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慧虹

沒有炫酷的劇情元素,沒有華麗的演員陣容,最近上映的電影《七十七天》,帶給人的卻依然是震撼。
那是一種不一樣的視覺上的震撼。對于普通觀眾而言,神秘的羌塘“無人區”無論你留意還是不留意,它就蟄伏在那里。或許,不走進這部電影,有些人終生都不曾有機會與那片美景結緣。可既然坐在了影院幕布前,那就讓我們的視覺痛痛快快地來一次放逐,追隨那藍得純凈的天空,遠眺那起伏綿延的雪山,心兒與荒原上的猛禽野獸一道起起落落。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電影呈現給我們的每一組鏡頭,都流溢著滿滿的美,那是自然的美,是較少受到人類攪擾的天然去雕飾之美。
僅憑視覺上的沖擊自然無法成就一部高品質的電影,更為重要的是《七十七天》以其表現手法所傳遞的對于人生的思索,給人以心靈上的震撼。“有些人,其實活到三十歲就死了,只是到八十歲才被埋掉”,這句話由影片主人公楊的嘴說出,不得不引人沉思。話雖平常,然而環顧我們四周多數人的生活狀態,何嘗不是如此?倒是影片主人公楊,他沒有太多交代過往,就是選擇了要獨自穿越荒原,超越一次生命極限,經歷一番生死考驗,追求一種自己想要的自由。他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并且認認真真地付諸實施。盡管穿越過程中,有風暴襲擊、猛獸威脅、洪水阻截等著他,有缺水斷糧的絕境圍著他,他的肉體與精神時刻遭受雙重煎熬,但他勇敢地面對,努力想辦法克服艱難險阻。不能不說,這是一種積極的人生姿態。
影片《七十七天》中的另一位主人公,江一燕所飾演的高位截癱女孩藍天,她同樣夢想自由,渴望超越生活的庸常。然而,造化弄人,曾經在岡仁波齊為了拍攝星空,她不幸摔倒導致胸椎受損,從此,過著一種一睜眼就不得不與輪椅相伴的生活。在藍天于拉薩開的客棧里,她與楊相遇,他們相伴著重返岡仁波齊,在珠峰腳下將生命的至美再度定格。身陷荒原困境,與藍天短暫交往的點點滴滴,溫暖了楊心中孤寂的夜,給了他繼續向前的巨大動力;而與此同時,我也愿意相信,楊的堅毅不羈,給表面堅強然則內心悲嘆的藍天帶去了希望。這不禁使人聯想到,在英國作家克萊兒·麥克福爾的《擺渡人》一書中,擺渡人崔斯坦帶領著單親女孩迪倫克服千難萬險,幫助她實現靈魂的擺渡,并且完成了自己生命的升華。事實上,《七十七天》這部影片中,楊與藍天,何嘗不是中國版的崔斯坦與迪倫?他們共同在心靈的攙扶中努力去抵達精神的彼岸。《七十七天》里的星空璀璨唯美,那是閃耀在藍天與楊心頭的詩意星空,也是留駐在觀眾腦海里不易抹去的絢爛奪目。
縱觀《七十七天》這部電影,穿插著兩條主線,一條主線是楊不畏艱險橫穿羌塘“無人區”的傳奇歷程;另一條主線,則是楊與藍天的萍水相逢、一路同行。整部影片的劇情談不上復雜,卻在兩條主線的映襯下搖曳生姿,憑空生出打動人心的魅力。它是否也在一定程度上引發人們關于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思考?同時,是否也在提醒其他的電影人,在追求所謂的大制作、大炒作與崇尚真實、回歸寧靜之間,究竟何去何從?
關于該片,看到影院張貼的一張不大的宣傳海報,居下正中印著一行字“去想去的遠方”。遠方,隱含著夢想,充滿著未知。它不只是物理意義上的距離,更指向我們每個人的內心。是時候為自己的心靈選擇理想的遠方,瞅準時機整裝待發。