空間。情緒與情感作為一種主觀感受與內心體驗,深刻反映著客觀外界與主體需要的關系,同時又具有一定的區別。情緒具有易變性特點,情感則更為穩定和深刻。對農情感節目主持人不但需要具備敏銳的情緒體察能力,更應該在感知聽眾情緒的同時準確判斷問題之所在,減少聽眾負面情緒的干擾;同時,還應當從情感層面,對農民聽眾有更深入的接納和包容,與聽眾建立起深層次的情感鏈接。
首先,提高共情能力。同理心是主持人體會聽眾情感的一把鑰匙,是情感節目主持人換位思考的能力體現。要求主持人在生活中多關注情感問題,重視自我察覺和情感體驗,不斷培養對心理問題的判斷能力;在節目主持過程中,利用共情技巧拉近與農民聽眾的心理距離。
其次,把握釋義分寸。過度的釋義會引起聽眾的反感,較強的教化色彩反而疏遠了聽眾,尤其是帶有道德評價的批判性、指責性語言,更應該在節目中少用或者不用。用農民聽得懂的語言“說農民的話”,避免過于學術或專有名詞過多使用,并注意用語的語氣和節奏。
第三,掌握相應的專業心理知識。情感節目主持人對心理問題的敏銳度是建立在專業的心理知識基礎上的,只有掌握了專業的心理知識,才能不依賴心理專家,并與心理專家進行有效對話,科學解答聽眾的情感困惑,不給農民“指歪路”。
第四,增強責任意識。作為一個農業大國,農民占有我國人口超過半數,農民的觀念更新直接體現當今社會的現代文化水準,農民的心理健康直接關系著社會的穩定與進步。作為一名對農情感節目主持人,不但是廣播節目的發聲者,更是健康心理知識的傳遞者,一字一句都要彰顯傳播者的情懷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